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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故里,下葬,第六集

    上午的十一点,那辆拖拉机还在公路行驶着。自己的村庄已远远的呈现在他们面前。

    由远到近,清楚看到进村那条便路,路旁站着一伙人,是吴大爷带领村里的人。在此等候是怕便道路不平,生怕蹲着勇年。所以老村长吴组织一些人把勇年抬回村。

    拖拉机到村口,缓缓停下。

    看到路旁摆放,一个用胳膊粗的八根木棍,组成的担架。四根是组成担架床,另四根是四个角各一根,是四个柱子来固定白布用的。担架上面已用白布庶盖起来,听老年人说,人死了怕见天和太阳,所以老村长才让把担架顶用白布庶起来。老村长安排几个人,把勇年从拖拉机上面发落到自制的担架上。那几个缓缓的,轻轻的上了肩,动作是那么小心,生怕把勇年惊住了,吴大爷把那只招魂鸡放到勇年的脚头。大山和建军都扯着嗓门大喊,爹!

    咱们回家了,咱村是土路高低不平,您老!多看着些,爹别怕有儿领着您老回家。

    杖灵缓缓往前走着,快到村委前的小广场,己聚集很多人。都想来迎迎勇年。大姨,姚春秀,大姨夫,王昌平,大表姐,王霞,二表姐,王丽,他一家四口都迎了过来。

    大山看到大姨,大姨父他们一家四口,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大姨,姨夫,大表姐,二表姐,你们来了。等大山把话说完,自己哭得更伤心。

    姚春秀上前抚摸着大山的头,心疼的说:“孩子别怕,天蹋不下来,以后有什么事都有你姨夫和我,我们家就是你的后盾力量。王昌平轻轻拍了拍大山的肩膀说:“是的有我们的,别怕,你舅离你近,我们离你远,有什么事先让你舅给你拿主意”。话到这里王昌平哽咽了,下话已无法在说下去了。

    只用一句话来做表达,孩子你记着,你姨,还有我永远爱你。

    两位表姐和大山都相互拥抱,此时的亲情,让大山真实感觉到亲情的存在,一滴一滴升化到心里最深处。

    大姨夫来到父亲身旁,掀起盖在父亲身上白布,看了看勇年的脸,大姨也跟着过去,大姨夫就开口轻声念叨着,勇年兄弟,你真忍心走,你走的踏实吗?可让他们母子咋过呀!兄弟……兄弟,你走,就安心走吧!也别太掂记他娘俩了有我,和你姐,还有兄弟春生在不会让她母子受罪的。姚春秀和她两个闺女,在一旁默默擦着自己的眼睛。勇年活着时待那俩Y头亲的很,平时到她们家,不是买些平时她姊妹俩爱吃的食品,就是给她们些小花钱,王霞和王丽,也知道姨夫的家里情况。也深知道自己的姨夫也是真心疼她们,和爱她们,也就把她们俩,当亲闺女一样看待。

    勇年生前几个好友也来了

    ,也帮忙把勇年发落回家。都各自找些活来填补他们心里的空荡,在也没有勇年的影子,失去勇年的声音。

    没有多长时间,在村里乡亲们和亲朋好友帮忙下,勇年灵堂己收拾出来了。

    大山,建军,都是重孝衣

    春秀和春生商量以后,春秀说:“兄弟呀!你看咱们的姚伟在外面上学就不静动孩子了。

    就让你俩个外甥女穿重孝,也是大山太单了,怕孩子心里难受,也怕春兰伤心”。王昌平接住话,我也是这样想,都是咱们自家事,就让她姊妹俩下孝吧!春生,伟儿那边你先别给孩子说,省的孩子心乱。

    春生的老婆,吴彩荣,大哥,大姐,也就在,二姐夫出事当天我就到镇上给伟儿打过电话,孩子现在,己在路上,估计今天中午就回来了。春秀和昌平感激的点点头。

    姚春生此时拉住吴彩荣的手,谢谢老婆!吴彩荣抽出了一只手,轻轻的在姚春生的手背上拍了拍,此时的春生激动的说,老婆爱你!

    吴彩荣说:“我也爱咱们的亲人”。

    村里己经聚集很多人,有本村的,有外村的,都是勇年生前,他们都受过他的好处。今天也是来送一送勇年。村委的大喇叭发出一曲,一曲撕心裂肺的哀乐。

    从村口,来了俩个人,就是邻村的花婶,人们都是这样叫她的,谁也说不出她真实名子,她身后还跟着大的二十多岁小伙子,是花婶的孙子小石头。这位花婶从年青时一直守寡,年青时,老伴就离他而去,到了老年儿子和儿媳出了意外车祸,含恨离开花婶,和刚过八岁的儿子。就这样她们奶孙俩相依为命过着清凉的生活。这些年,平时屋里的杂七杂八活,比如劈柴,挑水,就是大山帮她们做的,农忙时勇年先把她家的农活干完,在干自家的农活。每年逢冬她们的过冬棉衣都是姚春兰精心准备的。

    记得有一年夏天,小麦都收割完了。秋稼庄玉米和大豆等一切农活都忙完了。勇年带上小石头,小石头姓方名博,这年小石头,刚好十五岁,学校也放了暑假,小石头在家没事干,就和勇年到别的乡打工。去的那个乡离国道近需修建一个加油站。干活也是贴及家里收入。

    刚到那里没几天,晚上十一点就发生泥失流,也就在这个地方,上处地带下了暴雨,有很多地方和村都遭灾了,这次山流来得很猛。那个加油站,前面是国道,后面是一条大河,加油站的一侧是座五六米高的桥梁,桥分了三个桥洞,两边是两个小桥洞,中间是个大桥洞。因为河水大急,加上河面上已有很被冲毁的房子上的木材,还有些树木,把桥洞给堵了,洪水无法排泄,就从桥上翻到还没建成的加油站,也就是小石头和勇年住的工地。当天下午一位在工地做饭的大嫂,她是当地人。

    她和勇年说,今晚睡觉,别睡的那么早,睡觉放灵一点。看今天的云头,上边可能下大雨了。可是她也没想到情况比她想象更糟。

    十一点多起风,风叫那么缴烈,不留一点空隙,也惊醒好多人。勇年就想起大嫂的话,他赶紧把己熟睡的石头喊醒,往外跑,这时外边己有好多人往最高处一个山坡上跑。

    空气是那么凉,一丝丝凉气让人发毛打颤。凉气吸得人无法往前。

    天太黑了,就听耳边呼呼的响声。小石头被什么东西拌倒了,勇年背起小石头往高处跑。刚跑到高处一片空地,水头已把加油站淹没了,也就差四五分钟。小石头也就被大水冲到河里去了。

    花婶手捶打自已的胸口,吃力说着一切话,也是上了年纪了加上气喘。我……我的儿你为啥就丢下一切,去得,不是你。

    而是我这无用之人,你还有好多事都没干完呀!

    就对身后的石头说:”来给你伯父跪下,要不是你伯父那年对你相救,背你到安全地带现在那有你的存在。

    小石头往前来到勇年的灵前,深情的磕了三个头点燃三柱香。大山和建军,王霞,王丽,都和石头做了谢客回礼,在花婶要求下,小石头给勇年披麻戴孝。春生意思是小石头还没结婚,这样做不好,最后让小石下头,只是头上挂白孝。

    在中午十二点多姚伟到了大山家,一看到自己二姑父的灵堂,姚伟身子就晃了几下,跌跌撞撞来到堂前双膝扎跪,此刻的姚伟泪水相送,抽泣压制他的声音,声音很微弱。行完大孝礼,点燃青香,一丝丝的香烟直直上升,姚伟顿入过往的回忆。

    姚伟和勇年感情非常,王霞,王丽,离勇年远点,也是距离关系从感情她们比不过姚伟。

    星星点点过去的往事都出现在姚伟的脑海里,一件件一缕缕的往事让他心口难受,肺腑的撕裂,让他感到空气是那么稀薄。感到天旋地转,颤抖的手,不停的扶摸他二姑父遗照。

    他大姑和自己的母亲上前相劝,孩呀!别这样,你要是这样,你二姑父走的也不安心,二姑父平时也痛你姊妹几个,那一个都是心头肉,孩呀!你二姑父已知道你回来,他会高兴的。

    姚伟己说不出话了,轻轻点点头,一旁春生,昌平,还有那几孩子们都是被疼痛麻痹自己,只有流泪却无声,承受心中的一切。

    吴海江正在安排外请的唢呐班,吴大爷和杨勇军在商量着什么事。来帮忙的人也是低声少语,只顾做事,小梅和她妈,吴彩荣,一直陪伴在春兰身旁。生怕有什么意外,因为她和勇年存又真感情,就比如一对雌雄鸟,记得有个电视剧里面一段感人剧情,雌鸟被人打到悬崖下面,生命垂危,雄鸟飞到崖底,把那只受伤的雌鸟驮到崖上。知道自己的伴命已不长,那只雄鸟高高飞起,落下来的时候,头直撞山崖,口流鲜血随伴而去。春兰也是那样的,不是看得紧,也许会和那对雌雄一样随伴而去的。现在春兰意识有时清楚,有时模糊,清楚时知道她还有儿子大山。模糊起来,就一心想追勇年而去。她的身体突支空了,村里的医生在给输液。来维持她身上泉源。

    一瓶液体输完,医生去给她换药,不小心碰到手中那对文玩核桃。好像碰疼了她身上每条神经,她本来双目紧闭,也就在上一时她意识出现模糊状态,闹腾一阵可能困乏了,又是一个不小心,触碰到她的神经。她突然睁开迷雾的双眼,血丝滴沥的说:”别抢我的核桃那是我的命。”

    她揪住自己发白头发,一把,一把往下薅,她己失去疼痛,吓得医生,赶紧收回了给她换药的手。医生是刚毕业的小女孩,岁数和小梅差不多。也没见过此时此景,一是害怕,二是心疼。眼泪就无形流到脸上。

    小梅,在也不忍心,看到姚姨的痛苦,她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偷自哭了一场。正好被自己父亲看到了,就到她跟前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问到,你姚姨又不舒服了,小梅轻轻点了点。哎!吴海江长叹一声转身又去忙别的事。

    屋里面,吴彩荣,和屈建萍用了很大力气,才把春兰的手掰了下来,平放到床上,姐姐,吴彩荣喊着说,没人动你的核桃,你看还在这里,屈建萍也复合说,是啊!春兰还在这里。春兰就下意识握了握那只拿核桃的手,脸上才露出平静笑容,屈建萍哄着春兰,就像哄小孩那样,春兰乖,这只手握困了,换另只手,屈建萍就试着才把核桃换到另只手。屈建萍又说,春兰还得乖咱们不舒服,需要输液,让医生给你换药扎针。春兰点了点头,借住这个机会,给春兰打一针镇定针。春兰进入平静状态,慢慢的睡觉了。

    声声扣人心弦的唢呐声,感动了太阳躲在云层里偷偷哭泣。刮起了轻微如纱的风,天下了,雨水浸湿了每个人的身

    体。

    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身上被雨水淋湿了,谁也没放下手中的活。

    雨就这样一会大,一会小静静的下着,已到晚上六点多了。来帮忙的人也就少,离家远的就回家了。有些近的也回家了。

    一阵阵风把时间送到了夜间十二点多,春兰梦里惊醒两会,不过情绪上没有失控,很快就又睡着。

    王霞,王丽,其他人,都开始犯困了,大山静静的守在父亲身旁。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呆滞望着父亲的像片,长明灯的,灯光又点小了,大山拨了拨灯芯。

    又沉静到他父子在一起的片段回忆。

    记得自己六岁那年,全村的孩子和大山一样大的孩子都开始上学了。自己也想去,可家里情况不允许呀!自已也没敢和父母说自己想上学。

    听父亲说母亲的体弱,是当年生自己落下的病根。我是阴历四月份出生的,当时吧正赶上夏季收小麦。家里出了一切事情,就是我大伯父,在外面干活出事了。

    ,我大伯父年青时,也就我建军哥五岁那年,我大妈有病去世了。

    大伯觉得自己条件不好,也主要是怕我哥受罪,一直没在成家,他父子俩就这样过着。我大伯出事后,担子全部放到我父亲身上,我哥还小离不开人的照顾,他就留到我家,我母亲帮着照顾,父亲有一边在家里照顾我母亲,有闲时间就出去干点散活,还得去医院照顾大伯。记得有一次,我父亲实在太困了,和母亲说着话就睡着了。我母亲心疼直掉泪,也就从那以后,凡是什么事,我母亲能干,尽量自己干,也就不和父亲说了。

    在生下我第十天,我家有块小麦成熟了,必须抓紧把麦收割回来我母亲怀里抱着我。

    手里拉着建军哥,就下地割小麦了。到了地头,母亲把我们哥俩放到树荫下,让我哥看着我她就下地割麦子。从那以后母亲得了月子病,就是靠药来维持,本来农村收入就少,还得给母亲买药用钱,我也心疼父母,就没和父母说上学的事。现在父亲提到母亲身体这事就是耿耿于怀。

    母亲也安慰父亲没事的别放的心上。

    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从没红过脸,平时说话都是很尊重,比如有些事,父亲和母亲都是商量着办,最后决定权还是母亲,母亲决定,父亲服从。

    父亲一句话把母亲逗乐了两天,父亲说:“春兰是咱家最高的长官,山儿是咱家第二长官,

    我就是服从你们俩的老兵,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三世情石,为你母子俩所生,也为你们母子俩所活。母亲和我听到这些话都很幸福,母亲感动的都掉下了眼泪,父亲用手轻轻擦去母亲脸上泪水,笑着说:“山儿你明天去上学吧”!我说,还是一去了,我在家,可以帮着你和母亲干些家务活,也可以把咱家那几只羊,拉出放放。勇年听大山这话,他严厉的对大山说:“你这娃,没出息的样,你就会放羊,天蹋有地顶着,家里也用不到你,你现在就是学习,也是你最大的任务。母亲接话说:“山儿就听你老爹的,他是咱家老大,我们当兵的不敢不听。父亲听了就哈哈的笑了起,我和母亲也笑起来,笑声润进了心肺,是那么幸福,是那么真切。

    夜里,大概有两点多,大山看了看。那些困乏的,哥哥,和姐姐,弟弟们。建军,缓缓的睁开睡眼,说,大山你也休息一会吧!我来守灵。

    嗯!大山说,我去看看咋老娘,这两天都怎么去看她老人家。不知她怎么样了。

    说完出了堂屋,进了自己平时住屋里面,大山一看母亲满头白发,脸上皱纹也深了很多几乎变是一个人。大山心里翻江倒海,让他不敢相信母亲的心受多大煎熬。头发才会全白的,来到母亲身旁,手轻轻扶摸那头白发,泪已成线掉了出来。

    春兰感到儿子的气息,缓缓睁开眼。看着大山说,山,不要伤心,也别怕,娘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大山嗯了一声。山,你爹还好吗?没事的,妈!老爹挺好的,就是瞌睡了。春兰轻轻的嗯了一声,又闭上眼,说,山,你别管我了,去照顾你老爹吧!我这里有,梅Y头,你建萍姨,还有你姨和你妗娘她们在这里,你别操我的心啊!

    大山回头看了看小梅,小梅用自己柔软的小手,抓住大山的手,山哥你坚强些,顶住大娘,还要你照顾。

    大山嗯了一声,谢谢小梅!小梅羞涩的笑一下,没事的都是自家事。大山也没去深想小梅说得自家事,拉开门就回堂屋父亲身边。

    第二天是勇年出殡下葬日为了不让春兰看到此景难受,老村长把春兰住到村里的卫生所。有建屈和吴彩荣,春秀三个人照顾春兰。

    在九点半,开始起灵,下葬时间在十点半,提前一个钟头起灵,就是让时间不是太紧张。昨晚下得雨不受什么影响,今早太阳就出来,把大地存的雨水全部烘干和蒸发。让也让抬殡的人脚下稳当些,也让勇年走的舒心。

    人的第三挂鞭响起,大山一身重孝,就跪在院子中间磕头给前来帮忙的亲戚,朋友,表示搭谢!

    大山一手拿着哭丧棒,一手抱着父亲的照片。他已哭诉不出,脸色发白,脚下己无根了,被小梅掺扶着,小梅都感到很吃力。小梅想接过大山背得纸帆,让他轻松点,大山摇摇头不让。

    建军挎着元宝,还有香裱的篮子,还有剪得空芯铜钱,建军一把,一把,把那空芯铜钱撒向天空。

    到了墓地也就,九点五十分。

    大山这一路几乎是三步一打躬,六步一跪头,面朝重亲和好友们,只见他额头又出现血印,前几天的伤还没好,新伤就又来。小梅心疼用自己的手娟给大山擦去额头上浫血。

    临起灵时,老村长安排吴海江和姚春生,带上刮水工具,怕是下了一夜雨,墓坑进水现在一看,墓坑干干,只是靠外侧洒湿一点不受影响。

    吴海江感慨的说,好心人,好心人,就连天都会保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