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冰火两仪眼的地下有什么
骨斗罗和小花直接回到了七宝琉璃宗。
“古榕，为什么我们直接回来了，不是说要多玩一会儿吗？”
“我敢让你多玩一会儿吗，小祖宗？”骨斗罗敲敲她脑门，“你在日落森林一天不到，引来十万年魂兽，闯进封号斗罗药圃，救了个人，你可真能耐啊。”
“古榕古榕，那个，那个邪眼怎么样了。”
“跑了。”果不其然，“那家伙还挺有意思的。”骨斗罗说，“几乎没有攻击能力，跑路和混乱对手的天赋就像奇迹。”他叹口气，“要是早五十年能遇到，你骨头爷爷我现在必然位列最强者之一。”
“所以，它是靠土属性跑的对不对。”
“是。”骨斗罗回答。“小花，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嘿嘿，不告诉你。”
小花从他怀里滑下来，“我回去了，古榕再见！”
“砰砰砰砰砰！”
无形剑气几乎卷起白色旋风，小花跃起剑斩，轻轻落地，魂力外放，“咣当”——把又一个与自己等高，已被劈成两半的偶人轰至数十米开外的角落。
“不错。”
剑斗罗满意的说，“换。”
小花随手一抛，六斤六两，与她身形匹配的剑合鞘入架，她视线往下。
紫色魂环闪动，她提起了一把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斩马刀。
“剑，兵之君也，讲究唯快不破。武剑，以刺，击，斩等招式为优，凭技杀人；式剑，讲究人剑合一，注力入剑，达到剑罡外放，以魂力扫平阻碍。”
剑斗罗在一边慢慢的说，帮小花复习。“刀——”
“刀，兵之王也，一力降十会，不如剑快，只有单刃能伤人。”小花提刀起势，魂力灌注双掌帮助自己稳定的掌握住这把重量远超过自己体重的巨刃。在剑斗罗的魂力视野中，以身形正中为轴，小花此刻四肢并心脑共快速流转着七枚魂力漩涡，四肢同百骸连通，大脑，心脏，小腹处魂力几乎凝聚成实体的核心，魂力流淌而过，她整个人的身上都泛起白色的光泽。
完美的魂力控制。
魂力漩涡，剑斗罗想要运行易如反掌。但是不提小花不到十一岁的年纪，区区三十一级的魂力。光是能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在举手投足间运转这样的一整套魂力体系，这样的七个魂力核心，如今的剑斗罗，做不到。对于剑斗罗来说，这种情况属于在面对强敌时才会激发的潜能。
小花早就脱离天才的范畴了。
“然而兵之王，霸气外露，难以掌控，重砍劈削剁，猛力之下可一招致胜。”小花几步助跑，空中转身加速狠狠一刀！最后一个完全由普通金属浇筑的人偶“砰”的头身分离，发出震耳的巨响。
小花把刀一丢，宽刃翻卷，显然是废了。
“换。”
剑斗罗起身，相同的斩马刀分别落进两人手里，“再试试前几天学的。”
小花已经准备好了。踏足步天纲，她飞身提刀，与剑斗罗兵刃相撞，几下交缠，小花高高跳起，砍下新的一刀，剑斗罗双手抬刀挡回，巨大的力道刹那把小花反弹到了新的高度。“来了！”小花兴奋大叫，双手握把当空劈下，双足甩到最高点，身子跟着刀身往下，“二！”
“咣当”——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几乎要磨碎耳膜，小花的鬓边悄然开出两朵遮挡了双耳的花。弹起再砍只在瞬间，瞬间她的第三刀就已经对准落下，“三！”
声音更大！
借力打力，纯粹凭借对肉体的控制，把一把斩马刀砍出无敌之势。小花的身体高高飞起，“四！”
通过步天纲，小花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整自己的姿态，每一次落刀都对准剑斗罗的眉心，“五！”
“六！”她魂力疯狂运转到双臂，手肘处的两枚漩涡白的发亮，“七！”
……
“十二！”
小花的手臂钻出花茎，这些在皮肉里以经络状态存在的花茎宛如多余的软骨，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段骨节浑然一体的连接，不露出一丝关节间的弱点，小花因此不会脱臼，她双臂弧线夸张如蛇。“十三！”
魂力压制在与小花相同的状态，封号斗罗架刀的手腕微微一颤。有戏！小花双眼亮起，“十四！”
砰砰砰砰——
“二十一！”
“当”的一声，剑斗罗手里加持了灵剑护体的刀刹那断成整齐的两节，他速度瞬间飙升后撤，与小花的刀尖擦边而过。而小花失去垫在下方的目标，顺着刀风恐怖的惯性对着地面栽下，说时迟那时快，小花果断丢刀！步天纲一步她再次弹身而起，此时刀身已“砰”的砸进坚实的训练场地面。
刀身插入地面大半，露在外面的刀刃已经凹坑密布。小花身法闪动，一个空中翻滚，正确无误的缠上剑斗罗的双肩！
“我赢了！”她跨坐在对方的肩头，抬手欢呼，“剑尘心！我赢了！”
“非常，非常好，小花。”剑斗罗把她轻轻放下，“我夸你都感觉夸腻了。”
小花的手腕有轻微的发抖，此时天快亮了。
“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剑斗罗看看天色，“爷爷要去执行任务了。”
“好。”小花仰起头，“剑尘心，再见。”
“再见。”剑斗罗拍拍她的头，“明天我们学枪法。”
“好！”
剑这个封号，不过是因为七杀剑武魂，而对于武之一道主流的兵器，尘心皆是宗师。练剑也要知己知彼，只有更好的了解其它类型，小花才会对剑了解的更透彻。
小花快十一岁了！魂力达到三十三级。第三魂技幽罗之韧对小花身体强度的改善效果好的出奇，她迎来了身高的飞速生长，五个月就将自己和宁荣荣之间的差距缩小了一半。现在小花的状态完全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小孩。
自创魂技再次更新，除了已经完全掌握魂力外放，造成植物系武魂魂技一般做不到的冲击性攻击。小花希望得到幽罗之韧中，只能在植物身上发挥的金属性抗性。经过不断的尝试，她学会了融合武魂入体，让幽香绮罗成为身体的另一套软骨体系。
七宝琉璃宗，已经完全是春天了。
剑斗罗和骨斗罗交换了一天护卫宁风致的任务，要带全副武装的小花去毒斗罗的药圃赴约。可能还要找毒斗罗约个架，帮小花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对小孩出手的老东西。
“小花，还没好吗？”
听到小花展现出种花的兴趣，宁风致大力支持，并打开天下仓让小花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种花的宝贝。这孩子的兴趣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得让她多点陶冶情操的爱好。
“等一下，马上就好！”小花清点着自己的工具，还有最重要的！幽香绮罗绽放在肩头，她打开笼子，放出了五只蜜蜂两只蝴蝶。
两百年魂兽，玉露蜂工蜂。
三百年魂兽，黛落闪蝶。
这是小花自己抓的魂兽，它们已经被幽香绮罗完全驯化，小花指哪去哪。除此之外，小花还在自己可以储藏活物的新储物器里，供着一只五百年的玉露琥珀蜂后。
“好了！”她跳出门，“走！”
尘心会御剑！
小花的身体强度不支持御剑的速度超过步天纲，所以她使用后者更多。但是尘心御剑会给她加防护，这个感觉，简直太爽了！
七杀银白剑影破空无形，剑罡所指处高天云雾粉碎，散落成他们周身丝丝缕缕的冰花。
七宝琉璃宗到日落森林超过万里的距离，纵剑一柱香便至。小花跳下七杀剑，还在回味刚刚的感受，她满足的探出一口气。
“有什么感悟？”剑斗罗面色霜冷，语气却带着笑意。
“唔，暂时没有。”小花说的煞有介事，“跟我走吧，这些植物都会告诉我地方在哪儿的。”
“好。”剑斗罗点头同意。“那就小花带路。”
尘心放出剑气，震退方圆十里的魂兽，也提防着潜在的十万年魂兽。小花放心的再次与植物同调感应，顺着根系的感觉往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走。
到了。
第一魂技百毒不侵发动，小花轻松穿过紫雾障壁，“其实不用魂技都没事，但是我要展示一下第一魂技也很厉害。”她拍拍幽香绮罗，“独孤博说这层毒气非常厉害，你要小心，要是被毒翻就太丢脸了。”
剑斗罗嘴角提了提，灵剑护体，几乎实质化的剑罡刹那覆盖周身，森林无风树叶却开始疯狂摇曳，他迈步往前，紫雾退散一丈有余。下一刻剑斗罗已经撤回威压，站在药圃内。
“看，这就是参透剑意，凝聚剑气，悟道剑罡之后的效果。”他对小花说，“聚有形罡炁护体，此身化道，诛邪退散。”
小花两眼放光。
“等着，我也会达到这个境界的。”她握起小拳头，“走，我们先去找雪色天鹅吻！”
他们朝着山上走去。
雪色天鹅吻，独孤博在这朵白花三丈处就立了一圈篱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小花对剑斗罗解释了前因后果。“这朵花真的非常厉害，同时也无视任何等级的防护，你站在这就好了。”
“等下，小花，你能保证自己安全吗？”
“当然，我上次都贴边站过了。”小花一脸得意。“雪色天鹅吻只有根系不具备特性，我去挖一点。”
剑斗罗传音给她，“小花，实在不行，我去找独孤博，把这园子给你要过来，不能连根带走，这太浪费时间了。”
“不行不行，虽然知道的比毒斗罗多，但是我没有种过这种等级的珍宝。”小花回声，“这个药圃的状态，幽香绮罗武魂都觉得非常好，让他管理很合适。”
“而且，这么一块宝地，咱们拿到了却不能一直在这护着，不如交给最厉害的控制系封号斗罗喽。”
“堂堂封号斗罗，居然如此小气。”他们继续闲聊，“连一朵花都给不出手。”
“不能这么说的，剑尘心。”小花纠正他，“不是一朵花，是唯一的一朵。”
“？”
“真的，剑尘心你肯定不会研究这些。”小花在雪色天鹅吻根系最外面挖了个大坑，用刷子把土刷到坑里，露出密结的根系。“但是你可以类比一山不容二虎，这种与幽香绮罗同等级的植物，往往在它们这一系中是至尊的皇帝。一旦成功发芽，就会通过花粉或者根系蔓延，还有种族威压等方式，扼杀附近所有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的生命，这个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方圆千里。”小花取出匕首，截取部分根系，她收集日出时的露珠填充无垢净瓶，将根系放入魂力封存。小花开始回填土壤。“但是，世界上又有几个能生长出这种品级植物的地方？所以，这个药圃，生长着大陆上数种珍奇植物，而它们应该就是大陆唯一。”
“…能找到这种地方，独孤博还真是有点本事。”
“而且这一株，更特殊。”小花的语气充满尊敬，对七宝琉璃宗的几个大人都没这么尊敬过，剑斗罗暗想。“小花说说看？”
“我的武魂感应到了十几道气息。”小花动作非常利索，已经把雪色天鹅吻的周围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这一株的生长条件最特殊。”她坐在花前低头，她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眉睫，是同花瓣一般的颜色。“雪色天鹅吻的作用，是激发并扩大毒性，她的胚胎，是凝聚怨气形成的。”
小花轻轻抚摸花瓣，“雪色天鹅吻的意义，是渡怨。她在尸山上生长，要把制造尸山的东西化为血水。扩大毒性，扩大恶念，为自己的土壤报恩。报恩结束，就把骨头全化成泥。她是这个品级里，最温柔也最可怕的一个。”
大陆通用语中的“它”与“她”发音不同，剑斗罗听出了小花的情感。“看来你非常喜欢她。”
“嗯！”小花收拾一下站起来，“她也是我根本没有把握复原的花，因为没有怨气啊。但是——”小花走过来，“有一件事，就是日落森林下面，一定有一层坟窟一样的存在，而且不是人类。”她走到剑斗罗身边，“人类的尸骸根本不足以供给雪色天鹅吻生长所需的魂力，再说了，她需要种子啊。她的种子没有任何毒性，极其脆弱。一定是魂兽，包括身上恰好携带存活的种子的魂兽，在这里大量死亡，才会促成雪色天鹅吻的生长。”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朵自己非常喜欢的花。“走，这个结束了，我们去找下一个。”
没有别人的动静，独孤博好像不在药圃。
“哼，他可真走运。”剑斗罗把提着的七杀剑配回腰际。“小花，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比独孤博了解的多，而且我不怕毒的。”
“那就行。”
路过的一些珍惜药材现在不是小花所关注的了，她感应气息更加熟练，走走停停不到两个时辰，她就带剑斗罗见识了绮罗郁金香，八瓣仙兰等仙品药草。
“奇茸通天菊？”剑斗罗看着小花手里的花瓣，“这个也是唯一的仙品吗？”
“目前是的，吧。”小花把一撮花瓣封存，“通过花瓣重新培育，幽香绮罗跟我说这个成功率比较大哎。”她复原土壤，“你想起来武魂殿的那个封号斗罗吗？”
“是的。”剑斗罗回答，“如果让那家伙知道，可能会不惜任何代价…”他叮嘱，“小花，同源仙品药草对植物系魂师多重要，你肯定比我明白，一定要藏好消息喽。”
“一定一定。”小花连连点头，“剑尘心。”
“嗯？”
“就剩三…四种了。”小花闭上眼睛。
“居然在同一片区域？”她语气怀疑，“我们应该要，偏一个方向再走…嗯…半时辰多。”小花睁开眼，“那边应该也是药圃的中心。”她把身上沾满花粉的蜜蜂蝴蝶招回来，“走啦。”
“这里就是……”
他们的视野已经能看见远处一对颜色分明的泉眼。
“人间三大聚宝盆之一，冰火两仪眼。”剑斗罗说出这个美名。
“看！是幽香绮罗仙品！”小花已经拔腿飞奔过去了。
“但是…？”
“这是幽香绮罗？”剑斗罗也不太明白，“和你的长的不太像啊？”
也不是不像，这朵纤弱细茎顶着硕大花朵的草花，确实有相同的气息，紫红色的美丽花瓣，然而只有五片。反看小花的武魂实体，重瓣层叠，花茎韧性十足，细蕊轻颤浓香浮动，比面前的这朵更有花王姿态。
“这确实就是正统的幽香绮罗仙品，十步之内无毒能侵。我的第一武魂…好像…也有点变异了…”小花喃喃自语。
她叫蜜蜂轮流在上面打滚，再回到自己的另一朵武魂花苞内，“这样更好，正统仙品的花粉应该能让我的武魂有所提升，如果能结点种子就更好了！”她诚心对着花拜了三拜，“花大人，请您务必提供给我一点种子。”
幽香绮罗花叶摇曳。
“然后就是…咦？”
“怎么了。”
“怪不得是四道气息…”小花不知从哪随手一拈，“看。”
她手里出现一枚硕大的花种。
“这是？”
“花王，相思断肠红。花种只能在有幽香绮罗庇护的地方存活，是最稀罕的玩意儿。开花服用之后能大幅提升力量，但是条件非常古怪。”
小花把它塞进幽香绮罗仙品一侧的土壤，埋起来。“这东西的发芽土壤，是有情人的灵魂，把自己的根系扎进人全身经脉，与血肉共处，命运与共，甚至可以长成另一个镜像一般的灵魂。”
“说的很厉害，但是有问题。”小花耸肩。“幽香绮罗就告诉我这么多，说它可以感知情感，保护灵魂。”
“但是谁知道它是保护了主人的灵魂，还是被另一个主人打动，自己取而代之？”
“这个就不要了。”小花把一只不太聪明的蝴蝶叫回手掌，“剑尘心，我们去把最后两个摘回来吧！”
八角玄冰草。
烈火杏娇疏。
一草一花，一阴一阳，一至冷一炽烈。小花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剑斗罗紧盯着面前的寒潭与熔浆，“小花，你真的行吗？要不我去——”
“不要，我自己试试。”小花说，“取它们的一部分有点冒犯，我一个人来处理。”
第三魂技，幽罗之韧。
小花踩着步天纲，凌空先登入两仪中的阳眼。
她脚下沸腾的血色岩浆咕嘟咕嘟的冒泡，小花拧起眉毛，魂力覆盖周身保护不被灼伤，她接近了那朵无茎无叶以火为根，花开如火焰的极致之火仙品，手起刀落取下花瓣，并灌了一瓶岩浆。
小花安全落地。
两仪冰眼是完全封冻的状态，然而冰潭边未过寸处，花草萋萋繁盛，古怪至极。寒冷抗性叠满后，小花不用像刚刚在阳眼处一样防止自己掉进极致属性的水中，她走上冰面，准备取叶。
坚冰厚重却通透，小花把叶子放回容器，瞥见玄冰草白色的根系蔓延进深深的看不清楚的下层。
她忽然心头一动。
为什么冰火两仪眼的条件这么独特？她慢慢伸出手，雪色天鹅吻生长于尸山，那尸山的范围又在哪里呢？仙品药草健壮的根系，有没有连通这冰潭的深底？
小花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所以她收起瓶子，两手放上八角玄冰草，闭上眼，依赖武魂特性的自创魂技草木同调发动，小花的感觉随着玄冰草根系飞速下沉。十米，是冰，三十米，是冰，这根系到底生长了多深？
小花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尘心在，她不会有事的。
剑斗罗在水潭边盘腿坐下，他眼中的小花快要趴到地上去了，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一百米，还是冰，根系没有到头。
小花皱着眉头继续，从百米开始八角玄冰草已经不太舒服了，她再往下探——再探——没有结束……五百米，一千——
小花忽的睁开眼睛。
又是黑雾！是那个可恶的邪眼！
两仪阴眼下方超过一千米处，居然是一片中空的区域！
但是这次，那个邪眼居然没反应过来。小花咬着嘴唇思考，骨斗罗说这个邪眼不太强，骨斗罗能把它吓跑，剑斗罗肯定更加轻松，这样的话，小花其实可以再试一下。而且……
黑雾下面…好像有别的东西……庞大，白色的东西……
小花心一横，两眼一闭，感觉快速下陷，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空——
她的感知再次进入黑色的中空区域。
玄冰草的根还在下方，黑雾之后。小花想要探索。
而那头邪眼的竖瞳已经再次与她对视！轰——小花一身汗毛都在瞬间竖起，血液一刹冰凉，十万年魂兽带着威压穿过千米的土壤，把她全身扫视了一遍，让真身甲不由自主的激发，那一边剑斗罗站起来了，“小花？”
小花现在一半感知在地面，一半在地下，她说不出话，用手势回应剑斗罗稍安勿躁。
她尽力想把自己的友善传递给这头奇怪的魂兽。是的，小花对这头邪眼的土属性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它很有可能是住在冰火两仪眼下方的过程中，吃掉了仙品级的土属性极品药材——
地龙金瓜。
“呼——别打我，别打我——”小花心里默念。“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邪眼竖瞳滴溜溜的转。
“呼——我只是想，看看，八角玄冰草根系的，终点…”她在外的身体也喃喃自语，“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附着在根系上的“眼”，“睁大”了。
黑雾退散。
露出下方的地底深渊。
“呼——”小花心脏飞速跳动，她看到一大片白色，有间隙，那是什么？她看到八角玄冰草白色根系纠缠着没入那片东西。
一滴汗水从她额头滑落。
意识潜入，意识蔓延，跟随根系，“她”缠绕的是什么东西？八角玄冰草从这里长出来？八角玄冰草是怎么长出来的来着？幽香绮罗武魂给予的传承好像没有提过，白色的，粗的像巨木树干细的像房梁，好像很粗糙，怎么还没到头？这是什么东西？雪色天鹅吻…尸山…白色…
龙头。
！！！
！！！
邪眼跟随她的意识在上方观察，而小花的意识已一刹收回！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剑，剑尘心…剑尘心！”
她从地上窜起，一个猛子扎进剑斗罗已经打开的双臂，死死缠住对方的脖子。
“你别说话！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呼…呼…”
她拍打自己的头顶百会，抱元守一定心凝神。
“我，我刚刚——嗝！”
响亮的一声。
小花被吓得打嗝了。
剑斗罗帮她顺气。
那是什么东西！小花外在的慌乱已经淡化，脑袋里飞速思考。白色，那是骨头，八角玄冰草根系结束在巨大，不对，庞大头骨的眼眶。八角玄冰草是从那里长出来，长出地面的！那是什么东西？小花看过魂兽百科，那个体型，那个头骨，她的感觉并没有扫荡完全，加上惊吓只能勉强猜测，那是…
龙？
不是亚龙，不是龙类…白色骨头上挂满深蓝色冰凌，冰火两仪眼阴眼的下方千米处有一副光头颅就超过百米的骨架——
不对。
只有阴眼吗？
冰火两仪，相生相克，不相上下，阴眼有。
那…阳眼呢？
如果冰潭万古的极寒源头是骨架上的蓝色冰凌，那红色的岩浆是熔融的石头还是不干的血？
那头邪眼是干什么的？一头超过十万年修为，没有什么攻击性，空间天赋却无可匹敌的魂兽住在地下？
小花的呼吸都因为自己的想法停滞了一下。
想一想，冰火两仪眼，人间三大聚宝盆之一，如果源头真的来自于一对尸体，那它们生前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权与利？能让雪色天鹅吻绽放的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嗝！”
不能想了。
不能想了！
“啊啊啊…嗝！”小花狂拍脑袋，下一秒她被剑斗罗单手牵制住，“别拍了，小花，怎么回事？”
“你看到什么了？”
剑斗罗取出水，两个人坐下来。
“嗝！不行，不能说。”小花把慢慢喝水。“剑尘心。”
“在。”
“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从来没对我说过。”
“…是。”
“都是什么样的秘密？”
“…”剑斗罗想了想，“是过去的事，有些…很肮脏，有一些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我，嗝，发现一个有可能很大的秘密，我一定要把它说出来吗？”
“什么样的秘密呢？”
“不知道。”小花又喝了一点水，不打嗝了，“我没看清，我不知道是不是大秘密。”
“小花是怎么想的？”
小花是这么想的？
自己能看到那一幕的契机有，同级仙品植物武魂，自创魂技同调，感官共享，封号斗罗震慑，耐心和好奇心又太强。
这些条件中任何一个达到都不容易。所以这个秘密，是小花的秘密。
小花可以告诉长辈，封号斗罗甚至七宝琉璃宗探索，瞒不过独孤博，把冰火两仪眼挖了，三大聚宝盆很有可能就此毁去一个，更别提大批人马进入日落森林需要屠杀多少魂兽。
小花也可以保留秘密，不再探索…或者偷偷探索，等到小花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独占秘密，或者彻底解开谜题。
她想好了。
“…那我就保护好这个秘密，而且我没有看清，所以我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小花对着剑斗罗耳语，“剑尘心要帮小花保护这个秘密呀。”
她做出手势，“拉勾。”
剑斗罗回应她，“好。”
他们拉钩起誓。
“所以，小花，想拿的东西都拿到了？”“嗯。”
“还要多留一会儿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花连连摇头，“我得回去休息了。”她挂在剑斗罗身上。“我们回家！”
“好。”
七杀剑划破长空，他们很快离开。
“古榕，为什么我们直接回来了，不是说要多玩一会儿吗？”
“我敢让你多玩一会儿吗，小祖宗？”骨斗罗敲敲她脑门，“你在日落森林一天不到，引来十万年魂兽，闯进封号斗罗药圃，救了个人，你可真能耐啊。”
“古榕古榕，那个，那个邪眼怎么样了。”
“跑了。”果不其然，“那家伙还挺有意思的。”骨斗罗说，“几乎没有攻击能力，跑路和混乱对手的天赋就像奇迹。”他叹口气，“要是早五十年能遇到，你骨头爷爷我现在必然位列最强者之一。”
“所以，它是靠土属性跑的对不对。”
“是。”骨斗罗回答。“小花，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嘿嘿，不告诉你。”
小花从他怀里滑下来，“我回去了，古榕再见！”
“砰砰砰砰砰！”
无形剑气几乎卷起白色旋风，小花跃起剑斩，轻轻落地，魂力外放，“咣当”——把又一个与自己等高，已被劈成两半的偶人轰至数十米开外的角落。
“不错。”
剑斗罗满意的说，“换。”
小花随手一抛，六斤六两，与她身形匹配的剑合鞘入架，她视线往下。
紫色魂环闪动，她提起了一把几乎和自己一般高的斩马刀。
“剑，兵之君也，讲究唯快不破。武剑，以刺，击，斩等招式为优，凭技杀人；式剑，讲究人剑合一，注力入剑，达到剑罡外放，以魂力扫平阻碍。”
剑斗罗在一边慢慢的说，帮小花复习。“刀——”
“刀，兵之王也，一力降十会，不如剑快，只有单刃能伤人。”小花提刀起势，魂力灌注双掌帮助自己稳定的掌握住这把重量远超过自己体重的巨刃。在剑斗罗的魂力视野中，以身形正中为轴，小花此刻四肢并心脑共快速流转着七枚魂力漩涡，四肢同百骸连通，大脑，心脏，小腹处魂力几乎凝聚成实体的核心，魂力流淌而过，她整个人的身上都泛起白色的光泽。
完美的魂力控制。
魂力漩涡，剑斗罗想要运行易如反掌。但是不提小花不到十一岁的年纪，区区三十一级的魂力。光是能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在举手投足间运转这样的一整套魂力体系，这样的七个魂力核心，如今的剑斗罗，做不到。对于剑斗罗来说，这种情况属于在面对强敌时才会激发的潜能。
小花早就脱离天才的范畴了。
“然而兵之王，霸气外露，难以掌控，重砍劈削剁，猛力之下可一招致胜。”小花几步助跑，空中转身加速狠狠一刀！最后一个完全由普通金属浇筑的人偶“砰”的头身分离，发出震耳的巨响。
小花把刀一丢，宽刃翻卷，显然是废了。
“换。”
剑斗罗起身，相同的斩马刀分别落进两人手里，“再试试前几天学的。”
小花已经准备好了。踏足步天纲，她飞身提刀，与剑斗罗兵刃相撞，几下交缠，小花高高跳起，砍下新的一刀，剑斗罗双手抬刀挡回，巨大的力道刹那把小花反弹到了新的高度。“来了！”小花兴奋大叫，双手握把当空劈下，双足甩到最高点，身子跟着刀身往下，“二！”
“咣当”——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几乎要磨碎耳膜，小花的鬓边悄然开出两朵遮挡了双耳的花。弹起再砍只在瞬间，瞬间她的第三刀就已经对准落下，“三！”
声音更大！
借力打力，纯粹凭借对肉体的控制，把一把斩马刀砍出无敌之势。小花的身体高高飞起，“四！”
通过步天纲，小花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整自己的姿态，每一次落刀都对准剑斗罗的眉心，“五！”
“六！”她魂力疯狂运转到双臂，手肘处的两枚漩涡白的发亮，“七！”
……
“十二！”
小花的手臂钻出花茎，这些在皮肉里以经络状态存在的花茎宛如多余的软骨，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段骨节浑然一体的连接，不露出一丝关节间的弱点，小花因此不会脱臼，她双臂弧线夸张如蛇。“十三！”
魂力压制在与小花相同的状态，封号斗罗架刀的手腕微微一颤。有戏！小花双眼亮起，“十四！”
砰砰砰砰——
“二十一！”
“当”的一声，剑斗罗手里加持了灵剑护体的刀刹那断成整齐的两节，他速度瞬间飙升后撤，与小花的刀尖擦边而过。而小花失去垫在下方的目标，顺着刀风恐怖的惯性对着地面栽下，说时迟那时快，小花果断丢刀！步天纲一步她再次弹身而起，此时刀身已“砰”的砸进坚实的训练场地面。
刀身插入地面大半，露在外面的刀刃已经凹坑密布。小花身法闪动，一个空中翻滚，正确无误的缠上剑斗罗的双肩！
“我赢了！”她跨坐在对方的肩头，抬手欢呼，“剑尘心！我赢了！”
“非常，非常好，小花。”剑斗罗把她轻轻放下，“我夸你都感觉夸腻了。”
小花的手腕有轻微的发抖，此时天快亮了。
“今天就练到这儿吧。”剑斗罗看看天色，“爷爷要去执行任务了。”
“好。”小花仰起头，“剑尘心，再见。”
“再见。”剑斗罗拍拍她的头，“明天我们学枪法。”
“好！”
剑这个封号，不过是因为七杀剑武魂，而对于武之一道主流的兵器，尘心皆是宗师。练剑也要知己知彼，只有更好的了解其它类型，小花才会对剑了解的更透彻。
小花快十一岁了！魂力达到三十三级。第三魂技幽罗之韧对小花身体强度的改善效果好的出奇，她迎来了身高的飞速生长，五个月就将自己和宁荣荣之间的差距缩小了一半。现在小花的状态完全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小孩。
自创魂技再次更新，除了已经完全掌握魂力外放，造成植物系武魂魂技一般做不到的冲击性攻击。小花希望得到幽罗之韧中，只能在植物身上发挥的金属性抗性。经过不断的尝试，她学会了融合武魂入体，让幽香绮罗成为身体的另一套软骨体系。
七宝琉璃宗，已经完全是春天了。
剑斗罗和骨斗罗交换了一天护卫宁风致的任务，要带全副武装的小花去毒斗罗的药圃赴约。可能还要找毒斗罗约个架，帮小花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对小孩出手的老东西。
“小花，还没好吗？”
听到小花展现出种花的兴趣，宁风致大力支持，并打开天下仓让小花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种花的宝贝。这孩子的兴趣除了打架就是打架，得让她多点陶冶情操的爱好。
“等一下，马上就好！”小花清点着自己的工具，还有最重要的！幽香绮罗绽放在肩头，她打开笼子，放出了五只蜜蜂两只蝴蝶。
两百年魂兽，玉露蜂工蜂。
三百年魂兽，黛落闪蝶。
这是小花自己抓的魂兽，它们已经被幽香绮罗完全驯化，小花指哪去哪。除此之外，小花还在自己可以储藏活物的新储物器里，供着一只五百年的玉露琥珀蜂后。
“好了！”她跳出门，“走！”
尘心会御剑！
小花的身体强度不支持御剑的速度超过步天纲，所以她使用后者更多。但是尘心御剑会给她加防护，这个感觉，简直太爽了！
七杀银白剑影破空无形，剑罡所指处高天云雾粉碎，散落成他们周身丝丝缕缕的冰花。
七宝琉璃宗到日落森林超过万里的距离，纵剑一柱香便至。小花跳下七杀剑，还在回味刚刚的感受，她满足的探出一口气。
“有什么感悟？”剑斗罗面色霜冷，语气却带着笑意。
“唔，暂时没有。”小花说的煞有介事，“跟我走吧，这些植物都会告诉我地方在哪儿的。”
“好。”剑斗罗点头同意。“那就小花带路。”
尘心放出剑气，震退方圆十里的魂兽，也提防着潜在的十万年魂兽。小花放心的再次与植物同调感应，顺着根系的感觉往灵气最浓郁的地方走。
到了。
第一魂技百毒不侵发动，小花轻松穿过紫雾障壁，“其实不用魂技都没事，但是我要展示一下第一魂技也很厉害。”她拍拍幽香绮罗，“独孤博说这层毒气非常厉害，你要小心，要是被毒翻就太丢脸了。”
剑斗罗嘴角提了提，灵剑护体，几乎实质化的剑罡刹那覆盖周身，森林无风树叶却开始疯狂摇曳，他迈步往前，紫雾退散一丈有余。下一刻剑斗罗已经撤回威压，站在药圃内。
“看，这就是参透剑意，凝聚剑气，悟道剑罡之后的效果。”他对小花说，“聚有形罡炁护体，此身化道，诛邪退散。”
小花两眼放光。
“等着，我也会达到这个境界的。”她握起小拳头，“走，我们先去找雪色天鹅吻！”
他们朝着山上走去。
雪色天鹅吻，独孤博在这朵白花三丈处就立了一圈篱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小花对剑斗罗解释了前因后果。“这朵花真的非常厉害，同时也无视任何等级的防护，你站在这就好了。”
“等下，小花，你能保证自己安全吗？”
“当然，我上次都贴边站过了。”小花一脸得意。“雪色天鹅吻只有根系不具备特性，我去挖一点。”
剑斗罗传音给她，“小花，实在不行，我去找独孤博，把这园子给你要过来，不能连根带走，这太浪费时间了。”
“不行不行，虽然知道的比毒斗罗多，但是我没有种过这种等级的珍宝。”小花回声，“这个药圃的状态，幽香绮罗武魂都觉得非常好，让他管理很合适。”
“而且，这么一块宝地，咱们拿到了却不能一直在这护着，不如交给最厉害的控制系封号斗罗喽。”
“堂堂封号斗罗，居然如此小气。”他们继续闲聊，“连一朵花都给不出手。”
“不能这么说的，剑尘心。”小花纠正他，“不是一朵花，是唯一的一朵。”
“？”
“真的，剑尘心你肯定不会研究这些。”小花在雪色天鹅吻根系最外面挖了个大坑，用刷子把土刷到坑里，露出密结的根系。“但是你可以类比一山不容二虎，这种与幽香绮罗同等级的植物，往往在它们这一系中是至尊的皇帝。一旦成功发芽，就会通过花粉或者根系蔓延，还有种族威压等方式，扼杀附近所有对自己的地位有威胁的生命，这个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方圆千里。”小花取出匕首，截取部分根系，她收集日出时的露珠填充无垢净瓶，将根系放入魂力封存。小花开始回填土壤。“但是，世界上又有几个能生长出这种品级植物的地方？所以，这个药圃，生长着大陆上数种珍奇植物，而它们应该就是大陆唯一。”
“…能找到这种地方，独孤博还真是有点本事。”
“而且这一株，更特殊。”小花的语气充满尊敬，对七宝琉璃宗的几个大人都没这么尊敬过，剑斗罗暗想。“小花说说看？”
“我的武魂感应到了十几道气息。”小花动作非常利索，已经把雪色天鹅吻的周围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这一株的生长条件最特殊。”她坐在花前低头，她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眉睫，是同花瓣一般的颜色。“雪色天鹅吻的作用，是激发并扩大毒性，她的胚胎，是凝聚怨气形成的。”
小花轻轻抚摸花瓣，“雪色天鹅吻的意义，是渡怨。她在尸山上生长，要把制造尸山的东西化为血水。扩大毒性，扩大恶念，为自己的土壤报恩。报恩结束，就把骨头全化成泥。她是这个品级里，最温柔也最可怕的一个。”
大陆通用语中的“它”与“她”发音不同，剑斗罗听出了小花的情感。“看来你非常喜欢她。”
“嗯！”小花收拾一下站起来，“她也是我根本没有把握复原的花，因为没有怨气啊。但是——”小花走过来，“有一件事，就是日落森林下面，一定有一层坟窟一样的存在，而且不是人类。”她走到剑斗罗身边，“人类的尸骸根本不足以供给雪色天鹅吻生长所需的魂力，再说了，她需要种子啊。她的种子没有任何毒性，极其脆弱。一定是魂兽，包括身上恰好携带存活的种子的魂兽，在这里大量死亡，才会促成雪色天鹅吻的生长。”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朵自己非常喜欢的花。“走，这个结束了，我们去找下一个。”
没有别人的动静，独孤博好像不在药圃。
“哼，他可真走运。”剑斗罗把提着的七杀剑配回腰际。“小花，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比独孤博了解的多，而且我不怕毒的。”
“那就行。”
路过的一些珍惜药材现在不是小花所关注的了，她感应气息更加熟练，走走停停不到两个时辰，她就带剑斗罗见识了绮罗郁金香，八瓣仙兰等仙品药草。
“奇茸通天菊？”剑斗罗看着小花手里的花瓣，“这个也是唯一的仙品吗？”
“目前是的，吧。”小花把一撮花瓣封存，“通过花瓣重新培育，幽香绮罗跟我说这个成功率比较大哎。”她复原土壤，“你想起来武魂殿的那个封号斗罗吗？”
“是的。”剑斗罗回答，“如果让那家伙知道，可能会不惜任何代价…”他叮嘱，“小花，同源仙品药草对植物系魂师多重要，你肯定比我明白，一定要藏好消息喽。”
“一定一定。”小花连连点头，“剑尘心。”
“嗯？”
“就剩三…四种了。”小花闭上眼睛。
“居然在同一片区域？”她语气怀疑，“我们应该要，偏一个方向再走…嗯…半时辰多。”小花睁开眼，“那边应该也是药圃的中心。”她把身上沾满花粉的蜜蜂蝴蝶招回来，“走啦。”
“这里就是……”
他们的视野已经能看见远处一对颜色分明的泉眼。
“人间三大聚宝盆之一，冰火两仪眼。”剑斗罗说出这个美名。
“看！是幽香绮罗仙品！”小花已经拔腿飞奔过去了。
“但是…？”
“这是幽香绮罗？”剑斗罗也不太明白，“和你的长的不太像啊？”
也不是不像，这朵纤弱细茎顶着硕大花朵的草花，确实有相同的气息，紫红色的美丽花瓣，然而只有五片。反看小花的武魂实体，重瓣层叠，花茎韧性十足，细蕊轻颤浓香浮动，比面前的这朵更有花王姿态。
“这确实就是正统的幽香绮罗仙品，十步之内无毒能侵。我的第一武魂…好像…也有点变异了…”小花喃喃自语。
她叫蜜蜂轮流在上面打滚，再回到自己的另一朵武魂花苞内，“这样更好，正统仙品的花粉应该能让我的武魂有所提升，如果能结点种子就更好了！”她诚心对着花拜了三拜，“花大人，请您务必提供给我一点种子。”
幽香绮罗花叶摇曳。
“然后就是…咦？”
“怎么了。”
“怪不得是四道气息…”小花不知从哪随手一拈，“看。”
她手里出现一枚硕大的花种。
“这是？”
“花王，相思断肠红。花种只能在有幽香绮罗庇护的地方存活，是最稀罕的玩意儿。开花服用之后能大幅提升力量，但是条件非常古怪。”
小花把它塞进幽香绮罗仙品一侧的土壤，埋起来。“这东西的发芽土壤，是有情人的灵魂，把自己的根系扎进人全身经脉，与血肉共处，命运与共，甚至可以长成另一个镜像一般的灵魂。”
“说的很厉害，但是有问题。”小花耸肩。“幽香绮罗就告诉我这么多，说它可以感知情感，保护灵魂。”
“但是谁知道它是保护了主人的灵魂，还是被另一个主人打动，自己取而代之？”
“这个就不要了。”小花把一只不太聪明的蝴蝶叫回手掌，“剑尘心，我们去把最后两个摘回来吧！”
八角玄冰草。
烈火杏娇疏。
一草一花，一阴一阳，一至冷一炽烈。小花轻轻呼出一口气。而剑斗罗紧盯着面前的寒潭与熔浆，“小花，你真的行吗？要不我去——”
“不要，我自己试试。”小花说，“取它们的一部分有点冒犯，我一个人来处理。”
第三魂技，幽罗之韧。
小花踩着步天纲，凌空先登入两仪中的阳眼。
她脚下沸腾的血色岩浆咕嘟咕嘟的冒泡，小花拧起眉毛，魂力覆盖周身保护不被灼伤，她接近了那朵无茎无叶以火为根，花开如火焰的极致之火仙品，手起刀落取下花瓣，并灌了一瓶岩浆。
小花安全落地。
两仪冰眼是完全封冻的状态，然而冰潭边未过寸处，花草萋萋繁盛，古怪至极。寒冷抗性叠满后，小花不用像刚刚在阳眼处一样防止自己掉进极致属性的水中，她走上冰面，准备取叶。
坚冰厚重却通透，小花把叶子放回容器，瞥见玄冰草白色的根系蔓延进深深的看不清楚的下层。
她忽然心头一动。
为什么冰火两仪眼的条件这么独特？她慢慢伸出手，雪色天鹅吻生长于尸山，那尸山的范围又在哪里呢？仙品药草健壮的根系，有没有连通这冰潭的深底？
小花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所以她收起瓶子，两手放上八角玄冰草，闭上眼，依赖武魂特性的自创魂技草木同调发动，小花的感觉随着玄冰草根系飞速下沉。十米，是冰，三十米，是冰，这根系到底生长了多深？
小花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尘心在，她不会有事的。
剑斗罗在水潭边盘腿坐下，他眼中的小花快要趴到地上去了，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一百米，还是冰，根系没有到头。
小花皱着眉头继续，从百米开始八角玄冰草已经不太舒服了，她再往下探——再探——没有结束……五百米，一千——
小花忽的睁开眼睛。
又是黑雾！是那个可恶的邪眼！
两仪阴眼下方超过一千米处，居然是一片中空的区域！
但是这次，那个邪眼居然没反应过来。小花咬着嘴唇思考，骨斗罗说这个邪眼不太强，骨斗罗能把它吓跑，剑斗罗肯定更加轻松，这样的话，小花其实可以再试一下。而且……
黑雾下面…好像有别的东西……庞大，白色的东西……
小花心一横，两眼一闭，感觉快速下陷，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空——
她的感知再次进入黑色的中空区域。
玄冰草的根还在下方，黑雾之后。小花想要探索。
而那头邪眼的竖瞳已经再次与她对视！轰——小花一身汗毛都在瞬间竖起，血液一刹冰凉，十万年魂兽带着威压穿过千米的土壤，把她全身扫视了一遍，让真身甲不由自主的激发，那一边剑斗罗站起来了，“小花？”
小花现在一半感知在地面，一半在地下，她说不出话，用手势回应剑斗罗稍安勿躁。
她尽力想把自己的友善传递给这头奇怪的魂兽。是的，小花对这头邪眼的土属性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它很有可能是住在冰火两仪眼下方的过程中，吃掉了仙品级的土属性极品药材——
地龙金瓜。
“呼——别打我，别打我——”小花心里默念。“我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邪眼竖瞳滴溜溜的转。
“呼——我只是想，看看，八角玄冰草根系的，终点…”她在外的身体也喃喃自语，“只是看看…只是看看…”
附着在根系上的“眼”，“睁大”了。
黑雾退散。
露出下方的地底深渊。
“呼——”小花心脏飞速跳动，她看到一大片白色，有间隙，那是什么？她看到八角玄冰草白色根系纠缠着没入那片东西。
一滴汗水从她额头滑落。
意识潜入，意识蔓延，跟随根系，“她”缠绕的是什么东西？八角玄冰草从这里长出来？八角玄冰草是怎么长出来的来着？幽香绮罗武魂给予的传承好像没有提过，白色的，粗的像巨木树干细的像房梁，好像很粗糙，怎么还没到头？这是什么东西？雪色天鹅吻…尸山…白色…
龙头。
！！！
！！！
邪眼跟随她的意识在上方观察，而小花的意识已一刹收回！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剑，剑尘心…剑尘心！”
她从地上窜起，一个猛子扎进剑斗罗已经打开的双臂，死死缠住对方的脖子。
“你别说话！让我缓缓！让我缓缓…呼…呼…”
她拍打自己的头顶百会，抱元守一定心凝神。
“我，我刚刚——嗝！”
响亮的一声。
小花被吓得打嗝了。
剑斗罗帮她顺气。
那是什么东西！小花外在的慌乱已经淡化，脑袋里飞速思考。白色，那是骨头，八角玄冰草根系结束在巨大，不对，庞大头骨的眼眶。八角玄冰草是从那里长出来，长出地面的！那是什么东西？小花看过魂兽百科，那个体型，那个头骨，她的感觉并没有扫荡完全，加上惊吓只能勉强猜测，那是…
龙？
不是亚龙，不是龙类…白色骨头上挂满深蓝色冰凌，冰火两仪眼阴眼的下方千米处有一副光头颅就超过百米的骨架——
不对。
只有阴眼吗？
冰火两仪，相生相克，不相上下，阴眼有。
那…阳眼呢？
如果冰潭万古的极寒源头是骨架上的蓝色冰凌，那红色的岩浆是熔融的石头还是不干的血？
那头邪眼是干什么的？一头超过十万年修为，没有什么攻击性，空间天赋却无可匹敌的魂兽住在地下？
小花的呼吸都因为自己的想法停滞了一下。
想一想，冰火两仪眼，人间三大聚宝盆之一，如果源头真的来自于一对尸体，那它们生前拥有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权与利？能让雪色天鹅吻绽放的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嗝！”
不能想了。
不能想了！
“啊啊啊…嗝！”小花狂拍脑袋，下一秒她被剑斗罗单手牵制住，“别拍了，小花，怎么回事？”
“你看到什么了？”
剑斗罗取出水，两个人坐下来。
“嗝！不行，不能说。”小花把慢慢喝水。“剑尘心。”
“在。”
“你是不是有很多秘密从来没对我说过。”
“…是。”
“都是什么样的秘密？”
“…”剑斗罗想了想，“是过去的事，有些…很肮脏，有一些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我，嗝，发现一个有可能很大的秘密，我一定要把它说出来吗？”
“什么样的秘密呢？”
“不知道。”小花又喝了一点水，不打嗝了，“我没看清，我不知道是不是大秘密。”
“小花是怎么想的？”
小花是这么想的？
自己能看到那一幕的契机有，同级仙品植物武魂，自创魂技同调，感官共享，封号斗罗震慑，耐心和好奇心又太强。
这些条件中任何一个达到都不容易。所以这个秘密，是小花的秘密。
小花可以告诉长辈，封号斗罗甚至七宝琉璃宗探索，瞒不过独孤博，把冰火两仪眼挖了，三大聚宝盆很有可能就此毁去一个，更别提大批人马进入日落森林需要屠杀多少魂兽。
小花也可以保留秘密，不再探索…或者偷偷探索，等到小花变得足够强，强到可以独占秘密，或者彻底解开谜题。
她想好了。
“…那我就保护好这个秘密，而且我没有看清，所以我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小花对着剑斗罗耳语，“剑尘心要帮小花保护这个秘密呀。”
她做出手势，“拉勾。”
剑斗罗回应她，“好。”
他们拉钩起誓。
“所以，小花，想拿的东西都拿到了？”“嗯。”
“还要多留一会儿吗？”
“不用了不用了。”小花连连摇头，“我得回去休息了。”她挂在剑斗罗身上。“我们回家！”
“好。”
七杀剑划破长空，他们很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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