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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双塔

    “出来!”孔剑峰吼着,并拉动枪栓,南部十四式那种刺耳的声音赵宇轩很熟悉。

    赵宇轩举着手从暗处走出来,问道:“孔大夫,这是什么地方?”

    孔剑峰猛地一激灵,“赵宇轩!”枪口对着赵宇轩:“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如果告诉你,我是在散步,你信吗?”赵宇轩慢慢走过来,放下手笑嘻嘻地面对他。

    “赵宇轩,你跟踪我!”孔剑峰怒气冲冲。

    “我并不是故意跟踪你,只是好奇而已!”赵宇轩为自己辩解:“只是没想到这林中居然别有洞天。”

    孔剑峰仍旧余怒未消:“你,什么时候开始主意到我的!你是军统?还是中统?或者是七十六号的?”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赵宇轩笑道。

    “我,不相信你!”孔剑峰一改往日的慈祥,眼睛透出威严,然后他并没注意赵宇轩正在一点点靠近他。突然赵宇轩一个闪身避开了枪口,右手向前探去,抓住其持枪的手,左手再配合右手一扭顺势夺下手枪。

    形势逆转,赵宇轩的枪顶着孔剑峰的脑袋,他笑道:“孔大夫,你的身手并不怎么样!”

    “该死的!”孔剑峰怒道:“你这个混蛋!”

    “あなたは何の部署ですか?”赵宇轩以日语问道。

    孔剑峰怒气更甚:“妈的,你小子果然是周佛海的人,狗汉奸!”

    赵宇轩眉头微微一皱:“你不是日本人?”

    “呸!你才是日本人!”孔剑峰见到赵宇轩微有大意,自腰间抓起一把白色粉末向他洒去。赵宇轩下意识用手遮挡,就在这一瞬间孔剑峰消失在他面前,向前看去破庙大门有一丝微微晃动。

    赵宇轩收起手枪,推开庙门,小心翼翼走进。庙中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深可齐腰。用手拨开杂草,困难地行走。低空飘忽着磷火,有的成团状,闪烁着惨白的荧光。据说每一朵磷火就是一个鬼魂,它们在赵宇轩身边擦过。

    这孔剑峰的动作也真快,好像消失一样。

    终于到大雄宝殿前,这里是一片空地,一颗枯树下有着口井,此外再也没有其他。赵宇轩把破庙巡视了一圈,四处破败不堪,根本就无藏身之所。找不到任何出路,几处进出口也被封死了。赵宇轩回到水井边,仔细观察它。井沿很干净,好像被擦过似的。井水清亮,映出月亮的倒影,水面没有尘埃和草叶的踪迹。这比较反常,长期不使用的水井不会这样新鲜,他决定下到井底碰运气。

    赵宇轩拉了井口搅绳试了试是否牢靠,缓慢下到井底。再下去就是井水,也顾不了这么多,深吸一口气一头扎了进去。瞬间他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往井底带,井底上有个洞,赵宇轩挣扎了几下,就被彻底地扯进去。这一刻他有些慌乱,几秒钟后,赵宇轩的头露出了水面,呼吸到带腐败味道的空气。这里漆黑无比,他的手伸向头顶,摸到冰冷的石头,不够平整,估计这是条水下通道。看来自己当初的判断正确,一定有另一个出口。赵宇轩继续摸索着向前游,十分钟后,他的上方透出微薄的光亮,出口到了。

    原来这是别有洞天,居然是一个非常大的天然洞穴,而中间是个地下湖,环绕着地下湖四周是排列规整的古建筑。赵宇轩游上岸,一身名贵西装湿透,身上哆嗦了几下,这里还有着丝丝凉意。顾不得那么多,他走进其正中最大一座建筑,想找火柴和干木头生火取暖。这里根本不用敲门,门早就朽掉了。里面家具还在,可是都被灰尘蒙得看不到原形,拨开层层的蜘蛛网,打算到楼上看看。刚走到第五步楼梯,木梯板“咔嚓”一下断开,来不及收脚,整个人从楼梯上跌下来,勉强用手拽住扶梯,才没有完全倒在地上。这时才看到墙边斜坐着,赵宇轩抽出腰间的手枪顶上火,小声问道:“是谁?孔剑峰吗?”对方并没有回答。

    “妈的!是什么人!”赵宇轩再次吼道。昏暗的空间中,随着脚踏在腐败地板上的声音,他的手有些颤抖,在武汉被敌人包围之时都没有这样的恐惧感。似乎看到那个人在动,赵宇轩举起枪,喝道:“孔剑峰是你吗?回答老子!”对方并没有回答。

    “说话!不然我开枪了!”赵宇轩吼道。

    对方任然不说话。

    “砰!”一声枪响,震起层层灰尘,那人身上突然有东西自己往上跳,窜出一群硕大的老鼠。赵宇轩发出惊呼,这才发现这个人竟然是个半骷髅化的干尸,从服饰看应该是前清的一名武官。老鼠们“吱吱”地磨牙,向侵犯它们领地的人展开攻击。老鼠们一窝蜂地扑向他,狠狠地撕咬皮鞋和长裤。赵宇轩拼命甩动双腿,不让它们靠近,老鼠们被接二连三甩得老高,撞在墙壁和桌椅的腿上,搅起灰尘满天飞,赵宇轩简直不能睁开眼睛。一只老鼠竟然从楼梯的高处对他偷袭,跳到他的肩膀上。赵宇轩揪住它的尾巴,倒提着用力摔在地板上。面对新鲜的血肉,鼠群没有停止攻击,更多的老鼠从地板缝里钻出来,密密麻麻成团成片,黑暗中它们的小眼晴闪着血红的光。赵宇轩已经浑身冒汗,得赶快离开这儿。赵宇轩只有不顾一切,大跨步踩在肉乎乎的老鼠身上,几乎脚不着地地逃出废屋。

    看着疯狂的鼠群,举起枪,‘砰砰砰!’连开机枪,南部麒次郎设计的手枪从不让人失望的出现故障。穿透力极差都其次,击针不出意外的折断。赵宇轩拿着犹如废铁的南部十四式,连连扣动三次均无反应,看着疯狂的鼠群,他将枪扔了出去,将一只老鼠砸的头破血流。

    “妈的!鬼子货,真不靠谱!”赵宇轩骂了一声后继续逃命。

    “让开!”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看过去正是孔剑峰。他右手里拿着一枚炸药,左手拿着打火机。只见他点燃炸药,扔向鼠群,一声剧烈爆炸声,一朵血花散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傻站着,干什么!”孔剑峰喊道:“快跑!”

    赵宇轩见到老鼠只是停留几秒又聚居成群扑了过来,他顾不得那么多掉头就跑,连连听见三声爆炸声。十分钟后,摆脱了老鼠,赵宇轩长嘘一口气,而孔剑峰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环顾四周,发现前方有一座七层古塔,也许孔剑峰去了那儿,他加快步伐朝前走。。。。。。

    在塔入口有个高杆,上面挂着一个人,可以肯定这个人与那个前清武官是一起,他头上还戴着清军官帽!而胸部有一个拳头大小透明的空洞,胸骨是层层碎裂。赵宇轩惊愕地盯着他,完全忘记了害怕。这个干尸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赵宇轩说不出话,他无法相信眼前一切。太不可思议,孔剑峰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寻找什么?

    来到塔前面,看清它是一座废弃的佛塔。塔门半掩半开,赵宇轩把门完全推到两侧,以便把里面的情况看得更清楚。赵宇轩径直走去,呼拉拉一大群吸血蝙蝠迎面向他扑来,赵宇轩立刻滚到门后躲避。吸血蝙蝠盘旋了几圈,终于飞走。

    赵宇轩从门后出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向塔里走去。塔内阴森恐怖,模糊见到有一个人影立在廊柱下。“孔剑峰,是你吗?我是赵宇轩。老孔!说话!”赵宇轩轻声呼唤。黑影没有回答。赵宇轩迟疑片刻,还是慢慢靠近他,在距离黑影不远处停住脚步,黑影是一具身穿蒙元时期盔甲,手握弯刀的干尸。

    “妈的!”赵宇轩正要转身,想不到那蒙元武士竟然活动起来,他举起手里的弯刀,向他头顶劈下。幸亏赵宇轩早有准备,他面对蒙元武士猛地向后弹跳,躲过致命一击。蒙元武士拖着他沉重的盔甲,“哐铛哐铛”朝赵宇轩边走边挥刀乱砍,赵宇轩灵巧地和他兜圈子惶急中,赵宇轩瞥见蒙元武士步步逼近,此刻唯有退出古塔。

    看到敌人退出去蒙元武士一声暴吼也追了出来,他用弯刀不停挥砍,赵宇轩往后连连退去,刀刃怎么也够不着他。蒙元武士又换个方向砍,还是没用。如此反复十多次,还是不停手。赵宇轩感到焦躁,这样岂不是要在这里陪这蒙元武士一晚上?赵宇轩气极,拾起地上一段原木,看住蒙元武士的腹部冲了过去。

    被刺中腹部,只听到蒙元武士一声凄厉大吼。赵宇轩把原木顶在地上,这个蒙元武士不停往前,就形成了一个力作用。赵宇轩观察了一会儿,确信他是被制住了,才溜出来。匆忙中他已经不辨方向。右方另一座高塔有灯光,赵宇轩心里生出希望。等他推开门,没有看见孔剑峰。但是地上有一盒急救包,他认得这东西就是孔剑峰的。赵宇轩把急救包重新包好,郑重地塞进西装里贴身放着,西装下摆扎进长裤,这样不会失落。

    赵宇轩从墙上摘下一支火把,举在胸前,把衣服烤得直冒白气。衣服半干后,他再从容观察这座高塔。塔内陈设简单,积满污垢,向塔顶走去再也没有出现蒙元武士这类的恐怖鬼怪。赵宇轩踱到塔顶,且是一无所获,但却发现塔后有条长长的石板通道,通道两侧是立着甲士,这些甲士会不会复活,不得而知。再往一旁看去,这才明白,原来是双子塔并立。

    赵宇轩高举火把,从通道向深处走去。过完通道,他全身汗毛都已经立起,生怕身旁这些甲士突然挥刀砍来。拭去脸上汗珠后,看见周围到处飘浮着萤火虫。他们拖着轻烟样的尾巴,煽动绿营的翅膀。情急中,赵宇轩抽出一直随身带着匕首向着空中挥舞几下。萤火虫们凑在一起,像是在商量对策。赵宇轩浑身汗毛倒竖,可他差不多筋疲力尽了。他举起火把挥舞,驱散,终于走出虫群。

    又在昏暗中走了半个小时,这才发现有一个宽阔的通道。记得以前家里有个管事,这人叫做欧阳先海。他手中有一方印,上面刻着‘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据说此人在前清时期是西北漠北一带倒斗大家,后来给仇家卸去一双大拇指就收山,来到桑家成了家中一位管事。小时候赵宇轩就喜欢缠着他讲故事,而他故事中大多数都是稀奇古怪的林间寻宝墓中探险。这时赵宇轩看到的这个通道,就与故事中那些王侯大墓的墓道一模一样。

    难道孔剑峰一直在云南,就是为了找到这座古墓?

    而这古墓又是谁的?

    这些日子里面,孔剑峰经常提到一个人,陈姓汉人军师。这个人确实是蒙古人的军师,而且与成吉思汗陵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还有就是孔剑峰提到过,袁天罡全本的推背图,难道都与此有关?

    一切看来只有找到孔剑峰才能清楚!

    看着露出地道的入口后狭窄的阶梯,赵宇轩打起精神,打着火把进了地道。刚走几步,那石板又自动弹出,把地道口封住了。赵宇轩吓了一跳,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只有硬着头皮向下走。

    阶梯在折了几个方向后,终于到了尽头,是一间密室。密室放着一排排的书架,摆满各种厚重的竹简,全是用古文撰写,每一个竹简看上去至少有千年的历史。

    对着书架,是一张长条石桌。桌上正中铺着一张字条,上面是一段文字,那字迹赵宇轩认识,是孔剑峰写的:“我,不是日本人,以明请相信我,这里你不应该来,请速速回去!如果我能出去,一定给你解释!”看到这里赵宇轩心中一愣,这个孔剑峰到底是什么人?

    赵宇轩在密室里继续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角落里有个武器架,赵宇轩取下一把弯刀。拿起对着火光仔细分辨,确认它是蒙元时期的古物,赵宇轩的父亲收藏有许多古兵器,这把弯刀应该就是蒙古骑兵刀。从上面雕花与宝石装饰,赵宇轩可以肯定这把刀十分名贵。把刀插在腰间又在密室中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其它门或者通道,也没有迹象表明孔剑峰去了什么地方。赵宇轩右手握着刀柄,左手打着火把,原路走出地下密室。赵宇轩将地面石板又合上了,地上看不到任何痕迹。

    但是也奇怪,这明明是古墓的墓道,确没有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