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错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啊……！！！！”
混乱的记忆支离破碎，越想回忆起来一些东西就忘的越快，在记忆疾速消失的同时，又有一些毫不相干、甚至是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记忆又在李鹤霄脑中逐渐成形，串联成一个完整的体系。
两种记忆不停的呼啸、厮杀，似乎都在努力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各种零碎的记忆被挤出脑海，替换上新的，过不了一会儿又被对方打败，重新占据上风。
乱啊……好乱啊……
李鹤霄就这样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直等到火势减弱、熄灭，天黑了又亮，过了三天三夜的时光直至昏厥。
张青怕他一直这样跪着吃不消，可又不敢轻易离开，怕他没人看着又作出什么事情来。
“唉。”
张青叹了口气，踩着烧焦了的石砖碎瓦走到他们借宿的房间。
沿路上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和尚的尸体让人心惊，张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小心的绕开他们走。
幸运的是，火势在后房烧的比较严重，他们所在的房间在前厅，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包裹还在房间里的角落堆放着，只是被烟熏的黑成了碳，里面的东西逃过了一劫。
“还好，还有一点剩下的馒头。”
张青边走边拿起馒头啃了一口：“这情形真像上次。是了，肯定又是他体质的过。唉……先去看看吧，索性外面都乱成一团了，就是在这庙里先住上一段时间也不要紧。”
“嘿，嘿？”
第四天白天。
张青实在忍不住，推了推李鹤霄跪坐僵直的身体：“饿不饿？整整三天了……还活着吗？？？”
“呼……”
李鹤霄长出一口气，茫然的看向四周的砖头碎瓦：“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什么。”
张青飞速编织着谎言：“庙里失火了。咱们在这儿躲了整整三天。外面……我还没去看。我也是刚刚才缓过来。哦，我这儿还有点干粮，你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
李鹤霄默默接过了那半个馒头，只是盯着看，没有任何反应。
“走吧……看看寺庙里还有没有存的粮食，咱们带一点，也给外面的老百姓分一分吧……看样子，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青看着李鹤霄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心内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便又加了一句道：“别想了……至于半年前发生过什么……忘了也没什么影响——”
“别提那个时间！！！！别提它！！！求你了别提……”
这段记忆似乎充满了禁忌，李鹤霄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在一瞬间定住，继而不停的颤抖，张青不知所措的扶着他，待到他终于稳定下心情的时候，刚要张嘴问什么，李鹤霄抬头说：
“晓林哥？这是哪儿啊——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
确定了。
张青心里琢磨：这称呼……和半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样，突然一下忘了所有的东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上次找了跳大神的，也没检测出什么结果，以至于所有的修行者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这心素……还真奇怪啊……
张青摇了摇头道：“你又忘了。我叫张青，你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走吧，这边刚刚着火了，我发现那边有个屋子损伤不太严重，你先去躺一会儿吧。”
李鹤霄躺回了来时候休息的那个屋子，感觉自己十分的疲惫。虽然记不住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但那个和自己最好的朋友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似乎可以信任。
困了，睡一会儿吧。
“这又是哪里啊……”
此时李鹤霄感觉眼前的场景又被一片黑暗取代，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他的意识，什么也没有。
“他在骗你呢！”
谁？谁在说话？！
“嘿。兄弟，往后看。”
“你……你是——？！”
李鹤霄转身，和他面对面的还有一个青年人，两人的面相一般无二，只不过对方的穿着是他在幻觉中的那身睡衣。
“怎么了？至于吗。显而易见了，我就是你。”
对方摊了摊手，似乎没想到李鹤霄能这么惊讶。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在骗你。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记得了？我可都记得呢！”
对面笑嘻嘻解释，丝毫不在乎李鹤霄一秒三变的脸色：“你烧了这座寺庙。并且差不多可以确定，除了你们两个，和尚们都没能幸免。哦对了，还有外面。外面的百姓嘛……不确定。你没有出去过，我看不到。”
“你——”
“别急嘛，我也只是看到了那一点点。哦对了，我叫李鹤帆。如你所见，我们只有名字不一样罢了。我知道这不足以说服你。确实，我之前也叫李鹤霄。但是改过名字……总之，你可以相信我。”
“……好。”
李鹤霄接受了对方的话：“那么，李鹤帆，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第一次来吧……我经常忘东西。晓林哥说我失忆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话说你为什么要烧了那座佛像啊？”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李鹤霄情绪有些激动：“你看不见那玩意儿吗？！那明明是座尸山血海！”
“我看不见。”李鹤帆显得有些无辜：“我可能是一直在沉睡，刚刚醒来，也只能躲在你后面向外面张望一下。何况那会儿已经烧着了，我不知道耶。”
“那好。”李鹤霄道：“你现在，走去前厅侧面的偏殿里，那边也有供奉。哦对了，记得绕开张青。”
“好嘞。”
李鹤帆操控着身体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偏殿：“怎么了？很正常啊。”
“好，李鹤帆。你透过我的眼睛看。你盯住那菩萨的眼睛看，那是什么？那能称之为神吗？！他们之所以能成仙，都是用百姓的苦难堆垒起来的！他们不配坐在这神位上！”
李鹤霄骂完了开始给对方讲故事：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的家乡，那里几年大旱颗粒无收，供奉求雨的菩萨像都因为干旱开裂了！！！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指望他们能为我们提供帮助……那时是我第一次被家人带到庙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磕头行礼，只有我……我盯着那菩萨的眼睛看……那干裂的石像变成了一座尸山……我不敢叫……从此之后……所有的神像在我眼里就都是这样的了……”
混乱的记忆支离破碎，越想回忆起来一些东西就忘的越快，在记忆疾速消失的同时，又有一些毫不相干、甚至是不知道来源于何处的记忆又在李鹤霄脑中逐渐成形，串联成一个完整的体系。
两种记忆不停的呼啸、厮杀，似乎都在努力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各种零碎的记忆被挤出脑海，替换上新的，过不了一会儿又被对方打败，重新占据上风。
乱啊……好乱啊……
李鹤霄就这样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直等到火势减弱、熄灭，天黑了又亮，过了三天三夜的时光直至昏厥。
张青怕他一直这样跪着吃不消，可又不敢轻易离开，怕他没人看着又作出什么事情来。
“唉。”
张青叹了口气，踩着烧焦了的石砖碎瓦走到他们借宿的房间。
沿路上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和尚的尸体让人心惊，张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小心的绕开他们走。
幸运的是，火势在后房烧的比较严重，他们所在的房间在前厅，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包裹还在房间里的角落堆放着，只是被烟熏的黑成了碳，里面的东西逃过了一劫。
“还好，还有一点剩下的馒头。”
张青边走边拿起馒头啃了一口：“这情形真像上次。是了，肯定又是他体质的过。唉……先去看看吧，索性外面都乱成一团了，就是在这庙里先住上一段时间也不要紧。”
“嘿，嘿？”
第四天白天。
张青实在忍不住，推了推李鹤霄跪坐僵直的身体：“饿不饿？整整三天了……还活着吗？？？”
“呼……”
李鹤霄长出一口气，茫然的看向四周的砖头碎瓦：“发生了什么……”
“没事，没什么。”
张青飞速编织着谎言：“庙里失火了。咱们在这儿躲了整整三天。外面……我还没去看。我也是刚刚才缓过来。哦，我这儿还有点干粮，你先吃点东西吧。”
“谢谢。”
李鹤霄默默接过了那半个馒头，只是盯着看，没有任何反应。
“走吧……看看寺庙里还有没有存的粮食，咱们带一点，也给外面的老百姓分一分吧……看样子，外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青看着李鹤霄就那么直愣愣的坐在那里，心内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便又加了一句道：“别想了……至于半年前发生过什么……忘了也没什么影响——”
“别提那个时间！！！！别提它！！！求你了别提……”
这段记忆似乎充满了禁忌，李鹤霄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身体在一瞬间定住，继而不停的颤抖，张青不知所措的扶着他，待到他终于稳定下心情的时候，刚要张嘴问什么，李鹤霄抬头说：
“晓林哥？这是哪儿啊——你怎么穿的这么奇怪……”
确定了。
张青心里琢磨：这称呼……和半年前的情形一模一样，突然一下忘了所有的东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上次找了跳大神的，也没检测出什么结果，以至于所有的修行者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他这心素……还真奇怪啊……
张青摇了摇头道：“你又忘了。我叫张青，你的朋友。你可以相信我。走吧，这边刚刚着火了，我发现那边有个屋子损伤不太严重，你先去躺一会儿吧。”
李鹤霄躺回了来时候休息的那个屋子，感觉自己十分的疲惫。虽然记不住关于这里的任何事情，但那个和自己最好的朋友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似乎可以信任。
困了，睡一会儿吧。
“这又是哪里啊……”
此时李鹤霄感觉眼前的场景又被一片黑暗取代，无边无际的黑暗包裹着他的意识，什么也没有。
“他在骗你呢！”
谁？谁在说话？！
“嘿。兄弟，往后看。”
“你……你是——？！”
李鹤霄转身，和他面对面的还有一个青年人，两人的面相一般无二，只不过对方的穿着是他在幻觉中的那身睡衣。
“怎么了？至于吗。显而易见了，我就是你。”
对方摊了摊手，似乎没想到李鹤霄能这么惊讶。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他在骗你。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不记得了？我可都记得呢！”
对面笑嘻嘻解释，丝毫不在乎李鹤霄一秒三变的脸色：“你烧了这座寺庙。并且差不多可以确定，除了你们两个，和尚们都没能幸免。哦对了，还有外面。外面的百姓嘛……不确定。你没有出去过，我看不到。”
“你——”
“别急嘛，我也只是看到了那一点点。哦对了，我叫李鹤帆。如你所见，我们只有名字不一样罢了。我知道这不足以说服你。确实，我之前也叫李鹤霄。但是改过名字……总之，你可以相信我。”
“……好。”
李鹤霄接受了对方的话：“那么，李鹤帆，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第一次来吧……我经常忘东西。晓林哥说我失忆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话说你为什么要烧了那座佛像啊？”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李鹤霄情绪有些激动：“你看不见那玩意儿吗？！那明明是座尸山血海！”
“我看不见。”李鹤帆显得有些无辜：“我可能是一直在沉睡，刚刚醒来，也只能躲在你后面向外面张望一下。何况那会儿已经烧着了，我不知道耶。”
“那好。”李鹤霄道：“你现在，走去前厅侧面的偏殿里，那边也有供奉。哦对了，记得绕开张青。”
“好嘞。”
李鹤帆操控着身体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偏殿：“怎么了？很正常啊。”
“好，李鹤帆。你透过我的眼睛看。你盯住那菩萨的眼睛看，那是什么？那能称之为神吗？！他们之所以能成仙，都是用百姓的苦难堆垒起来的！他们不配坐在这神位上！”
李鹤霄骂完了开始给对方讲故事：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的家乡，那里几年大旱颗粒无收，供奉求雨的菩萨像都因为干旱开裂了！！！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指望他们能为我们提供帮助……那时是我第一次被家人带到庙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磕头行礼，只有我……我盯着那菩萨的眼睛看……那干裂的石像变成了一座尸山……我不敢叫……从此之后……所有的神像在我眼里就都是这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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