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
“为了文明存续，我自愿沉入长眠。”
庄严的宣誓声震颤着沈终沉寂的意识，她睁开眼，凝滞的思维从冰寒中复苏。
下一刻，强烈的震动伴随着狂暴的加速度冲刷着她的感官，记忆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紧迫感瞬间载入大脑。
她被强制切换到战斗状态。
面前是熟悉的战斗机全息操作系统，座舱映出她的轮廓，五官清秀，头盔厚实。
她驾驶的是最新型的空天战机，型号KT-11，奉命带队执行对抗外星异族的作战任务。
沈终扫了眼仪表盘，高度一万两千米、正在爬升、引擎处于加力状态。
“竹锋小队注意！全息红点标示方位，敌方母舰已到达圣地亚哥上空，高度四万米，反物质武器正在展开，请按照计划开展拦截！”
耳机中传来行动队长迪亚兹少将的嘶吼，随后是同声传译冷冰冰的机械音。
迪亚兹少将带领的战机编队是仓促间从圣地亚哥的本地机场起飞的，他们此时被异族战机牵制在九千米高度，编队内的制导武器已经告罄，他们已无法触及更高处的敌机。
而那需要被拦截的敌方母舰，载有威力极大的反物质武器，高度已降至四万米，且还在持续降低。
根据以往的经验，异族母舰的高度一旦降低到两万米，反物质武器便会被释放，湮灭地球的一角，造成上千万人口的损失。
目前距离敌人最近的人类战机编队，只有从安第斯山脉另一侧赶来支援的竹锋小队。
“竹锋收到。”
沈终简短地回复，随后切换到队内频道。
“同志们，同步全息显示，三十秒姿态调整，编队启动火箭助推。”
“收到！”
六架无涂装的银色战机同时加速，二十四道马赫环闪耀着两种颜色，怒号着将人类的战士送向万米高空。
几秒后，加速度逐渐平稳，雷达上出现了新的红标，密密麻麻，那是由异族母舰释放的战机编队，敌机多达上百架。
希望之外，意料之中。
在这场战争中，人类一方从未取得过像样的战果。这是一场针对文明的屠杀，人类的反抗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绝望从心底悄然升起，顷刻间便被压下，她现在不该产生这些多余的负面情绪。
作为反击计划的执行者，不论她之前为何身份，在此刻，她必须是拥有钢铁般意志的战士。
人类的未来，并非毫无希望！
沈终深吸一口气，冷静地下达新命令。
“预想的情况发生了，现在杨恒接替指挥，任务目标变更为拦截敌机、掩护我机突防，准许使用灵能。”
“收到，队长！是时候给这些异族来点小小的灵能震撼了！”耳机里传来杨恒充满活力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沈终抿着嘴，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关闭了通讯。
她最后看了眼编队里的成员，杨恒、赵邯歌、金茗……
至于其他人……包括本次行动的领队迪亚兹少将在内，附近区域的友军标识已经全部消失，战斗在圣地亚哥市上空的人类战机只剩下六架。
“灵能链接已上线。”
沈终的手松开操纵杆，她紧盯着上方那艘异族母舰，不再压抑情绪，原本深棕色的虹膜转变成墨蓝色、边缘亮起淡淡的光。
愤怒、杀意不断在心中翻涌，复仇的欲望急剧扩张，她的灵能也随着情绪的引动愈发活跃。
异族入侵地球短短两个月，沈终几乎失去了一切。
亲人、朋友、战友……她身边熟悉的、待熟悉的事物，她生活的城市，全被异族的反物质武器湮灭，只留下几公里深的晶体坑，成为地表一处丑陋的疤痕。
而她除了侥幸击落几架异族的战机，并无其它建树。这场人类与异族的战争，是一场文明间的灭绝性屠杀，人类的挣扎微不足道。
但绝望中也有着一丝转机。
灵能，一种原理未知、机制未明的超自然能力诞生在人类部分个体中。它能够高效抵御反物质湮灭，具有无法用物理规则解释的各类强大能力。
沈终便是灵能者中的一员，她的灵能拥有出色的防御能力，能够调动的灵子数量为已知灵能者中的，最强！
引擎呼啸，沈终的战机再次加速。
只是这次，环绕机身的不是压缩的空气云团，而是墨蓝色的雾状飘带！它缠绕在沈终的战机机身上，如一柄利剑直插敌阵。
竹锋小队的战友们要比她更早地开启灵能过载，他们的战机与空射导弹同步切入战场，用全力为沈终打开一个缺口。
他们驾驶的新机型完全抛弃了隐身性能，换来强大的机动性。这让沈终得以操纵战机灵活突防，再以极快的速度飞抵异族母舰附近。
异族母舰底部约束装甲正在层层叠叠地展开，沈终的距离已经足够接近，她甚至能看到异族的外部装甲穿越大气层后烧蚀的痕迹。
这是自战争爆发以来，人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外星异族的大型母舰。现在，这艘胆敢降入大气层的异族战舰将迎来人类的首次反击。
四枚搭载着氢弹头的空射导弹先后从机腹弹仓弹射而出，导弹上附着了沈终的蓝色灵能，它们顶着异族的近防火力成功抵达目标，在母舰下方激起一团爆燃的火球。
为了使导弹附着灵能，沈终的速度和距离没办法避开爆燃的冲击波，她感到一阵剧烈的颠簸，战机结构遭受无法承受的形变解体了。
被弹射出仓的沈终被冲击得七荤八素，她的头盔碎掉了，只剩下后颈的一小块挂在脖子上。
庆幸的是，她觉醒的灵能具有强悍到不讲理的防御能力。弹片、冲击、震动、火焰均被屏蔽在外，她的身体没有明显的伤势，只是被晃得有些头晕。
沈终撑起全部灵能用来防护自身，她在天旋地转中艰难稳定住自由落体的姿态，抬头看向自己的战果，见到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异族的战舰已经失去动力并向地面坠落，在它的底部出现了一小块破损，那里漏出了一颗太阳般耀眼的发光胶囊，由于它的亮度实在太高，明明是白昼的高空竟显出夜色的黯淡。
这颗发光胶囊急速下坠，不稳定地闪烁几秒后猛然爆开，反物质湮灭的能量冲击到沈终的灵能防御，使她的身体以亚音速弹射出去。
那天，一道光柱从三万米的高空膨胀着坠入地表。
2059年5月3日，南美洲-圣地亚哥遭受反物质打击，不复存在。
……
周围没有战火，没有鲜血，也没有凶残的异族。
这是一间朴素的房间，简约风格没有过多装饰，却到处摆放着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玩意。
一只腿很长的黄毛老虎玩偶挂在床边，它脚下躺着一面小镜子、几只眉笔还有一瓶护肤精华。
实木桌子那边却是另一副景象，工整文件和书籍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桌面干净整洁，桌角处有一套动量摆球发出规律的撞击声——不清脆，声音似乎有些失真。
沈终站在房间中央，她上一秒还在高空与异族作战，现在竟突然出现在这里，眼前熟悉的一切令她感到困惑。
时间穿越？还是盗梦空间？
沈终思索着抬起手，她身上不是那套破破烂烂的作战服，而是一套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修身牛仔裤，乌黑的发梢抵在肩头。
衣服和发型变化很大，突如其来的场景切换给她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竟然出现了混乱？
沈终踱步到窗边，拉开窗户，没有风吹进来。
窗外槐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下明暗的影子。她伸手抚向一块明亮的光斑，却没感到丝毫暖意。
太阳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它只发出光，竟忘了热。
沈终凝眉思索着，支离破碎的记忆逐渐理清。
公元2059年春，外星异族舰队毫无预兆地自柯伊伯带现身，半个月后跳跃至地球轨道。人类抵抗短短三个月，基本失去战争潜能。
那是地狱般的景象，文明间没有沟通，人类军事技术在反物质科技面前脆弱不堪，异族的灭绝性屠杀十分高效，人类的反抗软弱无力。
然而文明生存的希望并未破灭，‘奇迹’眷顾了这个处于银河一角的新生文明——人类中出现了觉醒超自然能力的个体，他们能够掌控未知来源的能量，拥有奇特的能力。
这种被仓促命名为灵能的力量，让人类得以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沈终当年29岁，年初是空天军中尉，六月成了南极区陆军上校，为执行人类最后的防御计划‘琼帘工程’，前往南极地下城。
城市上方拥有一层厚达一公里、可以极大削减反物质武器威力的‘富灵子化冰层’，这里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堡垒。
而让冰层保持富灵子化的状态，需要觉醒灵能的人类对其进行补充，于是众多灵能者进入休眠仓，在长眠中将灵能接入冰层。
沈终便是其中之一。
……
回忆到此为止，接下来人类的命运，已不是化身灵能发电机的沈终所能知晓的。
只有一点令她十分费解，如果记忆没有缺失，那她此时应该处于深度休眠状态，意识会因为被不停榨取灵能而沉寂下去，为什么还会醒来？
难道说人类胜利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她继续提供灵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有不少人可以活下去，人类没有被毁灭，她失去的一切也就有了意义……
沈终幻想着，嘴角泛起疲惫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落寞，她想家了。
眼下这处地方的摆设的确很像她的房间，可仔细看却又有些不同。至少她不会在睡觉的屋子里摆上一套动量摆球。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和它所在的城市已经被异族摧毁了，连同千万人口一起化作一处太平洋的圆弧状海湾。
所以这个地方很奇怪，和她的记忆有出入，也不合常理……
难道……这里是虚拟的空间？！
沈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神情凝重地用手捻起窗边的灰尘，激起一团墨蓝色的灵子雾团，指尖已空无一物！
她猛地后退，带倒了身后的木质椅子，破碎出一团更大的灵子雾。
这些……是灵能构成物，这里是灵能空间！她还没醒！
沈终跨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这间屋子正悬浮在星空间，门框外便是虚空！视线向下，一颗破碎了一半的行星悄无声息地缓慢自旋，看样子像是地球。
嘟……嘟……
没等沈终回过神，屋内突然响起提示音。
她回头，一封邮件标识突兀地悬浮在桌子上，它像是活物一般抖动着，线条闪灭，图像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
沈终怔住，她感到一股令人心颤的恶意扑面而来，拍打着她的精神。
下一刻，邮件破碎，杀气腾腾的声音震荡着空间。
“你的罪业，万死难偿！”
庄严的宣誓声震颤着沈终沉寂的意识，她睁开眼，凝滞的思维从冰寒中复苏。
下一刻，强烈的震动伴随着狂暴的加速度冲刷着她的感官，记忆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紧迫感瞬间载入大脑。
她被强制切换到战斗状态。
面前是熟悉的战斗机全息操作系统，座舱映出她的轮廓，五官清秀，头盔厚实。
她驾驶的是最新型的空天战机，型号KT-11，奉命带队执行对抗外星异族的作战任务。
沈终扫了眼仪表盘，高度一万两千米、正在爬升、引擎处于加力状态。
“竹锋小队注意！全息红点标示方位，敌方母舰已到达圣地亚哥上空，高度四万米，反物质武器正在展开，请按照计划开展拦截！”
耳机中传来行动队长迪亚兹少将的嘶吼，随后是同声传译冷冰冰的机械音。
迪亚兹少将带领的战机编队是仓促间从圣地亚哥的本地机场起飞的，他们此时被异族战机牵制在九千米高度，编队内的制导武器已经告罄，他们已无法触及更高处的敌机。
而那需要被拦截的敌方母舰，载有威力极大的反物质武器，高度已降至四万米，且还在持续降低。
根据以往的经验，异族母舰的高度一旦降低到两万米，反物质武器便会被释放，湮灭地球的一角，造成上千万人口的损失。
目前距离敌人最近的人类战机编队，只有从安第斯山脉另一侧赶来支援的竹锋小队。
“竹锋收到。”
沈终简短地回复，随后切换到队内频道。
“同志们，同步全息显示，三十秒姿态调整，编队启动火箭助推。”
“收到！”
六架无涂装的银色战机同时加速，二十四道马赫环闪耀着两种颜色，怒号着将人类的战士送向万米高空。
几秒后，加速度逐渐平稳，雷达上出现了新的红标，密密麻麻，那是由异族母舰释放的战机编队，敌机多达上百架。
希望之外，意料之中。
在这场战争中，人类一方从未取得过像样的战果。这是一场针对文明的屠杀，人类的反抗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绝望从心底悄然升起，顷刻间便被压下，她现在不该产生这些多余的负面情绪。
作为反击计划的执行者，不论她之前为何身份，在此刻，她必须是拥有钢铁般意志的战士。
人类的未来，并非毫无希望！
沈终深吸一口气，冷静地下达新命令。
“预想的情况发生了，现在杨恒接替指挥，任务目标变更为拦截敌机、掩护我机突防，准许使用灵能。”
“收到，队长！是时候给这些异族来点小小的灵能震撼了！”耳机里传来杨恒充满活力的声音，听着有些刺耳。
沈终抿着嘴，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没有开口，只是关闭了通讯。
她最后看了眼编队里的成员，杨恒、赵邯歌、金茗……
至于其他人……包括本次行动的领队迪亚兹少将在内，附近区域的友军标识已经全部消失，战斗在圣地亚哥市上空的人类战机只剩下六架。
“灵能链接已上线。”
沈终的手松开操纵杆，她紧盯着上方那艘异族母舰，不再压抑情绪，原本深棕色的虹膜转变成墨蓝色、边缘亮起淡淡的光。
愤怒、杀意不断在心中翻涌，复仇的欲望急剧扩张，她的灵能也随着情绪的引动愈发活跃。
异族入侵地球短短两个月，沈终几乎失去了一切。
亲人、朋友、战友……她身边熟悉的、待熟悉的事物，她生活的城市，全被异族的反物质武器湮灭，只留下几公里深的晶体坑，成为地表一处丑陋的疤痕。
而她除了侥幸击落几架异族的战机，并无其它建树。这场人类与异族的战争，是一场文明间的灭绝性屠杀，人类的挣扎微不足道。
但绝望中也有着一丝转机。
灵能，一种原理未知、机制未明的超自然能力诞生在人类部分个体中。它能够高效抵御反物质湮灭，具有无法用物理规则解释的各类强大能力。
沈终便是灵能者中的一员，她的灵能拥有出色的防御能力，能够调动的灵子数量为已知灵能者中的，最强！
引擎呼啸，沈终的战机再次加速。
只是这次，环绕机身的不是压缩的空气云团，而是墨蓝色的雾状飘带！它缠绕在沈终的战机机身上，如一柄利剑直插敌阵。
竹锋小队的战友们要比她更早地开启灵能过载，他们的战机与空射导弹同步切入战场，用全力为沈终打开一个缺口。
他们驾驶的新机型完全抛弃了隐身性能，换来强大的机动性。这让沈终得以操纵战机灵活突防，再以极快的速度飞抵异族母舰附近。
异族母舰底部约束装甲正在层层叠叠地展开，沈终的距离已经足够接近，她甚至能看到异族的外部装甲穿越大气层后烧蚀的痕迹。
这是自战争爆发以来，人类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外星异族的大型母舰。现在，这艘胆敢降入大气层的异族战舰将迎来人类的首次反击。
四枚搭载着氢弹头的空射导弹先后从机腹弹仓弹射而出，导弹上附着了沈终的蓝色灵能，它们顶着异族的近防火力成功抵达目标，在母舰下方激起一团爆燃的火球。
为了使导弹附着灵能，沈终的速度和距离没办法避开爆燃的冲击波，她感到一阵剧烈的颠簸，战机结构遭受无法承受的形变解体了。
被弹射出仓的沈终被冲击得七荤八素，她的头盔碎掉了，只剩下后颈的一小块挂在脖子上。
庆幸的是，她觉醒的灵能具有强悍到不讲理的防御能力。弹片、冲击、震动、火焰均被屏蔽在外，她的身体没有明显的伤势，只是被晃得有些头晕。
沈终撑起全部灵能用来防护自身，她在天旋地转中艰难稳定住自由落体的姿态，抬头看向自己的战果，见到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只见异族的战舰已经失去动力并向地面坠落，在它的底部出现了一小块破损，那里漏出了一颗太阳般耀眼的发光胶囊，由于它的亮度实在太高，明明是白昼的高空竟显出夜色的黯淡。
这颗发光胶囊急速下坠，不稳定地闪烁几秒后猛然爆开，反物质湮灭的能量冲击到沈终的灵能防御，使她的身体以亚音速弹射出去。
那天，一道光柱从三万米的高空膨胀着坠入地表。
2059年5月3日，南美洲-圣地亚哥遭受反物质打击，不复存在。
……
周围没有战火，没有鲜血，也没有凶残的异族。
这是一间朴素的房间，简约风格没有过多装饰，却到处摆放着充满生活气息的小玩意。
一只腿很长的黄毛老虎玩偶挂在床边，它脚下躺着一面小镜子、几只眉笔还有一瓶护肤精华。
实木桌子那边却是另一副景象，工整文件和书籍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桌面干净整洁，桌角处有一套动量摆球发出规律的撞击声——不清脆，声音似乎有些失真。
沈终站在房间中央，她上一秒还在高空与异族作战，现在竟突然出现在这里，眼前熟悉的一切令她感到困惑。
时间穿越？还是盗梦空间？
沈终思索着抬起手，她身上不是那套破破烂烂的作战服，而是一套宽松的白色衬衫和修身牛仔裤，乌黑的发梢抵在肩头。
衣服和发型变化很大，突如其来的场景切换给她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这是怎么回事？她的记忆竟然出现了混乱？
沈终踱步到窗边，拉开窗户，没有风吹进来。
窗外槐树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投下明暗的影子。她伸手抚向一块明亮的光斑，却没感到丝毫暖意。
太阳今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它只发出光，竟忘了热。
沈终凝眉思索着，支离破碎的记忆逐渐理清。
公元2059年春，外星异族舰队毫无预兆地自柯伊伯带现身，半个月后跳跃至地球轨道。人类抵抗短短三个月，基本失去战争潜能。
那是地狱般的景象，文明间没有沟通，人类军事技术在反物质科技面前脆弱不堪，异族的灭绝性屠杀十分高效，人类的反抗软弱无力。
然而文明生存的希望并未破灭，‘奇迹’眷顾了这个处于银河一角的新生文明——人类中出现了觉醒超自然能力的个体，他们能够掌控未知来源的能量，拥有奇特的能力。
这种被仓促命名为灵能的力量，让人类得以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沈终当年29岁，年初是空天军中尉，六月成了南极区陆军上校，为执行人类最后的防御计划‘琼帘工程’，前往南极地下城。
城市上方拥有一层厚达一公里、可以极大削减反物质武器威力的‘富灵子化冰层’，这里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堡垒。
而让冰层保持富灵子化的状态，需要觉醒灵能的人类对其进行补充，于是众多灵能者进入休眠仓，在长眠中将灵能接入冰层。
沈终便是其中之一。
……
回忆到此为止，接下来人类的命运，已不是化身灵能发电机的沈终所能知晓的。
只有一点令她十分费解，如果记忆没有缺失，那她此时应该处于深度休眠状态，意识会因为被不停榨取灵能而沉寂下去，为什么还会醒来？
难道说人类胜利了？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她继续提供灵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应该有不少人可以活下去，人类没有被毁灭，她失去的一切也就有了意义……
沈终幻想着，嘴角泛起疲惫的笑意，眼神中却透着落寞，她想家了。
眼下这处地方的摆设的确很像她的房间，可仔细看却又有些不同。至少她不会在睡觉的屋子里摆上一套动量摆球。
而且在她的记忆里，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和它所在的城市已经被异族摧毁了，连同千万人口一起化作一处太平洋的圆弧状海湾。
所以这个地方很奇怪，和她的记忆有出入，也不合常理……
难道……这里是虚拟的空间？！
沈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神情凝重地用手捻起窗边的灰尘，激起一团墨蓝色的灵子雾团，指尖已空无一物！
她猛地后退，带倒了身后的木质椅子，破碎出一团更大的灵子雾。
这些……是灵能构成物，这里是灵能空间！她还没醒！
沈终跨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这间屋子正悬浮在星空间，门框外便是虚空！视线向下，一颗破碎了一半的行星悄无声息地缓慢自旋，看样子像是地球。
嘟……嘟……
没等沈终回过神，屋内突然响起提示音。
她回头，一封邮件标识突兀地悬浮在桌子上，它像是活物一般抖动着，线条闪灭，图像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良。
沈终怔住，她感到一股令人心颤的恶意扑面而来，拍打着她的精神。
下一刻，邮件破碎，杀气腾腾的声音震荡着空间。
“你的罪业，万死难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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