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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格里高利:我的爱没了

    格里高利注视着令人终身难忘的神迹,然后结束了。

    嗯?结束了?格里高利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那位群星的眷者还在,没有死去。所以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说作为祭品的人不会直接死亡?

    格里高利一头雾水,不是很清楚到底成功了没有,立刻前往教堂的地下室,虽然教堂已经没有了就是。格里高利并不担心艾因会再次逃走,虽然艾因幸运地没有因献祭而亡,但格里高利之前安排的缝合怪可不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派去送的,那柄屠刀涂有特制的麻痹毒药的,当中毒者踏入这片死者国度时,毒药就开始慢慢生效。从边缘地带赶到镇中心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当艾因赶到后不久就会失去行动力。到时候艾因是不可能逃掉的,就算他们中的其余两人没中毒,也不可能在属于格里高利的国度的中心地带带走艾因。但格里高利没想到艾因这么配合,操纵土地分散战力计划如此顺利,属实是赢的太轻松了。

    格里高利预定好的复活地点就在地下室里,所以刚刚艾因的人格投影在观察仪式的时候感到很奇怪,不知道人会在哪复活。

    格里高利推开地下室那扇厚重的大门,里面是盎然的生机,与外面的死寂一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郁郁青青的藤蔓攀爬在古老的石壁上,生命的气息浓郁的让人咂舌,好奇为什么这片死气沉沉的国度,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属于死者的地域。

    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位于那仿佛用鲜血染红的圆盘上的美人,她沉静地躺在圆盘上,仿佛在酣睡,做着一场悠长悠长的梦。金色的长发无序地散落,不规整的模样让这位美人更添几分慵懒与美丽,但是那标志的五官与白皙的皮肤完美组成了一张阳光开朗的脸。

    格里高利看到这位美人仿佛沉睡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疼痛。因为他知道,这并非沉睡而是死亡,。他走上前去,动作轻柔地仿佛担心自己会踩住什么看不见的小动物一样,一点都没有之前屠镇的狠心。

    她已经死了许久了,格里高利为了她的生命投身亡语之‘树’,开始禁忌实验,违背人伦,抛弃荣誉。现在这副仿佛还活着的模样,身体存留着那为数不多的生机,已经是格里高利自己能力的极限。所以他向那些鲜为人知的伟大存在祈祷,所以他狩猎群星的眷者,所以他屠戮了数千人的小镇。而现在格里高利将收获这场闹剧的果实。

    格里高利的手掌轻抚在金发美人的脸庞上,然后一片冰冷的触感传到他温热的手上,这可怕的触感顺着格里高利的神经如电一般攀上了大脑。格里高利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面仿佛有一只铁锤狠狠地锤了一下,只一下,让他几乎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他想要放声怒吼,但将要发出的声音截然而止,未形成的音符在喉咙里回荡。他在害怕,他害怕吵到了这位睡美人,他害怕她真的离去。

    无言悲痛弥漫在格里高利的心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部分做错了,导致这令他绝望的结局,又或者,根本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是那个狗娘养的圣灵欺骗了他!绝望和愤怒在他的心中交错,许久没出现的眼泪,顺着他的脸庞落下。他以为自己在之前的那次已经流干了眼泪。但事实是他真的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格里高利抱住这位睡美人,双臂没有太过用力,却紧紧地抱住!格里高利感受着这具身体最后的生机,像是想要留下她生命的印记。沉痛的泪滴滑落,但没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悲痛中的格里高利猛然抬起头,他格里高利早就面临过一样的绝望,他不会放弃,他要不计一切代价,不惜所有手段去寻觅那一线生机!神灵,不值得相信!

    “格里高利先生,看来您并没有取得我主的青睐,即使你花费了如此之多的精力,也没有实现您的夙愿啊。”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从入口,但语气相当的欠揍,一位笑得很开朗的青年从那入口的阴影中走出来。

    格里高利看清他的模样,已经残留有些许星辉的双眼流露出了诧异,正要发问之时。却被那温和的声音打断:“我知道您的心中一定有很多的疑问,我会一一解答的。先说您最在意的,您这场令人发笑的剧本错乱的原因吧。原因是~”艾因语气一转,高声厉斥:“您不够虔诚!”

    艾因动作轻佻地抚摸一下自己左耳上的黄金耳坠,然后轻快地转了半圈继续道:“这是您的第一大罪!而您妄图把我主宏伟的神力当成实现您那渺小的愿望的工具!这就是第二大罪!”

    “够了!你这个傀儡!”格里高利失去所有的风度怒斥道,同时心里开始梳理着场闹剧的所有信息“我只是被那个狗娘养的圣灵当成收复群星眷顾者的工具,祂个杂种根本没想过帮我!而这个家伙怕是已经被洗脑成了那该死的圣灵的走狗!还有那个隶属于信仰圣灵的黄金时计的‘绅士’,我一定要把你们统统碾碎!“

    艾因像是没有听到格里高利的怒吼,缓缓地伸出来三根手指,用愈加冷冽的语气说道:“第三大罪,也是你最大的罪恶。夺取了数千人的生命!而现在我将赐予你死亡!”艾因没有再用调侃般的敬辞,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也归于平静,甚至冰冷。

    刚刚经历悲痛与暴怒的格里高利却清晰从这傲慢的第三句话里听出两层意思,第一,这个家伙没有被圣灵洗脑!第二,他口中的主不是圣灵!

    格里高利正要开口询问之时,艾因将食指竖在嘴前:“嘘~,保持安静,主在注视着你。”然后那原本金黄的双瞳渐变为炉火中那将要熄灭的余烬的颜色——暗红色!

    在格里高利的眼中的世界里,一轮仿佛是世界破灭后的残躯所化的星辰占据了一切!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炉火中的灰烬!面临着世界破灭一般的景象,格里高利只有一个念头!湮灭!湮灭是注定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