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大事
相比于单打独斗，眼下和杨戌结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李弘有些犹豫。
痨病不一定是肺结核，也许只是肺部真菌感染，用些基础的抗生素就能治好。
但是大明朝哪儿来的抗生素？
明天的饭食都没有着落，身体依旧虚得很，别说是肺炎，感冒都能要了兄妹俩的命。
但要是讨不到饭吃，没几天也得饿死，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六岁儿童，在哪个时代都是难以独自生存下去的。
短时间内改变乞丐身份不太现实，李弘思考良久，还是决定现解决眼下最大的威胁。
“狗子，咱们把那十三大王干掉怎么样？”
杨戌愣了一下。
“为什么？”
李弘不理解，他原以为杨戌这种被丐帮排挤的乞丐对丐帮头头是有敌视态度的，自己提出来把十三大王干掉肯定会得到响应，却不想杨戌根本没有这种念头。
“难道你想每天都被这样欺负吗？”
杨戌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道：“都说了那十三大王只是个小角色，今天把他干掉明天就会有新的头头冒出来。”
沉吟一会儿，李弘提议道：“那咱们去把大大王干掉。”
杨戌不理他。
啥玩意儿啊，哪儿那么容易？
李弘不死心，提议道：“你和我一起去干掉大大王和十三大王，我帮你老爹治病，如何？”
杨戌狐疑道：“你？”
李弘假模假式地说道：“我家以前有个秘方，存在我脑子里。可以试试。”
杨戌想了想，决定试一试，道：“明日进了城再说，我知道那大大王住哪儿。”
“说定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名少年搭起来的草台班子就决定要去干杀人放火的大事。
不过李弘还是有些担心妹妹的安全，他必须把李贞带在身边，这时节扔哪儿都不放心。
不久，李弘跟着杨戌来到一处破草棚子。
杨戌自个儿径直走了进去，把兄妹俩晾在外边。
李弘感到一阵无语，很想把那个冷馒头收回来。
病人肯定就在屋子里，李弘不敢靠太近，他用力将裤腿撕开，扯下两块布料来，蒙在自己和妹妹的脸上，才稍稍安心了些。
那裤腿早就破烂了，也就仅仅起点心理安慰作用。
要真是传染病，杨戌也早就犯痨病了。
随后李弘又扯了点茅草铺在地上，兄妹俩就这么互相抱着入睡。
待到翌日天明，李弘早早被饿醒，和妹妹分着吃了一个馒头。
在妹妹小心吃馒头的时候，李弘环顾四周，一方面观察环境，另一方面也是怕流民和乞丐们抢剩下的一个馒头，却发现草棚周围满地包草药用的黄纸，昨夜黑咕隆咚没发现。
看来杨戌也没少抓药，父子二人潦倒至此估计也是抓药没钱闹的。
等到兄妹俩吃完不久，杨戌才从茅屋里边出来。
“你老爹病多久了？”
“小半年了，老爹以前还有些银子，这段时间买药都花掉了，不然不至于到眼下这个地步。”
说完杨戌接着问道：“你家那是什么方子？”
李弘打算碰碰运气，如果是真菌感染引起的肺炎，看能不能用大蒜杀菌。
但即便是真菌感染，能治好也是小概率事件。
于是他故作神秘地说道：“秘密，届时你自会知晓。”
杨戌不再理他，伸了个懒腰便要走。
“你去哪儿？”李弘问道。
“去弄点吃的。”
李弘没有跟上，他现在还有一个馒头，挨到下午再吃，可以省点力气晚上再去干大事。
一人半个馒头下肚，虽然不再饥饿，但日子难熬。
闲着也是闲着，李弘把地上的黄纸都收集起来，再把草屋周围的药渣重新用水泡了，又捡来一根棍子，蘸上有颜色的药汁开始教妹妹认字。
李弘写下一瞥一捺，纸张上只有淡淡的痕迹，但勉强能认。
“这是人字。”
“小哥，这个字爹爹教过了。”
李弘有些尴尬：“没事，小哥重新教你认一遍。”
时间就在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中过去，草屋里渐渐传来阵阵咳嗽声。
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到李贞已经掌握所学内容的学习时光，咳嗽声在李弘讲解的时候会缓一缓。
挨到傍晚，兄妹俩把剩下的一个馒头分着吃了，吃完又是正好杨戌回来。
杨戌怀里抱着一些食物，看样子不是抢来的而是买来的。
但他身上挂了彩。
杨戌把食物分给李弘兄妹少许，又把好的送进棚子里，自己吃些凉的坏的。
李弘看着杨戌身上的伤，竟有些感动。
这小子是真义气。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城门即将关闭，杨戌带着李弘兄妹逆着出城的人流往里钻。
三个人，跟泥鳅似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离城门也越来越近。
正当三人即将跨过城门，一只手却抓住了李弘的肩膀，将他拦了下来。
杨戌却眼疾手快，立即从李弘手里接过李贞的小手，然后抱着小姑娘就冲了进去。
“乞丐不许进城！”
李弘知道此刻不是顶嘴的时候，挤出讨好的笑容来：“这位军爷，您行行好。”
守门的士卒把他拉到一边，岔开双腿，道：“让本大爷行行好也可以，但你得从我下面爬过去！”
李弘不是韩信，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但此刻城楼军士已经开始敲鼓，城门就要关了。
但是他只是握紧双拳，却又放开，看着已经进城的杨戌和妹妹，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不是想进去吗？爬呀！”
旁边的士卒和民众们都哄笑起来，都一道喊着让李弘钻裤裆。
声音引来一个军官，打听明白之后一把将拦路的士卒推开。
“为难小孩子作甚，再闹腾外边的灾民可就都涌进来了！”
那士卒讪讪推到一边，笑道：“头儿，我就是开个玩笑。”
那军官看了一眼李弘，又对那士卒骂道：“回家对你婆娘开去，欺负孩子算什么东西？”
那士卒缩了缩脑袋，退到同僚身边。
军官来到李弘面前，道：“进去吧。”
李弘知道眼前的汉子只是偶然起了善心，加之城门必须马上关闭，不然城里早就满地乞丐了。
但他还是郑重地向对方行了一礼，道：“多谢恩公，敢问恩公姓名，今后定当厚报！”
那军官见李弘行礼，心知这是个遭难的小相公，也回礼道：“我叫秦周，报答就不必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秦周让开道路，好让李弘兄妹过去，众士卒开始拉闸推门。
李弘再次行礼，然后匆匆进城。
杨戌在城门内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等到李弘走近了他也不说什么。
只有李贞心疼小哥，刚刚又十分害怕，上前去紧紧抱住李弘。
痨病不一定是肺结核，也许只是肺部真菌感染，用些基础的抗生素就能治好。
但是大明朝哪儿来的抗生素？
明天的饭食都没有着落，身体依旧虚得很，别说是肺炎，感冒都能要了兄妹俩的命。
但要是讨不到饭吃，没几天也得饿死，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六岁儿童，在哪个时代都是难以独自生存下去的。
短时间内改变乞丐身份不太现实，李弘思考良久，还是决定现解决眼下最大的威胁。
“狗子，咱们把那十三大王干掉怎么样？”
杨戌愣了一下。
“为什么？”
李弘不理解，他原以为杨戌这种被丐帮排挤的乞丐对丐帮头头是有敌视态度的，自己提出来把十三大王干掉肯定会得到响应，却不想杨戌根本没有这种念头。
“难道你想每天都被这样欺负吗？”
杨戌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道：“都说了那十三大王只是个小角色，今天把他干掉明天就会有新的头头冒出来。”
沉吟一会儿，李弘提议道：“那咱们去把大大王干掉。”
杨戌不理他。
啥玩意儿啊，哪儿那么容易？
李弘不死心，提议道：“你和我一起去干掉大大王和十三大王，我帮你老爹治病，如何？”
杨戌狐疑道：“你？”
李弘假模假式地说道：“我家以前有个秘方，存在我脑子里。可以试试。”
杨戌想了想，决定试一试，道：“明日进了城再说，我知道那大大王住哪儿。”
“说定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名少年搭起来的草台班子就决定要去干杀人放火的大事。
不过李弘还是有些担心妹妹的安全，他必须把李贞带在身边，这时节扔哪儿都不放心。
不久，李弘跟着杨戌来到一处破草棚子。
杨戌自个儿径直走了进去，把兄妹俩晾在外边。
李弘感到一阵无语，很想把那个冷馒头收回来。
病人肯定就在屋子里，李弘不敢靠太近，他用力将裤腿撕开，扯下两块布料来，蒙在自己和妹妹的脸上，才稍稍安心了些。
那裤腿早就破烂了，也就仅仅起点心理安慰作用。
要真是传染病，杨戌也早就犯痨病了。
随后李弘又扯了点茅草铺在地上，兄妹俩就这么互相抱着入睡。
待到翌日天明，李弘早早被饿醒，和妹妹分着吃了一个馒头。
在妹妹小心吃馒头的时候，李弘环顾四周，一方面观察环境，另一方面也是怕流民和乞丐们抢剩下的一个馒头，却发现草棚周围满地包草药用的黄纸，昨夜黑咕隆咚没发现。
看来杨戌也没少抓药，父子二人潦倒至此估计也是抓药没钱闹的。
等到兄妹俩吃完不久，杨戌才从茅屋里边出来。
“你老爹病多久了？”
“小半年了，老爹以前还有些银子，这段时间买药都花掉了，不然不至于到眼下这个地步。”
说完杨戌接着问道：“你家那是什么方子？”
李弘打算碰碰运气，如果是真菌感染引起的肺炎，看能不能用大蒜杀菌。
但即便是真菌感染，能治好也是小概率事件。
于是他故作神秘地说道：“秘密，届时你自会知晓。”
杨戌不再理他，伸了个懒腰便要走。
“你去哪儿？”李弘问道。
“去弄点吃的。”
李弘没有跟上，他现在还有一个馒头，挨到下午再吃，可以省点力气晚上再去干大事。
一人半个馒头下肚，虽然不再饥饿，但日子难熬。
闲着也是闲着，李弘把地上的黄纸都收集起来，再把草屋周围的药渣重新用水泡了，又捡来一根棍子，蘸上有颜色的药汁开始教妹妹认字。
李弘写下一瞥一捺，纸张上只有淡淡的痕迹，但勉强能认。
“这是人字。”
“小哥，这个字爹爹教过了。”
李弘有些尴尬：“没事，小哥重新教你认一遍。”
时间就在兄妹俩你一言我一语中过去，草屋里渐渐传来阵阵咳嗽声。
似乎是为了不打扰到李贞已经掌握所学内容的学习时光，咳嗽声在李弘讲解的时候会缓一缓。
挨到傍晚，兄妹俩把剩下的一个馒头分着吃了，吃完又是正好杨戌回来。
杨戌怀里抱着一些食物，看样子不是抢来的而是买来的。
但他身上挂了彩。
杨戌把食物分给李弘兄妹少许，又把好的送进棚子里，自己吃些凉的坏的。
李弘看着杨戌身上的伤，竟有些感动。
这小子是真义气。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城门即将关闭，杨戌带着李弘兄妹逆着出城的人流往里钻。
三个人，跟泥鳅似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离城门也越来越近。
正当三人即将跨过城门，一只手却抓住了李弘的肩膀，将他拦了下来。
杨戌却眼疾手快，立即从李弘手里接过李贞的小手，然后抱着小姑娘就冲了进去。
“乞丐不许进城！”
李弘知道此刻不是顶嘴的时候，挤出讨好的笑容来：“这位军爷，您行行好。”
守门的士卒把他拉到一边，岔开双腿，道：“让本大爷行行好也可以，但你得从我下面爬过去！”
李弘不是韩信，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但此刻城楼军士已经开始敲鼓，城门就要关了。
但是他只是握紧双拳，却又放开，看着已经进城的杨戌和妹妹，愣愣地站在那里。
“你不是想进去吗？爬呀！”
旁边的士卒和民众们都哄笑起来，都一道喊着让李弘钻裤裆。
声音引来一个军官，打听明白之后一把将拦路的士卒推开。
“为难小孩子作甚，再闹腾外边的灾民可就都涌进来了！”
那士卒讪讪推到一边，笑道：“头儿，我就是开个玩笑。”
那军官看了一眼李弘，又对那士卒骂道：“回家对你婆娘开去，欺负孩子算什么东西？”
那士卒缩了缩脑袋，退到同僚身边。
军官来到李弘面前，道：“进去吧。”
李弘知道眼前的汉子只是偶然起了善心，加之城门必须马上关闭，不然城里早就满地乞丐了。
但他还是郑重地向对方行了一礼，道：“多谢恩公，敢问恩公姓名，今后定当厚报！”
那军官见李弘行礼，心知这是个遭难的小相公，也回礼道：“我叫秦周，报答就不必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秦周让开道路，好让李弘兄妹过去，众士卒开始拉闸推门。
李弘再次行礼，然后匆匆进城。
杨戌在城门内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等到李弘走近了他也不说什么。
只有李贞心疼小哥，刚刚又十分害怕，上前去紧紧抱住李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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