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罪恶的凝视
辛睨了底下的傻子一眼，嗤笑一声：“笨蛋，那是骗你的。还一百零八张树叶，你烧一万零八张都没用！”
茯兮侧着耳朵听，“啊，辛姐姐，你说什么？茯兮刚刚没听清。”
辛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傲慢地从她身边走过，经过茯兮时毫不客气地丢了句：“我说，你是傻子！”
茯兮脸上有些失落，她手里拿着一片榕树叶，是刚刚从地上捡的。
在青丘漫山遍野地寻了两个月的树叶后，如今她已习惯性地看见树叶都会捡起来确认一遍，是否是自己没遇到过的新品种。
茯兮被青丘公子带回来后，就被安置在他宫里的一方小院，与辛相邻。
青丘公子就像个大忙人，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面，他宫中侍奉的人也少，除了大丫鬟辛，便只剩下两个洒扫的丫鬟，平日里没什么活计，甚是清闲，经常躲懒找不见人。
只有辛爱待在宫里，哪儿也不去，要么就躺在树上或房顶上晒晒太阳，要么去别的宫里找其他婢女聊会儿天，要么就是掏出青丘公子的画像傻乐。
总之，每当茯兮无聊的时候，想找辛总是能找见人的。
只是辛的脾气不大好。
青丘公子带她来的时候就跟自己说：“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辛，她性情不算温和，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凶，但相处久了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茯兮懵懂地点点头，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但青丘公子说她人不错，那想必一定是极好的。因此，尽管茯兮很怕辛凶巴巴的样子，还是会强忍着恐惧尝试多同她说话。
这天，茯兮又去后花园逛了一圈，后花园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树，她依照着记忆挨个比对地上的叶子。为了能补齐剩下的两片，她决定前往树木掩映的林子深处碰碰运气。
后花园连接着后山，山上乔木遮天，绿荫如涛，偌大的林子里偶尔响起一两声鸟叫，空林传响，哀转久绝。
她低着脑袋认真划拉着树叶，忽然发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六角形叶片，欣喜地将它捡起，哈了口气用袖子擦拭干净，高高兴兴地看了一会儿，便把它揣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
刚一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红衣男人摇着折扇看着自己，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茯兮瞬间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相当危险。
于是她立马掉头，朝山下拼命跑去，一直狂奔了十多里地才累得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又或许，她只是看不见那人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她捂住自己因恐惧而狂跳的心脏，试图通过给红衣男找借口来合理化方才他的存在，“或许，或许他只是恰好路过那里，或者他本来就在那里，只是自己一直忙着找树叶所以没有发觉...”
她一边小声地说着话给自己壮胆，一边惴惴不安地飞快跑回院子，直到用桌子把房门抵住，这才瘫坐在地，终于松了口气。
辛就在旁边院子的屋顶上趴着晒太阳，晒到一半，看到个残影从前院“刷”一下狂奔过去，然后又“咣”一声传来摔门声，紧接着就没声了。
“路上见着鬼了，跑这么快？”辛骂了一声，怕茯兮闯了什么祸事，便决定下去瞧瞧。
她敲了敲门。
茯兮听见敲门声浑身一紧，连头发丝都倒竖起来。
又听得外面那人说：“喂，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是辛的，茯兮放松下来，只是仍坐在地上抱住双膝，用背部紧紧地抵住桌子。
外面又问了声：“你没事吧？”
茯兮这才想起回话，声音颤抖道：“我没事。”
辛听到她没事，便不再过问，重新变回狐狸回了屋顶。
晚上，茯兮实在困得不行，又不敢离开抵门的桌子上床去睡，便把头埋在臂弯里睡着了。
在梦中她仿佛又遇到了那个红衣男，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用食指抬起自己的下巴，勾唇笑道：“难怪钰听之要带你回来，长得倒真是不错。”
说着，他的手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滑去，茯兮很惊恐，但浑身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了丝毫，想让他住手嘴里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绝望之际，门外忽然想起辛的声音，“喂，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对，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那男人面露不愉，不过似是不愿让辛看见，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
茯兮从睡梦中惊醒，环顾一圈，屋内没有那红衣男，借着月光一瞧，门外也没有辛。
许是白天她太过恐惧，所以晚上才做了这种噩梦。
不过，刚才那红衣男抚摸自己的触感清晰得好似真的，辛的声音也犹如就在耳畔。
算了，不想了。她摇摇头，抱紧双腿又沉沉睡去。
月光下，辛站在茯兮的屋顶上，幽幽叹了口气：“真是傻，被纠缠上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难怪他说你胆小怕事...”
回忆到这，辛垂下眼睑，眼里涌上惆怅的情绪。她方才问钰听之，一年前设计将梓柔留下，是否是因为想念茯兮，他答是。
钰听之觉得亏欠茯兮，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自己也因为怀念茯兮，而存了私心对梓柔很好，并且希望她能一直留在青丘，与自己作伴。她会把几百年前没来得及给予茯兮的善意，尽数弥补给梓柔。照顾好她妹妹，或许，这是她能为茯兮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可是钰听之与自己不同，他对茯兮的感情不仅仅是友情。
可单凭钰听之的为人，即便听他亲口说出答案，辛也还是不肯相信钰听之会因为想念姐姐而把妹妹当做替身。
辛问：“二公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钰听之摩挲茶杯的指尖一顿，没有接话。
辛站起身来，朝钰听之郑重一拜，劝道：“不管二公子是怎么想的，辛还是想提醒二公子，茯兮是茯兮，梓柔是梓柔。茯兮悲惨的一生已经随着她的元神一起烟消云散，还望二公子不要把对茯兮的感情影射到梓柔身上。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茯兮侧着耳朵听，“啊，辛姐姐，你说什么？茯兮刚刚没听清。”
辛从树上跳了下来，一脸傲慢地从她身边走过，经过茯兮时毫不客气地丢了句：“我说，你是傻子！”
茯兮脸上有些失落，她手里拿着一片榕树叶，是刚刚从地上捡的。
在青丘漫山遍野地寻了两个月的树叶后，如今她已习惯性地看见树叶都会捡起来确认一遍，是否是自己没遇到过的新品种。
茯兮被青丘公子带回来后，就被安置在他宫里的一方小院，与辛相邻。
青丘公子就像个大忙人，常常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面，他宫中侍奉的人也少，除了大丫鬟辛，便只剩下两个洒扫的丫鬟，平日里没什么活计，甚是清闲，经常躲懒找不见人。
只有辛爱待在宫里，哪儿也不去，要么就躺在树上或房顶上晒晒太阳，要么去别的宫里找其他婢女聊会儿天，要么就是掏出青丘公子的画像傻乐。
总之，每当茯兮无聊的时候，想找辛总是能找见人的。
只是辛的脾气不大好。
青丘公子带她来的时候就跟自己说：“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辛，她性情不算温和，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凶，但相处久了会是个不错的朋友。”
茯兮懵懂地点点头，朋友这个词，对她来说有点陌生。
但青丘公子说她人不错，那想必一定是极好的。因此，尽管茯兮很怕辛凶巴巴的样子，还是会强忍着恐惧尝试多同她说话。
这天，茯兮又去后花园逛了一圈，后花园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树，她依照着记忆挨个比对地上的叶子。为了能补齐剩下的两片，她决定前往树木掩映的林子深处碰碰运气。
后花园连接着后山，山上乔木遮天，绿荫如涛，偌大的林子里偶尔响起一两声鸟叫，空林传响，哀转久绝。
她低着脑袋认真划拉着树叶，忽然发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六角形叶片，欣喜地将它捡起，哈了口气用袖子擦拭干净，高高兴兴地看了一会儿，便把它揣进随身携带的布包里。
刚一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红衣男人摇着折扇看着自己，那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茯兮瞬间有种被猎人盯上的感觉，感到头皮一阵发麻。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相当危险。
于是她立马掉头，朝山下拼命跑去，一直狂奔了十多里地才累得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又或许，她只是看不见那人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她捂住自己因恐惧而狂跳的心脏，试图通过给红衣男找借口来合理化方才他的存在，“或许，或许他只是恰好路过那里，或者他本来就在那里，只是自己一直忙着找树叶所以没有发觉...”
她一边小声地说着话给自己壮胆，一边惴惴不安地飞快跑回院子，直到用桌子把房门抵住，这才瘫坐在地，终于松了口气。
辛就在旁边院子的屋顶上趴着晒太阳，晒到一半，看到个残影从前院“刷”一下狂奔过去，然后又“咣”一声传来摔门声，紧接着就没声了。
“路上见着鬼了，跑这么快？”辛骂了一声，怕茯兮闯了什么祸事，便决定下去瞧瞧。
她敲了敲门。
茯兮听见敲门声浑身一紧，连头发丝都倒竖起来。
又听得外面那人说：“喂，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是辛的，茯兮放松下来，只是仍坐在地上抱住双膝，用背部紧紧地抵住桌子。
外面又问了声：“你没事吧？”
茯兮这才想起回话，声音颤抖道：“我没事。”
辛听到她没事，便不再过问，重新变回狐狸回了屋顶。
晚上，茯兮实在困得不行，又不敢离开抵门的桌子上床去睡，便把头埋在臂弯里睡着了。
在梦中她仿佛又遇到了那个红衣男，他半蹲在自己面前，用食指抬起自己的下巴，勾唇笑道：“难怪钰听之要带你回来，长得倒真是不错。”
说着，他的手顺着脖子慢慢往下滑去，茯兮很惊恐，但浑身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了丝毫，想让他住手嘴里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绝望之际，门外忽然想起辛的声音，“喂，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对，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那男人面露不愉，不过似是不愿让辛看见，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
茯兮从睡梦中惊醒，环顾一圈，屋内没有那红衣男，借着月光一瞧，门外也没有辛。
许是白天她太过恐惧，所以晚上才做了这种噩梦。
不过，刚才那红衣男抚摸自己的触感清晰得好似真的，辛的声音也犹如就在耳畔。
算了，不想了。她摇摇头，抱紧双腿又沉沉睡去。
月光下，辛站在茯兮的屋顶上，幽幽叹了口气：“真是傻，被纠缠上了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难怪他说你胆小怕事...”
回忆到这，辛垂下眼睑，眼里涌上惆怅的情绪。她方才问钰听之，一年前设计将梓柔留下，是否是因为想念茯兮，他答是。
钰听之觉得亏欠茯兮，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自己也因为怀念茯兮，而存了私心对梓柔很好，并且希望她能一直留在青丘，与自己作伴。她会把几百年前没来得及给予茯兮的善意，尽数弥补给梓柔。照顾好她妹妹，或许，这是她能为茯兮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可是钰听之与自己不同，他对茯兮的感情不仅仅是友情。
可单凭钰听之的为人，即便听他亲口说出答案，辛也还是不肯相信钰听之会因为想念姐姐而把妹妹当做替身。
辛问：“二公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钰听之摩挲茶杯的指尖一顿，没有接话。
辛站起身来，朝钰听之郑重一拜，劝道：“不管二公子是怎么想的，辛还是想提醒二公子，茯兮是茯兮，梓柔是梓柔。茯兮悲惨的一生已经随着她的元神一起烟消云散，还望二公子不要把对茯兮的感情影射到梓柔身上。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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