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夜
看着呱呱熟睡的小脸，薛小美觉得他的头怎么那么小，整个人就是这么一点点大，要长大该有多不容易啊！阿姨催着薛小美赶紧睡觉，然后叫大卫回家去。薛小美也觉得让大卫睡沙发有点可怜，虽然他请了假，这三天休息，但是还是回家去能休息好一点。
薛小美要是早知道半夜的情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大卫回家了。
呱呱睡了一觉，大概也就两个小时，薛小美和阿姨也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十二点前后，这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阿姨抱着他可怜兮兮地去讨奶吃，去了半个小时才要了十毫升。吃了还是不饱的，也睡不着，小眼睛黑黑亮亮，就像那个想吃肉骨头的哈巴狗。阿姨让薛小美接着睡，说她抱孩子去楼道里走走，外面有好几个闹觉的新人类。薛小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大概又是两个小时，阿姨抱着哇哇大哭的呱呱回来了，因为他哭得实在太响，在楼道里会吵别人，所以护士把他们赶回来了。阿姨说让呱呱试着吸一吸奶，说不定能缓解，这样哭下去，也是可怜。薛小美让阿姨把病床摇起来，靠在那让呱呱趴在她身上。阿姨已经很累了，薛小美让她睡，说自己托着孩子不要紧，肯定不会睡过去。
阿姨倒头就睡了。呱呱不哭了，认真吸奶，但是，并没有什么奶，这孩子吸一会儿，停下来打算委屈地哭一下，薛小美就轻轻把他换一边，再吸一会儿。直到薛小美两边都破皮了。疼得钻心，更不用说，孩子只要吸奶，肚子也会很痛。据医生说这个是好事，有助于恶露排出。薛小美觉得腰疼，以打无痛针的地方为中心，胳膊也有点撑不住了。这个时候，阿姨醒了。薛小美如蒙大赦，赶紧躺好。阿姨又抱着可怜的娃去讨奶了。
医生还没来查房的时候，薛爸爸就来了。他给薛小美带了炖蛋，还给阿姨买了早饭，阿姨连说吃不了了，医院还订了粥和蛋还有馒头。薛小美吃了炖蛋，又吃了一点粥。呱呱不哭，平静地看着姥爷。姥爷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让阿姨再躺会儿。又过了大概半小时，护士来了，整理了一下房间，采了薛小美和呱呱的血样。通知说今天要抱去打疫苗，还有些什么事情。又过了一会儿，一大群医生来了，还是那个酱盐口主任，带了一堆学生。检查了一下，一切都好。
乱哄哄滴就到了十点钟，薛妈妈早就来换了薛爸爸回去吃药，他们俩这几天血压都不大正常，幸好是四月，天气热起来了，按时吃药问题不大。薛妈妈坐了一会儿，和阿姨一起抱着呱呱去打针，然后又做了什么检查，才回到病房。送午饭的护工正好来了，这时候阿姨突然想起来：“大卫呢？他今天来吗？我还叫他带尿不湿来呢。”对哦，已经快12点了，怎么还没见人？
薛小美也不急着给他打电话，这个人跟蜈蚣一样，出个门总要穿100只鞋子，哪有这么快到。薛妈妈看看大卫还不来，估计他也不可能来送饭，所以又去那家做产妇餐的店了。薛小美没什么胃口，说还是吃馄饨。薛妈妈说要养好身体，应该炖个鸡汤，但是外面做的又不大放心。阿姨说还不急补，怕奶堵了反而不好，还是吃清淡些。呱呱睡着了，这家伙白天倒是准时，每次睡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抱着还能再熬半个小时。阿姨很迅速地吃完了午饭，薛小美让她赶紧躺一会儿。
病房里静悄悄的，薛妈妈回来看到大家都睡了，就坐在沙发上靠着，也有点迷迷糊糊。突然，好大的声响，门开了，一阵哇啦哇啦的讲话声音。吓得呱呱大哭起来，阿姨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薛小美睁开眼，是大卫和他妈妈。对哦，昨天一整天，这做奶奶的根本没出现啊。现在精神抖擞地来了，也不看看屋里都在休息，这么叽里呱啦地吵，薛小美一阵心烦。
大卫妈妈看看呱呱：“这小孩真可怜，这么瘦的。是不是没奶水啊？我听说你一点奶水都没有，那我孙子可是倒霉了。”薛小美把头一偏，装没听见。
阿姨接话了：“头胎哪里可能现在第二天就有奶水的？都要三四天以后呢，小孩在医院里有配方水奶，吃的饱。这孩子6斤半，是最合适的体重了。不胖不瘦的。”
大卫妈妈看着阿姨，只翻白眼。大卫掏出了两个保温饭盒：“小美，你饿吗？我妈烧了菜给你吃。”薛小美瞥了一眼，一碗青菜炒香菇，一碗白粥。“我不饿”薛小美说。
“怎么会不饿呢？这都一点钟了，我们在家，十一点半就吃饭了，吃完赶紧过来给你送。”大卫妈妈的声音纯属噪音。
一直都没吭声的薛妈妈把馄饨端了出来，是鸡汤煮的。薛妈妈看看那碗青菜和白粥，对着大卫说：“这是坐月子，不是得了肠胃炎，全是素的，你觉得有营养吗？”大卫陪着笑脸：“不是说要清淡吗？”“要清淡也不是全素啊，好歹做个蒸鸡蛋，蒸肉圆啊。我现在住酒店，没法烧菜，你要是再送这种饭菜，还是别送了。”薛妈妈真是没好气。
大卫妈妈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已经很好了，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婆婆天天就是一碗炒豆芽。”薛妈妈毫不相让：“大卫都30多了，现在谁家的日子还是一碗炒豆芽？真是有趣！”大卫看了看，就连他这种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对了，就劝他妈妈回家。大卫妈妈转头看着阿姨：“我看你也别是老睡觉，小孩要抱的。”阿姨抱着呱呱出去要奶喝了。
弄得这么没意思，大卫送他妈妈回家去了，问薛小美晚上想吃什么？薛小美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就说要么喝点排骨冬瓜汤吧。
闹闹嚷嚷的人终于走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薛妈妈还气鼓鼓的，觉得薛小美真是委屈。阿姨劝着，说这种婆婆她见多了，以后别叫她待在这里，反正不一起住就行了。薛小美心里觉得有点难受，但并不是因为大卫妈妈，她什么样早就有数了。她的难受肯定有别的原因，只是现在有点不明白，有些细节，中间的线还没连上……
薛小美要是早知道半夜的情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大卫回家了。
呱呱睡了一觉，大概也就两个小时，薛小美和阿姨也睡了一会儿。可能是十二点前后，这孩子又开始哇哇大哭。阿姨抱着他可怜兮兮地去讨奶吃，去了半个小时才要了十毫升。吃了还是不饱的，也睡不着，小眼睛黑黑亮亮，就像那个想吃肉骨头的哈巴狗。阿姨让薛小美接着睡，说她抱孩子去楼道里走走，外面有好几个闹觉的新人类。薛小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大概又是两个小时，阿姨抱着哇哇大哭的呱呱回来了，因为他哭得实在太响，在楼道里会吵别人，所以护士把他们赶回来了。阿姨说让呱呱试着吸一吸奶，说不定能缓解，这样哭下去，也是可怜。薛小美让阿姨把病床摇起来，靠在那让呱呱趴在她身上。阿姨已经很累了，薛小美让她睡，说自己托着孩子不要紧，肯定不会睡过去。
阿姨倒头就睡了。呱呱不哭了，认真吸奶，但是，并没有什么奶，这孩子吸一会儿，停下来打算委屈地哭一下，薛小美就轻轻把他换一边，再吸一会儿。直到薛小美两边都破皮了。疼得钻心，更不用说，孩子只要吸奶，肚子也会很痛。据医生说这个是好事，有助于恶露排出。薛小美觉得腰疼，以打无痛针的地方为中心，胳膊也有点撑不住了。这个时候，阿姨醒了。薛小美如蒙大赦，赶紧躺好。阿姨又抱着可怜的娃去讨奶了。
医生还没来查房的时候，薛爸爸就来了。他给薛小美带了炖蛋，还给阿姨买了早饭，阿姨连说吃不了了，医院还订了粥和蛋还有馒头。薛小美吃了炖蛋，又吃了一点粥。呱呱不哭，平静地看着姥爷。姥爷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让阿姨再躺会儿。又过了大概半小时，护士来了，整理了一下房间，采了薛小美和呱呱的血样。通知说今天要抱去打疫苗，还有些什么事情。又过了一会儿，一大群医生来了，还是那个酱盐口主任，带了一堆学生。检查了一下，一切都好。
乱哄哄滴就到了十点钟，薛妈妈早就来换了薛爸爸回去吃药，他们俩这几天血压都不大正常，幸好是四月，天气热起来了，按时吃药问题不大。薛妈妈坐了一会儿，和阿姨一起抱着呱呱去打针，然后又做了什么检查，才回到病房。送午饭的护工正好来了，这时候阿姨突然想起来：“大卫呢？他今天来吗？我还叫他带尿不湿来呢。”对哦，已经快12点了，怎么还没见人？
薛小美也不急着给他打电话，这个人跟蜈蚣一样，出个门总要穿100只鞋子，哪有这么快到。薛妈妈看看大卫还不来，估计他也不可能来送饭，所以又去那家做产妇餐的店了。薛小美没什么胃口，说还是吃馄饨。薛妈妈说要养好身体，应该炖个鸡汤，但是外面做的又不大放心。阿姨说还不急补，怕奶堵了反而不好，还是吃清淡些。呱呱睡着了，这家伙白天倒是准时，每次睡一个小时左右，然后抱着还能再熬半个小时。阿姨很迅速地吃完了午饭，薛小美让她赶紧躺一会儿。
病房里静悄悄的，薛妈妈回来看到大家都睡了，就坐在沙发上靠着，也有点迷迷糊糊。突然，好大的声响，门开了，一阵哇啦哇啦的讲话声音。吓得呱呱大哭起来，阿姨一骨碌爬起来看看是出了什么事。薛小美睁开眼，是大卫和他妈妈。对哦，昨天一整天，这做奶奶的根本没出现啊。现在精神抖擞地来了，也不看看屋里都在休息，这么叽里呱啦地吵，薛小美一阵心烦。
大卫妈妈看看呱呱：“这小孩真可怜，这么瘦的。是不是没奶水啊？我听说你一点奶水都没有，那我孙子可是倒霉了。”薛小美把头一偏，装没听见。
阿姨接话了：“头胎哪里可能现在第二天就有奶水的？都要三四天以后呢，小孩在医院里有配方水奶，吃的饱。这孩子6斤半，是最合适的体重了。不胖不瘦的。”
大卫妈妈看着阿姨，只翻白眼。大卫掏出了两个保温饭盒：“小美，你饿吗？我妈烧了菜给你吃。”薛小美瞥了一眼，一碗青菜炒香菇，一碗白粥。“我不饿”薛小美说。
“怎么会不饿呢？这都一点钟了，我们在家，十一点半就吃饭了，吃完赶紧过来给你送。”大卫妈妈的声音纯属噪音。
一直都没吭声的薛妈妈把馄饨端了出来，是鸡汤煮的。薛妈妈看看那碗青菜和白粥，对着大卫说：“这是坐月子，不是得了肠胃炎，全是素的，你觉得有营养吗？”大卫陪着笑脸：“不是说要清淡吗？”“要清淡也不是全素啊，好歹做个蒸鸡蛋，蒸肉圆啊。我现在住酒店，没法烧菜，你要是再送这种饭菜，还是别送了。”薛妈妈真是没好气。
大卫妈妈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已经很好了，我坐月子的时候，我婆婆天天就是一碗炒豆芽。”薛妈妈毫不相让：“大卫都30多了，现在谁家的日子还是一碗炒豆芽？真是有趣！”大卫看了看，就连他这种迟钝的人，也觉得不对了，就劝他妈妈回家。大卫妈妈转头看着阿姨：“我看你也别是老睡觉，小孩要抱的。”阿姨抱着呱呱出去要奶喝了。
弄得这么没意思，大卫送他妈妈回家去了，问薛小美晚上想吃什么？薛小美想了想，实在不知道，就说要么喝点排骨冬瓜汤吧。
闹闹嚷嚷的人终于走了，病房里又安静下来。薛妈妈还气鼓鼓的，觉得薛小美真是委屈。阿姨劝着，说这种婆婆她见多了，以后别叫她待在这里，反正不一起住就行了。薛小美心里觉得有点难受，但并不是因为大卫妈妈，她什么样早就有数了。她的难受肯定有别的原因，只是现在有点不明白，有些细节，中间的线还没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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