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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伊塔尔

    伊塔尔·阿拉戴斯·塞尔·艾尔,远古银龙,作为古老的金属龙族一员,保护并引导他人是他的使命。

    巨龙远古的鲜血,在马休体内奔腾,汹涌的记忆,如巨浪一般侵袭他的脑海。他成了伊塔尔,成了金属龙族的一员。

    他在一座无名山巅之上的岩洞内破壳而出,举目无亲。雏龙时期,他并不比一条狗大多少,能威胁到他的生物数不胜数。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躲避巨兽,以岩石、泥土为食。

    直到一次偶然的意外,昏睡的他被一头食人魔捕获。幸运的是,那头食人魔刚收获一只麋鹿,没有将他下锅,反而是拴了起来,当成宠物。之后,食人魔的每次狩猎都会带着他。天真的他以为那是一头有内在善良的食人魔,便一直很配合它的行动,试图潜移默化地改变它的邪恶天性。

    然而,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错了,食人魔不给他改变它的机会。第二天,第二天,才第二天,该死的畜生就将他丢到滚烫的热锅中。他出生后第一次感到愤怒、侮辱,愚蠢的东西竟然敢把高贵的真龙丢进肮脏的锅内,漂浮着动物内脏、粪便的锅内。无药可救的食人魔在他的怒火之下化作冰雕。他第一次明白了,传递善良的艰难。

    青年时期,他的体型增大了很多,比当初可恶的食人魔还大。他出生的荒山,再也没有可以作为他对手的存在。那是他最快乐的时期,他在山巅之上,建立了龙巢,收编山区的智慧生物,领导他们走向善行之路。他的荒山也被命名为阿拉戴斯。

    他的巢穴高大,一层又一层向上伸展,直入云霄,建筑精美,装修典雅,是最舒适的龙巢。巢穴是他的朋友鲁萨菲尔特,一个善于建造、雕刻的石巨人,帮忙建造的。鲁萨菲尔特的聚落被邪恶的霜巨人攻破,逃难到阿拉戴斯的简易龙巢避难。他收留了石巨人,巨人扩建了他的巢穴,在岩壁上制做精美恢弘的壁画。

    伊塔尔喜欢热闹,喜欢类人生物的陪伴,向往着人类的文明生活。他会变成一个慈祥温和的老人或者一个流浪的半精灵吟游诗人,前往人类的世界,和他们一同冒险,一同惩恶扬善,与他们建立一段段友谊。

    可惜,这些友谊难以长久。他必须定期返回巢穴,去打理宝藏或者个人事务。在离开而失去联系的这段“不算长”的时光过后,往往总是令龙痛心无比,朋友们已经老去或亡故。他只能将友谊转移至朋友们的后辈。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伊塔尔在凡间经历了超过1100多个春秋,他成为了一头远古巨龙,凡物在他的双翼之下瑟瑟发抖,整个物质位面能威胁到他的存在寥寥无几。他是诸多善良族群、城市的守护者,正义的化身,凡世间传唱着他的美名。他感受到了诸物质位面的多重化身,融合他们的魔法、意识,他将转变成一条太古巨龙,堪比神明的伟大真龙。

    就在这紧要关头,伊塔尔收到友人后裔的请求,帮助他们夺回被篡夺的国家。善良、高傲的巨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微不足道的请求,只身前往。但这也能成了他最终的冒险经历。3位传奇法师、一位大巫妖、一头远古绿龙,早已在城市中设好埋伏,友人的后裔也是他们的一枚棋子。他被绿龙缠住,难以脱身,4位传奇施法者,限制了他的传送,陷入了插翅难飞的困境,苦苦支撑。龙魂熄灭之时,才看到匆匆赶来的盟友……

    毒素、力场、元素等等伤害,倾泻在银龙的硕大身躯之上。陷入巨龙回忆的马休,感同身受,他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的皮肤皲裂,痛苦的哀嚎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体内的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与龙血混合在一起。除此之外,他自身的血液开始冲刷体表的龙血,似是要与这异物划清界限。

    就连腰间的长剑也在抖动着悲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要随着主人一起死去。

    “凡人,谨守意念……”

    一滴碧绿的液体凭空出现,融入了鲜红的龙血,包裹了马休的身体。他的伤口开始愈合,龙血不再滚烫、翻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散发着荧荧绿光,一动不动。

    趴伏在一旁的巨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啾啾的鸣叫着,呼唤着昏迷的伙伴。然后,它好像意识到什么,停止了叫声,依依不舍地看着地上,扇动翅膀飞走了。

    清晨,天光刺破黑暗,空旷的山林间一片敞亮。马休缓缓苏醒过来,趴在地上一整夜,让他觉得浑身僵硬,难受。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又荒诞的梦,梦到了自己在一棵大树下,变成了一条巨龙……

    啊……他畅快地舒展了腰身,要卸去浑身的疲乏。等他睁开眼睛时,无法接受的梦境出现在现实。他狠狠拍拍脸蛋,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好大的树,梦境成真了。

    “凡人,你已接受法师的赠礼,吾之承诺已经完成。吾之时间不多,汝有何问题,可尽快道来。”

    浩大的声音,直接从心中响起。是擎天巨树的声音,他没有任何怀疑。

    “吾为位面之树,汝或称呼吾为永恒之树,世界树之子嗣,不朽不灭者,无限寰宇,皆可。这一方天地,只是吾之部分,擎天之名与吾不符。汝之所见,乃吾萌芽后,第一息之样貌,乃吾留存此方天地之幻影。吾之真身即为汝所在之位面。”

    马休抬起头看一眼,连忙又低下头,完全没有看到树冠。第一息,就能长这么大?息,是指呼吸?

    “汝之猜想没错,正是第一个呼吸。汝虽提前到达,但吾之时间有限,勿要再问此类问题。汝为吾苏醒之后见到的第一人。汝之记忆,亦让吾了解沉睡四千春秋后之变化。汝有心愿皆可提出,吾视情况会满足与汝。但汝之父母之灵魂,如同此位面所有亡者之魂一般,彻底湮灭,再无复活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