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13号公交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已经退休享受养老生活的刘学照例早起检查信箱。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露头，正在用它橙黄的霞光为万物披上艳丽的薄纱。
信箱是北斗共和国建国初期常见的样式，黑色的柱子配上绿色的箱体，显得颇为复古。
拉开已经有不少锈迹的信箱门，一封尚未拆封的信安静地躺在里面。
刘学捏了捏眼镜，仔细确认了一遍，信的确是送给自己的。虽然每天都有检查信箱，但这并不代表给刘学写信的人很多。
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什么事情几条消息也许就能解决，已经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来体会纸的柔软与墨的清香了。
就连刘学自己，也已经不常写信或收信了，检查信箱也只不过是许久以前养成的习惯罢了。
缓缓拆开信封，展开洁白的信纸，一张银行卡被信纸包裹在中间。
敬爱的父亲，母亲。
您们过得还好吗？
当您们收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这封信是我托专人保存的，如果我有一天不幸因意外死去，来不及向您们二老道别，它会代替我交代后事。
女儿不孝，没能尽到赡养的义务，希望二老原谅。您们也知道，女儿我是搞文学创作的，但一直门可罗雀，其实我撒谎了，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与一份稳定的收入，之所以骗您们，是想将稿费存起来，给您们一个惊喜。
信纸的背面是我银行卡的密码，银行卡应该和信一起放在了信封里，卡里有一笔钱，您们收好。我不在了，您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对了，咪咪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吧，您们可得看着点它，上次不见可把我吓坏了，哪都找不到。还有，家里湿气重，您们二老要多吃点去湿的东西。家里的楼梯记得装上护垫，您们老了，可不能磕着碰着，钱就从我卡里拿……
还未看完信纸，信纸的内容已然模糊，不是信纸湿了，而是刘学的眼眶红了。
这位当年在战场上都没软弱半分的男人，此刻却哭得如同泪人。
“金凤？金凤！女儿来信了……来信了……”
激动的刘学举着信纸，迫不及待地小跑进屋想给刘柳她妈看。
就在刘学家的斜对面，一家面馆门口，鹿胜悠闲地坐在木凳上，看着激动的刘老小跑回屋。
“不再去见一面吗，我看他们挺想念你的。”
刘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阳光本身就无法对没有怨气的纯净灵魂造成伤害，更别说此时已经找到新家的刘柳了。
比起敛魂匣内永恒的宁静，她更喜欢外面充满世井气息的人间。
鹿胜其实并没有开玩笑，以刘学对她女儿的爱，想必即便女儿变成幽灵应该也可以接受吧。不过当事人不接受，他也不好多说，于是继续专心对付起眼前热气腾腾的炸酱面。
“话说你是怎么死的，连交代后事都做不到？”鹿胜一时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刘柳神色微微一变，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
“怎么，涉及隐私么？”鹿胜见她这般反应，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也没有啦……其实……我是猝死的……”
鹿胜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然而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感知是正常成年男性1.8倍的刘柳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通两天宵都会猝死呀……”刘柳不禁有点委屈，大家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就自己猝死了。
闻听此言鹿胜心中不禁骇然，现在的文学创作行业都这么卷的么……
看着鹿胜不自然的神情，刘柳捂着脸，快速缩回了鹿胜随身携带的敛魂匣里。
见她有点害羞，鹿胜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随她去了。
以鹿胜的吃饭的速度，两分钟不到便彻底消灭了一碗10块钱的炸酱面，又喝了一杯免费的白开水，留下付款的钱便潇洒离去。
回到家中，鹿胜将外套披在衣帽架上，转身走进厨房想要处理昨天的垃圾，无意中看见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这才想起这两天事有点多，忘记给家人报平安了。
“这就是你家吗？”刘柳此时也从敛魂匣里冒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室内的采光很好，明媚的阳光斜射入客厅，晃得刘柳快要睁不开眼。
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幅是绽放的花朵，一幅是被鲜血染黑的沙滩，至于为什么挂这两幅画，用鹿胜父亲的画说就是：
“显得我很懂艺术。”
“去帮我丢个垃圾，谢谢。”鹿胜随手将垃圾袋丢给力量只有一点的弱女鬼，顶着刘柳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打起了电话。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柳在抗争无果后还是用灵质化的双手奋力地拽着垃圾袋往楼下飞去，期间还特意避开了行人，毕竟任谁看到一个飘浮在半空中的诡异塑料袋都会被吓到吧。
就在刘柳下楼的功夫，鹿胜这边的电话也接通了。
“喂，阿胜呀，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报个平安，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鹿胜的嘴角微微翘起，说是报平安，其实就是有点想父母了。
“嗯，我们可能还要一两个月吧，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上次出门回来看你都瘦了，没钱就找妈要啊。”鹿胜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期在外地出差，一家人除了过年平常只能几个月见一面。
“好，谢谢妈。”
又聊了几句家常，鹿胜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拔通了老赵治安岗的电话。
“喂，大同路治安岗日常服务热线，如您需要报警，我们可以为您转接紧急热线。”
“不用，我找老赵。”
听筒那边传来模糊的交谈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好，哪位？”
“是我啊老赵，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老赵顿感一阵头痛，上次抓他回去录口供，录了半天愣是没问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楼道的监控偏偏还因低温停止了工作，没有证据老赵也不能硬说鹿胜与案子有关，只能作罢。
“你小子……找我干嘛？”
“哎呦，别生气嘛，老赵，我想找你打听一下313号鬼公交的事。”
“313……”说到一半，老赵看了眼满是治安官的办公大厅，谨慎地说道
“打我私人号码。”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径直向外面走去。
虽然老赵做得很谨慎，然而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特意关注。
暗处，一名文职人员推了推眼镜，转头去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确认四下无人后，拨通了一个加密过的号码。
“我是李天，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厚重的男声。
“大人，313的事有人在查。”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疑惑
“盯紧了，查出来是谁，时间还太早了，可能是无意入场的普通人。”
“是。”文职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崇拜的狂热，似乎电话那头的大人是上天派下的神使一般。
挂断电话，文职人员的眼神变得阴狠。
任何人都别想阻挡大人的计划，任何人都别想阻止自己接触超凡。
想到这里，文职人员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此时的太阳才刚刚露头，正在用它橙黄的霞光为万物披上艳丽的薄纱。
信箱是北斗共和国建国初期常见的样式，黑色的柱子配上绿色的箱体，显得颇为复古。
拉开已经有不少锈迹的信箱门，一封尚未拆封的信安静地躺在里面。
刘学捏了捏眼镜，仔细确认了一遍，信的确是送给自己的。虽然每天都有检查信箱，但这并不代表给刘学写信的人很多。
现在已经是信息时代，什么事情几条消息也许就能解决，已经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来体会纸的柔软与墨的清香了。
就连刘学自己，也已经不常写信或收信了，检查信箱也只不过是许久以前养成的习惯罢了。
缓缓拆开信封，展开洁白的信纸，一张银行卡被信纸包裹在中间。
敬爱的父亲，母亲。
您们过得还好吗？
当您们收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死了，这封信是我托专人保存的，如果我有一天不幸因意外死去，来不及向您们二老道别，它会代替我交代后事。
女儿不孝，没能尽到赡养的义务，希望二老原谅。您们也知道，女儿我是搞文学创作的，但一直门可罗雀，其实我撒谎了，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有了一批忠实的读者与一份稳定的收入，之所以骗您们，是想将稿费存起来，给您们一个惊喜。
信纸的背面是我银行卡的密码，银行卡应该和信一起放在了信封里，卡里有一笔钱，您们收好。我不在了，您们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对了，咪咪现在应该还在家里吧，您们可得看着点它，上次不见可把我吓坏了，哪都找不到。还有，家里湿气重，您们二老要多吃点去湿的东西。家里的楼梯记得装上护垫，您们老了，可不能磕着碰着，钱就从我卡里拿……
还未看完信纸，信纸的内容已然模糊，不是信纸湿了，而是刘学的眼眶红了。
这位当年在战场上都没软弱半分的男人，此刻却哭得如同泪人。
“金凤？金凤！女儿来信了……来信了……”
激动的刘学举着信纸，迫不及待地小跑进屋想给刘柳她妈看。
就在刘学家的斜对面，一家面馆门口，鹿胜悠闲地坐在木凳上，看着激动的刘老小跑回屋。
“不再去见一面吗，我看他们挺想念你的。”
刘柳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阳光本身就无法对没有怨气的纯净灵魂造成伤害，更别说此时已经找到新家的刘柳了。
比起敛魂匣内永恒的宁静，她更喜欢外面充满世井气息的人间。
鹿胜其实并没有开玩笑，以刘学对她女儿的爱，想必即便女儿变成幽灵应该也可以接受吧。不过当事人不接受，他也不好多说，于是继续专心对付起眼前热气腾腾的炸酱面。
“话说你是怎么死的，连交代后事都做不到？”鹿胜一时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刘柳神色微微一变，双手不自然地绞在一起。
“怎么，涉及隐私么？”鹿胜见她这般反应，倒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也没有啦……其实……我是猝死的……”
鹿胜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然而这种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感知是正常成年男性1.8倍的刘柳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通两天宵都会猝死呀……”刘柳不禁有点委屈，大家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就自己猝死了。
闻听此言鹿胜心中不禁骇然，现在的文学创作行业都这么卷的么……
看着鹿胜不自然的神情，刘柳捂着脸，快速缩回了鹿胜随身携带的敛魂匣里。
见她有点害羞，鹿胜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随她去了。
以鹿胜的吃饭的速度，两分钟不到便彻底消灭了一碗10块钱的炸酱面，又喝了一杯免费的白开水，留下付款的钱便潇洒离去。
回到家中，鹿胜将外套披在衣帽架上，转身走进厨房想要处理昨天的垃圾，无意中看见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这才想起这两天事有点多，忘记给家人报平安了。
“这就是你家吗？”刘柳此时也从敛魂匣里冒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室内的采光很好，明媚的阳光斜射入客厅，晃得刘柳快要睁不开眼。
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幅是绽放的花朵，一幅是被鲜血染黑的沙滩，至于为什么挂这两幅画，用鹿胜父亲的画说就是：
“显得我很懂艺术。”
“去帮我丢个垃圾，谢谢。”鹿胜随手将垃圾袋丢给力量只有一点的弱女鬼，顶着刘柳幽怨的眼神自顾自地打起了电话。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柳在抗争无果后还是用灵质化的双手奋力地拽着垃圾袋往楼下飞去，期间还特意避开了行人，毕竟任谁看到一个飘浮在半空中的诡异塑料袋都会被吓到吧。
就在刘柳下楼的功夫，鹿胜这边的电话也接通了。
“喂，阿胜呀，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报个平安，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鹿胜的嘴角微微翘起，说是报平安，其实就是有点想父母了。
“嗯，我们可能还要一两个月吧，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上次出门回来看你都瘦了，没钱就找妈要啊。”鹿胜的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期在外地出差，一家人除了过年平常只能几个月见一面。
“好，谢谢妈。”
又聊了几句家常，鹿胜挂断了电话，紧接着又拔通了老赵治安岗的电话。
“喂，大同路治安岗日常服务热线，如您需要报警，我们可以为您转接紧急热线。”
“不用，我找老赵。”
听筒那边传来模糊的交谈声，随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
“你好，哪位？”
“是我啊老赵，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老赵顿感一阵头痛，上次抓他回去录口供，录了半天愣是没问出半点有用的信息，楼道的监控偏偏还因低温停止了工作，没有证据老赵也不能硬说鹿胜与案子有关，只能作罢。
“你小子……找我干嘛？”
“哎呦，别生气嘛，老赵，我想找你打听一下313号鬼公交的事。”
“313……”说到一半，老赵看了眼满是治安官的办公大厅，谨慎地说道
“打我私人号码。”说完立刻挂断电话，径直向外面走去。
虽然老赵做得很谨慎，然而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特意关注。
暗处，一名文职人员推了推眼镜，转头去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在确认四下无人后，拨通了一个加密过的号码。
“我是李天，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厚重的男声。
“大人，313的事有人在查。”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疑惑
“盯紧了，查出来是谁，时间还太早了，可能是无意入场的普通人。”
“是。”文职人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崇拜的狂热，似乎电话那头的大人是上天派下的神使一般。
挂断电话，文职人员的眼神变得阴狠。
任何人都别想阻挡大人的计划，任何人都别想阻止自己接触超凡。
想到这里，文职人员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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