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谋士
“让他死在自己的梦里……不好吗？咳咳咳咳咳……”
李鹤霄猛回头一看，仓库门口站着一个孱弱的青年。
他强忍着咳嗽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了看李鹤霄，便用手捂着嘴咳了起来。那只手苍白到不成样子，细瘦的像个骷髅。高挽的发髻黑白参半，明显的稀疏，咳嗽的时候也跟着前后晃。
他的一身黑袍着实吸引了李鹤霄的注意，但这宽大的衣袍反而衬出了他瘦削到皮肤可以直接勾勒出来骨骼的身体。两腮下凹、没有一点血色。一瞬间抬眼的目光更令人惊讶——一只眼睛接近失明，几乎全白了，另一只眼睛则是充血泛红，连瞳孔几乎都要变红了。
“这大哥活不了多久了……吧？”李鹤帆从惊吓中缓过来：“至少十天没吃饭了吧！怎么把自己作践的这个样子……嘿，嘿！”李鹤帆叫到：“别看了嘿！你喜欢黑色，回去了我的黑色衣服全给你行了吧？！”
“不用。”李鹤霄终于有了反应，直直的盯着来人，这时候的陈松林已经消停下来了。
“你养的？怪不得会变成这样。”李鹤霄调整了一下表情和语气：“不过是群占山为王的土匪罢了，至于这么给他们卖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年又咳嗽了几声：“道士……？来拿我的？我养邪祟碍着你了？”
“哈。”李鹤霄自嘲道：“要不是没办法跑，谁乐意管你这破事。这样吧——”他又换上一副狡黠的笑容：“你让我安全下山，我可以考虑救你一命。”
“我凭什么帮你。你怎么知道——我就那么想活。”来人问。
“因为，你活不过三天了。”李鹤霄理所当然的说：“何况，你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怎么样——被别人说穿自己的命数，你还甘心这样死吗？再给你一句忠告——”
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松动，李鹤霄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可能不会帮你，但，他一定在害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对方的嗓子已经不允许他痛快的笑了：“我了解你们的手段……虽然你的目的听上去很单纯……哈哈哈，”他停顿了一下：“我好像除了这条命……也没什么会被人骗走的了吧……死就死吧……也算能歇会儿了……”
我才不是那群坐忘道的匪人。不是！李鹤霄心想。
“走吧，后山有一条路能离开，山上消息暗器多，我带你走。咳咳咳咳咳咳——”他坚持要说完：“玄金。沈玄金。没什么会的，帮他们出谋划策而已。顺带——干点伤天害理、害人的事。”
“幸会，”李鹤霄一笑：“孙鹤帆。正如你所说，一个被赶出来的流浪道士。哦对了，这货怎么处理，随你们的便。”
李鹤霄瞅了一眼晕在地上的陈松林：祝你好运。以后别太贪了，还能多活两年。
“你可真能编。”
走在山路上，李鹤帆不停的叨叨刚刚发生的事：“现编名字、卸磨杀驴、个人信息信口胡诌，我估计，那句“救你一命”，也是假的吧？怎么，刚来了没半天，就想走了？图什么……”
“我没那个能力。”李鹤霄一直盯着沈玄金的后脑勺看：“孙白眉那老东西想算计我，我承认我怂了。我能力不够，还不如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不定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至于那个小偷，他要是命大，就自己离开好了。他功夫不错，完全可以平安下山。当然了，他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偷仓库来的。”
“嘿！”李鹤霄在脑子里理完了这一大篇解释的话，原本沈玄金走得很慢，他一直在有意保持着距离，现在往前紧跟几步，没敢伸手拍他，只是打招呼说：“你原本就叫这名字——还是？”
“我忘记了。”沈玄金淡淡的说：“我忘了我的名字了。”
这回答着实是出乎李鹤霄的意料，大脑一瞬间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它们让我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从以前的经历、到读过的四书五经，再到我的名字。”沈玄金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我想，你能理解那种感觉。我们是一类人。”
“嗬。”李鹤霄觉得有些好笑：“在你认为的坐忘道面前暴露身份？”
“不。”沈玄金答道：“你看得见它们。我能感觉的到。哦，这样说也太故弄玄虚了。是它们告诉我的。”
这么……直接？
李鹤霄第一次对自己有了些不自信。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在他心头萦绕着。
是人不对劲、还是环境不对劲？
“名字？有问题吗？”李鹤帆执着的发问。
“普通人听上去，这似乎就是个有些古怪的名字罢了。但是吧……你能不能少一点问题？”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原本稀稀拉拉藏在草丛树梢里的弓弩暗箭也都没了，安静到只有脚步声和心跳声，和偶尔的几声鸟鸣。这让李鹤霄感觉十分紧张。
又是这样。
“哦……”李鹤帆有些委屈：算了算了。反正过一阵子就好了，谁想在啥也不懂的情况下在古代四处流亡……
安静的气氛又持续了一阵，等接近山脚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奇怪吗。”沈玄金突然说话：“正常，本就是荒山了，没有生物也正常。我都好久没见到活的动物了。就是那边，前面什么也没有。我得回去了。”
“哈……”李鹤霄往前面一望：“你说这话……就更可疑了啊。”
他一回头，沈玄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四下里不见人影。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明白了。
不是环境不对劲。
是我不对劲。
李鹤霄猛回头一看，仓库门口站着一个孱弱的青年。
他强忍着咳嗽说完这句话，抬眼看了看李鹤霄，便用手捂着嘴咳了起来。那只手苍白到不成样子，细瘦的像个骷髅。高挽的发髻黑白参半，明显的稀疏，咳嗽的时候也跟着前后晃。
他的一身黑袍着实吸引了李鹤霄的注意，但这宽大的衣袍反而衬出了他瘦削到皮肤可以直接勾勒出来骨骼的身体。两腮下凹、没有一点血色。一瞬间抬眼的目光更令人惊讶——一只眼睛接近失明，几乎全白了，另一只眼睛则是充血泛红，连瞳孔几乎都要变红了。
“这大哥活不了多久了……吧？”李鹤帆从惊吓中缓过来：“至少十天没吃饭了吧！怎么把自己作践的这个样子……嘿，嘿！”李鹤帆叫到：“别看了嘿！你喜欢黑色，回去了我的黑色衣服全给你行了吧？！”
“不用。”李鹤霄终于有了反应，直直的盯着来人，这时候的陈松林已经消停下来了。
“你养的？怪不得会变成这样。”李鹤霄调整了一下表情和语气：“不过是群占山为王的土匪罢了，至于这么给他们卖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青年又咳嗽了几声：“道士……？来拿我的？我养邪祟碍着你了？”
“哈。”李鹤霄自嘲道：“要不是没办法跑，谁乐意管你这破事。这样吧——”他又换上一副狡黠的笑容：“你让我安全下山，我可以考虑救你一命。”
“我凭什么帮你。你怎么知道——我就那么想活。”来人问。
“因为，你活不过三天了。”李鹤霄理所当然的说：“何况，你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怎么样——被别人说穿自己的命数，你还甘心这样死吗？再给你一句忠告——”
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松动，李鹤霄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可能不会帮你，但，他一定在害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对方的嗓子已经不允许他痛快的笑了：“我了解你们的手段……虽然你的目的听上去很单纯……哈哈哈，”他停顿了一下：“我好像除了这条命……也没什么会被人骗走的了吧……死就死吧……也算能歇会儿了……”
我才不是那群坐忘道的匪人。不是！李鹤霄心想。
“走吧，后山有一条路能离开，山上消息暗器多，我带你走。咳咳咳咳咳咳——”他坚持要说完：“玄金。沈玄金。没什么会的，帮他们出谋划策而已。顺带——干点伤天害理、害人的事。”
“幸会，”李鹤霄一笑：“孙鹤帆。正如你所说，一个被赶出来的流浪道士。哦对了，这货怎么处理，随你们的便。”
李鹤霄瞅了一眼晕在地上的陈松林：祝你好运。以后别太贪了，还能多活两年。
“你可真能编。”
走在山路上，李鹤帆不停的叨叨刚刚发生的事：“现编名字、卸磨杀驴、个人信息信口胡诌，我估计，那句“救你一命”，也是假的吧？怎么，刚来了没半天，就想走了？图什么……”
“我没那个能力。”李鹤霄一直盯着沈玄金的后脑勺看：“孙白眉那老东西想算计我，我承认我怂了。我能力不够，还不如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说不定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至于那个小偷，他要是命大，就自己离开好了。他功夫不错，完全可以平安下山。当然了，他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偷仓库来的。”
“嘿！”李鹤霄在脑子里理完了这一大篇解释的话，原本沈玄金走得很慢，他一直在有意保持着距离，现在往前紧跟几步，没敢伸手拍他，只是打招呼说：“你原本就叫这名字——还是？”
“我忘记了。”沈玄金淡淡的说：“我忘了我的名字了。”
这回答着实是出乎李鹤霄的意料，大脑一瞬间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它们让我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从以前的经历、到读过的四书五经，再到我的名字。”沈玄金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我想，你能理解那种感觉。我们是一类人。”
“嗬。”李鹤霄觉得有些好笑：“在你认为的坐忘道面前暴露身份？”
“不。”沈玄金答道：“你看得见它们。我能感觉的到。哦，这样说也太故弄玄虚了。是它们告诉我的。”
这么……直接？
李鹤霄第一次对自己有了些不自信。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在他心头萦绕着。
是人不对劲、还是环境不对劲？
“名字？有问题吗？”李鹤帆执着的发问。
“普通人听上去，这似乎就是个有些古怪的名字罢了。但是吧……你能不能少一点问题？”
周围变得越来越安静，原本稀稀拉拉藏在草丛树梢里的弓弩暗箭也都没了，安静到只有脚步声和心跳声，和偶尔的几声鸟鸣。这让李鹤霄感觉十分紧张。
又是这样。
“哦……”李鹤帆有些委屈：算了算了。反正过一阵子就好了，谁想在啥也不懂的情况下在古代四处流亡……
安静的气氛又持续了一阵，等接近山脚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奇怪吗。”沈玄金突然说话：“正常，本就是荒山了，没有生物也正常。我都好久没见到活的动物了。就是那边，前面什么也没有。我得回去了。”
“哈……”李鹤霄往前面一望：“你说这话……就更可疑了啊。”
他一回头，沈玄金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四下里不见人影。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明白了。
不是环境不对劲。
是我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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