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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机车男孩

    “阿泽,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是我的。你的感情是我的。你要把这两句话,铭刻在你的心底。记录在你的手机页面,时时刻刻的提醒你。如果有一天你做不到了,就告诉我。不要让我猜,不要让我在欺骗中伤心难过。”

    “好,我答应你。”

    “你的手好小,好瘦,就像一个孩子的手。”阿泽握着我的手,上下翻开,最后,放在他自己胸口说:“以后,这双小手就归我保护了。我会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会让她永远保持现状。”

    认识阿泽是命中注定,也是我的劫数。而我对他而言,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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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活在一个原生态的家庭里,我的父亲算是少年得志。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发家致富。也算是先结婚后创业的成功男士。也许正因为年少轻狂,期初几年和我的母亲过得还算幸福。无论到哪都会把我的母亲带上。

    可惜,好景不长,当我渐渐长大,父母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差。每天都能听到妈妈的哭声,说父亲在外有了女人。而妈妈又是一个恋爱脑,除了伤心哭泣之外什么事都不做不了。

    而我的爷爷奶奶是老实的务农人,想法比较老套,我的奶奶也总是会包庇我的爸爸。还会说妈妈没有大脑不会管男人,就知道整天哭哭啼啼。婆媳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的爷爷是勤勤恳恳的劳作者。每天回到家,只要有三餐温饱他就不会说话。有时候看不过去会骂爸爸几句。但每次都会被奶奶给拦下。因此,我的母亲更加的讨厌这个婆婆。说她是个偏心的,重男轻女,只会偏向自己的儿子。

    当时,幼小的我并不理解大人的世界。而每次当他们大吵大闹过后,家里都会是一片狼藉。每每看到家里的热水瓶、锅碗瓢盆全都扔在地上。碎了,坏了。爷爷奶奶除了心疼之外,也是束手无策。妈妈更是和爸爸厮打在一起。长年累月精神出现了极大的落差。吵架不够,还要动手互撕,结果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面对家暴,面对冷酷。幼小的我只能躲在角落里发抖。等到他们吵完之后,我就偷偷的出来,拿着扫把簸箕慢慢地整理。而我的父亲总是会喘着大气,默默地看我。幼小的身体根本就搬不动重物。在一切恢复平静后,他也开始收拾起来,会摔的人是他,负责打扫的人也是他。套句妈妈的老话就是:活该!

    “这家不像家,迟早都垮台呀。”这是爷爷嘴上经常挂着的一句话,而每当他摇头叹气,感叹家无宁日时,奶奶就会发飙:“这个老东西,你死了就好了。”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天生少根筋一样。对于这种粗鲁的话语,居然毫无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懂爷爷看我的眼神。直到后来长大,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

    随着时光的推移,我也渐渐长大,到了15岁,我辍学了。跟着几个大人去工厂干活。因为这时候的家已经支离破碎,穷困潦倒。我的父亲早年意气风发,可现在只剩下每天的酗酒,颓废。还欠下了一屁股债。

    而母亲,依然留在这个家里。面对施暴的丈夫居然没有逃离!只会撕心裂肺的哭喊,却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是悲哀吧!大字不识一个的她,说没地方去,没脸回娘家之类的话。其实更多的应该是放不下我吧。我自我安慰的想。

    从小到大,家务活都是我包办的。因为每次妈妈吵架过后,就会几天不出门。好在有爷爷奶奶一日三餐供应着,我饿不死。他们也饿不死。

    从全村的第一家发家致富,买摩托车,买彩电冰箱,开工厂,到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破旧的两层房。还有几张沧桑破碎的脸。这样的生活,该怎么过呢?

    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父亲一蹶不振,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身体也出现常年酗酒导致他胃出血,肝功能硬化。没有经济入账,却反而每年都要生病住院。这样的日子,别说妈妈过得苦不堪言。就连渐渐长大的我也倍感压力。

    十几岁的年纪,早已长得亭亭玉立。不得不说,我的父母都是颜值还算可以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浓眉大眼,红红的嘴唇,饱满的脸颊。还算可以的身高,不胖不瘦,该长的地方长,该缩的地方缩。

    后来为了生活,为了家计。妈妈开始起早贪黑做起了小贩生意。而我的爸爸依然每天三两白酒,一瓶啤酒。一天到晚不会吃下一碗饭。哪怕是一根咸菜,一根火腿都能够下酒。听着一些搞笑的相声,看着一些搞笑的录像。每天他就这样娱乐自己。耽误着别人。消耗为数不多的生命。

    遇见阿泽是在19岁那年。那时的我已经离开了工厂,在家里开着纺织机。值得高兴的是,我的母亲终于在失望破碎的感情中恢复了自己,短短几年的时间,不但还清了外债。还给家里添置了纺织机。虽然只有两台。她负责修理。我负责操作。

    就这样,母女俩没日没夜的干着。争吵依然有,但日子不像早几年过的那么拮据了。家里进出的人越来越少了,但还是会有走过路来蹭酒的人。(因为父亲经常在自己的家门口摆上小桌,摆上老酒一坛,花生瓜子。只要过路有熟识的人,都会招手让他们过来陪他一起聊天喝酒。)

    开着机车的阿泽,忽然有一天来到了我的面前。我不认识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到我家来!从来都没有人跟我介绍过他。

    高高的个子站在我的旁边,比我足足高出一个头。起初的时候,我并不拿正眼瞧他。因为我的内心以为,他就是妈妈在外面帮我找来的相亲对象。这几年,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见过了。心如止水的我对任何人都起不了兴趣。

    可他也不说话,总是默默的来,默默的走,默默的在身后注视我。每次他来,爸爸妈妈就显得异常安静。也见不到他们的人影。

    似乎整个家里就我和他两个人一样。天地之间,没有任何的声音来打扰我们。这种异常的宁静,让我感到迷茫。什么时候开始耳根能这么清静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用被差派去小店买酒,去井里掏啤酒了!

    “你好,我叫李泽。你可以叫我阿泽。”终于有一天,他自动跟我说话了。我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他。也许是他比较聪明。刚来几天都没有自动来跟我搭话。哪怕我板着脸对他不闻不问。他也依然锲而不舍地隔三岔五的报道。

    “你可以叫我姚瑶。”

    “我知道你叫姚瑶。”忽然,他露齿一笑。我不经意的一瞥,正好将他的笑容收入眼底。心里微微有了一丝异样。

    阿泽的相貌其实并不出众。肤色是正常的黄种人。眉毛不粗不浓,眼睛不大。鼻梁还算挺。最特别的是他的嘴型。宽宽大大的嘴形,厚厚的嘴唇。浅笑起来的时候,脸颊边有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大笑起来的时候,不大的眼睛会变成月牙型,酒窝也更深。一口整齐的牙齿,说实话,这样的男生我讨厌不起来。

    “你真懂事。”看着我手里正在淘米。阿泽一边笑一边说,人就站在我的身后,而这次我并没有不理他。

    “你要留下来吃饭吗?”身后没有声音回答,我疑惑的回头去看,见他正愣愣地看着我。

    突然,我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邀请他在家里吃饭过。虽然他已经来了无数次了。莫名的感到一阵脸红心跳,一股燥热直达耳机。

    “好啊。那我先去陪你爸爸聊会天!”说着,他就转身大步离去。我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他的背影,高高的个子,不得不说还是挺讨喜的。

    来到前屋的操场上,看到那辆红、黑、白三种颜色交错的机车。笨重的机车酷酷的,还有那顶圆不溜丢的帽子。

    这样的车子,坐着能舒服吗?

    “想试试吗?”有一天,他指着他的机车对我说。

    我当时应该是比较拘谨吧。好像还点头了。反正在那之后我和他热络了起来。我尝试的坐上了他的笨重机车。意外的,他也为我准备了一顶粉嫩色圆圆的帽子。

    “带上它!”我听话的戴上了那顶圆圆的帽子。这还是我第一次带这样的东西。阿泽说:这叫头盔。其实之前在我爸爸拥有摩托车的时候,我也看到过他戴上类似的帽子。只是那时候自己还小。

    “抓着我的腰。”透过镜片,他大声对我说。而我也紧张的抓住他腰部的两侧。当时是秋天,他穿的是一件夹克衫。捏起来硬硬的不是很好抓。直到机车发动,我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大胆的事情。

    我也似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夜晚的冷风吹得身上凉飕飕的。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机车终于停了下来。

    阿泽先下车为我摘了头盔,迎面而来的凉风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里是钱江。来过吗?”什么?我们居然来到了江边吗?居然开了这么久?

    “抱歉。我一上车就会忘了时间。”兴许是感觉到我在发抖,他把自己的夹克脱了下来,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江边风大,你穿起来吧。别冻感冒了。”于是我就不客气的穿上了。瞄了一眼他只有一件衬衫的身体。男生的身体应该比较耐寒吧?当时的我就是那么天真的想。

    “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我经常会来江边。一来是为了学车技。二来是可以让自己理清思绪。江风一吹,什么烦恼事都没了。”听着他喃喃的话,我也是一知半解。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是第一次跑那么离家远的地方。

    “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我来过两次。是学校组织的野餐活动。”我说。

    “是吧!那时候这里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围墙。在那下边有沙滩。我记得我小学的时候,还会在沙滩上侧着脚丫跑来跑去。”他也说。

    不知不觉,两个人说了很多的话。不过,还是他讲得比较多。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的话。平时在我家的时候,总是话很少,要么就是默默地注视我,要么就是靠在椅子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看来,他还是健谈的。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江边的风确实有点大。看他冻的双手抱胸,我就想把夹克脱下来还给他。“不用,你穿着吧。”坐上机车,我们原路返回。回去的时候他开的比较慢。也许他的衣着单薄,又或许想要跟我多待一会儿。不管哪种原因,我知道,过了今晚之后,我们的关系应该不同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我的妈妈就拉着我问东问西。

    “姚瑶啊!阿泽昨天带你去哪儿了?”

    “江边!”

    “江边?这么远?”

    “妈妈,他是不是你找来的?”我知道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晚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因为我想多了解一点阿泽。

    面对我探究的眼神,妈妈显得一副莫名其妙。

    “不是我找的,是他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我怎么会相信这种话!

    直到后来我问了阿泽,才明白妈妈那天说的话并不假。

    “其实我早就盯上你了。”直到我们在一起后。阿泽才老实交代他来到我家的起源。

    “说起来也是我们的缘分。有一天,我和我的好兄弟一起开着机车出去玩。当时好像是在公园附近吧。我忽然被一个骑着单车的女孩吸引。那个女孩儿长长的马尾辫。乌黑亮丽的大眼睛。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穿着白色的背心很可爱。看她骑脚踏车的样子似乎不是太熟练。歪歪扭扭的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一样。搞得我连忙放弃了和朋友的比赛。掉转了车头跟着她。”

    “你跟着我?”听他说完,我才依稀回想起,好像是有那么一回。自己和几个要好的小学同学,说好去公园玩。因为平时很少出门,自行车也不是太熟练。操作起来比别人要慢一点。特别是遇上有行人车辆来往路过时,我都会直接下车停在一旁等候。

    “原来当时跟在我后面,一会儿骑,一会儿停,鬼鬼祟祟的男生是你呀?”那时候我们一道出去三四个女孩子。都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女。谁也没有去留意身后跟着是谁!当时我也不会想到对方是冲着我来的。

    “是啊!是你让我迷失了方向。”阿泽一把抱住我。两年了,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从起初的默默无言,到后来的无话不谈。我们恋爱了。在父母的默许下,我们成为了恋人。

    自那以后,阿泽比之前来的更加勤快。但家庭的纷争依然存在。每次他来,我都会感到惊慌。害怕他看到父母吵架的样子。害怕他会厌恶我这样的家庭。但是我的担心在阿泽的面前却变成了温柔的拥抱。

    “别担心。我家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