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离别的因果
沈略住院后每天一早到医院打两个小时吊瓶再去上班，公司里并没有人察觉，也算可以安心治疗了。
几天以后董朝军突然很神秘的找沈略谈话，沈略看他神情严肃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董朝军很正式地带着沈略到了会议室，小声说：“沈工，李可艾最近和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啊，肖总从伊尔齐走的时候，不是一直让我等消息吗？一直没人再找我，怎么样了啊？”沈略问。
“李可艾在楚都做的事情你没参与吧？”董朝军表情有些异样。
沈略一听这话马上严肃起来，说：“怎么了？他干什么了？”
“肖总和李可艾到了楚都以后去找了业主和交通局，结果相关的领导根本就和李可艾不熟，肖总碰了一鼻子灰。”
这些完全在沈略意料之中所以并不吃惊，叹口气说：“那项目还有转机吗？”
“现在不是项目的事，李可艾这一年前前后后从公司支了将近十万块钱，说是去打点商务关系，肖总到了现场发现是那个状况于是开始调查他，你知道这些钱的事吗？”
沈略有些震惊，以前感觉李可艾有虚报礼品的嫌疑，但是总感觉最多也就千把块钱而已，现在董朝军说出十万这个数字，真是超出了想象。李可艾是怎么想的？他做的事情根本就像儿戏一样，早晚都会暴露的，他是幻想如何收场呢？
“董总，我在楚都时也没见李可艾花钱大手大脚啊。”
“现在基本上认定是李可艾自己把钱黑下了，你没有参与就好，近期也不要和他联系了。”
“那现在公司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出了这种事传出去对集团的影响不好，所以暂时没有报案只是准备开除他。秦峰岭已经接手了他的项目，公司审计还在查他其他的事情，如果还有重大问题的话可能就要报案了……”
一周以后沈略听说李可艾已经办完了离职手续，心里非常难过，有时会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有时会想起在荆城医院里那一晚的情景，有时会想自己当初能做点什么才能避免现在这个局面......
由于陕甘大区一直没什么项目，沈略算是可以安心住院治疗，但也总不能闲着什么事也不干，否则连工作日报也没法写，于是就和小郝说可以帮他做越海二期项目的规划设计。小郝本来自己也不太会做，现在沈略提出来找些事情充工作量，于是就顺水答应了，然后主动和董朝军汇报他能力不够请沈略协助，算是给沈略帮了大忙。
就这样沈略一边治疗一边做越海二期的设计，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下来好多，以前每天都有打不完电话，现在好几天都没有接到一个电话了，时间一长自己都有些不太适应，仿佛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的生活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天沈略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边说：“您好，请问是沈工吗？”
“您好我是沈略，您是哪位啊？”
“您好，我是江浙市政设计院的，我们有一个有轨电车的项目，有些设计问题想请教一下您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您是怎么有我电话的？”
“我们在蜀江看到你们的项目，去咨询了你们项目上的人一些设计问题，他们说他们是交付人员做不了设计，您有个姓牛的同事给了我您的电话。”
沈略听完知道肯定是牛鹏飞，估计他想帮自己揽项目，于是问：“您好，请问这个项目的建设城市能透露一下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就在我们江浙，嘉阳市。”
沈略一听并不是自己的区域，说：“哦，嘉阳不是我负责的区域，我帮您联系这个区域负责设计的同事吧，回头让他给您打电话，您贵姓啊？”
“免贵姓吕，吕畅。”
“吕总好，我联系一下同事让他给您打电话吧......”
江浙区域的销售是马小栋，售前是齐远，都是自己的老相识，推荐个项目还是应该的，沈略就给齐远打了电话：“齐工，有个大买卖啊，嘉阳要建有轨电车你知道么？刚才设计院找我让咱帮忙设计，我给你个电话你打给他吧。”
“嘉阳？还真没听说过，谢谢沈工，不过你就先跟着吧。”
“现在不能跨区干项目啊，没事的，我也就是接了个电话，没有什么太深的接触。”
“沈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提辞职了。那我和董总说一下这个项目，还是你来跟就行。”
“齐工，怎么这么突然啊，又发生什么状况了吗？”沈略惊讶地问。
“也不是很突然，其实考虑蛮久了，主要是我自己有些事情。再说事儿业部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干啊。”
“唉，要是余总还在就好了”沈略叹口气说。
“老余现在也不太好，他们事业部一年了也没什么像样的项目，他也准备不干了。”
“啊，怎么会这样？”沈略有些难过，叹口气说：“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没事的，你好好干。这个活儿你想接么，想接我这就和董总说一下。”
沈略想到自己手里也没什么项目了，于是就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沈略很是惆怅，齐远在莘华这么多年，干了那么多项目，按照莘华的提成奖金政策，应该还有大笔的钱没有领完，再熬几个月到过年的话应该还能拿回一部分，这么一走就全没了。他自己肯定是知道公司的政策，啥钱都不要了走得这么决绝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过了一会儿齐远打回电话来：“沈工，董总好像出事了，我刚才听他的意思是不太想管项目的事了，可能也有什么变动。你还是赶紧主动给他打一个吧，问问情况，让他把这个项目给你，别过几天再被别人抢了去。”
“他怎么了啊，出事了吗？”
“你自己问吧，听我的，赶紧打啊！”
沈略赶紧给董朝军打了个电话，董朝军接起电话来就说：“沈工，你是问嘉阳的事情吧，齐远刚才和我说了，你就先跟着吧，他马上就要离职了，我把这个项目给你报备一下，以后就是你的项目了。”
沈略听董朝军声音有些低沉，加上刚才齐远的一番话，于是问：“多谢董总，我听齐工说您这边有什么变动吗？”
“我可能要调回原来的事业部了。”
“怎么了董总？您怎么也要走啊？”
“伊尔齐项目出事了，丢了其中一个标。”董朝军叹口气说。
“不是都中标公示了吗？出什么事了？”沈略吃惊地问。
“哎，别提了，当时两条线路作为两个标同时开标，两个招标文件都是一样的，都要求项目经理要出具无在建项目证明。”
“对啊，我知道啊，罗开辉不是都核实过吗，咱的项目经理没问题啊。”
“那个人是没问题，可是两个标都用的同一个人，咱第一个标中了以后那这个项目经理就等于是已经身处在建项目了，那第二个标再用他的话就算不符合招标要求了，被废标了。”
沈略难以置信，说：“不会吧，这也太牵强了吧。”
董朝军叹口气说：“其实我投标前一晚意识这里可能有点问题，但感觉当晚把再重做一套标书的工作量太大了，于是就没改。”
“可是当时咱是两个标的中标公告都发了啊。”
“是在公示期被人给告了。”
“举报是要求谁举报谁举证，他们的证据从哪来来，他们怎么能有我们的标书啊？谁把咱的标书传出去的啊？”
“哎，不知道。”
“这个地方可真是邪啊，那么是谁中了啊？上电信控不是被现场废标了吗？”
“不是他们，据说是他们的一个竞合方，听说要把项目整体转包给他们。”
沈略觉得董朝军太冤了，说：“董总，那这事和您也没关系吧，咱这是被人给黑了啊。”
“丢了这么大的项目肯定要有人负责啊！”董朝军无奈地说，“不过我觉得回原来事业部更适合我，在这里很多业务还是不太顺。”
沈略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只得扯东拉西的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没过两天公司部通报批评发出来了，由于伊尔齐项目丢标属于重大低级失误所以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通报批评并处罚，董朝军被免去事业部售前总工的职位；罗开辉记大过、降两级工资、罚款五千元。
几天以后董朝军突然很神秘的找沈略谈话，沈略看他神情严肃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董朝军很正式地带着沈略到了会议室，小声说：“沈工，李可艾最近和你联系过没有？”
“没有啊，肖总从伊尔齐走的时候，不是一直让我等消息吗？一直没人再找我，怎么样了啊？”沈略问。
“李可艾在楚都做的事情你没参与吧？”董朝军表情有些异样。
沈略一听这话马上严肃起来，说：“怎么了？他干什么了？”
“肖总和李可艾到了楚都以后去找了业主和交通局，结果相关的领导根本就和李可艾不熟，肖总碰了一鼻子灰。”
这些完全在沈略意料之中所以并不吃惊，叹口气说：“那项目还有转机吗？”
“现在不是项目的事，李可艾这一年前前后后从公司支了将近十万块钱，说是去打点商务关系，肖总到了现场发现是那个状况于是开始调查他，你知道这些钱的事吗？”
沈略有些震惊，以前感觉李可艾有虚报礼品的嫌疑，但是总感觉最多也就千把块钱而已，现在董朝军说出十万这个数字，真是超出了想象。李可艾是怎么想的？他做的事情根本就像儿戏一样，早晚都会暴露的，他是幻想如何收场呢？
“董总，我在楚都时也没见李可艾花钱大手大脚啊。”
“现在基本上认定是李可艾自己把钱黑下了，你没有参与就好，近期也不要和他联系了。”
“那现在公司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出了这种事传出去对集团的影响不好，所以暂时没有报案只是准备开除他。秦峰岭已经接手了他的项目，公司审计还在查他其他的事情，如果还有重大问题的话可能就要报案了……”
一周以后沈略听说李可艾已经办完了离职手续，心里非常难过，有时会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该聊点什么，有时会想起在荆城医院里那一晚的情景，有时会想自己当初能做点什么才能避免现在这个局面......
由于陕甘大区一直没什么项目，沈略算是可以安心住院治疗，但也总不能闲着什么事也不干，否则连工作日报也没法写，于是就和小郝说可以帮他做越海二期项目的规划设计。小郝本来自己也不太会做，现在沈略提出来找些事情充工作量，于是就顺水答应了，然后主动和董朝军汇报他能力不够请沈略协助，算是给沈略帮了大忙。
就这样沈略一边治疗一边做越海二期的设计，生活节奏一下子慢下来好多，以前每天都有打不完电话，现在好几天都没有接到一个电话了，时间一长自己都有些不太适应，仿佛披星戴月、风餐露宿的生活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这天沈略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边说：“您好，请问是沈工吗？”
“您好我是沈略，您是哪位啊？”
“您好，我是江浙市政设计院的，我们有一个有轨电车的项目，有些设计问题想请教一下您可以吗？”
“可以的，不过您是怎么有我电话的？”
“我们在蜀江看到你们的项目，去咨询了你们项目上的人一些设计问题，他们说他们是交付人员做不了设计，您有个姓牛的同事给了我您的电话。”
沈略听完知道肯定是牛鹏飞，估计他想帮自己揽项目，于是问：“您好，请问这个项目的建设城市能透露一下吗？”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就在我们江浙，嘉阳市。”
沈略一听并不是自己的区域，说：“哦，嘉阳不是我负责的区域，我帮您联系这个区域负责设计的同事吧，回头让他给您打电话，您贵姓啊？”
“免贵姓吕，吕畅。”
“吕总好，我联系一下同事让他给您打电话吧......”
江浙区域的销售是马小栋，售前是齐远，都是自己的老相识，推荐个项目还是应该的，沈略就给齐远打了电话：“齐工，有个大买卖啊，嘉阳要建有轨电车你知道么？刚才设计院找我让咱帮忙设计，我给你个电话你打给他吧。”
“嘉阳？还真没听说过，谢谢沈工，不过你就先跟着吧。”
“现在不能跨区干项目啊，没事的，我也就是接了个电话，没有什么太深的接触。”
“沈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已经提辞职了。那我和董总说一下这个项目，还是你来跟就行。”
“齐工，怎么这么突然啊，又发生什么状况了吗？”沈略惊讶地问。
“也不是很突然，其实考虑蛮久了，主要是我自己有些事情。再说事儿业部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干啊。”
“唉，要是余总还在就好了”沈略叹口气说。
“老余现在也不太好，他们事业部一年了也没什么像样的项目，他也准备不干了。”
“啊，怎么会这样？”沈略有些难过，叹口气说：“那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没事的，你好好干。这个活儿你想接么，想接我这就和董总说一下。”
沈略想到自己手里也没什么项目了，于是就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沈略很是惆怅，齐远在莘华这么多年，干了那么多项目，按照莘华的提成奖金政策，应该还有大笔的钱没有领完，再熬几个月到过年的话应该还能拿回一部分，这么一走就全没了。他自己肯定是知道公司的政策，啥钱都不要了走得这么决绝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过了一会儿齐远打回电话来：“沈工，董总好像出事了，我刚才听他的意思是不太想管项目的事了，可能也有什么变动。你还是赶紧主动给他打一个吧，问问情况，让他把这个项目给你，别过几天再被别人抢了去。”
“他怎么了啊，出事了吗？”
“你自己问吧，听我的，赶紧打啊！”
沈略赶紧给董朝军打了个电话，董朝军接起电话来就说：“沈工，你是问嘉阳的事情吧，齐远刚才和我说了，你就先跟着吧，他马上就要离职了，我把这个项目给你报备一下，以后就是你的项目了。”
沈略听董朝军声音有些低沉，加上刚才齐远的一番话，于是问：“多谢董总，我听齐工说您这边有什么变动吗？”
“我可能要调回原来的事业部了。”
“怎么了董总？您怎么也要走啊？”
“伊尔齐项目出事了，丢了其中一个标。”董朝军叹口气说。
“不是都中标公示了吗？出什么事了？”沈略吃惊地问。
“哎，别提了，当时两条线路作为两个标同时开标，两个招标文件都是一样的，都要求项目经理要出具无在建项目证明。”
“对啊，我知道啊，罗开辉不是都核实过吗，咱的项目经理没问题啊。”
“那个人是没问题，可是两个标都用的同一个人，咱第一个标中了以后那这个项目经理就等于是已经身处在建项目了，那第二个标再用他的话就算不符合招标要求了，被废标了。”
沈略难以置信，说：“不会吧，这也太牵强了吧。”
董朝军叹口气说：“其实我投标前一晚意识这里可能有点问题，但感觉当晚把再重做一套标书的工作量太大了，于是就没改。”
“可是当时咱是两个标的中标公告都发了啊。”
“是在公示期被人给告了。”
“举报是要求谁举报谁举证，他们的证据从哪来来，他们怎么能有我们的标书啊？谁把咱的标书传出去的啊？”
“哎，不知道。”
“这个地方可真是邪啊，那么是谁中了啊？上电信控不是被现场废标了吗？”
“不是他们，据说是他们的一个竞合方，听说要把项目整体转包给他们。”
沈略觉得董朝军太冤了，说：“董总，那这事和您也没关系吧，咱这是被人给黑了啊。”
“丢了这么大的项目肯定要有人负责啊！”董朝军无奈地说，“不过我觉得回原来事业部更适合我，在这里很多业务还是不太顺。”
沈略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只得扯东拉西的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没过两天公司部通报批评发出来了，由于伊尔齐项目丢标属于重大低级失误所以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通报批评并处罚，董朝军被免去事业部售前总工的职位；罗开辉记大过、降两级工资、罚款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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