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忆新生 第一步
踏过布满宝石的海岸,与涂鸦森林中的古树对话,在飘满古藏和书籍的大厅攀登…
这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是艾拉的快乐日,每天都像是过春生日一样。
现在她最期待的就是睡觉,每天都翘首以盼入眠。
今天奈汀和艾拉捉弄完了年轻的骑士后,最后指引他来到了想来的地方。
奈汀猛的捂住了艾拉的眼睛。
“别,别看!”
“欸!怎么啦?怎么啦!”艾拉慌乱的差点掉出草丛。
看着面前最终亲吻的恋人。
奈汀羞红了脸她嘴巴都不利索了。
“那个,嗯,就是,他们,他们在吸取对方的力量,别看!”
“啊!这么残忍!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艾拉吓得缩了缩脑袋。
这“残忍”的画面一直持续了许久,艾拉蒙着眼腿都蹲麻了。
“还没好吗?”
“走了走了!”奈汀松开了手。
两人一路偷跑到宝石海岸才停下。
“你脸怎么这么红呀?”艾拉看着奈汀通红的双颊笑嘻嘻的说。“你是不是怕了,好逊哦。”
“要,要你管!”奈汀羞红的一跺脚,突然她一脸笑容的道:“要是艾拉的话,可能会尿裤子吧!啧啧啧。”
“胡说!我可是大胆的艾拉!我敢徒手抓蜘蛛!”艾拉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胆量。
“上次是谁被毛毛虫吓的跌了一跤!”奈汀眉眼弯弯,掩嘴笑着说道。
“啊!你还提!说好忘记了的!”
两人打闹起来,直到累的跑不动了,瘫坐在海岸上。
除了海风外,就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以及海中的悠远的长鸣。
奈汀捉起一块平滑的蓝宝石,手腕一抖,蓝色的宝石在海面上蹦蹦跳跳了五下落入水中。
“艾拉。”奈汀轻轻的叫道。
“嗯,在呢。”艾拉躺着轻轻的应着。
“你有想过未来的心上人是怎样的吗?”
“哦,心上人,嗯,嗯?啊!”艾拉猛的从海滩上弹起,还被宝石搁到了。
她捂着腰眼道:“你冷不丁的说什么呢?这,这种事情,我还没想好。”
艾拉的声音越来越轻,其实她完全没有想过类似的事情,但一提到还是下意识的让艾拉感觉脸颊两侧烫烫的。大部分少女都对未来的心上人充满无限的遐想,即使是艾拉也不例外。
奈汀笑着说道:“我想过哦。”少女轻轻抬首,微风撩起她的长发迎着风肆意的舞着。“我想他不一定要英俊,不一定要有权力与财富,但他一定要是一个勇敢的人,能有着冲破黑暗的勇气与毅力,能在漫漫的长夜即使赤足依然抱守本心,只有这样他才可能跨过重重的艰难险阻,点亮薪火照亮迷茫,来到我的,身边。”不自然的断句处是奈汀莫名的黯然。
“不一定吧。”艾拉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艾拉不知何时靠近了奈汀,她的脸离得奈汀很近,近到奈汀能数出她翠绿眼眸上有几根修长的睫毛。“要到你的面前,你的身边,握住你的手,把你带走的,也可以是朋友啊!”
“不就是一个破城堡吗?等我以后成为非凡法师直接把你顺走,你这个城堡里的小宝贝。嘿嘿。”艾拉弹了下奈汀的额头笑嘻嘻的说道。
艾拉戒备的准备躲避,但想象中的回弹没有出现,奈汀错愕的脸颊上,眼泪竟然无声的流下。
艾拉瞬间头皮发麻,她慌乱的问道:“你你你,怎么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弹你的,弄疼你了?”
结果眼泪愈来愈多,奈汀低下头两只手像是刚刚学会运动的婴儿般胡乱的抹着。
“别,别看。”
“好,好的。”艾拉乖巧的坐下,如坐针毡,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艾拉只能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会等你的。”一声轻微如细蚊的声音响过。
“啥?”艾拉抬起头,看着眼眶微红的少女对自己说道:“我会等你的!”
“所以记得来接我。”奈汀泪眼朦胧的笑着说道,这一刻艾拉的心猛的一揪,她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
“当然啦,我们是朋友呀!”艾拉爽快的答应。
她抓住一块红宝石手腕一抖,六下,艾拉露出了赢了的表情瞅着奈汀仿佛挑衅。
奈汀逐渐恢复了平静,她上下打量了艾拉一番,看的艾拉后退了半步。
“你,你干嘛?”
“哦,没什么,我听说诺思兰德森林里有神奇泉水可以转换性别,其实艾拉你考虑做男孩子吗?”
“不行,不能,不必。”艾拉义正言辞的打着叉做了三不发言。
“你咋不变!”艾拉气呼呼的道。
“可是在城堡里等待被救的不都是公主吗?如果是王子的话就太娇弱了。”奈汀一本正经的说。
“好像有点道理,但我还是拒绝。”艾拉摆了摆手。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
奈汀突然噗嗤笑出了声说:“你还真以为我想让你变啊!哈哈哈,那个水效果只有一天,之后就会恢复!而且保质期又低不易保存。”
“呵,那不错,到手给你灌一点,那一天我一定能笑一年。”艾拉不甘示弱的回道。
两人一直笑嘻嘻的斗嘴到了艾拉要离开时。
看着消散的身影,奈汀先是一笑,突然表情一变,她蹲下身痛苦的捂住脚踝,在那白如细宣的肌肤上一道紫光闪烁,一枚枚紫色的锁扣组成一道锁链从虚空中探出,一直延伸至她的脚踝上,那里浮现出一个无形的镣铐,绷紧的锁链显示着另一端在上面用着气力,并诡异的从镣铐周边出现一道道血痕,像是无形的鞭挞。
奈汀使劲忍住只传出了几句闷哼。
她的脸色苍白而凝滞像是大病一场,她喃喃自语:“忍住,忍住。奈汀,忍住。”
月亮从海中猛烈的升起,像是彩色玻璃的拼装盘,在海中映出的却是如花一般的样貌,而它的光却没有变化,依旧那么冷清。
“奈汀?奈汀你在吗?”艾拉踢了脚海滩上的宝石,一屁股做到了一块巨大的青金石上。
最近奈汀越来越晚了,有时还会突然脸色不佳的提前离开,她不会遇到了什么事了吧,艾拉有些郁闷又有些担心,她抓了抓自己栗色的短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中乱糟糟的让她越来越坐不住,直到那一声。
“艾拉!”
艾拉猛的抬起头,兴冲冲的被泼了一脸水。
奈汀站在波光粼粼的水中,今天的她穿着一件水色的连衣裙,弯下腰双手掬起一簇水花泼向艾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啊!你等着!”艾拉一边跑一边脱去鞋子。
两双赤足踏出一串欢乐的水花,等到玩累了两人依偎在一起。
“今天去音乐殿堂吧!上次巴顿在熔炉山谷的经历我们还没有听完呢!”艾拉提议道。
奈汀想了想说道:“好啊。”
在庞大浩瀚的音乐殿堂中,星空在脚下像是无尽延伸的沙漠与海洋就那样无限远的开阔出去,雕工繁奥且华贵无比的巨大天顶覆盖整个天空,似乎脚下的星空走的有多远,它就能盖住多远,金箔与银线间一幅幅壁画述说着一个个故事,场景音乐,主题演奏,是现在最流行的风格。
小小的靴子踏在深邃的星空上,涟漪打着拍子一圈一点一起一伏的旋转,划过群星间,光华闪动,随着两人的舞步慢慢蒸腾向天空,刚一触到壁画,壁画中的景物就像是活了一般,年轻的小伙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始农忙,年迈的骑士安抚了战马,毫不畏惧的盯着高山上的魔兽…
光华化作了各色的乐手,他们有的特立独行,有的则是一整个有序的团队。他们随着天顶的壁画而奏乐,时而雄壮时而祥和。
渐渐的一个个虚影也加入了进来,有的一起演奏,有的尽情舞蹈。
艾拉模仿着其中一个虚影,笨拙的行了一个礼,引得奈汀哈哈大笑。
“我接受你的邀请了。”
还没等艾拉犟嘴,奈汀的手臂已经环上了艾拉的手臂,她们在星空上舞蹈,在天顶下歌唱,在光华中欢笑。
一个虚影用指挥棒叩了叩指挥台,他在此宣称:“欢乐的时光永不停息!除非你决定离开。”
左手一挥,随着指挥棒晃动,两侧的乐手们有条有序的演奏着欢乐的小调。
光华化作一朵朵各色的鲜花,百鸟傲立枝头,泉水叮咚汇入溪流。
一个虚影跳上指挥台,他夺过指挥棒说道:“人才应该是音乐永远的主题!”
他一挥拳,示意休止后,重新爆发的乐符充满了热情与洒脱!激烈的圆舞曲在飘荡,人们纷纷兴奋的舞动着,青春洋溢于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星空!幻想!史诗!让浪漫的火焰永远燃烧在月之城!”新的主角在台上热情的说道。
悠远的前调后是一步步攀升的中调,最后在激情的后调中爆发出光与热,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戏幕中演员们相聚又离散,欢乐与舞步交错就如同星空映在奈汀水晶鞋上的光与影一般。
如瀑布般的裙摆顺势劈下,中间却俏皮的展露出双腿不失少女的青春活力,纯白但不简单繁奥的花纹上镶嵌着同样纯白的珍珠,大小一致一直到腰间丝质的绑带,从胸前的领边滑出奈汀漂亮的锁骨曲线,中间的吊坠镂空而散发着光辉,她现在活像一个公主,在梦界衣物从来不是问题,不过艾拉始终穿着自己的原来的那一套,这样她才不会感到拘谨。
“舞蹈好难哦。”艾拉抱怨着。
“但至少你现在不会踩我的脚了。”在旋转中奈汀吐槽,她偷偷的踢了一脚艾拉。
艾拉尝试闪避。
两人平衡不稳摔倒在地。
艾拉从柔软的白色中支起身,听着奈汀的哈哈大笑。
“笑,笑什么啊,都怪你,摔了。”艾拉气呼呼的轻轻捶了一下奈汀。
奈汀只是在笑,止都止不住。
笑累了,两人躺在星空上宛如置身在银河中,音乐渐渐的变的轻缓,艾拉感觉自己要睡着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因睡眠与清醒而入梦界,又如何在此中熟睡呢?
“接下来我们去雪糕山吧。”艾拉闭着眼睛随口说道。完全忘记了两人本来是来听巴顿故事的后半段的。
…
…
这一次她却迟迟未得到回应,要不是手上的触感还在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身旁空无一物。
“奈汀,奈汀?奈汀!”长久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艾拉转过头去刚想调侃时,却发现奈汀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她死死地咬着嘴角,冷汗一滴一滴从脸颊析出掠过白皙的耳廓。她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奈汀!奈汀!你怎么了!”艾拉有些慌乱,她轻轻的把奈汀扶起,却没注意到奈汀偷偷的把左腿掩盖在了裙摆中。
奈汀缓了一会,她微笑着说没事,但这份答案就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无法让人信服的解释引起了艾拉更大的不安,她握住奈汀的手说道:“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的事。我今天有点事,你先走吧。”奈汀推开艾拉的手说道。
“什么没事!你看看你的手都都抖成什么样子了!”艾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眼角有了泪光,她能感受到奈汀正在承受巨大的苦楚,作为她的朋友自己却无法与她分担,这让艾拉心如刀绞。
“我说没事!”奈汀吼了一句。整个音乐殿堂都安静了下来,短暂的静默后,她低下头额头贴在两人的手上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好吗…”
艾拉张了张嘴,最后她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好。”
奈汀微笑着坐在原地凝望着艾拉离开。
艾拉走了几步,不舍的回眸看去,她害怕这个动人的人儿如梦般眨眼消失于无形,消失于——她的生活。
走吧。奈汀没有出声,但艾拉读懂了她的唇语。
终是咬着牙,一路向前,小小的人儿在这片广阔中是如此的渺小与孤独,星光记录下了她的足迹,一点一点的迈向远方。
看着远去的艾拉,奈汀松了口气,但却似乎扯动了伤口让她疼得弯下了腰,她掀开裙摆,无形的镣铐带着的淡紫色锁链崩的笔直,似乎要将她拉入虚空,一道道可怖的疤痕在小腿上攀附,这是反抗的代价,现在新的殷红的血液正从新的伤口中流出。
“好,好疼呀。”奈汀笑着自嘲了一句。“还好没被她看见。”
“没被谁看见啊?”
艾拉越想越不对劲,不行,不对!如果她没事不会有那样的反应。她让我走,十分在意我在场,她不想让我看到什么?这或许是解决一切的关键,不行,我得回去!
艾拉想通后,没有半分犹豫,她纵身跃入一朵巨大的花蕾。
在星空中摔出,她像个没事人的爬起身。
她的眼中那巨大的身影笼罩天顶,庞大的双翼遮天蔽日,仿佛穹顶被撕裂开的两瓣,一节节展开在空中宣示着力量。
幽邃的鳞片从狰狞的竖瞳一直蔓延到粗壮的龙尾,第一眼就让艾拉头昏脑胀,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噩梦之龙。”艾拉扶住自己喃喃自语,艾拉想起了莉莉丝曾经介绍梦界危险时的教导,如果遇到了噩梦之龙不要犹豫立刻破坏掉吊坠,它是梦界的阴影,是梦界负面的主宰,绝不是你可以窥看的。
巨龙凌空,而它的阴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止不住的颤抖。两侧的音乐变的扭曲失调,星光暗淡,壁画腐朽,到处弥漫着不同的意味。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晚了?还有了反抗的勇气,原来是有了好朋友啊。”巨龙从獠牙的缝隙中挤出阴涩的声响,呕哑难听。
刺耳的声音震的艾拉反胃,她苦涩的干呕了几下,努力的睁开眼看向前方。
奈汀停止了颤抖,她一脸冷漠的说道:“朋友?什么朋友?我只是不想被您看到这副窘态。”
噩梦之龙咯咯笑了起来,它说道:“这样吗?那杀了也无事吧。”
它硕大的巨爪不断伸近,不紧不慢,像是逼迫。
在即将碰到艾拉前,奈汀说道:“慢着。”
噩梦之龙戏谑的看着奈汀。
“怎么?舍不得啊。”
“不,她和我并无关系。但她能清醒的进入这里,必然有其不凡之处。您听说过勇者布芮芙吗?”
“嗯,听说过听说她连古龙都战胜过,真是了不得。你的意思是她…”
“嗯,是的,我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接近她的。”奈汀的双眸冰冷的让人心疼。
“嗯。”噩梦之龙思索起来。
正当艾拉松了口气时,它说道:“关我什么事?杀了。让她来挑战我吧!哈哈哈。”
利爪伸出,但一道流光比它更快。
一只光汇成的夜莺衔住艾拉瞬间消失。
“呵呵,还是沉不住气。”
巨龙在雾气中渐渐隐入。
极速的流光中,明明夜莺是如此的小却能轻而易举的衔起艾拉,它叼着艾拉的衣领气愤的说道:“你回来干什么!”
艾拉一听是奈汀的声音脸上露出欣喜接着是愧疚:“我,我担心你嘛。”
“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现在我要提前和它摊牌了!但你怎么办!”奈汀的声音还是那么婉转而动人,即使是在生气,反而有一种少女嗔怒的灵动。
“你也什么都没跟我说啊,不过不用怕,我的吊坠是我进入梦界的根源只要弄碎就会瞬间断开,没事的。”艾拉展示着胸口的吊坠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切断。”
“那是因为,因为我还想见到你嘛。”艾拉小声的说道。
“…,我也不想与你告别。”奈汀沉默了一瞬说道。
“但是有时需要取舍明白吗?好了,听好我的计划是冲入深层梦界,通过絮乱的底层掩盖我们的痕迹,在人们的梦境中跳跃,最后从表层脱离。”
“好的!那就用我的梦吧!”艾拉支持道。
奈汀瞥了一眼吊坠,眼中闪光一丝不经意的光。
“行。”
光华冲入底层,就像是一个猛子扎入冰冷的江水中一般,除了泛起的泡沫外,还有刺骨的寒意。
奈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掩盖。
艾拉在旁边快活的说道:“等出去,你来我家吧!我们那里可好了有…”
奈汀微笑着说道:“好啊。”
妖精们耳语道:
“她在为她承受冲击呢!好朋友,好朋友,我们也想要这样的好朋友!”
底层是絮乱的,光怪陆离,它没有属性无光无暗,有时不经意的是各种各样的碎片与画面,如波涛汹涌的暗流,在这里的任何行动都要小心,不然会被轻而易举的碾碎。
一切都是灰白色的,划过划过再划过,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们冲入一个个梦境,又瞬间离开,这让艾拉想起了海滩上打起的水漂。
最后她们来到了一个梦境。
里面艾拉和奈汀两个人时而在古老的森林中探索,时而在高耸的山巅俯视大地,海洋与水泽也不能阻挡她们的步伐。
“艾拉助手!把地图给我。”
“好的!奈汀。”
两个人在前面说着,而幕后的两人歇息着。
奈汀变回了少女,她有些虚脱的说道:“先休息一下,我们需要准备,接下来是从表象直接跃入心灵,惊险的一跃会很危险。”
“我不怕!”艾拉拍了拍胸脯说道。
“会看见你内心的许多想法哦~”奈汀笑嘻嘻的推了一下艾拉。
“那,那也比失去你强!”艾拉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奈汀笑不出来了,她有些难过又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艾拉。
“你闭嘴啊!老说这种肉麻的话!我都气哭了,都。”
她抹了抹眼睛别过头去说道,不想看艾拉憨乐。
“艾拉,我是说如果,嗯,如果我最后还是没办法逃离,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奈汀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呢!”艾拉刚想打断奈汀的话时,她看见了对方的眼睛,她是认真的。
“你…说吧。”
“作我的眼睛,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吧。”奈汀抱着双膝,侧头一笑。“好吗?”
艾拉别过头去:“不看,凭什么啊。要看自己看去。”
“艾拉。”奈汀嗅了过来。“别动。”
艾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她感觉脖颈处贴过一瞬温柔。
她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般跳起,一手捂住脖颈语无伦次的指着奈汀道:“你你你,你干嘛呢!”
看着小脸通红的艾拉,奈汀噗嗤一笑。
“你不会对我…”艾拉有些混乱。
奈汀脸色一僵:“你说啥呢!”她的脸色瞬间像个烧红的水壶般滚烫。
“你喝转换水我才勉强考虑考虑。”她的声音低的艾拉要完全听不见了。
但明白自己误会了的艾拉重新坐回了奈汀身边笑嘻嘻的问道:“那我的脖颈好闻吗?是不是香香软软的呀。”
看着艾拉的调笑,奈汀笑了一声,手指画了画说道:“嗯,不错,放血可以放不少。我要吸你,哇嗷。”
“哈哈。”艾拉完全放松了下来,要不是胸膛中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平静,她都要忘记两人正在逃命哩。
“所以为什么要闻我啊?”
“秘密。”奈汀闭上双眼无比轻松,似乎她已经再无遗憾了一般。
下一刻她睁开眼双眼中充满光芒。
到了鸟儿该飞翔的时候了!
光芒从森林中冲出。
地上的奈汀和艾拉像是完全看不见一般,继续着对话。
边界越来越暗,星光也曳在了后面,誓要穿透这片空间。
光,闪烁。
她们像是鱼一般的跃出。
前方就是出口,很小但足够了。
路程很短,可走不完了。
黑色的阴影在雾气中滑过,巨物在暗处游走,阴湿的东西窸窸窣窣的在低声交谈。
出口在这一瞬消失,她们坠落于空间,如流星般划落。
地上,巨龙早已趴好等待了,它张着獠牙戏谑的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它自顾自的说道:“毕竟有人可以随时脱离啊,这很难办啊?不过如果她的梦境我有机会拜访一下呢?但是怎么找到她的梦呢?嗯,是个问题呢。”
“所以啊,我想了想,让她自己告诉我呗。”它像是笑一般咧起獠牙。“我忍了很久没出手了。说一句谢谢吧,哈哈。”
它先是一把抓住了奈汀,一尾巴扫开了艾拉,两人毫无反抗之力。
“嗯,长大了,叛逆啦?美梦的凝聚与结晶不多,而你,我的夜莺,又是少有的曼妙之音,每次听见你的歌声总让我陶醉不已,可是我的夜莺,我让你有机会去美梦是让你透气的,不是让你妄图挣脱我的,我该怎么办呢?要不就用你朋友的形象给你安排一场场噩梦吧,要多心碎有多心碎,然后在你不信任与愤怒时把真正的她扔到你面前,你愤怒的还击后绝望而后悔,痛苦而内疚的表情我会好好品尝的,放心不会死的,毕竟我可不想没歌听啊。”
“你这个扭曲的魔鬼!”奈汀咬着嘴唇,话语与鲜血一同压出。
“谢谢夸奖。”巨龙笑得更厉害了。
“艾拉,你快走!”奈汀示意着艾拉。
艾拉执拗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不走!”
“走?你糊涂了?我都进入她的梦了她怎么走啊?”噩梦之龙咯咯笑了起来。
“对呀,她怎么走啊?”妖精们交头接耳,充满疑惑。
它刚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等等,难道…”
爪中的奈汀露出微笑。
“真的吗?你真的进入她的梦了吗!如果这压根不是她的梦,如果我才是梦境的主人呢!”
梦境随着她的话语天翻地覆,水晶的山脉,神秘的宝藏,星空中的城市,月光中的虚影,平原上的欢歌一场场关于冒险的故事在此奏响。
“我们有着同一个梦啊!”奈汀的脸上是决绝。
“快走!”她喊着。
艾拉红着眼道:“不,我们可以一起打败它的!”
奈汀看着艾拉露出不舍得一笑:“要有取舍的,艾拉。走不走,由不得你。”
艾拉突然感觉脖颈处一热像是那抹温存的复发,一只光作的夜莺探出啄碎了吊坠。
艾拉对灵体的控制瞬间失控,在模糊中她听见噩梦之龙的咆哮:“你疯了,燃烧自己你也拦不住我!”
“要不我死,要不放她走!”奈汀如啼血般的怒号。
在彻底睡去前,一个如梦如幻的声音说道:“艾拉,带着我们的梦,飞向远方,去看我所不能看的风景,去见证世界的波澜壮阔!”
这一刻沉睡于潭水中的艾拉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巨量的能量如漩涡般汇入,她的梦,自己要亲手完成!
自那天泪醒后,艾拉再也没有做过一次梦,她努力的充实自己让自己变的成熟,虽然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幼稚天真,但奈汀说过这不是缺点,她会等她。
红色的眼线随着艾拉的睁眼而浮现,白色的手套握的紧实,艾拉明白她已经得到了完成梦与想的——第一步。
这个星期每天晚上都是艾拉的快乐日,每天都像是过春生日一样。
现在她最期待的就是睡觉,每天都翘首以盼入眠。
今天奈汀和艾拉捉弄完了年轻的骑士后,最后指引他来到了想来的地方。
奈汀猛的捂住了艾拉的眼睛。
“别,别看!”
“欸!怎么啦?怎么啦!”艾拉慌乱的差点掉出草丛。
看着面前最终亲吻的恋人。
奈汀羞红了脸她嘴巴都不利索了。
“那个,嗯,就是,他们,他们在吸取对方的力量,别看!”
“啊!这么残忍!我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呢!”艾拉吓得缩了缩脑袋。
这“残忍”的画面一直持续了许久,艾拉蒙着眼腿都蹲麻了。
“还没好吗?”
“走了走了!”奈汀松开了手。
两人一路偷跑到宝石海岸才停下。
“你脸怎么这么红呀?”艾拉看着奈汀通红的双颊笑嘻嘻的说。“你是不是怕了,好逊哦。”
“要,要你管!”奈汀羞红的一跺脚,突然她一脸笑容的道:“要是艾拉的话,可能会尿裤子吧!啧啧啧。”
“胡说!我可是大胆的艾拉!我敢徒手抓蜘蛛!”艾拉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胆量。
“上次是谁被毛毛虫吓的跌了一跤!”奈汀眉眼弯弯,掩嘴笑着说道。
“啊!你还提!说好忘记了的!”
两人打闹起来,直到累的跑不动了,瘫坐在海岸上。
除了海风外,就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以及海中的悠远的长鸣。
奈汀捉起一块平滑的蓝宝石,手腕一抖,蓝色的宝石在海面上蹦蹦跳跳了五下落入水中。
“艾拉。”奈汀轻轻的叫道。
“嗯,在呢。”艾拉躺着轻轻的应着。
“你有想过未来的心上人是怎样的吗?”
“哦,心上人,嗯,嗯?啊!”艾拉猛的从海滩上弹起,还被宝石搁到了。
她捂着腰眼道:“你冷不丁的说什么呢?这,这种事情,我还没想好。”
艾拉的声音越来越轻,其实她完全没有想过类似的事情,但一提到还是下意识的让艾拉感觉脸颊两侧烫烫的。大部分少女都对未来的心上人充满无限的遐想,即使是艾拉也不例外。
奈汀笑着说道:“我想过哦。”少女轻轻抬首,微风撩起她的长发迎着风肆意的舞着。“我想他不一定要英俊,不一定要有权力与财富,但他一定要是一个勇敢的人,能有着冲破黑暗的勇气与毅力,能在漫漫的长夜即使赤足依然抱守本心,只有这样他才可能跨过重重的艰难险阻,点亮薪火照亮迷茫,来到我的,身边。”不自然的断句处是奈汀莫名的黯然。
“不一定吧。”艾拉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原本的气氛。
艾拉不知何时靠近了奈汀,她的脸离得奈汀很近,近到奈汀能数出她翠绿眼眸上有几根修长的睫毛。“要到你的面前,你的身边,握住你的手,把你带走的,也可以是朋友啊!”
“不就是一个破城堡吗?等我以后成为非凡法师直接把你顺走,你这个城堡里的小宝贝。嘿嘿。”艾拉弹了下奈汀的额头笑嘻嘻的说道。
艾拉戒备的准备躲避,但想象中的回弹没有出现,奈汀错愕的脸颊上,眼泪竟然无声的流下。
艾拉瞬间头皮发麻,她慌乱的问道:“你你你,怎么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弹你的,弄疼你了?”
结果眼泪愈来愈多,奈汀低下头两只手像是刚刚学会运动的婴儿般胡乱的抹着。
“别,别看。”
“好,好的。”艾拉乖巧的坐下,如坐针毡,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艾拉只能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会等你的。”一声轻微如细蚊的声音响过。
“啥?”艾拉抬起头,看着眼眶微红的少女对自己说道:“我会等你的!”
“所以记得来接我。”奈汀泪眼朦胧的笑着说道,这一刻艾拉的心猛的一揪,她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疼。
“当然啦,我们是朋友呀!”艾拉爽快的答应。
她抓住一块红宝石手腕一抖,六下,艾拉露出了赢了的表情瞅着奈汀仿佛挑衅。
奈汀逐渐恢复了平静,她上下打量了艾拉一番,看的艾拉后退了半步。
“你,你干嘛?”
“哦,没什么,我听说诺思兰德森林里有神奇泉水可以转换性别,其实艾拉你考虑做男孩子吗?”
“不行,不能,不必。”艾拉义正言辞的打着叉做了三不发言。
“你咋不变!”艾拉气呼呼的道。
“可是在城堡里等待被救的不都是公主吗?如果是王子的话就太娇弱了。”奈汀一本正经的说。
“好像有点道理,但我还是拒绝。”艾拉摆了摆手。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
奈汀突然噗嗤笑出了声说:“你还真以为我想让你变啊!哈哈哈,那个水效果只有一天,之后就会恢复!而且保质期又低不易保存。”
“呵,那不错,到手给你灌一点,那一天我一定能笑一年。”艾拉不甘示弱的回道。
两人一直笑嘻嘻的斗嘴到了艾拉要离开时。
看着消散的身影,奈汀先是一笑,突然表情一变,她蹲下身痛苦的捂住脚踝,在那白如细宣的肌肤上一道紫光闪烁,一枚枚紫色的锁扣组成一道锁链从虚空中探出,一直延伸至她的脚踝上,那里浮现出一个无形的镣铐,绷紧的锁链显示着另一端在上面用着气力,并诡异的从镣铐周边出现一道道血痕,像是无形的鞭挞。
奈汀使劲忍住只传出了几句闷哼。
她的脸色苍白而凝滞像是大病一场,她喃喃自语:“忍住,忍住。奈汀,忍住。”
月亮从海中猛烈的升起,像是彩色玻璃的拼装盘,在海中映出的却是如花一般的样貌,而它的光却没有变化,依旧那么冷清。
“奈汀?奈汀你在吗?”艾拉踢了脚海滩上的宝石,一屁股做到了一块巨大的青金石上。
最近奈汀越来越晚了,有时还会突然脸色不佳的提前离开,她不会遇到了什么事了吧,艾拉有些郁闷又有些担心,她抓了抓自己栗色的短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脑中乱糟糟的让她越来越坐不住,直到那一声。
“艾拉!”
艾拉猛的抬起头,兴冲冲的被泼了一脸水。
奈汀站在波光粼粼的水中,今天的她穿着一件水色的连衣裙,弯下腰双手掬起一簇水花泼向艾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好啊!你等着!”艾拉一边跑一边脱去鞋子。
两双赤足踏出一串欢乐的水花,等到玩累了两人依偎在一起。
“今天去音乐殿堂吧!上次巴顿在熔炉山谷的经历我们还没有听完呢!”艾拉提议道。
奈汀想了想说道:“好啊。”
在庞大浩瀚的音乐殿堂中,星空在脚下像是无尽延伸的沙漠与海洋就那样无限远的开阔出去,雕工繁奥且华贵无比的巨大天顶覆盖整个天空,似乎脚下的星空走的有多远,它就能盖住多远,金箔与银线间一幅幅壁画述说着一个个故事,场景音乐,主题演奏,是现在最流行的风格。
小小的靴子踏在深邃的星空上,涟漪打着拍子一圈一点一起一伏的旋转,划过群星间,光华闪动,随着两人的舞步慢慢蒸腾向天空,刚一触到壁画,壁画中的景物就像是活了一般,年轻的小伙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始农忙,年迈的骑士安抚了战马,毫不畏惧的盯着高山上的魔兽…
光华化作了各色的乐手,他们有的特立独行,有的则是一整个有序的团队。他们随着天顶的壁画而奏乐,时而雄壮时而祥和。
渐渐的一个个虚影也加入了进来,有的一起演奏,有的尽情舞蹈。
艾拉模仿着其中一个虚影,笨拙的行了一个礼,引得奈汀哈哈大笑。
“我接受你的邀请了。”
还没等艾拉犟嘴,奈汀的手臂已经环上了艾拉的手臂,她们在星空上舞蹈,在天顶下歌唱,在光华中欢笑。
一个虚影用指挥棒叩了叩指挥台,他在此宣称:“欢乐的时光永不停息!除非你决定离开。”
左手一挥,随着指挥棒晃动,两侧的乐手们有条有序的演奏着欢乐的小调。
光华化作一朵朵各色的鲜花,百鸟傲立枝头,泉水叮咚汇入溪流。
一个虚影跳上指挥台,他夺过指挥棒说道:“人才应该是音乐永远的主题!”
他一挥拳,示意休止后,重新爆发的乐符充满了热情与洒脱!激烈的圆舞曲在飘荡,人们纷纷兴奋的舞动着,青春洋溢于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星空!幻想!史诗!让浪漫的火焰永远燃烧在月之城!”新的主角在台上热情的说道。
悠远的前调后是一步步攀升的中调,最后在激情的后调中爆发出光与热,这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戏幕中演员们相聚又离散,欢乐与舞步交错就如同星空映在奈汀水晶鞋上的光与影一般。
如瀑布般的裙摆顺势劈下,中间却俏皮的展露出双腿不失少女的青春活力,纯白但不简单繁奥的花纹上镶嵌着同样纯白的珍珠,大小一致一直到腰间丝质的绑带,从胸前的领边滑出奈汀漂亮的锁骨曲线,中间的吊坠镂空而散发着光辉,她现在活像一个公主,在梦界衣物从来不是问题,不过艾拉始终穿着自己的原来的那一套,这样她才不会感到拘谨。
“舞蹈好难哦。”艾拉抱怨着。
“但至少你现在不会踩我的脚了。”在旋转中奈汀吐槽,她偷偷的踢了一脚艾拉。
艾拉尝试闪避。
两人平衡不稳摔倒在地。
艾拉从柔软的白色中支起身,听着奈汀的哈哈大笑。
“笑,笑什么啊,都怪你,摔了。”艾拉气呼呼的轻轻捶了一下奈汀。
奈汀只是在笑,止都止不住。
笑累了,两人躺在星空上宛如置身在银河中,音乐渐渐的变的轻缓,艾拉感觉自己要睡着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她因睡眠与清醒而入梦界,又如何在此中熟睡呢?
“接下来我们去雪糕山吧。”艾拉闭着眼睛随口说道。完全忘记了两人本来是来听巴顿故事的后半段的。
…
…
这一次她却迟迟未得到回应,要不是手上的触感还在她甚至以为自己的身旁空无一物。
“奈汀,奈汀?奈汀!”长久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艾拉转过头去刚想调侃时,却发现奈汀的脸色是如此的苍白,她死死地咬着嘴角,冷汗一滴一滴从脸颊析出掠过白皙的耳廓。她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奈汀!奈汀!你怎么了!”艾拉有些慌乱,她轻轻的把奈汀扶起,却没注意到奈汀偷偷的把左腿掩盖在了裙摆中。
奈汀缓了一会,她微笑着说没事,但这份答案就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
无法让人信服的解释引起了艾拉更大的不安,她握住奈汀的手说道:“你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的事。我今天有点事,你先走吧。”奈汀推开艾拉的手说道。
“什么没事!你看看你的手都都抖成什么样子了!”艾拉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眼角有了泪光,她能感受到奈汀正在承受巨大的苦楚,作为她的朋友自己却无法与她分担,这让艾拉心如刀绞。
“我说没事!”奈汀吼了一句。整个音乐殿堂都安静了下来,短暂的静默后,她低下头额头贴在两人的手上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好吗…”
艾拉张了张嘴,最后她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好。”
奈汀微笑着坐在原地凝望着艾拉离开。
艾拉走了几步,不舍的回眸看去,她害怕这个动人的人儿如梦般眨眼消失于无形,消失于——她的生活。
走吧。奈汀没有出声,但艾拉读懂了她的唇语。
终是咬着牙,一路向前,小小的人儿在这片广阔中是如此的渺小与孤独,星光记录下了她的足迹,一点一点的迈向远方。
看着远去的艾拉,奈汀松了口气,但却似乎扯动了伤口让她疼得弯下了腰,她掀开裙摆,无形的镣铐带着的淡紫色锁链崩的笔直,似乎要将她拉入虚空,一道道可怖的疤痕在小腿上攀附,这是反抗的代价,现在新的殷红的血液正从新的伤口中流出。
“好,好疼呀。”奈汀笑着自嘲了一句。“还好没被她看见。”
“没被谁看见啊?”
艾拉越想越不对劲,不行,不对!如果她没事不会有那样的反应。她让我走,十分在意我在场,她不想让我看到什么?这或许是解决一切的关键,不行,我得回去!
艾拉想通后,没有半分犹豫,她纵身跃入一朵巨大的花蕾。
在星空中摔出,她像个没事人的爬起身。
她的眼中那巨大的身影笼罩天顶,庞大的双翼遮天蔽日,仿佛穹顶被撕裂开的两瓣,一节节展开在空中宣示着力量。
幽邃的鳞片从狰狞的竖瞳一直蔓延到粗壮的龙尾,第一眼就让艾拉头昏脑胀,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噩梦之龙。”艾拉扶住自己喃喃自语,艾拉想起了莉莉丝曾经介绍梦界危险时的教导,如果遇到了噩梦之龙不要犹豫立刻破坏掉吊坠,它是梦界的阴影,是梦界负面的主宰,绝不是你可以窥看的。
巨龙凌空,而它的阴影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止不住的颤抖。两侧的音乐变的扭曲失调,星光暗淡,壁画腐朽,到处弥漫着不同的意味。
“我说你怎么回来的越来越晚了?还有了反抗的勇气,原来是有了好朋友啊。”巨龙从獠牙的缝隙中挤出阴涩的声响,呕哑难听。
刺耳的声音震的艾拉反胃,她苦涩的干呕了几下,努力的睁开眼看向前方。
奈汀停止了颤抖,她一脸冷漠的说道:“朋友?什么朋友?我只是不想被您看到这副窘态。”
噩梦之龙咯咯笑了起来,它说道:“这样吗?那杀了也无事吧。”
它硕大的巨爪不断伸近,不紧不慢,像是逼迫。
在即将碰到艾拉前,奈汀说道:“慢着。”
噩梦之龙戏谑的看着奈汀。
“怎么?舍不得啊。”
“不,她和我并无关系。但她能清醒的进入这里,必然有其不凡之处。您听说过勇者布芮芙吗?”
“嗯,听说过听说她连古龙都战胜过,真是了不得。你的意思是她…”
“嗯,是的,我就是有这样的想法才接近她的。”奈汀的双眸冰冷的让人心疼。
“嗯。”噩梦之龙思索起来。
正当艾拉松了口气时,它说道:“关我什么事?杀了。让她来挑战我吧!哈哈哈。”
利爪伸出,但一道流光比它更快。
一只光汇成的夜莺衔住艾拉瞬间消失。
“呵呵,还是沉不住气。”
巨龙在雾气中渐渐隐入。
极速的流光中,明明夜莺是如此的小却能轻而易举的衔起艾拉,它叼着艾拉的衣领气愤的说道:“你回来干什么!”
艾拉一听是奈汀的声音脸上露出欣喜接着是愧疚:“我,我担心你嘛。”
“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现在我要提前和它摊牌了!但你怎么办!”奈汀的声音还是那么婉转而动人,即使是在生气,反而有一种少女嗔怒的灵动。
“你也什么都没跟我说啊,不过不用怕,我的吊坠是我进入梦界的根源只要弄碎就会瞬间断开,没事的。”艾拉展示着胸口的吊坠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切断。”
“那是因为,因为我还想见到你嘛。”艾拉小声的说道。
“…,我也不想与你告别。”奈汀沉默了一瞬说道。
“但是有时需要取舍明白吗?好了,听好我的计划是冲入深层梦界,通过絮乱的底层掩盖我们的痕迹,在人们的梦境中跳跃,最后从表层脱离。”
“好的!那就用我的梦吧!”艾拉支持道。
奈汀瞥了一眼吊坠,眼中闪光一丝不经意的光。
“行。”
光华冲入底层,就像是一个猛子扎入冰冷的江水中一般,除了泛起的泡沫外,还有刺骨的寒意。
奈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掩盖。
艾拉在旁边快活的说道:“等出去,你来我家吧!我们那里可好了有…”
奈汀微笑着说道:“好啊。”
妖精们耳语道:
“她在为她承受冲击呢!好朋友,好朋友,我们也想要这样的好朋友!”
底层是絮乱的,光怪陆离,它没有属性无光无暗,有时不经意的是各种各样的碎片与画面,如波涛汹涌的暗流,在这里的任何行动都要小心,不然会被轻而易举的碾碎。
一切都是灰白色的,划过划过再划过,快点快点再快点。
她们冲入一个个梦境,又瞬间离开,这让艾拉想起了海滩上打起的水漂。
最后她们来到了一个梦境。
里面艾拉和奈汀两个人时而在古老的森林中探索,时而在高耸的山巅俯视大地,海洋与水泽也不能阻挡她们的步伐。
“艾拉助手!把地图给我。”
“好的!奈汀。”
两个人在前面说着,而幕后的两人歇息着。
奈汀变回了少女,她有些虚脱的说道:“先休息一下,我们需要准备,接下来是从表象直接跃入心灵,惊险的一跃会很危险。”
“我不怕!”艾拉拍了拍胸脯说道。
“会看见你内心的许多想法哦~”奈汀笑嘻嘻的推了一下艾拉。
“那,那也比失去你强!”艾拉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奈汀笑不出来了,她有些难过又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艾拉。
“你闭嘴啊!老说这种肉麻的话!我都气哭了,都。”
她抹了抹眼睛别过头去说道,不想看艾拉憨乐。
“艾拉,我是说如果,嗯,如果我最后还是没办法逃离,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奈汀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呢!”艾拉刚想打断奈汀的话时,她看见了对方的眼睛,她是认真的。
“你…说吧。”
“作我的眼睛,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吧。”奈汀抱着双膝,侧头一笑。“好吗?”
艾拉别过头去:“不看,凭什么啊。要看自己看去。”
“艾拉。”奈汀嗅了过来。“别动。”
艾拉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突然她感觉脖颈处贴过一瞬温柔。
她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般跳起,一手捂住脖颈语无伦次的指着奈汀道:“你你你,你干嘛呢!”
看着小脸通红的艾拉,奈汀噗嗤一笑。
“你不会对我…”艾拉有些混乱。
奈汀脸色一僵:“你说啥呢!”她的脸色瞬间像个烧红的水壶般滚烫。
“你喝转换水我才勉强考虑考虑。”她的声音低的艾拉要完全听不见了。
但明白自己误会了的艾拉重新坐回了奈汀身边笑嘻嘻的问道:“那我的脖颈好闻吗?是不是香香软软的呀。”
看着艾拉的调笑,奈汀笑了一声,手指画了画说道:“嗯,不错,放血可以放不少。我要吸你,哇嗷。”
“哈哈。”艾拉完全放松了下来,要不是胸膛中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平静,她都要忘记两人正在逃命哩。
“所以为什么要闻我啊?”
“秘密。”奈汀闭上双眼无比轻松,似乎她已经再无遗憾了一般。
下一刻她睁开眼双眼中充满光芒。
到了鸟儿该飞翔的时候了!
光芒从森林中冲出。
地上的奈汀和艾拉像是完全看不见一般,继续着对话。
边界越来越暗,星光也曳在了后面,誓要穿透这片空间。
光,闪烁。
她们像是鱼一般的跃出。
前方就是出口,很小但足够了。
路程很短,可走不完了。
黑色的阴影在雾气中滑过,巨物在暗处游走,阴湿的东西窸窸窣窣的在低声交谈。
出口在这一瞬消失,她们坠落于空间,如流星般划落。
地上,巨龙早已趴好等待了,它张着獠牙戏谑的说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如临大敌的两人,它自顾自的说道:“毕竟有人可以随时脱离啊,这很难办啊?不过如果她的梦境我有机会拜访一下呢?但是怎么找到她的梦呢?嗯,是个问题呢。”
“所以啊,我想了想,让她自己告诉我呗。”它像是笑一般咧起獠牙。“我忍了很久没出手了。说一句谢谢吧,哈哈。”
它先是一把抓住了奈汀,一尾巴扫开了艾拉,两人毫无反抗之力。
“嗯,长大了,叛逆啦?美梦的凝聚与结晶不多,而你,我的夜莺,又是少有的曼妙之音,每次听见你的歌声总让我陶醉不已,可是我的夜莺,我让你有机会去美梦是让你透气的,不是让你妄图挣脱我的,我该怎么办呢?要不就用你朋友的形象给你安排一场场噩梦吧,要多心碎有多心碎,然后在你不信任与愤怒时把真正的她扔到你面前,你愤怒的还击后绝望而后悔,痛苦而内疚的表情我会好好品尝的,放心不会死的,毕竟我可不想没歌听啊。”
“你这个扭曲的魔鬼!”奈汀咬着嘴唇,话语与鲜血一同压出。
“谢谢夸奖。”巨龙笑得更厉害了。
“艾拉,你快走!”奈汀示意着艾拉。
艾拉执拗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不走!”
“走?你糊涂了?我都进入她的梦了她怎么走啊?”噩梦之龙咯咯笑了起来。
“对呀,她怎么走啊?”妖精们交头接耳,充满疑惑。
它刚说完突然脸色一变,“等等,难道…”
爪中的奈汀露出微笑。
“真的吗?你真的进入她的梦了吗!如果这压根不是她的梦,如果我才是梦境的主人呢!”
梦境随着她的话语天翻地覆,水晶的山脉,神秘的宝藏,星空中的城市,月光中的虚影,平原上的欢歌一场场关于冒险的故事在此奏响。
“我们有着同一个梦啊!”奈汀的脸上是决绝。
“快走!”她喊着。
艾拉红着眼道:“不,我们可以一起打败它的!”
奈汀看着艾拉露出不舍得一笑:“要有取舍的,艾拉。走不走,由不得你。”
艾拉突然感觉脖颈处一热像是那抹温存的复发,一只光作的夜莺探出啄碎了吊坠。
艾拉对灵体的控制瞬间失控,在模糊中她听见噩梦之龙的咆哮:“你疯了,燃烧自己你也拦不住我!”
“要不我死,要不放她走!”奈汀如啼血般的怒号。
在彻底睡去前,一个如梦如幻的声音说道:“艾拉,带着我们的梦,飞向远方,去看我所不能看的风景,去见证世界的波澜壮阔!”
这一刻沉睡于潭水中的艾拉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巨量的能量如漩涡般汇入,她的梦,自己要亲手完成!
自那天泪醒后,艾拉再也没有做过一次梦,她努力的充实自己让自己变的成熟,虽然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幼稚天真,但奈汀说过这不是缺点,她会等她。
红色的眼线随着艾拉的睁眼而浮现,白色的手套握的紧实,艾拉明白她已经得到了完成梦与想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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