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家人
这一天，所有人都收拾好了。城主安排了送别宴以供大家都能填饱肚子上路。
安瑟姗姗来迟，在他后面的还有裴洛菲。
许多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身后的女子，今天，裴洛菲换上了一身三层裙褶的蓝色裙袍，头发从额头中间朝两侧分开，顺着太阳穴，绕到后面盘成一个球形。
西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了。城主也是如此，在他看来，这名女子一定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傍上了别人。其他人想的奇奇怪怪，但是卡西亚等人却不同。卡西亚走到安瑟一边，悄悄地说：“你不怕回学院了，学姐怎么想的吗？”
安瑟很坦然，表示并不担心。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件善事，并没有做出逾越的行为。卡西亚摇摇头，他们可是知道安瑟和格蓝儿情投意合，即使安瑟不在意，格蓝儿未必能和他一样。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就离开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热闹，他们谈论在城里的见闻；也有讨论哪家的食物好吃；也有男女在说着悄悄话......裴洛菲有点局促和尴尬，她受制于自己的性格和经历，很难融入群体。
或许是发现了她的状况，安瑟主动和她攀谈。内容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老掉牙的聊天、搭讪话术，但安瑟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裴洛菲的现状。
其实她本没必要融入这里，她跟随的只是安瑟罢了。也可能是内心那脆弱的渴望令她无法反抗。安瑟虽然没有把她看做自己的人，也没限制她的活动；但她却一直很本分，乃至于可以说听话——听安瑟的话。有时候，安瑟觉得她甚至有点依赖他自己。
摩摩尼小镇在一片丘陵之上，鸡鹅在泥土上奔跑、追逐。它们轻巧的爪子将露出黄土的草地掀起灰尘。
所有的居民都井然有序地协作着，有挑水、担水；也有几块地坐着一片纺织妇女；遮阳棚的阴影垂下，一阵风吹过，带走额头的汗热，留下微凉；老黄狗惬意地躺着，年轻有活力的小狗汪汪叫，看见从外而来的异乡人，摇着风扇一般的尾巴。
“噫！有人来了，镇长？学院的人来了！”
有人听到了小狗的叫声，顺着看去——大声呼喊镇长。
“来了！”一个白发被黄沙侵染的老人从干草中爬出。看眼神带着高兴，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
老人用清水洗干净双手，迎着西斯。
“西斯！好久不见啊——”
西斯双手握住他满是裂痕和起白的苍老的手。他也不禁感慨：“墨丁镇长，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这么些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墨丁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头发稀疏，能看到光滑的头皮。
“除了脑袋现在不太灵光，现在过得挺好的。”
老人朝他身后看了看，他很眼尖，几乎瞬间就看到了缩在人群后面畏畏缩缩的科洛。
老人没有向他打招呼。他招呼来一群人，替西斯他们接风洗尘。
几架大桌子排在小镇的空地上。
科洛挑了一个最边上的，安瑟他们也跟了过去。
脚步激起灰尘，把鞋子覆盖了一层“黄布”。裴洛菲拉起自己的裙袍，用手攥着，以防被弄脏。
安瑟坐在她旁边。因为排宴很少，碗筷刀叉还未来得及清洗。安瑟拿起自己的餐具，顺便将裴洛菲的也一并拿走去清洗。他跟着很熟悉这里的科洛一起去的。
回到作为，将餐具递给裴洛菲。她小声地道谢。
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了一下，感受到安瑟还未干的带有一丝水迹的手指，裴洛菲假装平静地收回自己的手。
食物虽比不得城里，但是也不难吃。尤其是科洛，吃到熟悉的饭菜，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沉默的气质。只顾往嘴里送食，全然不顾周围人。
结束后，墨丁先安排了所有人的住宿。由于裴洛菲还不适应，暂时一个人住一间房。
招生事宜暂时还没安排。西斯和学生们说了一下，便和墨丁一起出去喝酒了。
“三人组”还是住在一起。卡西亚在一旁默默学习魔法，卜克勒也在学习，不过学的是魔法材料学。
唯独科洛，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他躺在床上，大脑放空，像是在想着一些事情。安瑟想也不用想，肯定在想家人的事。
想来也奇怪，今天排宴的阵仗很大，而且都知道学院的人来招生了。
即使科洛家里人没来，相必有看到他的人应该也会通知一下他家人。
结果很意外，没有任何人来看他。
安瑟想不明白。他觉得这个时候不如去和裴洛菲聊聊天。念头一落，他就出门去了。
过了一阵，处于关闭的门传来咚咚声。科洛没有理会。声音又响了几下，他这才去开门。
来人是很熟悉的人——他的叔叔。
科洛有些意外，“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下墨丁先生。”他声音有着沙哑感。
“叔，我母亲身体还好吗？”
“很好呢，你别担心。咱家就你一个有出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科洛重重点了点头，叔叔欣慰地笑了。又问了下科洛各种各样的事，最后离开了。
科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科洛很想叫住他。也许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带来的思念，也许是想跟过去一起回到家里，看看自己的父母与姐姐。
第二天，墨丁领着西斯一行人去挨家挨户测试。因为许多孩子都和父母一起劳作，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很难在家中看到他们。基于此，墨丁提前打好招呼了，让家里有12岁小孩的在家等着。
一路穿行与测试，墨丁刻意地带着所有人远离了科洛的家。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就连西斯也不明白，毕竟他对这里的很多印象与记忆早已模糊。
只有科洛发现了。虽然家中没有适龄的孩子的家不会去测试，但是墨丁带领的路线总是避开了他家。
要在以往，科洛也绝对不会留心，只是昨晚叔叔的来访，让他多留意了。
很快，整个小镇都测试完了。小镇虽然叫镇，人不多也不少，先挑选年纪合适的，接着挑选有天赋的。不出半日，就能结束测试。
科洛向西斯打了个报告，打算先回去休息。西斯点点头，只有墨丁眼神中带着暴露了的担忧。
科洛先照着返回的路走着，等到差不多，他就往自己家走去。
按着脑中熟悉的路线，他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土胚房，周围种着一些蔬菜，各种杂具摆放在置物间。
房子的墙皮有些脱落，他看向窗户，窗户后面是遮住的窗帏。
家里的地块长出了许多杂草，空气中似乎能闻到草药味。凭借在学院学到的知识，他能很快判断出这是一种治疗脑部损伤的草药。
他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脚步声，“来了。”
那是他姐姐的声音——很熟悉。
门开，透过阳光，科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
女人的双眼瞬间瞪大，一只手拿着的温热的毛巾掉在地上。女人双手捂着嘴，眼中泛着泪光。
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呜呜发出颤抖的声音。
科洛将她抱在怀里。
“姐姐，我回来了……”
听到那声音，女人彻底放声大哭。毫无顾忌——将自己的一切都用力哭喊出来。
过了许久，声音渐渐变成低声呜咽。
女人反应过来，挣脱怀抱，将地上的毛巾捡起——毛巾已经没了热度。
“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女人一抽一顿地说。“是不是被学院赶出来了？”
科洛摇摇头，沉默。
对于自己的姐姐，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样子。以往的她都是很严肃的形象，甚至会“欺负”他。看着姐姐眼角的泪痕，他更是有些沉默。
“先进来吧，既然回来了，先休息一下吧。”
姐姐拉着科洛坐下，转身去拉开窗帷，阳光透过窗子，将屋子照亮。
科洛看着熟悉的房间，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姐姐递来毛巾，他拿起来擦了擦脸。
“姐姐，家里怎么有草药味？”
“母亲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发生了什么？”科洛很急切地问。
“有一段时间了，母亲在一次下地后，不小心被地里的番薯藤绊倒了……刚好脑袋磕到了田垄的一个小石块……”
姐姐边说，又开始伤心了起来。
科洛沉默不语。
“那母亲呢？跟叔叔去看医生了吗？”
“嗯……”
“叔叔昨天看我了，估计是想看看我的情况。”
“本来是想叫叔叔告诉你家里很好的。”
“他说了。”
“那……”
“我想家了——我也想你们了。”
姐姐一言不发，起身倒了两杯水。
没过多久，叔叔搀扶着妇人进来。
叔叔很诧异科洛此刻怎么在这里，而一旁的妇人则跑过来，科洛急忙扶着母亲。
“科洛，你怎么回来了啊？！”
“母亲，我很好，想家了，我就回来了。”
叔叔在一旁解释说。原来她们只知道学院有人来招生，但是并不知道科洛也在其中。其实这也是墨丁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科洛担心。
母亲不停地询问有的没的，就连伤痛都减轻了。
“今晚在家吃饭吧。好久没尝到家里的饭菜了吧？”
科洛点点头。“我和我的朋友们说过了，今晚过夜都没问题，甚至离开前都能陪着你们。”
母亲开心地笑着，拉着一旁的女儿就下厨房了。
“母亲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吧？”
叔叔说：“大问题没有，只要多注意休息静养就行。”
“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叔叔。”
“和我还客气，你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叔叔拍了拍科洛的肩膀。“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人了，都比我高了，哈哈……”
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母亲招呼着。
“科洛，尝尝还是那个味道吗？”
“还是一样的味道啊！母亲。”科洛竖着大拇指夸赞。
从味道上和营养上来说，这些肯定是无法比拟学院食堂的饭菜。可是——这饱含浓厚的母爱的食物，却是最合科洛的胃口。
“那个，在那什么……歌……什么学院还习惯吗？”
“放心吧母亲，那里很好，我还交到了很多朋友。”
“这样就好啊，你能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等你毕业了，娶妻生子，一切就完美了。”
“母亲……”科洛不免尴尬。
“嫂子，你也别催咱小子了，他都懂的。”
“是啊，母亲，再过几年，我来催他。”
“你还说，你也赶紧找人嫁了。”
……
夜晚这里笼罩着欢笑声。而在外的安瑟、卡西亚和卜克勒看着温馨的画面，也都为科洛真心感到高兴。人间最真情的莫过于此了。
安瑟姗姗来迟，在他后面的还有裴洛菲。
许多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身后的女子，今天，裴洛菲换上了一身三层裙褶的蓝色裙袍，头发从额头中间朝两侧分开，顺着太阳穴，绕到后面盘成一个球形。
西斯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了。城主也是如此，在他看来，这名女子一定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傍上了别人。其他人想的奇奇怪怪，但是卡西亚等人却不同。卡西亚走到安瑟一边，悄悄地说：“你不怕回学院了，学姐怎么想的吗？”
安瑟很坦然，表示并不担心。在他看来，他只是做了一件善事，并没有做出逾越的行为。卡西亚摇摇头，他们可是知道安瑟和格蓝儿情投意合，即使安瑟不在意，格蓝儿未必能和他一样。
吃饱喝足后，一行人就离开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很热闹，他们谈论在城里的见闻；也有讨论哪家的食物好吃；也有男女在说着悄悄话......裴洛菲有点局促和尴尬，她受制于自己的性格和经历，很难融入群体。
或许是发现了她的状况，安瑟主动和她攀谈。内容在旁人看来就像是老掉牙的聊天、搭讪话术，但安瑟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裴洛菲的现状。
其实她本没必要融入这里，她跟随的只是安瑟罢了。也可能是内心那脆弱的渴望令她无法反抗。安瑟虽然没有把她看做自己的人，也没限制她的活动；但她却一直很本分，乃至于可以说听话——听安瑟的话。有时候，安瑟觉得她甚至有点依赖他自己。
摩摩尼小镇在一片丘陵之上，鸡鹅在泥土上奔跑、追逐。它们轻巧的爪子将露出黄土的草地掀起灰尘。
所有的居民都井然有序地协作着，有挑水、担水；也有几块地坐着一片纺织妇女；遮阳棚的阴影垂下，一阵风吹过，带走额头的汗热，留下微凉；老黄狗惬意地躺着，年轻有活力的小狗汪汪叫，看见从外而来的异乡人，摇着风扇一般的尾巴。
“噫！有人来了，镇长？学院的人来了！”
有人听到了小狗的叫声，顺着看去——大声呼喊镇长。
“来了！”一个白发被黄沙侵染的老人从干草中爬出。看眼神带着高兴，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
老人用清水洗干净双手，迎着西斯。
“西斯！好久不见啊——”
西斯双手握住他满是裂痕和起白的苍老的手。他也不禁感慨：“墨丁镇长，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这么些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墨丁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头发稀疏，能看到光滑的头皮。
“除了脑袋现在不太灵光，现在过得挺好的。”
老人朝他身后看了看，他很眼尖，几乎瞬间就看到了缩在人群后面畏畏缩缩的科洛。
老人没有向他打招呼。他招呼来一群人，替西斯他们接风洗尘。
几架大桌子排在小镇的空地上。
科洛挑了一个最边上的，安瑟他们也跟了过去。
脚步激起灰尘，把鞋子覆盖了一层“黄布”。裴洛菲拉起自己的裙袍，用手攥着，以防被弄脏。
安瑟坐在她旁边。因为排宴很少，碗筷刀叉还未来得及清洗。安瑟拿起自己的餐具，顺便将裴洛菲的也一并拿走去清洗。他跟着很熟悉这里的科洛一起去的。
回到作为，将餐具递给裴洛菲。她小声地道谢。
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了一下，感受到安瑟还未干的带有一丝水迹的手指，裴洛菲假装平静地收回自己的手。
食物虽比不得城里，但是也不难吃。尤其是科洛，吃到熟悉的饭菜，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沉默的气质。只顾往嘴里送食，全然不顾周围人。
结束后，墨丁先安排了所有人的住宿。由于裴洛菲还不适应，暂时一个人住一间房。
招生事宜暂时还没安排。西斯和学生们说了一下，便和墨丁一起出去喝酒了。
“三人组”还是住在一起。卡西亚在一旁默默学习魔法，卜克勒也在学习，不过学的是魔法材料学。
唯独科洛，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他躺在床上，大脑放空，像是在想着一些事情。安瑟想也不用想，肯定在想家人的事。
想来也奇怪，今天排宴的阵仗很大，而且都知道学院的人来招生了。
即使科洛家里人没来，相必有看到他的人应该也会通知一下他家人。
结果很意外，没有任何人来看他。
安瑟想不明白。他觉得这个时候不如去和裴洛菲聊聊天。念头一落，他就出门去了。
过了一阵，处于关闭的门传来咚咚声。科洛没有理会。声音又响了几下，他这才去开门。
来人是很熟悉的人——他的叔叔。
科洛有些意外，“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了下墨丁先生。”他声音有着沙哑感。
“叔，我母亲身体还好吗？”
“很好呢，你别担心。咱家就你一个有出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科洛重重点了点头，叔叔欣慰地笑了。又问了下科洛各种各样的事，最后离开了。
科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科洛很想叫住他。也许是许久未见的亲人带来的思念，也许是想跟过去一起回到家里，看看自己的父母与姐姐。
第二天，墨丁领着西斯一行人去挨家挨户测试。因为许多孩子都和父母一起劳作，除非特殊情况，不然很难在家中看到他们。基于此，墨丁提前打好招呼了，让家里有12岁小孩的在家等着。
一路穿行与测试，墨丁刻意地带着所有人远离了科洛的家。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就连西斯也不明白，毕竟他对这里的很多印象与记忆早已模糊。
只有科洛发现了。虽然家中没有适龄的孩子的家不会去测试，但是墨丁带领的路线总是避开了他家。
要在以往，科洛也绝对不会留心，只是昨晚叔叔的来访，让他多留意了。
很快，整个小镇都测试完了。小镇虽然叫镇，人不多也不少，先挑选年纪合适的，接着挑选有天赋的。不出半日，就能结束测试。
科洛向西斯打了个报告，打算先回去休息。西斯点点头，只有墨丁眼神中带着暴露了的担忧。
科洛先照着返回的路走着，等到差不多，他就往自己家走去。
按着脑中熟悉的路线，他很快来到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座土胚房，周围种着一些蔬菜，各种杂具摆放在置物间。
房子的墙皮有些脱落，他看向窗户，窗户后面是遮住的窗帏。
家里的地块长出了许多杂草，空气中似乎能闻到草药味。凭借在学院学到的知识，他能很快判断出这是一种治疗脑部损伤的草药。
他轻轻敲了敲门。
门后传来脚步声，“来了。”
那是他姐姐的声音——很熟悉。
门开，透过阳光，科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
女人的双眼瞬间瞪大，一只手拿着的温热的毛巾掉在地上。女人双手捂着嘴，眼中泛着泪光。
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呜呜发出颤抖的声音。
科洛将她抱在怀里。
“姐姐，我回来了……”
听到那声音，女人彻底放声大哭。毫无顾忌——将自己的一切都用力哭喊出来。
过了许久，声音渐渐变成低声呜咽。
女人反应过来，挣脱怀抱，将地上的毛巾捡起——毛巾已经没了热度。
“你这家伙，怎么回来了？”女人一抽一顿地说。“是不是被学院赶出来了？”
科洛摇摇头，沉默。
对于自己的姐姐，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样子。以往的她都是很严肃的形象，甚至会“欺负”他。看着姐姐眼角的泪痕，他更是有些沉默。
“先进来吧，既然回来了，先休息一下吧。”
姐姐拉着科洛坐下，转身去拉开窗帷，阳光透过窗子，将屋子照亮。
科洛看着熟悉的房间，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姐姐递来毛巾，他拿起来擦了擦脸。
“姐姐，家里怎么有草药味？”
“母亲她，最近身体不太好。”
“发生了什么？”科洛很急切地问。
“有一段时间了，母亲在一次下地后，不小心被地里的番薯藤绊倒了……刚好脑袋磕到了田垄的一个小石块……”
姐姐边说，又开始伤心了起来。
科洛沉默不语。
“那母亲呢？跟叔叔去看医生了吗？”
“嗯……”
“叔叔昨天看我了，估计是想看看我的情况。”
“本来是想叫叔叔告诉你家里很好的。”
“他说了。”
“那……”
“我想家了——我也想你们了。”
姐姐一言不发，起身倒了两杯水。
没过多久，叔叔搀扶着妇人进来。
叔叔很诧异科洛此刻怎么在这里，而一旁的妇人则跑过来，科洛急忙扶着母亲。
“科洛，你怎么回来了啊？！”
“母亲，我很好，想家了，我就回来了。”
叔叔在一旁解释说。原来她们只知道学院有人来招生，但是并不知道科洛也在其中。其实这也是墨丁安排的，为的就是不让科洛担心。
母亲不停地询问有的没的，就连伤痛都减轻了。
“今晚在家吃饭吧。好久没尝到家里的饭菜了吧？”
科洛点点头。“我和我的朋友们说过了，今晚过夜都没问题，甚至离开前都能陪着你们。”
母亲开心地笑着，拉着一旁的女儿就下厨房了。
“母亲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吧？”
叔叔说：“大问题没有，只要多注意休息静养就行。”
“这么多年谢谢你了……叔叔。”
“和我还客气，你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
叔叔拍了拍科洛的肩膀。“你现在是个真正的男人了，都比我高了，哈哈……”
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母亲招呼着。
“科洛，尝尝还是那个味道吗？”
“还是一样的味道啊！母亲。”科洛竖着大拇指夸赞。
从味道上和营养上来说，这些肯定是无法比拟学院食堂的饭菜。可是——这饱含浓厚的母爱的食物，却是最合科洛的胃口。
“那个，在那什么……歌……什么学院还习惯吗？”
“放心吧母亲，那里很好，我还交到了很多朋友。”
“这样就好啊，你能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等你毕业了，娶妻生子，一切就完美了。”
“母亲……”科洛不免尴尬。
“嫂子，你也别催咱小子了，他都懂的。”
“是啊，母亲，再过几年，我来催他。”
“你还说，你也赶紧找人嫁了。”
……
夜晚这里笼罩着欢笑声。而在外的安瑟、卡西亚和卜克勒看着温馨的画面，也都为科洛真心感到高兴。人间最真情的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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