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心素
“司天少监大人说，魂魈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让诸位大人前去汇合查验！”又是一嗓子嘹亮而清脆的声音传来，原先的那个管事正站在门外高声吆喝。
因为担心有诈，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那名管事只好又喊了好几遍，直到嗓子都开始哑了，贺司丞这才推门而出。随后茅山宗的人一个个也都走了出来。
“贺司丞应该是卜过卦了，我们也出去吧。”夏侯明秀有些忐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心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一切都是针对她而设的局，但表面上她还是尽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辛十八看到夏侯明秀往门口处走来，不自主地又退缩了一下，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记相大人您先请。”
黄火土凑到夏侯明秀耳边说道：“完了，他已经发现你是心素了。我刚刚看见他记下来了，而且他的神情也都不对。”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的鸟嘴！”夏侯明秀在心中对黄火土骂道，“没事，他没有实际证据，而且尸体还找到了。正如我所预料的，是吕家贪下了尸体，那么看管尸体的辛十八嫌疑就很大了。所以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查到我头上。”
黄火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一路无话，众人随着管事来到了吕府后院的内宅里。只见吕永带着依旧虚弱的吕义也到了，不小的院落中里里外外挤满了护卫的兵家。
穿过外围肃杀的兵家，众人就见廊道上正敞着一口很大的樟木箱子，箱子上用金银丝、白玉、翡翠、螺钿和各色宝石嵌出了一些吉祥图案。而黄火土的尸体正躺在里面，浑身赤裸不着一丝。
黄火土凑近一瞧，就瞧出了问题，回头看向夏侯明秀，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他心中的猜想就更加坚定了。
这时吕永开口打破了沉默：“少监大人，这绝不是犬子做的。我府上的箱子不是檀木就是沉香，怎么会用樟木这等低廉的木材。而且你看这箱子上的手工，更不是出自我庄上的工匠之手。这明显是有人偷偷塞进来栽赃陷害的！”
司天少监没有理会李永，而是转头对夏侯明秀说道：“夏侯，你见过魂魈的身体，你看看是不是他。”
夏侯明秀闻言登时紧张起来，现在的气氛有些太过于诡异，她无法判断出叫她过去究竟有没有别的意思。
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走到箱子前凑近了细细观看。
黄火土也凑了过去，看了两眼就一副万分笃定的样子：“这具尸体是假的。”
闻言，夏侯明秀眉头一皱，但她又不敢声张，只能假装在努力回忆尸体上的细节。
“我腹股沟下有一条不到一寸的小伤疤，一般来说看不到的，得翻开那里的皮肉才能看见，不信你试试。”黄火土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原因。
夏侯明秀依言翻开了尸体的腹股沟，果然那里的皮肤是完整的。她的脑子里轰的一下挤满了念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镇定，尸体真的假的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把实情说出来，就如同你说说的，现在嫌疑最大的是辛十八。”黄火土轻声鼓励夏侯明秀。
“这不是魂魈的尸体，魂魈的腹股沟下面有一条伤疤，我在擒拿他的时候看到过，但一般注意不到。”夏侯明秀牙一咬，心一横，说出了黄火土教给她的话。
“假的？”司天少监不可思议地看向贺司丞，“师兄，还有力气卜卦吗？”
贺司丞没有说话，全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哗啦哗啦~”
铜钱在龟壳里摇动，然后铺在箱子前的地砖上，老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具尸体不光是假的，而且没有沾染任何因果，甚至可以说是凭空出现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信任地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如果说，那个潜伏的坐忘道是心素呢？”辛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司天少监的身后，隔着茅山宗众人，指向了夏侯明秀。
“胡说！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说我是坐忘道！我看你才是坐忘道！”夏侯明秀脑中一片空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早已预演过的辩白脱口而出。
“她身上有黑太岁，我亲眼见过！”辛十八将最重磅的证据甩了出来。
话音刚落，那口放着尸体的大箱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月，帮忙！”夏侯明秀知道再也掩饰不住，身上瞬间渗出来无数黑色的触手，八柄三寸的小剑盘悬着护住了周身，她双手掐诀，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
“你从哪学的步罡？”司天少监暴喝一声，同时手一翻，一个令牌出现了他身前，“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六丁六甲，镇！”
夏侯明秀的禹步刚开始踏得还很顺利，但当司天少监的令牌出现后，她就觉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很快她的施法就被超过了。
六杆无形的大枪从虚空中压了下来，将她钉在了地砖上，她体内的十情八苦翻滚沸腾，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蔓延全身。
“娘~好疼啊~”又是六把无形的巨剑刺入她的体内，黑太岁月月来不及移动半分，就被碾成了齑粉。
巨大的冲击力将廊道上的“金砖”压得块块碎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遍布整个院子。四周的兵家也是东倒西歪，他们身上散发的煞气被无形的巨大威压瞬间冲散，荡然无存。
吕永也是第一次见司天少监出手，庞大的威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他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靠坐在一堆匍匐在地的仆人身上。
“关起来，用五雷阵守住！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司天少监睥睨地环视了一圈，对自己的门人吩咐道。
“月月，我的月月。”感受到体内黑太岁消失的夏侯明秀悲痛难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秀儿，秀儿，快醒醒！快醒醒！”秀儿在一声声呼喊声中，终于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眼前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他身上有一个个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依旧狰狞可怖。
“你可算是醒了。”男人毫不顾忌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你怎么回事啊，二公子要你服侍我，还没开始你就装死。”
“你是？你是哪位？”秀儿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根本记不起来任何事情。
“我？我是黄火土啊？今天跟那个叫辛十八的监天司大人一起到府中的，二公子要你陪我喝酒吃饭，伺候我睡觉，你忘了吗？”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黄火土？黄火土？”秀儿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记忆逐渐涌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记得你已经死了啊？”
“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呀。”黄火土转了一圈，展示给了秀儿看，脸上逐渐淫荡起来，“不过你就要死了！你要被我干死了！”
秀儿害怕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抓着衣服死死护着胸口，惊恐地看向这个可怖的男人。
黄火土笑容灿烂，他很开心，因为他感觉到了，他原本虚无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凝实，他的计划成功了！
突然一张麻将牌从屋顶的横梁上掉下，穿过黄火土的身体，咕噜咕噜滚到了秀儿的脚边。
秀儿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张麻将牌，上面刻着一个绿色的字——北！
麻将像是用血肉做的，它又在地上转了几圈，突然北字上咧开了一张嘴，对着秀儿说道：“红中老大，耍得好！”
因为担心有诈，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那名管事只好又喊了好几遍，直到嗓子都开始哑了，贺司丞这才推门而出。随后茅山宗的人一个个也都走了出来。
“贺司丞应该是卜过卦了，我们也出去吧。”夏侯明秀有些忐忑，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心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一切都是针对她而设的局，但表面上她还是尽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辛十八看到夏侯明秀往门口处走来，不自主地又退缩了一下，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记相大人您先请。”
黄火土凑到夏侯明秀耳边说道：“完了，他已经发现你是心素了。我刚刚看见他记下来了，而且他的神情也都不对。”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的鸟嘴！”夏侯明秀在心中对黄火土骂道，“没事，他没有实际证据，而且尸体还找到了。正如我所预料的，是吕家贪下了尸体，那么看管尸体的辛十八嫌疑就很大了。所以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查到我头上。”
黄火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想。
一路无话，众人随着管事来到了吕府后院的内宅里。只见吕永带着依旧虚弱的吕义也到了，不小的院落中里里外外挤满了护卫的兵家。
穿过外围肃杀的兵家，众人就见廊道上正敞着一口很大的樟木箱子，箱子上用金银丝、白玉、翡翠、螺钿和各色宝石嵌出了一些吉祥图案。而黄火土的尸体正躺在里面，浑身赤裸不着一丝。
黄火土凑近一瞧，就瞧出了问题，回头看向夏侯明秀，见她脸色越发难看，他心中的猜想就更加坚定了。
这时吕永开口打破了沉默：“少监大人，这绝不是犬子做的。我府上的箱子不是檀木就是沉香，怎么会用樟木这等低廉的木材。而且你看这箱子上的手工，更不是出自我庄上的工匠之手。这明显是有人偷偷塞进来栽赃陷害的！”
司天少监没有理会李永，而是转头对夏侯明秀说道：“夏侯，你见过魂魈的身体，你看看是不是他。”
夏侯明秀闻言登时紧张起来，现在的气氛有些太过于诡异，她无法判断出叫她过去究竟有没有别的意思。
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维持平静，走到箱子前凑近了细细观看。
黄火土也凑了过去，看了两眼就一副万分笃定的样子：“这具尸体是假的。”
闻言，夏侯明秀眉头一皱，但她又不敢声张，只能假装在努力回忆尸体上的细节。
“我腹股沟下有一条不到一寸的小伤疤，一般来说看不到的，得翻开那里的皮肉才能看见，不信你试试。”黄火土斩钉截铁地说出了原因。
夏侯明秀依言翻开了尸体的腹股沟，果然那里的皮肤是完整的。她的脑子里轰的一下挤满了念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镇定，尸体真的假的都跟你没有关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把实情说出来，就如同你说说的，现在嫌疑最大的是辛十八。”黄火土轻声鼓励夏侯明秀。
“这不是魂魈的尸体，魂魈的腹股沟下面有一条伤疤，我在擒拿他的时候看到过，但一般注意不到。”夏侯明秀牙一咬，心一横，说出了黄火土教给她的话。
“假的？”司天少监不可思议地看向贺司丞，“师兄，还有力气卜卦吗？”
贺司丞没有说话，全白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额头上的皱纹更深了。
“哗啦哗啦~”
铜钱在龟壳里摇动，然后铺在箱子前的地砖上，老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具尸体不光是假的，而且没有沾染任何因果，甚至可以说是凭空出现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不信任地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如果说，那个潜伏的坐忘道是心素呢？”辛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司天少监的身后，隔着茅山宗众人，指向了夏侯明秀。
“胡说！你无凭无据为什么说我是坐忘道！我看你才是坐忘道！”夏侯明秀脑中一片空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早已预演过的辩白脱口而出。
“她身上有黑太岁，我亲眼见过！”辛十八将最重磅的证据甩了出来。
话音刚落，那口放着尸体的大箱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月，帮忙！”夏侯明秀知道再也掩饰不住，身上瞬间渗出来无数黑色的触手，八柄三寸的小剑盘悬着护住了周身，她双手掐诀，脚踏禹步，口中念念有词。
“你从哪学的步罡？”司天少监暴喝一声，同时手一翻，一个令牌出现了他身前，“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却我灾。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甲子护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镇我灵，甲寅育我真。六丁六甲，镇！”
夏侯明秀的禹步刚开始踏得还很顺利，但当司天少监的令牌出现后，她就觉得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很快她的施法就被超过了。
六杆无形的大枪从虚空中压了下来，将她钉在了地砖上，她体内的十情八苦翻滚沸腾，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蔓延全身。
“娘~好疼啊~”又是六把无形的巨剑刺入她的体内，黑太岁月月来不及移动半分，就被碾成了齑粉。
巨大的冲击力将廊道上的“金砖”压得块块碎裂，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遍布整个院子。四周的兵家也是东倒西歪，他们身上散发的煞气被无形的巨大威压瞬间冲散，荡然无存。
吕永也是第一次见司天少监出手，庞大的威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他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靠坐在一堆匍匐在地的仆人身上。
“关起来，用五雷阵守住！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司天少监睥睨地环视了一圈，对自己的门人吩咐道。
“月月，我的月月。”感受到体内黑太岁消失的夏侯明秀悲痛难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秀儿，秀儿，快醒醒！快醒醒！”秀儿在一声声呼喊声中，终于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眼前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他身上有一个个伤口，虽然已经结痂，却依旧狰狞可怖。
“你可算是醒了。”男人毫不顾忌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你怎么回事啊，二公子要你服侍我，还没开始你就装死。”
“你是？你是哪位？”秀儿的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根本记不起来任何事情。
“我？我是黄火土啊？今天跟那个叫辛十八的监天司大人一起到府中的，二公子要你陪我喝酒吃饭，伺候我睡觉，你忘了吗？”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黄火土？黄火土？”秀儿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记忆逐渐涌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记得你已经死了啊？”
“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呀。”黄火土转了一圈，展示给了秀儿看，脸上逐渐淫荡起来，“不过你就要死了！你要被我干死了！”
秀儿害怕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抓着衣服死死护着胸口，惊恐地看向这个可怖的男人。
黄火土笑容灿烂，他很开心，因为他感觉到了，他原本虚无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凝实，他的计划成功了！
突然一张麻将牌从屋顶的横梁上掉下，穿过黄火土的身体，咕噜咕噜滚到了秀儿的脚边。
秀儿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张麻将牌，上面刻着一个绿色的字——北！
麻将像是用血肉做的，它又在地上转了几圈，突然北字上咧开了一张嘴，对着秀儿说道：“红中老大，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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