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剑道的起点是什么
“小花花快告诉我，你的第一魂技是什么！”骨斗罗冲出空间，一瞬看到小花的美丽眼睛。“……”他没有语言，但是发出了一声短短的惊叹。“哈哈这么说来我就是小花看到的第二个人了哈哈哈！小花花，骨头爷爷长的帅不帅啊～”
剑斗罗面无表情的把骨斗罗隔开。“越界了。”
“切，小花可不这么觉得。”骨斗罗伸出手，“小花让我抱一抱～”
“不要。”
小花说话变多了！
骨斗罗也是十分喜悦。“小花知不知道自己的第一魂技是什么？”
小花看看自己的嫩爪子。“应该怎么知道？是脑袋里有的那些吗？”
“对对就是那个！”
“……”小花说话慢吞吞的，“百毒…不侵？”
她抬头看着两个大人，“只有这个。”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连自己的相貌都没有见过，眼睛不够用似的四处观察，把两个大人的相貌上上下下的观察。原来自己触摸过的脸是这样的。
而两个大人则关注另外的状况，“百毒不侵？”
骨斗罗搭着下颌思考，“小花没有感应到具体标准吗？百毒不侵是指什么范围呢？是一百种毒还是很多毒？不侵又是什么范围？”
小花摇头回答。
“百毒不侵…这个魂技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剑斗罗自言自语。
“范围不知道，强度也无法判断…得试。”剑斗罗敲敲桌子。“这个魂技咱们看不出来。”
剑斗罗总结：“看不出来就先不管了，我想办法和那个老毒物联系一下。小花既然能看见了，就可以入剑道了。”不愧是剑斗罗，他迅速安排好了小花的日程。“小花最聪明，荣荣看的那些书你是不是都看过了？”
小花点头。
“好，那就今天休息，从明天开始，小花就上午在家练剑，下午和荣荣一起学习，晚上复习。”
“？不是，小剑。”骨斗罗不可思议，“小花能看见了，难道不应该让她和荣荣玩玩吗？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让她碰过——”
“古榕。”
天哪，这是小花第二次喊骨斗罗的名字。骨斗罗立刻转头，“小花呀，你想说什么？”
“我听剑尘心的。”
小花肯定的说，“我想练剑。”
小花从椅子上跳下来，哒哒跑到剑斗罗身边，一手抓住对方衣摆，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露出一个夸张又可爱至极的表情。“我听了好几年了。”她的眼睛闪亮，“我一定要学！”
骨斗罗看着她的眼神，明白了。
好哇，原来是一家子剑痴。
“小花，你听着。剑是家人，之前不让你碰，是因为你看不见会受伤，这种伤，对于七杀剑武魂，对于你的武魂来说，是一种耻辱。”
剑斗罗在小楼前教育孩子。“小花，你杀过朱蚺，见识了剑锋的威力，选择开始学习剑道，那么从现在起，你就要对你的剑负责。”
剑斗罗尘心，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琳琅纷然，三层小楼上下打通重分七层，长短细重材质不同百般样式的宝剑藏鞘罗列，剑斗罗背对着自己的藏宝地，注视小花映射着剑架的眼睛。“小花，你现在身高不够，还拿不了自己的武魂。那么就从这里，拿一把适合自己的吧。”
剑斗罗尘心，忠于自己的武魂七杀剑。武魂不能通过外力改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喜欢大陆上的名贵锋刃，铸剑材料。他站在门外，观察小花爬上爬下。
他平淡无波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小花背着手朝他跑过来，脚步很稳。“选好了？”小花点头。“让我看看。”
正常剑柄木质剑身，小花拿出一柄和自己身形匹配的剑，长度到小花腰下一点，对于小花来说，她选择了一柄长剑。
“小花，你为什么选它？”
“因为你说过，这样长度合适。”小花接着说，“不轻，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不会被划伤。”
“嗯？害怕被划伤？”剑斗罗挑眉。
“不是的。”小花为自己解释，“划伤了，训练就会减少。”她目光炯炯，“不会被划伤的时候，我就换！”
“当然可以。”剑斗罗点头。“这把剑的内芯，是一块沉银，所以分量不轻，你选的不错。”
他转身，“跟上来，我们去练习的地方。”
“小花，剑道要从最基础开始。老老实实的做我现在展示的这些。等魂力上去了，身体强度更好，再学新的，明白吗？”
小花坐在高台上，木剑横于膝上。她认真点头。
“很简单，我展示一遍，你就下来试一次，看好了小花。”
银白七杀剑显现，尘心握剑入手，挽了一个剑花，对小花行了一个礼。
他加固了一下魂力结界，防止漏出来的剑气伤害小孩。而后一剑刺出！
平刺点挂……
明明没做错，尘心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些动作都太…他接着一个崩剑，魂力结界裂了道口气，他顺手加固，旋身一剑劈出。剑意如涌卷动空气，不用分毫魂力，却连手臂都缠绕丝丝缕缕的白色剑气。但是…
“剑尘心！”小花砰的从高台上跳下来，剑斗罗急忙收住剑气。“小花，怎么了？”
“你不要这样教。”小花拍拍自己的衣角。“你这样教，好拘束。”
在对方的注视中，小花学尘心刚刚的执剑礼，也像模像样，慢吞吞的挽了一个剑花，鞠了一躬。她后撤弓步，双手执剑，对着尘心。
“这样教吧，不要打到我哦。”
剑斗罗惊讶。“小花，不会用剑招的话，这样会没有效果哦。”
“谁说我不会。”小花左右看看自己的姿势，“不信你试试呀。”她笑得一脸狡黠。
“我当然可以试，那就先学双手剑。”尘心说，他把剑鞘取出，收剑入鞘藏起锋刃。“先让我试试你的力气。”他同样退后一步，与小花相同动作。“来吧，小花。”
“哼哼。”小花说，“看好咯。”她曲肘护剑，也是一剑刺出。尘心双手格挡。小花的动作非常利索！木剑可是同她十分之一的体重一般，之前对小花千娇百宠，还真没试过小花的力气。这些想法在尘心脑中一闪而过，“胳膊要平。”
他抬剑撑平小花胳膊，收手。“再来。”下一刻小花微微旋身，木剑横劈，尘心忍不住一笑，拨开钝锋的动作轻松如拨开一片羽毛。“太轻了，用力。”小花上步崩挑。“漂亮，继续。”七杀剑的玉鞘与木剑砰砰相撞，小花找到了感觉，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重复的动作也越来越标准。
“继续。”
“漂亮，继续。”
“不错，接一个！”
她天赋异禀！尘心目光炯炯，这孩子不要太好教！尘心开始进攻。
“后退。”他闲庭信步间的每一次出剑气势都重如山岳，尘心尽量不让剑鞘碰到木剑，但是不小心蹭到的力道都会把小花的手腕震的酸麻，她耳朵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挡，转身挡！退…刺过来，退！”尘心提示着她，“再刺，挑，刺，好！”他看准了小花的极限，七杀剑刹那消散间他突然抓住木剑剑身，把小花往怀里一带，顺势抽出木剑。“好了，你已经到极限了。”尘心揣起小花，另一只手把木剑轻轻放上观剑台。“小花，你表现的很不错。”
小花最后几次进攻完全是靠惯性顺过来的，她趴在尘心肩膀上连气都没力气喘。短短半柱香时间就已经被打麻了。“今天和我一起训练的时间已经够了。”尘心找了个地方坐下，把备好的汤药灌进小花嘴里，帮她顺气。
过了一会，小花歇过来了，自己坐在一边，抱着茶杯休息。
“小花。”尘心问，“你的剑招是怎么做出来的？”
小花下意识做出了很多尘心最开始没有使用的招式，这些反应的共同点是速度很敏捷，但是动作都不算标准。
“听。”
小花咽下一口水。
“嗯？”
小花思考了一下措辞，“之前你在这边舞剑的时候，有很大的风声。”她放下杯子，比划着。“不同的剑招，不同的风声，还有风速。但是接起来是有规律的。”她没看尘心惊奇的表情，继续说。“然后你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基本动作也有风，虽然我可能打扰到你，风又慢又轻，但是感觉是能对上的。”小七试了试自己的腿，觉得还能动两下，就站起来继续比划。“比如说，劈的动作，风是——呼！”她的手酸的像感觉不在了，劈剑的动作也像小猫抓蝴蝶。“然后旋转的动作会发出——呼——”合在一起就是“呼—呼！”
小花脚下一软，尘心一把接住她放回座位。小花对上他的眼睛，“就是这样喽。你说过，剑招组成剑式，剑招是由基础剑招组合的，基础剑招不多，你一开始哗哗就做完了一遍。”她仰着头，“我的耳朵很好用哒。”
剑斗罗看着她。
“小花啊…”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惊叹。“你真的是天才。”
过了一个时辰。
小花的手腕完全肿起来了。
“哎呀，爷爷的力气还是太大了。”剑斗罗拧眉，小心翼翼的拎着小花的一对手腕泡进药水里。“小花，咱们再长大一点学剑好不好？你这样身体负担很重，咱们先练练跑步，负重什么的好不好。”
小花疯狂摇头。
“那之后你不能和我对打了。”剑斗罗思索着，“小花你这么聪明。我把咱家的剑谱重新整理一下，弄个册子出来，小花你自己练上面的内容好不好？”
小花疯狂点头。
剑斗罗摸摸她柔软的白毛。“小花呀，你昨天才能看见，今天就开始折腾自己，为什么呀，再等等不行吗。”
尘心的思维转变了。他之前觉得小花六岁才碰剑，对于七杀剑来说太迟了，必须付出更多。没想到小花在剑道上的感觉可以说是恐怖，他又觉得时间可以再拖一拖，先练身体。
“不行。”小花说。“是因为你力气大，我才没力气了。其实我肯定能坚持一上午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学剑啊，小花。”尘心又问。“是为了像我一样吗？但是小花，有时候器武魂不一定要靠式，魂力与魂技其实更为重要，你完全可以走这个方向。”
“不好。”小花说。“你的自创魂技比魂技更厉害。”
“哈哈。”尘心笑了一下。“你还没见过我的真正剑法就这么说了？”
“还有。”小花补充，“你是最强的器武魂强攻系封号斗罗。”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骨爷爷是不是说过，我曾在器武魂交手的时候惨败过？”
“那不叫惨败。”小花振振有词。“那叫磨剑。锤子本来就跟剑不是一个用法。而且，对方现在躲起来了，你就是最强的器武魂强攻系封号斗罗。”
“小花，你可以把中间几个字去掉，说我是最强的强攻系不好嘛？”
小花看他，“你是吗？”
“口气怎么这么大。”剑斗罗问，“你觉得我不是。”
“你才九十五级。”
“但是目前已知的封号斗罗中，等级比我高的都不是器武魂。”
小花想了想说，“天使剑。”
“！”剑斗罗一愣，“小花，你都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东西？谁跟你说的？”
“昨天晚上。”小花说。“我昨天去藏书阁最顶层看书了。”
“你还真是歇不住。”剑斗罗无奈。“也不知道你看了多少，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乱说。”“不会乱说的。”
“天使剑…武魂殿的最强者，是九十九级的极限封号斗罗，他的武魂和魂力登峰造极。但是天使剑只是一个发动攻击的媒介，它的强大靠的是术，而不是式。”尘心纠正小花的认知。
“术为什么不能算剑道？”小花反问。“术不就是剑气吗？你的剑气纵横也能杀人，并不靠剑式去砍实体。我觉得术就是特别的剑气，只不过，九十九级的封号斗罗不用剑意操控就可以释放特殊剑气，而我们必须先拥有剑意才能化剑气为有形，不是吗？”
剑斗罗的眼睛睁大了。
“这还真是…独特的想法。”
“反正我觉得我没有想错。”小花说，“我还没有那么喜欢剑道，我就是喜欢剑气无敌的感觉。但是既然我的武魂就是这个，我要尊重它，就要学会使用它，学会剑意，给它剑灵，我们一起使用剑气。”
尘心看着她。“剑气无敌…过刚易折，不一定是好事。”
“是好事。”吸收药力，小花手腕没那么痛了，她拨着盆里的水玩。“以后，我要保护你。”
“……”
“还有古榕，还有宁风致，还有宁荣荣…嗯，目前就这么多。”
“……荣荣和宗主需要保护。但是小花，为什么你觉得我和古榕需要被保护？”
“你们不是九十九级啊，不是九十九级，就不够强。”小花正努力的想从深棕色药水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么大的宗门，宁宗主这么厉害还要找你们，可见麻烦有可能发生。你们又还要保护很久…”小花说。“所以我都想好了，等我变得比你更强，你还有古榕就去休息吧，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小花，你……”
“剑尘心。”小花继续说，她自从能看清所有事物后就有了变成小话唠的趋势，说起来停不住。“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好，你说。”尘心回神。
“我就是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童言无忌，封号斗罗也可以大胆评价。“我觉得，你需要一把鞘。”
“？”
“我觉得你不够强，是因为你没有鞘。”小花把手拿出水盆擦干净，又开始比划。“七杀剑有剑鞘，可是你没有。”
她皱着浅色的眉毛想着怎么才能表达清楚。“你应该想一想，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
？
“我…很凶吗？”
“嗯……差不多。”
剑斗罗感觉自己的内心受伤。
“不是那个凶哦，是，就是很那个的凶。”小花感觉到他的情感变化，先是龇牙咧嘴做了一个一点也不凶的鬼脸，“不是这个。”她把脸一掰，瞪眼端坐，“是这种。”
“但是剑尘心，不管哪一种，都是很凶。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就是剑尘心的那种感觉。你万一生气我就惨了，所以我会一直防备着你。但是古榕不会给人感觉这个，因为他的攻击就是要出其不意才好玩，对吗？”
尘心无比认真的听着这个六岁小屁孩的教育。“有道理，你继续说。”
“所以，你给七杀剑一柄鞘，是因为它太厉害了，不小心会割破你的防护。你给自己一把鞘，把自己的厉害藏起来，然后——砰——把人干掉，这样更安全。”
“但是小花，不是所有的剑士都要藏锋，有的人适合收气入身内敛无华，这样是强的标准。可是我的遂风剑法要的就是纵横无敌的剑气，收敛反而会磨损它。”
“不是的，不要把自己收敛成一个普通人，你的脸就不是普通人的脸嘛，这样会疑心更大的。”小花好像已经开始想象一些乱七八糟的打架场面了。“我指的是你不要一挥手胳膊上就开始有那种让人发凉的白气，云是白色的没错，可是凌云只是你的剑诀，风不用测定标记谁看见过？遂风才是你的剑法呀。而且你的剑法带起来的风很有规律，虽然靠风声判断或者预测下一次攻击的人，你好像目前只见过我，可是万一你碰到了一个同等级的呢？”小花两手乱挥。“你不能那么有规律，你应该依然保持自己的绝招，但是把风的声音变成让人根本听不出来的样子。你闭上眼睛剑招却不变，可是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必须要听清风的声音。把剑鞘套上，每一次攻击声音都是钝的，又大又夸张，我根本判断不出剑锋有多锋利，速度有多快。”小花抱怨，“被你的攻击蹭到，手腕这么痛。”
尘心呼吸频率没有变，不过小花听到了他一贯沉默的呼吸声。“小花呀。”他色，“如果你天赋不行，封号斗罗之后的每一级跨越都难如登天。你刚刚说的假如对我有帮助，我又变强了一点，之后你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赶上我呦。”
“你已经说过了，我天赋很好呀，所以没有这个可能的。”
尘心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你之后肯定要一个人对着书练习，你行吗？”
“当然。”
“但是小花，之前咱们一直住在一起，这次闭关我把你送到宗主那里，和荣荣住隔壁，你可以吗？”小花点头同意。
“小花，你得了解一下，闭关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长。你六岁半都不到，如果我不能陪着你的话…”
“剑尘心。”“嗯？”
“我和你住在一块儿不和荣荣住一块儿，是因为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听你在剑道场哗哗的舞剑的声音。听剑很好玩，我喜欢听剑，但是要和你一天到晚聊天，我只会打瞌睡。”小花认真看人的时候，应该没有人能承受她的直视。“我喜欢的是剑，不是陪伴。如果这么说，尘屿能喜欢陪伴也很奇怪，他肯定也更喜欢练剑，如果有剑谱在，其他人的存在反而是干扰。”
她提到了父亲的名字。
“剑尘心，你也爱剑胜过一切，咱们都是这样的。武魂就是伙伴就是陪伴，不需要任何人。你明白吗？”小花说。“你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老是觉得不照顾我不关心我就不道德。只要能把我要学的东西找出来给我，你就是闭关到我比你更强，我都不会孤独。”
“我们都会这么觉得不是吗？”
剑是伙伴，是宿命，是救赎。对赠剑的人，永远只有感激，没有恨意。
“……”尘心明白了小花一长串话里隐藏的含义。三言两语想要解决封号斗罗的一件憾事，放在以前尘心根本就不会相信。
这一次，说不定会有很大的突破。
“小花，谢谢你，我明白了。”他站起身，把药水倒了，收起容器。“好，下午把你送到荣荣那，你们之后要好好相处哦。”
“会的。”
尘心习惯性的想要抱起小花，但是她闪了过去。“我自己走，你把剑拿着。”
“遵命。”
剑斗罗把小花的木剑拿起来，“走吧。”
剑斗罗面无表情的把骨斗罗隔开。“越界了。”
“切，小花可不这么觉得。”骨斗罗伸出手，“小花让我抱一抱～”
“不要。”
小花说话变多了！
骨斗罗也是十分喜悦。“小花知不知道自己的第一魂技是什么？”
小花看看自己的嫩爪子。“应该怎么知道？是脑袋里有的那些吗？”
“对对就是那个！”
“……”小花说话慢吞吞的，“百毒…不侵？”
她抬头看着两个大人，“只有这个。”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连自己的相貌都没有见过，眼睛不够用似的四处观察，把两个大人的相貌上上下下的观察。原来自己触摸过的脸是这样的。
而两个大人则关注另外的状况，“百毒不侵？”
骨斗罗搭着下颌思考，“小花没有感应到具体标准吗？百毒不侵是指什么范围呢？是一百种毒还是很多毒？不侵又是什么范围？”
小花摇头回答。
“百毒不侵…这个魂技很多人都有类似的…”剑斗罗自言自语。
“范围不知道，强度也无法判断…得试。”剑斗罗敲敲桌子。“这个魂技咱们看不出来。”
剑斗罗总结：“看不出来就先不管了，我想办法和那个老毒物联系一下。小花既然能看见了，就可以入剑道了。”不愧是剑斗罗，他迅速安排好了小花的日程。“小花最聪明，荣荣看的那些书你是不是都看过了？”
小花点头。
“好，那就今天休息，从明天开始，小花就上午在家练剑，下午和荣荣一起学习，晚上复习。”
“？不是，小剑。”骨斗罗不可思议，“小花能看见了，难道不应该让她和荣荣玩玩吗？你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让她碰过——”
“古榕。”
天哪，这是小花第二次喊骨斗罗的名字。骨斗罗立刻转头，“小花呀，你想说什么？”
“我听剑尘心的。”
小花肯定的说，“我想练剑。”
小花从椅子上跳下来，哒哒跑到剑斗罗身边，一手抓住对方衣摆，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露出一个夸张又可爱至极的表情。“我听了好几年了。”她的眼睛闪亮，“我一定要学！”
骨斗罗看着她的眼神，明白了。
好哇，原来是一家子剑痴。
“小花，你听着。剑是家人，之前不让你碰，是因为你看不见会受伤，这种伤，对于七杀剑武魂，对于你的武魂来说，是一种耻辱。”
剑斗罗在小楼前教育孩子。“小花，你杀过朱蚺，见识了剑锋的威力，选择开始学习剑道，那么从现在起，你就要对你的剑负责。”
剑斗罗尘心，砰的一声，推开了门。
琳琅纷然，三层小楼上下打通重分七层，长短细重材质不同百般样式的宝剑藏鞘罗列，剑斗罗背对着自己的藏宝地，注视小花映射着剑架的眼睛。“小花，你现在身高不够，还拿不了自己的武魂。那么就从这里，拿一把适合自己的吧。”
剑斗罗尘心，忠于自己的武魂七杀剑。武魂不能通过外力改造，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喜欢大陆上的名贵锋刃，铸剑材料。他站在门外，观察小花爬上爬下。
他平淡无波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小花背着手朝他跑过来，脚步很稳。“选好了？”小花点头。“让我看看。”
正常剑柄木质剑身，小花拿出一柄和自己身形匹配的剑，长度到小花腰下一点，对于小花来说，她选择了一柄长剑。
“小花，你为什么选它？”
“因为你说过，这样长度合适。”小花接着说，“不轻，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不会被划伤。”
“嗯？害怕被划伤？”剑斗罗挑眉。
“不是的。”小花为自己解释，“划伤了，训练就会减少。”她目光炯炯，“不会被划伤的时候，我就换！”
“当然可以。”剑斗罗点头。“这把剑的内芯，是一块沉银，所以分量不轻，你选的不错。”
他转身，“跟上来，我们去练习的地方。”
“小花，剑道要从最基础开始。老老实实的做我现在展示的这些。等魂力上去了，身体强度更好，再学新的，明白吗？”
小花坐在高台上，木剑横于膝上。她认真点头。
“很简单，我展示一遍，你就下来试一次，看好了小花。”
银白七杀剑显现，尘心握剑入手，挽了一个剑花，对小花行了一个礼。
他加固了一下魂力结界，防止漏出来的剑气伤害小孩。而后一剑刺出！
平刺点挂……
明明没做错，尘心就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些动作都太…他接着一个崩剑，魂力结界裂了道口气，他顺手加固，旋身一剑劈出。剑意如涌卷动空气，不用分毫魂力，却连手臂都缠绕丝丝缕缕的白色剑气。但是…
“剑尘心！”小花砰的从高台上跳下来，剑斗罗急忙收住剑气。“小花，怎么了？”
“你不要这样教。”小花拍拍自己的衣角。“你这样教，好拘束。”
在对方的注视中，小花学尘心刚刚的执剑礼，也像模像样，慢吞吞的挽了一个剑花，鞠了一躬。她后撤弓步，双手执剑，对着尘心。
“这样教吧，不要打到我哦。”
剑斗罗惊讶。“小花，不会用剑招的话，这样会没有效果哦。”
“谁说我不会。”小花左右看看自己的姿势，“不信你试试呀。”她笑得一脸狡黠。
“我当然可以试，那就先学双手剑。”尘心说，他把剑鞘取出，收剑入鞘藏起锋刃。“先让我试试你的力气。”他同样退后一步，与小花相同动作。“来吧，小花。”
“哼哼。”小花说，“看好咯。”她曲肘护剑，也是一剑刺出。尘心双手格挡。小花的动作非常利索！木剑可是同她十分之一的体重一般，之前对小花千娇百宠，还真没试过小花的力气。这些想法在尘心脑中一闪而过，“胳膊要平。”
他抬剑撑平小花胳膊，收手。“再来。”下一刻小花微微旋身，木剑横劈，尘心忍不住一笑，拨开钝锋的动作轻松如拨开一片羽毛。“太轻了，用力。”小花上步崩挑。“漂亮，继续。”七杀剑的玉鞘与木剑砰砰相撞，小花找到了感觉，她的速度越来越快，不断重复的动作也越来越标准。
“继续。”
“漂亮，继续。”
“不错，接一个！”
她天赋异禀！尘心目光炯炯，这孩子不要太好教！尘心开始进攻。
“后退。”他闲庭信步间的每一次出剑气势都重如山岳，尘心尽量不让剑鞘碰到木剑，但是不小心蹭到的力道都会把小花的手腕震的酸麻，她耳朵边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挡，转身挡！退…刺过来，退！”尘心提示着她，“再刺，挑，刺，好！”他看准了小花的极限，七杀剑刹那消散间他突然抓住木剑剑身，把小花往怀里一带，顺势抽出木剑。“好了，你已经到极限了。”尘心揣起小花，另一只手把木剑轻轻放上观剑台。“小花，你表现的很不错。”
小花最后几次进攻完全是靠惯性顺过来的，她趴在尘心肩膀上连气都没力气喘。短短半柱香时间就已经被打麻了。“今天和我一起训练的时间已经够了。”尘心找了个地方坐下，把备好的汤药灌进小花嘴里，帮她顺气。
过了一会，小花歇过来了，自己坐在一边，抱着茶杯休息。
“小花。”尘心问，“你的剑招是怎么做出来的？”
小花下意识做出了很多尘心最开始没有使用的招式，这些反应的共同点是速度很敏捷，但是动作都不算标准。
“听。”
小花咽下一口水。
“嗯？”
小花思考了一下措辞，“之前你在这边舞剑的时候，有很大的风声。”她放下杯子，比划着。“不同的剑招，不同的风声，还有风速。但是接起来是有规律的。”她没看尘心惊奇的表情，继续说。“然后你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基本动作也有风，虽然我可能打扰到你，风又慢又轻，但是感觉是能对上的。”小七试了试自己的腿，觉得还能动两下，就站起来继续比划。“比如说，劈的动作，风是——呼！”她的手酸的像感觉不在了，劈剑的动作也像小猫抓蝴蝶。“然后旋转的动作会发出——呼——”合在一起就是“呼—呼！”
小花脚下一软，尘心一把接住她放回座位。小花对上他的眼睛，“就是这样喽。你说过，剑招组成剑式，剑招是由基础剑招组合的，基础剑招不多，你一开始哗哗就做完了一遍。”她仰着头，“我的耳朵很好用哒。”
剑斗罗看着她。
“小花啊…”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惊叹。“你真的是天才。”
过了一个时辰。
小花的手腕完全肿起来了。
“哎呀，爷爷的力气还是太大了。”剑斗罗拧眉，小心翼翼的拎着小花的一对手腕泡进药水里。“小花，咱们再长大一点学剑好不好？你这样身体负担很重，咱们先练练跑步，负重什么的好不好。”
小花疯狂摇头。
“那之后你不能和我对打了。”剑斗罗思索着，“小花你这么聪明。我把咱家的剑谱重新整理一下，弄个册子出来，小花你自己练上面的内容好不好？”
小花疯狂点头。
剑斗罗摸摸她柔软的白毛。“小花呀，你昨天才能看见，今天就开始折腾自己，为什么呀，再等等不行吗。”
尘心的思维转变了。他之前觉得小花六岁才碰剑，对于七杀剑来说太迟了，必须付出更多。没想到小花在剑道上的感觉可以说是恐怖，他又觉得时间可以再拖一拖，先练身体。
“不行。”小花说。“是因为你力气大，我才没力气了。其实我肯定能坚持一上午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学剑啊，小花。”尘心又问。“是为了像我一样吗？但是小花，有时候器武魂不一定要靠式，魂力与魂技其实更为重要，你完全可以走这个方向。”
“不好。”小花说。“你的自创魂技比魂技更厉害。”
“哈哈。”尘心笑了一下。“你还没见过我的真正剑法就这么说了？”
“还有。”小花补充，“你是最强的器武魂强攻系封号斗罗。”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骨爷爷是不是说过，我曾在器武魂交手的时候惨败过？”
“那不叫惨败。”小花振振有词。“那叫磨剑。锤子本来就跟剑不是一个用法。而且，对方现在躲起来了，你就是最强的器武魂强攻系封号斗罗。”
“小花，你可以把中间几个字去掉，说我是最强的强攻系不好嘛？”
小花看他，“你是吗？”
“口气怎么这么大。”剑斗罗问，“你觉得我不是。”
“你才九十五级。”
“但是目前已知的封号斗罗中，等级比我高的都不是器武魂。”
小花想了想说，“天使剑。”
“！”剑斗罗一愣，“小花，你都是从哪知道的这些东西？谁跟你说的？”
“昨天晚上。”小花说。“我昨天去藏书阁最顶层看书了。”
“你还真是歇不住。”剑斗罗无奈。“也不知道你看了多少，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乱说。”“不会乱说的。”
“天使剑…武魂殿的最强者，是九十九级的极限封号斗罗，他的武魂和魂力登峰造极。但是天使剑只是一个发动攻击的媒介，它的强大靠的是术，而不是式。”尘心纠正小花的认知。
“术为什么不能算剑道？”小花反问。“术不就是剑气吗？你的剑气纵横也能杀人，并不靠剑式去砍实体。我觉得术就是特别的剑气，只不过，九十九级的封号斗罗不用剑意操控就可以释放特殊剑气，而我们必须先拥有剑意才能化剑气为有形，不是吗？”
剑斗罗的眼睛睁大了。
“这还真是…独特的想法。”
“反正我觉得我没有想错。”小花说，“我还没有那么喜欢剑道，我就是喜欢剑气无敌的感觉。但是既然我的武魂就是这个，我要尊重它，就要学会使用它，学会剑意，给它剑灵，我们一起使用剑气。”
尘心看着她。“剑气无敌…过刚易折，不一定是好事。”
“是好事。”吸收药力，小花手腕没那么痛了，她拨着盆里的水玩。“以后，我要保护你。”
“……”
“还有古榕，还有宁风致，还有宁荣荣…嗯，目前就这么多。”
“……荣荣和宗主需要保护。但是小花，为什么你觉得我和古榕需要被保护？”
“你们不是九十九级啊，不是九十九级，就不够强。”小花正努力的想从深棕色药水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这么大的宗门，宁宗主这么厉害还要找你们，可见麻烦有可能发生。你们又还要保护很久…”小花说。“所以我都想好了，等我变得比你更强，你还有古榕就去休息吧，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
“……小花，你……”
“剑尘心。”小花继续说，她自从能看清所有事物后就有了变成小话唠的趋势，说起来停不住。“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
“好，你说。”尘心回神。
“我就是提一个小小的建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童言无忌，封号斗罗也可以大胆评价。“我觉得，你需要一把鞘。”
“？”
“我觉得你不够强，是因为你没有鞘。”小花把手拿出水盆擦干净，又开始比划。“七杀剑有剑鞘，可是你没有。”
她皱着浅色的眉毛想着怎么才能表达清楚。“你应该想一想，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凶。”
？
“我…很凶吗？”
“嗯……差不多。”
剑斗罗感觉自己的内心受伤。
“不是那个凶哦，是，就是很那个的凶。”小花感觉到他的情感变化，先是龇牙咧嘴做了一个一点也不凶的鬼脸，“不是这个。”她把脸一掰，瞪眼端坐，“是这种。”
“但是剑尘心，不管哪一种，都是很凶。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就是剑尘心的那种感觉。你万一生气我就惨了，所以我会一直防备着你。但是古榕不会给人感觉这个，因为他的攻击就是要出其不意才好玩，对吗？”
尘心无比认真的听着这个六岁小屁孩的教育。“有道理，你继续说。”
“所以，你给七杀剑一柄鞘，是因为它太厉害了，不小心会割破你的防护。你给自己一把鞘，把自己的厉害藏起来，然后——砰——把人干掉，这样更安全。”
“但是小花，不是所有的剑士都要藏锋，有的人适合收气入身内敛无华，这样是强的标准。可是我的遂风剑法要的就是纵横无敌的剑气，收敛反而会磨损它。”
“不是的，不要把自己收敛成一个普通人，你的脸就不是普通人的脸嘛，这样会疑心更大的。”小花好像已经开始想象一些乱七八糟的打架场面了。“我指的是你不要一挥手胳膊上就开始有那种让人发凉的白气，云是白色的没错，可是凌云只是你的剑诀，风不用测定标记谁看见过？遂风才是你的剑法呀。而且你的剑法带起来的风很有规律，虽然靠风声判断或者预测下一次攻击的人，你好像目前只见过我，可是万一你碰到了一个同等级的呢？”小花两手乱挥。“你不能那么有规律，你应该依然保持自己的绝招，但是把风的声音变成让人根本听不出来的样子。你闭上眼睛剑招却不变，可是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必须要听清风的声音。把剑鞘套上，每一次攻击声音都是钝的，又大又夸张，我根本判断不出剑锋有多锋利，速度有多快。”小花抱怨，“被你的攻击蹭到，手腕这么痛。”
尘心呼吸频率没有变，不过小花听到了他一贯沉默的呼吸声。“小花呀。”他色，“如果你天赋不行，封号斗罗之后的每一级跨越都难如登天。你刚刚说的假如对我有帮助，我又变强了一点，之后你可能要花更多的时间赶上我呦。”
“你已经说过了，我天赋很好呀，所以没有这个可能的。”
尘心笑了一下。“这样的话你之后肯定要一个人对着书练习，你行吗？”
“当然。”
“但是小花，之前咱们一直住在一起，这次闭关我把你送到宗主那里，和荣荣住隔壁，你可以吗？”小花点头同意。
“小花，你得了解一下，闭关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更长。你六岁半都不到，如果我不能陪着你的话…”
“剑尘心。”“嗯？”
“我和你住在一块儿不和荣荣住一块儿，是因为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听你在剑道场哗哗的舞剑的声音。听剑很好玩，我喜欢听剑，但是要和你一天到晚聊天，我只会打瞌睡。”小花认真看人的时候，应该没有人能承受她的直视。“我喜欢的是剑，不是陪伴。如果这么说，尘屿能喜欢陪伴也很奇怪，他肯定也更喜欢练剑，如果有剑谱在，其他人的存在反而是干扰。”
她提到了父亲的名字。
“剑尘心，你也爱剑胜过一切，咱们都是这样的。武魂就是伙伴就是陪伴，不需要任何人。你明白吗？”小花说。“你不要老把我当成小孩，老是觉得不照顾我不关心我就不道德。只要能把我要学的东西找出来给我，你就是闭关到我比你更强，我都不会孤独。”
“我们都会这么觉得不是吗？”
剑是伙伴，是宿命，是救赎。对赠剑的人，永远只有感激，没有恨意。
“……”尘心明白了小花一长串话里隐藏的含义。三言两语想要解决封号斗罗的一件憾事，放在以前尘心根本就不会相信。
这一次，说不定会有很大的突破。
“小花，谢谢你，我明白了。”他站起身，把药水倒了，收起容器。“好，下午把你送到荣荣那，你们之后要好好相处哦。”
“会的。”
尘心习惯性的想要抱起小花，但是她闪了过去。“我自己走，你把剑拿着。”
“遵命。”
剑斗罗把小花的木剑拿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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