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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安歇 追忆如箭

    瑞轻手轻脚的走向地下室,作为神秘的存在自然需要一个隐秘的驻地,在大部分的时候她都窝在里面,毕竟她是现实意义上的不出门便有机会知天下事。而这时她停住了,只因她感知到了,有人在呼其名!

    闭上眼,光在衍生,意识跨过空间,她看见了,是那个少年?嗯,为什么,才刚离开没多久啊,那就追寻一下!她聚集起意识,睁开眼,脑海中凝聚于之前的点,视界瞬间开始加速,模糊,叠加的杂音蕴藏着知识与秘密,但她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些躲避,当速度快到一定速度时,她将那些东西都抛到了后面。安静之中,她找到了夏洛特提及自己的缘由。

    安静的走廊里,恬静的少女突然一愣,然后微微颤抖,她克制住立刻回去调戏夏洛特的心情。满脸写满了开心,步伐都变得轻盈了。

    对了,还不知道夏洛特带回的那个古代魂灵是什么来历呢,看一眼吧。

    瑞随意的重复之前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换了内容。

    光带来答案,知识从来慷慨。

    回馈居然是随机的,瑞有些意外。

    附近的环境突然一变,变的浓稠,像是要活过来一般,瑞艰难的看着自己缓慢的移动着,她意识到不对,但这一切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切断,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是如此的诱人,让她充满对知识的渴望,当然,她战胜了自己,毕竟她深谙其中的威胁,可似乎来不及了,就像是深陷一个巨大的漏斗,她被牢牢的吸了进去。

    在恐惧出现之前,画面就已经出现了,一切都模模糊糊,这反而让她松了一口气,直到她突然看见从模糊中伸出一只手,手上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她瞬间低下头完全不敢抬起,她感觉只要一眼,自己可能就会被知识吞噬成为一朵烟花。这时她似乎意识到下面还有别人,她撇了一眼,那有一些微微行礼的人,大都一片混沌,勉强能看清的几人中,其中一个是一个赤发金瞳的少女,她看起来不过豆蔻年华,白色的铠甲微微散发着光芒,发梢与肌肤间淡淡的金色光碎时隐时现,正当瑞像再看清楚一点时,她们的眼睛对上了。

    瑞的脑海中一轮大日横空,她如一只蚂蚁般渺小,只能臣服在对方灼热的炙烤之下。一个全身光芒闪耀的女子手持长枪,她的面前是模糊不清的阴影,瑞只能勉强望见她的背影,她言:“若众光晦暗葬覆,便以我身燃作人们心中新的火光!”光亮从她的身上燃起,淹没了瑞眼中她的背影。

    瑞艰难的睁眼念出了一句:“初晨,之-光。”

    那双金色的眼睛,映在瑞的脑海中,像是狠狠地给了她一记闷棍。

    瑞头痛欲裂,但也被打出了之前的状态,她蜷曲起身子倒在地上,双手抓挠地面,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串串知识从她的脑中进进出出就像是过高速收费站,但今天是节假日不收费不停顿一样。

    最麻烦的是眼睛,她睁开眼睛一片金红色,看不见其它,要不是知识告诉她,三天后会恢复,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瑞苦笑一声,摸索着爬起:“我竟然直视了初晨之光。我需要的积累瞬间就达到了,不可思议,可为什么我几乎没有受损呢?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但自己却像个刚刚启蒙幼童般一无所知,知识无涯,求学不止啊…呃,现在怎么回去啊,只能通过追寻楼道设计图了吗?啊,疼疼疼。”

    她步履蹒跚而又小心翼翼的走向前方。

    静谧的黑暗如夜幕,但实际上不过是星空的背景布,太阳上巨大的日珥如一条条蛟龙翻滚冲出又呼啸着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回归太阳。

    一道人影静坐在其上,比起庞大的天体是如此的不起眼,但又是如此的特殊。

    她的铠甲与身体上到处都是正在逐渐愈合的裂纹,太阳的活动似乎随着她的呼吸而运转,她拄着长枪,闭着双眼似乎在休憩。

    突然她睁开了眼,看向了一方,很短暂,然后转瞬又重新闭上了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宴会上,夏洛特坐在首座,这是一场家庭聚会,所以她比平时要放松,她的身边是祖母和母亲。

    “夏洛特,你已经能很好的主持宴会了,你一定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女主人的。”夏洛特的母亲微笑着说道。

    “哈哈哈,我倒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她父亲的几分身影。”夏洛特的祖母爽朗的笑了笑。

    夏洛特微笑着一一回应。

    她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最近她收到了不少关于尼尔森这家伙的报告,虽然他不继承爵位,但父亲是不是太疏于对他的管教了,已经成纨绔子弟了,虽然不太好,但自己或许应该找个机会,敲打一下他,要不从例金开始?

    尼尔森被她盯得低下了头,完全不敢抬头。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

    是索菲亚,她正轻轻的捏着夏洛特的衣角说道:“姐姐,什么时候给我讲故事啊,你好久没有回来讲故事给我和贝特来了。”

    夏洛特看了看索菲亚和小小的躺在母亲怀抱中允着指头的贝特来,啊,真可爱啊!想到这,她又瞪了尼尔森一眼,这个,浑小子!

    夏洛特抱起索菲亚说道:“姐姐最近要替爸爸代行职责,很忙,不过再过几天,等爸爸和哥哥回来,就有空了。”

    索菲亚懂事的点了点头,她懂事的跳下夏洛特的怀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伸出小手做了个拉勾的手势,夏洛特笑着回应。

    夏洛特站起,发表讲话示意宴会进入下一个阶段。

    夜晚,夏洛特看着桌上如小山一样的文稿,愁的脸都白了,竟然这么多,自从当上代理领主,工作量就激增。可恶!回去打一顿尼尔森!夏洛特发出无能迁怒的虚言,毕竟她收拾对方自然不会是这个原因。

    这几天原本她很紧张瑞来找她的,但出乎意料的是瑞竟然没来还一直支支吾吾的拒绝召唤,这反而让她大着胆子去看她了,发现瑞看不见时她的惊讶与焦急压过了原本的忐忑,但知道只有三天后,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反而让她起了调戏之心。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怎么问,瑞都不肯告诉她暂时失明的原因。

    而有了这几天的缓冲,她早已心如磐石,仍瑞怎么尝试调戏回顾,她都能用无懈可击的微笑回击回去,这让瑞大呼亏大了!

    而事情也在有序推进,领主的事务她也在习惯,而陈奇也在准备她的第二次塑源。

    看着桌上的小山,夏洛特拍了拍脸颊说道:“再坚持几天,这也是很好的锻炼。”

    几天很快过去了,然而他们并没有回来…

    新的一周转瞬凋谢,如同新的轮回,只是守望的人们还是没有等到他们等待的人们。

    在第三周的开头,从远方回来了一队人马,可他们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有三分之一的银天飞骑回到了要塞,而雪狼公爵与卡文,并未填列其中。

    那一天的报告,陈奇记得夏洛特几乎是努力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听完的。

    报告者并无什么伤势,事实上回来的人们几乎无一人有伤,有的只是肉眼可见的愧疚。

    “我们是驻扎在遗迹外的后备,负责后勤的补充以及保障突发情况时后路的安全,公爵大人和卡文率领众人进入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直到三天后,突然整个遗迹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波动,蓝色的光包裹了整个遗迹,我们用尽了全部的方法,甚至进行了一次全军冲刺,但那蓝色的光丝毫无损,是真正的无损,在那用尽了方法还是打不开,无论是奥术还是机关师的解密,或是炼金师的腐蚀,神官的光辉,魔导传送统统无用,就像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真正的天堑。到第二周我们补给已尽,没有办法,只得归来,寻求帮助。”台下的骑士说道,他甚至不敢抬起头。

    “我,知道了。你们,先休息吧…”坐回座位的少女,无人能看清她的面庞,只是,少年攥住胸口去感受那一阵阵的揪心。

    自此整个北境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领主们频繁的私下出入会谈,但无一人邀请过要塞中的那位。

    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如今不同寻常的气氛,北境原本并不平静,有的之间本来就有长久的摩擦,而有的则害怕被混乱波及也在积蓄力量给自己安全感,秣马厉兵,人人自危。

    而曾经上面有着一位名为雪狼公爵的存在,于是北境如下过大雪后的原野般平静,可如今,微末的平衡已被打破…

    少女在一个夜晚找到了瑞,她思考了许久做出了决定。

    “虽然这听起来很勉强,但我请求你能追寻他们现在的状态。”

    在瑞湛蓝的瞳仁中映出了少女坚韧的面庞,要是没有那几分难掩的憔悴该多好…瑞不禁想到。

    这是一个危险的请求,但应该不会比初晨之光还危险了吧,当瑞这么想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竟然愿意为夏洛特做到这种程度,为什么呢…是因为她长久的庇护吗?是因为她提供的美好的生活环境吗?是因为她可爱的姿态吗?是因为她的关心与在意吗?是因为她们这么久相处下来的美好时光与回忆吗?都是,却又都不止于此,原来自己可以找到这么多的理由和借口啊。

    瑞走上前抱住了她,少女原本身体本能的想抗拒但最后颤抖着接受直到平复。

    “如果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与意识你要养我一辈子。”瑞在夏洛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夏洛特咬着牙,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

    “当然,我亲自照料你的一切。”

    “抱住我,别放手,我有些怕。”瑞说完,她的眼睛中一片金色,追忆的光已经射出。

    意识在狂奔,遥远的古代遗迹,模糊中公爵与卡文在探索,突然似乎触动了什么,中心的模糊中爆发出蓝色的光。

    看到这光的一瞬,知识如洪流般流入,要不是之前的积累提升她可能瞬间就支撑不住了,她艰难的解析着,意识都要模糊了,但还差一点,一点,就在她即将坚持不住时,一双金色的眼睛从她的脑海中宛如苏醒的马灯一般亮起,她瞬间清醒,蓝色,时间,静止,年份…

    她猛的从怀抱中震起,宛如重新进入水中的鱼一般大口呼吸。

    “怎,怎么样?”

    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少女,逐渐平复下来的瑞下意识的想告诉结果,突然又在心里打了个弯,于是她的脸上逐渐浮出茫然,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夏洛特腼腆的问道:“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两个人抱着也太暧昧了吧。当然我不是讨厌这,这很温暖,只是不太适应。”

    看着瑞羞涩的姿态,夏洛特嘴角颤了颤但却在下一瞬化作了微笑,即使眼角带泪,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了最温暖的笑容。

    “那,那便认识一下,我是夏洛特,未来要养你一辈子的人。”

    看着少女令人痛心的笑容,瑞是又高兴又内疚,她感觉自己是个大坏蛋,她只是想开个玩笑,看看夏洛特的反应,然后好好调笑她一番,但现在看着夏洛特的神情,她觉得自己真该打啊。

    夏洛特握住了她的手,低着头说道:“其实,你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你为我失去了很多,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现在你一定很疲惫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颤抖的手上滴落下的晶莹,是从看不见的脸色中坠落的甘霖。

    瑞的内心:怎么办,我,我不敢说了。有一点点骑虎难下。

    瑞突然抱住头,表情痛苦,她喊到:“呃啊,这是什么,啊!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抓住夏洛特的手还趁机捏了捏,说道:“我全想起来了,你是夏洛特!我好了,我没事了,这都是你的触碰的功劳啊!以后要多碰碰才是。”

    夏洛特红红的眼眶还残留着泪痕,短暂的错愕后,她反应了过来,这浮夸的演技,这之前是在演她啊!

    夏洛特微笑着攥住瑞的手,不管她的求饶声,一点点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喜欢玩是吧!喜欢碰触是吧!”

    “错了,错了,真的要断了,拇指快错位到小手指了!你哪来那么大的力啊!”

    “没关系,反正你的力量不依托手。”夏洛特松开了手,不忘补一句。

    看着不断甩手的瑞,夏洛特别过头轻轻的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瑞:!“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

    “你好烦啊,我什么都没有说!赶紧的,我们说正事。”

    “好好好。”瑞收敛了表情,她看着夏洛特认真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情况了。简单的来说他们被困在遗迹里了,而且很特殊,也很麻烦,长生不老,呵。”瑞突然嘲弄了一句。

    她接着说道:“你的父亲是遵循国王的要求前往北方一处新的遗迹中寻找长生不老药的,但实际上那个遗迹里有着静止时间的力量,而那恐怕就是所谓长生不老的真相了,而什么也不知道的他们在探索时触动了力量,被静止在那里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没有事。”

    夏洛特听到这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突然的放松让她全身猛的一软差点摔倒,幸好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的支住了她。

    “那,要怎么救他们出来呢!”夏洛特示意自己没事。

    “很难,这是时间的力量,而时间和空间并不割裂,它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一体的,这就是为什么之后的人进不去了。而这种力量是无比坚固的,如果本身不涉及时间的力量,恐怕域主也打不开。”

    “…”夏洛特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不过她也冷静了下来。

    “大概,会持续多久…”

    “运气好的话…十年。”

    夏洛特听到这,手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瑞明白,是啊,现在的混乱可等不了十年,而且对于夏洛特来说她将与一直庇护自己成长的父亲与兄长分离十年…

    “其实说不定可以快些。”陈奇的发言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他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夏洛特瞬间明白了,第七次的塑源后,自己将拥有毁灭概念,消除概念,将概念作无的权柄。

    时间自然是跳不出概念的一隅。

    看着两人心照不宣的笑容,让瑞有些酸酸的,有一种他们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共同的小秘密的感觉,可恶,自己又不敢追忆涉及那个神秘少年的任意相关。这种难以知道的感觉就像心底有一只小猫在不断挠门板一样。

    自己要变的强大才行!夏洛特清楚的明白了这点,那是第七次塑源,以之前的表现和描述来看恐怕最低不比域主弱。

    这很难,放在一年前,即使夏洛特自视甚高,高阶绝不在话下,但也只敢看一眼那儿,然后笑一笑。

    但现在她有了不少岁月的历练,心智与心灵的愈发坚韧,更有了…他伸出的手,她接住了那只手,站到了这,已经差不多是投喂了,如果这样自己仍然没有冲击域主的信心,那才是真的令人失望与感到可笑!

    目标明确,前路清晰,少女的眼神不再茫然,那么接下来该理清的便是现在的状况了。

    在父亲与兄长暂时无法归来主持大局的情况下,谁来撑起雪狼的冠名与旗帜?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母亲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尼尔森根本不行,妹妹弟弟过于年幼,两个叔叔一个奢靡成性,一个出门远游都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

    “只能是我…”少女抬起头看向两人,目光坚定:“去镇一镇这汹涌的风霜。”

    瑞表情复杂的看着夏洛特,她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当夏洛特做出这个决定时,她的身影似乎变的遥远了一分,像是淡淡的月影,它就在那儿,从未离开却又无人可触。

    这是一条孤寂的道路,瑞不希望她踏上去,至少不要一个人!正当她准备伸手时,一只手先她一步搭在了少女的肩上,夏洛特原本遥远的感觉被打破,就像是被拽回了人间。

    “不必紧张,你连我都戴上了,何惧之有?”

    看着夏洛特安心的表情,瑞是又欣慰又嫉妒,她为夏洛特能有一个支撑着的同行人而由衷的感到高兴,但同时又无法避免的感到嫉妒,觉得自己才该在那个位置,然而理智告诉她,做她背后的追随者与鼓励者或许才更适合自己。遵循理智,通往全知,这是瑞流派的名言也是警告与约束。

    具体的会谈一直持续到天亮,内容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在这的两天后,所有在北境手握实权者都收到了邀请。

    邀请他们前往雪狼的城堡,举行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