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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天道试炼石

    小苍穹山,外门弟子晋级之地。

    苍穹宗外门弟子晋升试炼,一年一度开放,参加此次晋升的弟子众多,十声钟声已过,未到此地者视为放弃此次晋级。

    四面八方的杂役弟子蜂拥而至。

    三人匆匆赶来,落在小苍穹山山底。

    大家争先恐后,争抢名额,纷纷挤破头想要站在前面,唯有小蝉背着小石头立在中央,努力踮起脚尖朝前望着。

    旁边有认出小婵的,嘀咕道:“唉,你快瞧!这不是小团川那个挖坟送葬的杂役吗?”

    “有些晦气,我们还是离远些。”

    小蝉自然将她们的议论,但也未恼,仅是装作未听见。

    倒是一旁的有方插着腰,一副不好惹的模样,佯装发怒。

    等人走后又后怕的拍了拍自己小胸脯,“幸好走了!”

    “你何时学会狐假虎威了!”小蝉噗呲一笑。

    “嘿嘿!”有方傻笑着,“这还是你教的,你不是说过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吗?”

    “我那是唬人呢!”

    就在他们打趣时,人群一阵躁动,众人喧哗。

    有人大喊道,“是陆师兄和凤歌师姐!”

    “两人皆是杨掌教门下徒弟,两人剑法卓越,修为高深,是我辈楷模!”

    “陆师兄!”

    “凤歌师姐!”

    “天子骄子。”

    众说纷纭,皆是夸奖。

    小蝉抬头望去,恰好看到青空之上,男子身躯凛凛,五官立体,双眼寒星,但面色冷漠,浑身散发着武者的杀伐之气。

    而女子身材修长,腰间挂着酒壶,睡眼朦胧,长发飘逸,一副清冷之姿,却带着不相符的颓废之感。

    两人呼声不分高下。

    有人嘀咕道,“也不知道陆师兄同凤歌师姐哪个更厉害!”

    “这还用说,自然是陆师兄,他如今已入群英榜前三。”

    “那是因为凤歌师姐不屑参加,自然是凤歌师姐更厉害!”

    小蝉也跟着好奇,“这两人这般厉害吗?”

    有方点头,耳语道,“你是平日里不关心这些,群英榜乃苍穹宗内门外门弟子名次榜单,陆师兄乃剑修强者,而凤歌师姐的剑吧……”

    “是怎样的?”被勾起好奇心的小蝉追问道。

    “有人总结道:人前冷清,人后懒散,喝酒爱窜门,醉后喜舞剑的楚狂人!”有方回道,“她的剑需得醉酒后才知晓如何,但如今都未有人看过她醉过。”

    小蝉愣愣听着,“如此凤歌师姐喝酒更厉害。”

    “我觉得吧,凤歌师姐应该比陆师兄更厉害。”

    “若我成为剑修,也想挑战这样的人。”

    “啧~!”旁边立着的杂役听此,嗤笑道,“就凭她!”

    “就是,这小苍穹上的去吗?”

    小蝉闻言,并未反驳,她如今确实还不行。

    “有志之人总比你这种蝼蚁强!”粗犷的声音打断他们,声音不怒而威。

    接着双手拍在两人肩上,一脸冷漠,肩头立着一只飞鹰“咕咕”盯着两人。

    两人被庞大的身形吓住,惊恐退后,仓皇而逃。

    小蝉欲要道句感谢,却见人转身就走。

    此时高台之上的陆靖正宣布第一关晋升规则。

    “第一关登小苍穹山,一炷香之内爬上山者即可入第二关,众位请吧。”话落两人便御剑化作清风消失。

    众人闻言,争抢着从小道而上,惊呼着,“快点,香燃了!”

    小蝉带着小石头,同有方也迅速跟上。

    小苍穹山虽有个“小”字,却也巍峨屹立,抬头望去,山巅顶峰笔直呈玉柱。

    其山势险峻,从小道而上,便是一道峡谷,略无阙处,山中怪石嶙峋,而这才攀上小苍穹的山腰。

    有些走捷径之人,欲翻越峡谷,用蛮力攀过石壁,直通小苍穹,却因陡峭被生生吊挂在山崖之上。

    “你先走,我等会儿就跟上。”小蝉背着小石头着实不方便,也不想耽误有方。

    有方深深看了小蝉一眼,看着她眼中的坚定,随即点头,“那你快些!”

    其实对于小蝉而言,她近乎爬了两个月的尸峰谷,尸峰谷上山下山,她从四五个时辰,到后来一两个时辰,最后凝气二层时穿过风雪她仅用了半个时辰。

    这山对于她而言,实则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小蝉一边将小石头用布条束缚在背上,一边同小石头商量,“等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抓紧小蝉。”

    小石头软糯糯道,“好,小石头一定抓紧。”

    为了让她放心,牢牢抱着小蝉的脖子。

    见此,小蝉脚下急速而行,也不过片刻便出了峡谷,身体灵力集中于腿上,一鼓作气,丝毫没有停滞。

    直至她们攀上山腰之处,一个人影从山路之上像个皮球滚落而下,小蝉快步躲开,随后又是几人哀嚎着跌落山。

    她抬头望去,正好瞧见个孔武有力,凶神恶煞的杂役,哈哈狂笑,轻蔑瞟了她一眼。

    小蝉并未着急而上,而是一路不急不慢的跟随这人。

    那人速度极快,只要不上前危险不大。

    但很快,她便看见停在山路旁的有方。

    有方此时灵力枯竭,毫无力气,气喘吁吁弓着腰。

    她望着蜿蜒的山路,又一直咬着牙,“我一定可以的。”

    等她才迈出一步,身后突然出现个壮汉扯住她的衣襟,猛然将她推向山崖。

    有方惊呼出声,慌乱中她攀住一块石壁。

    大汉见此,嘲讽道,“既然如此难爬,不如我送你一程。”说着狠狠脚踩在有方的手上。

    顿时,有方的小手红肿了起来,却又死死攀着石壁不放手。

    “去你的!”

    就在那人下死手时,小蝉猛然一脚而去,大喝道:“我也送你一程。”

    还未等那大汉反应过来,人已笔直的落入云端之中。

    大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小苍穹,一个身骑仙鹤的男子倏然将人从半空中截住,最后拖至山下。

    有方上来后,后怕的哭起来,抹着眼泪,一把抱住小蝉委屈道,“小蝉你终于来了。”

    此时,山中响起一道声音:还剩半炷香时间。

    “你还能走吗?”小蝉拍了拍有方,示意她现在还不能放弃。

    “可是我脚酸了,手更疼。”有方委屈着。

    “有方,你想想为何要来这次试炼?”小蝉耐心安抚着。

    “我想考去妙霞峰,我想成为药师。”

    “那我们快些走。”

    “嗯。”有方擦干眼泪,信誓旦旦道,“我们一定要上去。”

    “你等等!”说着有方一拍身上小包,两颗丹药落在手中,她将丹药交予小蝉,自己也吃了一颗,“这是补气补灵的大补丹,你快些吃。”

    两人不再耽搁,朝着山路而上,直奔山巅。

    但越再往上走,一群人便堵在小道上,黑压压一片,挡住前路,无法前行。

    她们若要在时间之内抵达山巅,就要绕开这些人。

    有方着急,“怎么办?我们过不去!”

    小蝉亦是着急,若同这些人抢,等同于要与她们打架。

    她想了想,附耳低声了几句,又道:“你等会儿跟紧了。”

    有方坚定点头。

    “那是谁掉的灵石啊!”

    小蝉突然欣喜大声叫道,“快些捡,万一是前面几位师兄掉了呢!”

    前面的几人听此,皆是狐疑。

    顺着小蝉的方向看去,果然在草丛中发现五六块流光溢彩的灵石,丝毫没有犹豫就捡了起来。

    “这个锦袋里竟然装了几万的灵石。”有方也配合着。

    几万灵石的诱惑力自然是巨大,还未等有方去捡,有人已率先推开有方,将东西夺去,还未打开便又有人来争夺。

    前面的人也停下了动作,虽有犹豫,但最终眼红来抢夺,有了空档,趁此时机,小婵示意有方赶紧跟上。

    “小蝉若是被她们发现里面都是石子怎么办。”有方小声道。

    “所以才更要赶紧跑。”

    两人不再犹豫,头也不回的上了山,但再往前,又堵着了一群上山的弟子,她们争先恐后,丝毫不让,冲击山巅。

    小蝉同有方也加入了队伍之中。

    忽然,耳边传来小石头稀稀拉拉的唢呐声,音调有些迟缓,也有些诡异,但前面的众人皆是摇摇晃晃,纷纷让开了路。

    听闻音律摄魂,小蝉未想到小石头也能做到。

    惊喜之下,她脚下的速度加快。

    这些人虽给她们让出路,但仅有几秒时间便又恢复神智,接着又被小石头滴滴答答的唢呐声影响。

    绕过众人,她们最后停在山巅处的十二台阶处,台阶入口各有蹲着两处麒麟石兽,旁边又守着两个执事。

    虽瞧着毫无异常,但行于之上的人皆有不同感受,此时,已有杂役弟子仅走了两三步便主动放弃,或有杂役坐于一旁垂头丧气叹修仙路难。

    有方解释道,“这十二阶乃天道试炼之石,看你仙途资质如何,若能走完便意味着你有入门资格,否则即使修炼也最多做个散修。”

    小蝉点头,看着这十二台阶,红青色软玉,内镶火焰,似有东西流淌,但恍然间又消失不见。

    等她欲踏上石阶之时,旁边的执事公事公办,冷声拦住,“此乃天道试炼石,不可由他人代劳。”

    小蝉心里明白,说的是小石头。

    有方也道,“小蝉有些路需要小石头自己走,你没有办法一直帮小石头走完。”

    “况且不过是个试炼石罢了,不会有事的!”

    小蝉点头,将小石头放下,又同小石头商量道,“你愿意独自走这段路吗?”

    “嗯!”

    小石头似懂非懂的点头,胖嘟嘟的小手牵着小蝉,“我牵着小蝉走。”

    他脖子上挂着破旧的唢呐,一手撑着爬上台阶,而另外一只手却非要牵着小蝉。

    小蝉无奈,也跟着上前。

    但当她踏上第一步台阶时,一股无形的压力倏然朝着她冲击而来,接着她又走出第二步,第三步……此时她已冷汗直冒,她比小石头走的更加缓慢。

    到最后,她的脚犹如千斤重,背上压着山,一切都让她喘不过气。

    她生怕小石头也会如此,但抬头时却见小石头猛然挣脱了她的手,越爬越快,越爬越高。

    “小蝉快点,小蝉你快来。”小石头笑容明媚,站在高处等着她。

    小蝉点头回应,咬着牙苦笑强撑着,踏出接下来的一步,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突然膝盖猛然被人巨大压力冲击,她跪于地上,双手半撑。

    她抬头望着前方,但黑暗开始笼罩着她。

    她凭着本能,踏出第九步,接着是一道枷锁束缚住她。

    小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她仿佛看前面是万丈深渊,唯有一根狭窄的路让她前行,但她立在上面宛若走钢丝。

    “小蝉……”

    “马上就来。”

    小蝉听到小石头呼唤声,连忙答应,脚下一点点缓缓移动,终于踏上第十个台阶。

    但走出这一步时,脚下宛若有数万道刚针倏然升起,穿透她血骨,她闷哼出声,趴在地上。

    这便是她的仙路吗?

    天道阻拦她,她心有不甘!

    她捏紧拳头,将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她真的不甘心。

    小蝉猛然抬头。

    爬上去!

    还不到最后,她要爬上去!

    她绝不会认命!

    脚下疼痛,只会让她更加清醒。

    又是一步,烈火灼烧,她听见脚下骨头分裂的声音,万道铁链加身,让她难以前行。

    小蝉挣扎着,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滑落,滴落在红青色的软玉之上,更打湿了后背。

    “最后一步了!”小蝉告诉自己,一定要走上去。

    但是就仅仅是最后一步,她为何走不动?!整个人被万道锁链拴住,有一道无形桎梏挡住她的前路。她想要突破,但无计可施。

    “小蝉你快些,仅有一步了。”

    有方着急立于石阶之上,瞧着旁边快要燃尽的香,不断催促着。

    “小蝉你快踏上来啊!”

    小蝉心中亦是着急,喃喃道:“仅有一步了,仅有一步了,我要踏上去。”

    她的声音似得到了回应,怀中的小幡来回晃动,她听到心中有一道似男似女的声音,“我助你成仙。”

    倏然,她感觉整座苍穹山的灵力被人以极快的速度剥夺,但仅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生机。

    恰逢此时,一个少年御剑而来,突然脚下一滑踢在小蝉的背上,她几个踉跄,猛然跨过台阶,栽倒在地,如同插地的蒜头。

    “哎哟,这位道友,没受伤吧!我这御剑飞行的能力还不熟练。”

    是傅子宜的声音!

    小蝉抬头就看见一旁的傅子宜笑着奉承两位执事抱拳道,“都怪我师父,非要挑这种时候让我跑腿,差点害得我错过试炼会。”

    又憨憨笑着,迈着腿上了前方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