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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 反正都是死罪,又不冤枉

    奚循估计也想问相同的问题,他又细细打量了一阵宁扬。听不良人大概禀报了事情经过,俯身亲自察看了黛姐前胸的伤口。

    小郎君跟在他身后,凑头拉着家常:“奚兄今日怎么如此早就出城了?”

    “来接城主回城。”

    “啊,林伯父不是出去访友赏月了嘛?怎么这么着急回来?”

    “昨夜天有异象,城主要亲自赶回来主持城内议事。”

    “啊啊啊啊啊,又发生什么了?严重不?”

    “没事。”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热烈,答的清淡。但能看出两人很是熟稔,直来直去。

    奚循隔着帕子拔出了黛姐胸口的短刃,交到旁边不良人手里,对小郎君说:“你抓错人了。”

    小郎君不服,扁扁嘴:“哪儿有抓错?我有线人说采花大盗今日动手,你看,果然!只是可惜还是来晚了,让他得手杀了一个姑娘。”

    奚循苦笑:“采花大盗除了杀人,还采花。”

    “他都杀人了呀!肯定是姑娘贞烈,不配合他呗。”

    逻辑很自洽。

    胡三哥也在旁边帮腔:“反正都是死罪,又不冤枉。带回去让他们好好审,肯定能定案。”

    宁扬听的头皮发麻,嘴里堵着又发不出声音,嗯嗯嗯嗯的抗议着。

    奚循转向碧儿,问她:“娘子怎么称呼?”

    “小女吴碧儿。”

    “娘子可是天河宗教众?”

    “是。”

    奚循点头,又对不良人吩咐:“把你们抓的那个人嘴里的布拿出来,我问问他。”

    不良人只好登上囚车拿了宁扬嘴里破布,宁扬立马大喊:“我冤枉呀!”

    奚循脸上表情没变,还是一副清清淡淡:“阁下姓甚名谁?”

    宁扬一时也没想明白自己是什么名字,不如直给算了:“宁扬。”

    “可有身份名碟?”

    “没有。”

    “可也是天河宗教众?”

    “不是。他天河宗滥伤无辜,恩将仇报,还想杀我灭口。我怎会是天河宗中人?”

    “为何深夜赶路?又是怎么和两位娘子同车?”

    ……这问题问的宁扬一时语塞,张口结舌起来。

    奚循也不逼他。倒是小郎君扯了扯奚循衣袖,拉着借一步低声耳语:“你别拆我台呀。胡三哥说的对,我说他是通缉的采花大盗,他就是!反正他都承认人是他杀的了,又不是什么好人。”

    “要真正的采花盗再做案呢?”

    “那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要他是。你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奚循了然的笑笑:“那一会儿你自己和城主说吧。”

    说谁谁到,只听车马粼粼,官道上大队兵丁衙差拥着一顶轺车从城外而来,缓缓停在了他们边上。

    奚循上前向轺车俯身一拜,礼数周全,走过去低声禀报了几句。陈家小郎君也跑过去胡乱行了一礼,喊了一声“林伯父”,指着囚车开心的汇报着抓到的大鱼。

    此时胡三哥走到碧儿身边,压着声音嘱咐:“一会儿城主若是问话,你就说那个人要轻薄于你们,但你们誓死不从,他就痛下了杀手。记住,一定一口咬住。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宁扬只想破口大骂,可惜此时嘴里的破布已经被不良人又塞了回去。

    果然,小郎君站在轺车旁朗声问:“吴家娘子,刚刚发生了什么你简要和城主讲一下。”

    胡三哥眼神疯狂暗示,碧儿双眼低垂着,带着眼泪:“是他杀了黛姐姐。若不是诸位官家相护,奴家现在也已经变成他手下亡魂。”

    这话说的貌似也没什么毛病,好一朵弱不禁风的白莲花。

    小郎君柔声安慰:“娘子别哭。这里有城主给你做主,惩恶扬善,还你公道!”

    碧儿点点头,抬起眼睛来,楚楚可怜的一张小脸,看着轺车方向:“但他刚刚所述也是事实。是黛姐姐先发难于他,我们技不如人,不怪这位小兄弟。”

    啊?

    全场人的表情都很疑惑,宁扬和小郎君同时目瞪口呆了起来。

    宁扬想:这个妹子又唱的哪出?为何几次三番要保我?

    小郎君想:这什么情况?胡三哥没提前和姑娘交代好?我到手的鸭子可别飞了!

    小郎君赶快走过来几步,低声安慰妹子:“娘子你别怕他呀。再说,你不是天河宗的道友嘛。在咱们青石城,肯定不会让天河宗的人受了委屈呀。你懂的吧。”

    远处的奚公子被他那副着急的样子逗得露出笑容来,又和轺车上的城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只见轺车上的人摆了摆手,车驾和亲兵队伍又开始浩浩荡荡的向城门行进。小郎君听见了急得跺脚,匆匆追上去:“林伯父,你听我说呀。”

    奚公子迎上来拉住了他,笑道:“城主说:这几人都是修真者,修真者之间的门派纷争,又未进青石城门,官府也不必多过问。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说着又低声在小郎君耳边补了一句:“城主要赶回府衙处理昨晚天河边的骚乱。那也是个大案,你要不带着不良人去看看?这次别又被何二郎他们抢了功劳。”

    小郎君眼珠一转,长叹了一声,一边可惜着今天的功亏一篑,一边招呼胡三哥带着不良人跟他追着城主大队而去了。

    奚循长身而立,不急不慌的看着不良人把宁扬从囚车里放下来,卸下颈枷。不良人和他行礼之后,赶着囚车也向着城门去了。

    宁扬忽然想起来自己四肢上镣铐还没解,刚想去叫不良人。只见寒光一闪,宁扬都没来及反应,就觉得手腕一轻,四肢上的铐链齐断,哐啷啷落在了地上。

    断口处光滑平整,完全没伤到宁扬皮毛。

    宁扬揉着手腕,震惊全写在眼里,甚至压根没搞清楚奚循是用什么削断的铐子。

    这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为什么要故意炫这一手给我?

    奚循脸上带着清淡的笑意,把短刃用帕子擦干净还给了宁扬:“代城主向殿下问好。”

    殿下?

    宁扬把短刃归于腰间刃鞘里,故意做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好说好说。”

    懂了,原来是被这把短刃救了。看来那个书生大有来头。

    奚循也没再和他多废话,倒是对碧儿表示了关切:“吴家娘子可需要奚某护送入城?”

    这是怕宁扬再起杀心。碧儿却摇了摇头:“小兄弟其实并非有意伤我,不劳奚公子费心了。”

    奚循点头,诚心劝道:“有缘劝一句:天河宗本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昨夜巨蛟被伏,宗内必然动荡。若能离开,还是趁早离开吧。”

    说罢转身迈步向城门而去。也没怎么见动作,背影就已在百步之外,这身法如幻如仙,确是不一般的高手。

    刚刚那一大群人呼呼啦啦而来,又呼呼啦啦而去,马车边如今又只剩碧儿和宁扬大眼瞪小眼。

    宁扬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碧儿姑娘,为何如此信我,几次三番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