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下大雪放弃寻找
陈继生回到家的时候，孙玉梅已经被叶美丽劝着去房间睡下了。
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上面扑着薄薄地一层积雪，身上的蓑衣一进门就被他脱下挂墙壁上。
一大早村长建议带上几人去村里那个鳏夫家寻人，这天寒地冻的人居然没在家里，这不由得加深众人地猜测，这是一个坏线索，却是一个好消息。
被人藏起来，再不济总是有条命在那，总比被那野兽豺狼叼去的结果要好点。
陈继生喝完叶美丽冲的蛋茶，又一边烤着火用热水泡泡脚，整个人瞬间觉得暖和许多，现在外头又飘起雪花，他心中无比忧虑。
他原本想这个线索说给孙玉梅听，但既然她已经睡下，也不好再给她空留念想，这也还只是个猜测，还不能确定的事说了也是白搭。
周顺菊到门口站着往后山的去路望了又望，没见有人下来，这雪花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们在山上也找不了多久，这雪花很快又会将山野的一切都覆盖起来。
退一步说，如果陈元梅是迷路在林子里，也许此刻还活着，可要是这么大的雪继续下一天，那她……
想到那姑娘才刚见面没几天，就会缠着她四嫂四嫂的叫，晚上睡觉冷的时候还要把手搁在她腋窝下，怕她想念家里就每晚都要和她聊着趣事，互相说着小时候闹得笑话……
越想越难受，周顺菊站在那悲从中来，等叶美丽叫她时，她才发现自己眼泪流到脸颊。
“外头雪那么大……你先进屋吧，来烤烤火，看你手都冻得跟萝卜一样。”
周顺菊进屋坐在火炉旁边，突然想到她刚来桃溪村的第一天，陈元梅也这么说过，说她手冻得跟萝卜一样。
老人家都说她这样胖胖的手有福气，可她不喜欢这样的胖手，每年冬天都要生冻疮，冻得厉害了就会裂开流脓，所以在冬天刚开冻时她就要用小口酒杯倒点红曲酒，加点辣椒放在火堆里热，热好了就涂在手指头上，手指又热又疼，到夜里还会痒得睡不着觉。
陈元梅……现在外头雪这么大，她没有火炉烤，一定很冷吧？
周顺菊在心底代入到陈元梅的处境，眼泪又到了眼眶口，叶美丽见她窝在那不动，轻轻用手推了下她，“喂……你肚子饿吗？我去锅里给你拿个烤红薯？”
“我现在不吃……”
周顺菊不是不饿，而是饿过头了，现在只觉得胃里胀得慌。
昨天到现在她没吃过什么东西，一想到山里的事情，她喉咙像长了刺一样，连带着喝水都觉得堵得慌。
不知道山上现在的消息，只能坐在家里干等着了。
*
啊嘁——陈元桥打了个喷嚏。
眼见雪花越来越大，堂兄陈元民拧眉头说道，“这雪越来越大了……要么我们先回家讨论一下再说。”
陈元民是家族里最大一个兄长，结婚也早，大十来岁的年纪，他儿子也已经快和他爹差不多高。
他是桃溪村最大的香菇种植户，棚户落得最多，他特别不喜欢大雪，雪一大草垛棚户就容易塌陷，即便是夜里他也得赶着去棚户瞧瞧有没有积雪压塌的位置。
眼见这雪花越来越大，找人的希望也越发渺茫，他倒担心起那些还没采摘的香菇，万一雪大封了路，棚户塑料要是被雪压破了，那长好的香菇就要被冻坏在棚里了。
也许人就是这样，别人天大的事，放在自己家事的天平上一摆，就要减少一大半的份量，何况他们都跟着找了一夜，这会儿个个都冻得哆嗦，要是继续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别说人还没找到，万一大雪积了山路，他们能不能顺利平安回去都是难讲的事。
陈元桥心里当然也清楚这些，堂兄弟们能帮忙找到现在已经不错了，雪下得这么大，也不能拉着别人一起在这里博命。
于是他和众人说道，“好的，现在雪太大了，你们都先回去，我再去竹林看看……”
听他还要去竹林，陈元河望着已落了层薄雪的树头，连忙阻止他道，“阿弟，别去了，你想竹林我们前前后后都去看了多少遍，要是人在那早就找到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他知道陈元桥心底是很愧疚，可眼下也不是光愧疚就拿命去拼，陈元梅现在找不到家里阿妈阿爸已经够伤心，要是再不见一个，岂不是要老爹妈的命吗？
要说平日里陈家几个兄弟都是面和心不和，可临到这种关键时刻，大家的心又变得团结一致，谁都知道这会儿陈元桥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愿意回去只会不停找，找到失去体力或者找到大雪封了山路，他也跟着迷路，这种情况下丢下他一个人在这绝对不明智。
陈元桥蹲在地上拉扯着头发，雪和发丝融在一起，他开始用力拍自己的头，一边责骂着，“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小梅带上山又没看住她，她现在也不至于失踪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哭得很悲怆。
在场的几个兄弟无一看得不是心酸难受，陈元河抱住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回家，也许……也许小梅这会儿已经回家了啊，对，她可能已经回家了。”
陈元河忽然大声说起来，看着几个宗亲兄弟，其他几个兄弟好像也是抓到了一丝希望，大家跟着附和道，“对的对的，她应该回家了，你看现在雪下得这么大，她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外头这么冷，还躲在山上干嘛哦。”
“就是讲了。”陈元民也说道，还描述起画面来，“说不定人家现在都喝上肉汤，泡上小脚，烤着暖暖的火炉美滋滋在和你阿妈聊天呢……”
几个人站在天寒地冻里，听着陈元民的描述，个个瞬间憧憬起自己也加入到这样的画面中。
陈元桥的泪挂在脸上，抬头往桃溪村的方向看去，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她现在回家了吗？”
“肯定回了，走吧走吧，我们兄弟几个也该回去了，估摸下大雪，都觉得我们会自己回去，所以没人来通知我们呢。”陈元民这句话落在陈元桥心头上，给他最后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下去。
几人慢慢牵拉着彼此的手开始艰难的下山之路，边走还边说着晚上全村应该去他们家喝肉汤，大家为找人都在外面冻了一夜。
陈元桥走到队伍地最后，心底的担忧还飘着，不知道陈元梅有没有真的回去，可现在他除了先回家，别无选择了。
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上面扑着薄薄地一层积雪，身上的蓑衣一进门就被他脱下挂墙壁上。
一大早村长建议带上几人去村里那个鳏夫家寻人，这天寒地冻的人居然没在家里，这不由得加深众人地猜测，这是一个坏线索，却是一个好消息。
被人藏起来，再不济总是有条命在那，总比被那野兽豺狼叼去的结果要好点。
陈继生喝完叶美丽冲的蛋茶，又一边烤着火用热水泡泡脚，整个人瞬间觉得暖和许多，现在外头又飘起雪花，他心中无比忧虑。
他原本想这个线索说给孙玉梅听，但既然她已经睡下，也不好再给她空留念想，这也还只是个猜测，还不能确定的事说了也是白搭。
周顺菊到门口站着往后山的去路望了又望，没见有人下来，这雪花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他们在山上也找不了多久，这雪花很快又会将山野的一切都覆盖起来。
退一步说，如果陈元梅是迷路在林子里，也许此刻还活着，可要是这么大的雪继续下一天，那她……
想到那姑娘才刚见面没几天，就会缠着她四嫂四嫂的叫，晚上睡觉冷的时候还要把手搁在她腋窝下，怕她想念家里就每晚都要和她聊着趣事，互相说着小时候闹得笑话……
越想越难受，周顺菊站在那悲从中来，等叶美丽叫她时，她才发现自己眼泪流到脸颊。
“外头雪那么大……你先进屋吧，来烤烤火，看你手都冻得跟萝卜一样。”
周顺菊进屋坐在火炉旁边，突然想到她刚来桃溪村的第一天，陈元梅也这么说过，说她手冻得跟萝卜一样。
老人家都说她这样胖胖的手有福气，可她不喜欢这样的胖手，每年冬天都要生冻疮，冻得厉害了就会裂开流脓，所以在冬天刚开冻时她就要用小口酒杯倒点红曲酒，加点辣椒放在火堆里热，热好了就涂在手指头上，手指又热又疼，到夜里还会痒得睡不着觉。
陈元梅……现在外头雪这么大，她没有火炉烤，一定很冷吧？
周顺菊在心底代入到陈元梅的处境，眼泪又到了眼眶口，叶美丽见她窝在那不动，轻轻用手推了下她，“喂……你肚子饿吗？我去锅里给你拿个烤红薯？”
“我现在不吃……”
周顺菊不是不饿，而是饿过头了，现在只觉得胃里胀得慌。
昨天到现在她没吃过什么东西，一想到山里的事情，她喉咙像长了刺一样，连带着喝水都觉得堵得慌。
不知道山上现在的消息，只能坐在家里干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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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嘁——陈元桥打了个喷嚏。
眼见雪花越来越大，堂兄陈元民拧眉头说道，“这雪越来越大了……要么我们先回家讨论一下再说。”
陈元民是家族里最大一个兄长，结婚也早，大十来岁的年纪，他儿子也已经快和他爹差不多高。
他是桃溪村最大的香菇种植户，棚户落得最多，他特别不喜欢大雪，雪一大草垛棚户就容易塌陷，即便是夜里他也得赶着去棚户瞧瞧有没有积雪压塌的位置。
眼见这雪花越来越大，找人的希望也越发渺茫，他倒担心起那些还没采摘的香菇，万一雪大封了路，棚户塑料要是被雪压破了，那长好的香菇就要被冻坏在棚里了。
也许人就是这样，别人天大的事，放在自己家事的天平上一摆，就要减少一大半的份量，何况他们都跟着找了一夜，这会儿个个都冻得哆嗦，要是继续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别说人还没找到，万一大雪积了山路，他们能不能顺利平安回去都是难讲的事。
陈元桥心里当然也清楚这些，堂兄弟们能帮忙找到现在已经不错了，雪下得这么大，也不能拉着别人一起在这里博命。
于是他和众人说道，“好的，现在雪太大了，你们都先回去，我再去竹林看看……”
听他还要去竹林，陈元河望着已落了层薄雪的树头，连忙阻止他道，“阿弟，别去了，你想竹林我们前前后后都去看了多少遍，要是人在那早就找到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他知道陈元桥心底是很愧疚，可眼下也不是光愧疚就拿命去拼，陈元梅现在找不到家里阿妈阿爸已经够伤心，要是再不见一个，岂不是要老爹妈的命吗？
要说平日里陈家几个兄弟都是面和心不和，可临到这种关键时刻，大家的心又变得团结一致，谁都知道这会儿陈元桥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愿意回去只会不停找，找到失去体力或者找到大雪封了山路，他也跟着迷路，这种情况下丢下他一个人在这绝对不明智。
陈元桥蹲在地上拉扯着头发，雪和发丝融在一起，他开始用力拍自己的头，一边责骂着，“都怪我，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小梅带上山又没看住她，她现在也不至于失踪了，都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他哭得很悲怆。
在场的几个兄弟无一看得不是心酸难受，陈元河抱住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回家，也许……也许小梅这会儿已经回家了啊，对，她可能已经回家了。”
陈元河忽然大声说起来，看着几个宗亲兄弟，其他几个兄弟好像也是抓到了一丝希望，大家跟着附和道，“对的对的，她应该回家了，你看现在雪下得这么大，她又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外头这么冷，还躲在山上干嘛哦。”
“就是讲了。”陈元民也说道，还描述起画面来，“说不定人家现在都喝上肉汤，泡上小脚，烤着暖暖的火炉美滋滋在和你阿妈聊天呢……”
几个人站在天寒地冻里，听着陈元民的描述，个个瞬间憧憬起自己也加入到这样的画面中。
陈元桥的泪挂在脸上，抬头往桃溪村的方向看去，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她现在回家了吗？”
“肯定回了，走吧走吧，我们兄弟几个也该回去了，估摸下大雪，都觉得我们会自己回去，所以没人来通知我们呢。”陈元民这句话落在陈元桥心头上，给他最后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下去。
几人慢慢牵拉着彼此的手开始艰难的下山之路，边走还边说着晚上全村应该去他们家喝肉汤，大家为找人都在外面冻了一夜。
陈元桥走到队伍地最后，心底的担忧还飘着，不知道陈元梅有没有真的回去，可现在他除了先回家，别无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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