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山城里青城山
“老头你说这个世界的高手是什么样子的？”小乞丐蹲在角落里神采奕奕地看向面前静静看着前方繁华街道的老乞丐。
“高手嘛……”老乞丐略微沉默了一会，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小乞丐，眼神之中带着些许鄙夷之色，随后他挠挠黑白相间杂乱的头发，他郑重开口道：“高手，就是武功很高很高的人喽。”
“切”小乞丐在得到老乞丐给出的答案之后，兴致缺缺地回道：“这不是必然的吗，你回答个寂寞。”
“你不懂！”老乞丐故作深沉，他浑浊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豁然开朗的地方，他不禁摇摇头道：“谁又知道自己一定是高手呢？”
“啥？”小乞丐没听清，刚刚他忙着数地上的蚂蚁，没有把心思放在老乞丐的话语上。
“呵呵”老乞丐一阵傻笑，也没再说什么话了，小乞丐心底暗骂一声，随后又开始做一天最重要的工作——消磨时间。
“快来瞧，快来看，青山城最香的酒，三碗不过城……”
“诶，小朋友，快来看看我这小风车，绝对是全天下转得最快的。”
“卖包子喽，卖包子喽！”
街道繁华喧嚣，人们为着美好的生活而奔波着，这座城不大也不小，地处江南偏北，倒也算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此刻阳光灼耀，微风和气，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和谐，哪怕是时常来往牵着牛车的卖炭翁，他脸上的光彩也是和蔼幸福的，当然，除了两个人，一位老乞丐，一个小屁孩，也就是小乞丐。
他们窝在偏暗的角落中，人躲在阴影之中，倒是他们唯一的财产——一个破碗沐浴在阳光中，碗虽有几个缺口，碗面掉色严重，但碗里却是干净如初，肯定是有下过功夫去清洗的。
小乞丐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显得格格不入的破碗，他之前也是很疑惑，就一个破碗，老乞丐却把它当作金子似的，每次回去都要用井水好好清洗一番，有一天小乞丐揣着疑问询问老乞丐，老乞丐笑着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右手指天，小乞丐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蔚蓝幽深的天空瞬间占据小乞丐的全部视野，天空“一贫如洗”，没有云，也没有飞鸟骚扰，它静静的，没有人可以真正看清它。
事后小乞丐也没有追问，这不是显然的吗？再问不就显得自己很笨吗，小乞丐可不做这种傻瓜蛋。
“话说这风起于青蘋之末……”说书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徘徊，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装腔作势，似乎像是平时正常与别人交流时的那种随意，但在这喧哗的街道上，你总能不经意间听到他的侃侃而谈，平淡的语气中总能完美烘托出最精彩的内容，来往的路人无不被这说书人的神奇而吸引住。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缓缓弯腰，身体微微拱起，算是一鞠，随后在所有人饱含热情的目光中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说是收拾东西，东西其实也就一个——一把很普通，像是从小货摊上几文钱买的小扇子。
说书人扇着扇子，旁若无人地迈着步伐向街道的尽头走去。
街道上引人入胜的说书先生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其实小乞丐也不懂这人巴拉巴拉说了什么，不过看个热闹也算是一个打磨时间的好办法。
“喂，老头，你听懂这人说了什么吗？”
“呵呵，也就是很简单的故事。”
“你真能听懂？”小乞丐质疑的眼神让老乞丐很不舒服，老乞丐咳嗽一声，说道：“其实，就是讲……”老乞丐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感觉编不下去了，他急忙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种老套说法结尾。
“真的吗？”小乞丐还是心存质疑，不过明面上也不再表现出来，毕竟还是要给老头点面子的。
此刻夕阳正旺，火红欲紫的云在天边衬着夕阳在风中飘荡，远处的青山舒服的倚靠红天，其上的树木也是极其放松，风轻轻一吹，树叶便哗哗作响。
山上的破庙在树林的遮盖下若隐若现，不经意间暴露出的砖瓦更添沧桑。
老乞丐弯腰将破碗捡起来，他小心翼翼收起破碗中的五枚铜板，脸上的皱纹一下绽放开来。喜气洋洋的笑容将一天的阴霾全部消散。
小乞丐接过老乞丐递过来的破碗，他将其揣进怀里，随后跟着有点踉跄的老头慢慢朝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名叫狗不理包子铺，铺子不大，老板是个中年人，面容极其和善，待人客气，哪怕对方是个糙人，一说便容易生气的粗人，他也能大事化小，凭着这份人情世故，还有那香气四溢的包子，使狗不理包子小有名气。
即使这样，也不能达到现在的名气，真正使它爆红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这种事小乞丐也没听说过，他也不关心这种事，按他的理解，只要好吃就足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老板来上四个包子。”小乞丐一进铺中便大声吼道，但在沸腾的包子铺中，声音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你们来了。”在小乞丐的喊声还未全部消失时，一个面带笑容的中年人弓着身来到两人面前，他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脏乱和与周围的格格不入而嫌弃，老板蹲下身，看着小孩笑呵呵道：“好嘞！”随后起身，老板看向在旁静悄悄的老人，老人点点头，老板以笑容回应，随后便转身吩咐手下人忙去了。
“给那两个人五个包子。”老板指着两个乞丐命令道。
“好，好。”身着粗布麻衣的手下人急忙去后厨开始工作，老板略有所思地望向坐在角落里的毫不起眼的两人，四周的喧嚣，壮汉的胡言乱语，青山衣袍书生的高谈阔论以及小娘子的羞涩之声全然影响不了角落中的两人。
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深深看了老乞丐一眼，老乞丐这时也似有所感地对视过来，老乞丐微微摇头，随后便转头看着东张西望的小乞丐，眼神之中全是溺爱。
“老头，这老板真好心，多给了我们一个包子。”
“是啊，现在好心人是真多。”
“嗯嗯，这包子是真好吃。”
“呵呵……”老乞丐就是傻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乞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其实大小乞丐已经比其他乞丐好多了，青山城与其他城不同，这座城依山而建，山就是处在城市中央的青山，青山上有一座破庙，那便是大小乞丐的家。
“听他们说以前这座庙也热闹过，全国各地的人都来这座庙求缘，老乞丐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
“那为啥现在成这破样子了。”
“听别人说这座庙闹过鬼。”
“鬼是什么？”
“就是很吓人长得很独特的东西吧。”
“那这鬼也不咋地呀。”
“嗯……”
夜晚，大小乞丐坐在破庙门前眺望着远方，树木遮挡住大部分视野，但从缝隙中可以依稀看见光亮。
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与地上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这景象大小乞丐是看不见的，他们看见的只是这略冷的夜空。
就这样，在夜晚的微风中，老人与小孩各自看着各自想看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不属于他们的故事。
乞丐的生活就是这样吧。
“老头，咱们今天吃饭没有？”
“吃了呀，你忘了？今天中午我们每人吃了两个包子。”
“是吧，之前一天不吃饭你上山也不喘一口气，今天咋看见你这么累呀。”
“老了啊，老了啊。”大乞丐感慨良多。
“老，那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就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办到的事现在办不到了。”
“那我之前一直喜欢哭，现在不想哭了，这算老了吗？”
“哈哈，这叫成熟。”
“成熟是啥？”
“呵呵，就是你突然讨厌过去的自己，这就说明你成熟了。”
“整日说得这么玄乎，连话都说不不明白，真是白活了。”小乞丐倔强道。
“哈哈。”老人没有生气，反倒大笑着，“是啊白活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哈哈，白活了。”
小乞丐翻了一个白眼，“整日莫名其妙，这老头不会生病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渐沉了，小孩搀扶着老人朝庙中走去。
星光不知怎么，突然黯淡了许多，人间灯火倒是亮了几分。
风起，在灯火的簇拥下，青山入了眠。
“高手嘛……”老乞丐略微沉默了一会，然后他扭头看了一眼小乞丐，眼神之中带着些许鄙夷之色，随后他挠挠黑白相间杂乱的头发，他郑重开口道：“高手，就是武功很高很高的人喽。”
“切”小乞丐在得到老乞丐给出的答案之后，兴致缺缺地回道：“这不是必然的吗，你回答个寂寞。”
“你不懂！”老乞丐故作深沉，他浑浊的眼睛一直望着前方豁然开朗的地方，他不禁摇摇头道：“谁又知道自己一定是高手呢？”
“啥？”小乞丐没听清，刚刚他忙着数地上的蚂蚁，没有把心思放在老乞丐的话语上。
“呵呵”老乞丐一阵傻笑，也没再说什么话了，小乞丐心底暗骂一声，随后又开始做一天最重要的工作——消磨时间。
“快来瞧，快来看，青山城最香的酒，三碗不过城……”
“诶，小朋友，快来看看我这小风车，绝对是全天下转得最快的。”
“卖包子喽，卖包子喽！”
街道繁华喧嚣，人们为着美好的生活而奔波着，这座城不大也不小，地处江南偏北，倒也算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此刻阳光灼耀，微风和气，在这里似乎一切都变得和谐，哪怕是时常来往牵着牛车的卖炭翁，他脸上的光彩也是和蔼幸福的，当然，除了两个人，一位老乞丐，一个小屁孩，也就是小乞丐。
他们窝在偏暗的角落中，人躲在阴影之中，倒是他们唯一的财产——一个破碗沐浴在阳光中，碗虽有几个缺口，碗面掉色严重，但碗里却是干净如初，肯定是有下过功夫去清洗的。
小乞丐看着那个躺在地上显得格格不入的破碗，他之前也是很疑惑，就一个破碗，老乞丐却把它当作金子似的，每次回去都要用井水好好清洗一番，有一天小乞丐揣着疑问询问老乞丐，老乞丐笑着摇头，他没有说话，而是右手指天，小乞丐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看去，蔚蓝幽深的天空瞬间占据小乞丐的全部视野，天空“一贫如洗”，没有云，也没有飞鸟骚扰，它静静的，没有人可以真正看清它。
事后小乞丐也没有追问，这不是显然的吗？再问不就显得自己很笨吗，小乞丐可不做这种傻瓜蛋。
“话说这风起于青蘋之末……”说书人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嘈杂的街道上徘徊，他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装腔作势，似乎像是平时正常与别人交流时的那种随意，但在这喧哗的街道上，你总能不经意间听到他的侃侃而谈，平淡的语气中总能完美烘托出最精彩的内容，来往的路人无不被这说书人的神奇而吸引住。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人缓缓弯腰，身体微微拱起，算是一鞠，随后在所有人饱含热情的目光中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说是收拾东西，东西其实也就一个——一把很普通，像是从小货摊上几文钱买的小扇子。
说书人扇着扇子，旁若无人地迈着步伐向街道的尽头走去。
街道上引人入胜的说书先生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其实小乞丐也不懂这人巴拉巴拉说了什么，不过看个热闹也算是一个打磨时间的好办法。
“喂，老头，你听懂这人说了什么吗？”
“呵呵，也就是很简单的故事。”
“你真能听懂？”小乞丐质疑的眼神让老乞丐很不舒服，老乞丐咳嗽一声，说道：“其实，就是讲……”老乞丐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感觉编不下去了，他急忙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种老套说法结尾。
“真的吗？”小乞丐还是心存质疑，不过明面上也不再表现出来，毕竟还是要给老头点面子的。
此刻夕阳正旺，火红欲紫的云在天边衬着夕阳在风中飘荡，远处的青山舒服的倚靠红天，其上的树木也是极其放松，风轻轻一吹，树叶便哗哗作响。
山上的破庙在树林的遮盖下若隐若现，不经意间暴露出的砖瓦更添沧桑。
老乞丐弯腰将破碗捡起来，他小心翼翼收起破碗中的五枚铜板，脸上的皱纹一下绽放开来。喜气洋洋的笑容将一天的阴霾全部消散。
小乞丐接过老乞丐递过来的破碗，他将其揣进怀里，随后跟着有点踉跄的老头慢慢朝包子铺走去。
包子铺名叫狗不理包子铺，铺子不大，老板是个中年人，面容极其和善，待人客气，哪怕对方是个糙人，一说便容易生气的粗人，他也能大事化小，凭着这份人情世故，还有那香气四溢的包子，使狗不理包子小有名气。
即使这样，也不能达到现在的名气，真正使它爆红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这种事小乞丐也没听说过，他也不关心这种事，按他的理解，只要好吃就足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老板来上四个包子。”小乞丐一进铺中便大声吼道，但在沸腾的包子铺中，声音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你们来了。”在小乞丐的喊声还未全部消失时，一个面带笑容的中年人弓着身来到两人面前，他笑着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脏乱和与周围的格格不入而嫌弃，老板蹲下身，看着小孩笑呵呵道：“好嘞！”随后起身，老板看向在旁静悄悄的老人，老人点点头，老板以笑容回应，随后便转身吩咐手下人忙去了。
“给那两个人五个包子。”老板指着两个乞丐命令道。
“好，好。”身着粗布麻衣的手下人急忙去后厨开始工作，老板略有所思地望向坐在角落里的毫不起眼的两人，四周的喧嚣，壮汉的胡言乱语，青山衣袍书生的高谈阔论以及小娘子的羞涩之声全然影响不了角落中的两人。
老板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深深看了老乞丐一眼，老乞丐这时也似有所感地对视过来，老乞丐微微摇头，随后便转头看着东张西望的小乞丐，眼神之中全是溺爱。
“老头，这老板真好心，多给了我们一个包子。”
“是啊，现在好心人是真多。”
“嗯嗯，这包子是真好吃。”
“呵呵……”老乞丐就是傻笑也不再说什么了。
两乞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其实大小乞丐已经比其他乞丐好多了，青山城与其他城不同，这座城依山而建，山就是处在城市中央的青山，青山上有一座破庙，那便是大小乞丐的家。
“听他们说以前这座庙也热闹过，全国各地的人都来这座庙求缘，老乞丐这是真的吗？”
“应该是吧。”
“那为啥现在成这破样子了。”
“听别人说这座庙闹过鬼。”
“鬼是什么？”
“就是很吓人长得很独特的东西吧。”
“那这鬼也不咋地呀。”
“嗯……”
夜晚，大小乞丐坐在破庙门前眺望着远方，树木遮挡住大部分视野，但从缝隙中可以依稀看见光亮。
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与地上的万家灯火交相辉映，这景象大小乞丐是看不见的，他们看见的只是这略冷的夜空。
就这样，在夜晚的微风中，老人与小孩各自看着各自想看的方向，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着不属于他们的故事。
乞丐的生活就是这样吧。
“老头，咱们今天吃饭没有？”
“吃了呀，你忘了？今天中午我们每人吃了两个包子。”
“是吧，之前一天不吃饭你上山也不喘一口气，今天咋看见你这么累呀。”
“老了啊，老了啊。”大乞丐感慨良多。
“老，那是什么？”
“不知道，或许就是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办到的事现在办不到了。”
“那我之前一直喜欢哭，现在不想哭了，这算老了吗？”
“哈哈，这叫成熟。”
“成熟是啥？”
“呵呵，就是你突然讨厌过去的自己，这就说明你成熟了。”
“整日说得这么玄乎，连话都说不不明白，真是白活了。”小乞丐倔强道。
“哈哈。”老人没有生气，反倒大笑着，“是啊白活了，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哈哈，白活了。”
小乞丐翻了一个白眼，“整日莫名其妙，这老头不会生病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渐沉了，小孩搀扶着老人朝庙中走去。
星光不知怎么，突然黯淡了许多，人间灯火倒是亮了几分。
风起，在灯火的簇拥下，青山入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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