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夏日情愫

    十几岁的男孩女孩们，每天最要紧的事情是读书，每个月的月考就是一次大型竞赛游戏现场。

    清羽在数学上的弱势越来越突显，每次考试都因为数学成绩拉低了总分。她不是个缺乏自律的人，可无论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一天一天更迭，不断增加难度的数学试卷。

    她又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烈的人，眼看着学习成绩的年级排名快要跌出前100了，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在高二的期末前最后一次考试，她的成绩最终还是跌出了100，意味着校门口的大海报上没有了她的名字。

    出成绩的那天晚上，自习时间里清羽情绪非常低落，但她不想在教室里掉眼泪，这样很丢脸。

    那天晚上的操场有些燥热，清羽独自坐在一棵大树下，背着光，把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悄悄的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眼睛已经肿的像核桃似的，擤鼻涕的纸巾也用完了。她这才抬起头，脑袋倚着树干，茫然的看着远方。

    那可是夏天，其他都不打紧，蚊子可是真的多，开始的时候清羽光顾着发泄情绪，埋头哭了好久，根本没留意。等情绪缓和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腿上都被蚊子咬了许多包。最过分的是，本来就已经因为哭泣而发红的鼻头，也被叮了，一个红色大痘痘矗立在鼻尖，又疼又痒。

    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清羽只好站起来整顿一番，又趁着大家不休息的时候悄悄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埋头做起了试卷，一直熬到九点钟下课铃响。她拉着书包就快速溜了。

    学习的压力也促使她需要花更多的时间自学补短。于是，每天晚自习回到家，清羽洗完澡后都要在窗前的书桌上自习到十二点才肯去睡觉。妈妈就在不远处开另一展灯，不紧不慢的织着毛衣，默默陪伴她。她织完了清羽的，就新起一件，开始织弟弟的，然后是爸爸的，总之，只要清羽在忙，她也一定在忙。

    仲夏夜，天气依然是闷热的，但房间里没有空调，清羽只能在书桌旁点一支蚊香，然后开着窗，支起风扇。

    他们的房间里没有冰箱，楼下房东家有一个大冷柜放在客厅里，供楼上的妈妈们使用。有时候妈妈会准备冰镇西瓜或者绿豆汤。她轻手轻脚的拿来那些消暑的吃食，放在清羽桌边，提醒她趁凉吃。这样的夏日里，条件虽然艰苦，但母女两还是非常珍惜陪伴彼此的时光。

    这样的自习之夜持续了很久，清羽总是素面朝天，穿着睡衣坐在窗前。有时抬头往窗外看看，对面楼挡住了视线，那边总是漆黑一片。清羽知道对面楼也是出租楼，但似乎那边的学生都不怎么好学，从没见过亮灯到很晚的。

    有天，正在埋头做试题的清羽脖子酸了，脑袋也晕乎乎的有点反应慢。她突然起身往右手边的阳台走了出去，三两步就到了阳台上，想好好透透气。

    可是当清羽站到了阳台上，定睛往对面一看，才发现对面的长阳台上安安静静的站了一排男孩。就这么突然在暗夜里四目相对，那边显然也没料单清羽会突然出来，一群人尴尬的左右闪躲，不一会功夫全跑了，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清羽，恍惚间脑袋更懵了。

    清羽这时才意识到，在她自习的时候，一直是开着窗的，这样的“风景”已经持续了很久。男孩子真是很奇怪的生物，一群人如此有默契，在夏夜里一声不吭的集体围观自习的清羽，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

    清羽努力回想，自己的睡衣是很保守的，没有什么走光的风险，自己的书桌也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值得窥见的，这样她才舒了口气。

    她并没有想去责怪他们的意思，青春的年纪里，没什么过分的坏，没什么特别的好。她也不认识那些男孩，心想他们也不是怀着恶意的吧。她只是无意间成了他们的“窗外”，给那压抑又枯燥的高中生涯带去了一点别样的风景。

    第二天清羽跟妈妈说了这事儿，妈妈当天就重新买了一块透气但不厚重的窗帘，给清羽挂在了书桌前，从此以后，清羽也不知道男孩能的晚间节目还是都继续，她不太关心，因为她这个人很奇怪，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别人怎样都跟她无关。

    清羽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虽然从高一到现在，她知道有不少男孩子明里暗里对她表达了好感，但是她是个有分寸感的女孩。清羽对那些男孩没有爱恋之情，所以要么装傻不去揭穿，要么变成兄弟，只在友情的范围内交往。

    不管是高一是为她在操场醉酒的男孩，还是高二每天送她一块巧克力的男孩，又或者那些总是在课间嘻嘻打闹时，“不小心”用粉笔砸到她的男孩，她总是淡淡的看着，礼貌的笑笑，不去伤了他们的面子，但也不像只“花蝴蝶”一样去招惹别人。

    清羽向往真正的爱情，期待有一个人能够透过外表去看见她的心，那里纯粹而干净，等待一个真正的绅士去分享，而不是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