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妄的责难
真到动手写标书的时候，沈略发现其实困难比自己想象的要小得多。按孔平说的那样，沈略先把招标文件商务部分的模板，也就是《投标函》、《授权书》、《投标一览表》、《投标人资质》之类的拷贝到投标文件，再把招标文件里技术部分的章节结构也拷贝过去，然后根据招标要求编好目录结构，一个投标文件的框架就算搭起来了，也就费了半天的功夫。
不过由于总工一直没给竞合方的公司资料，也没有告知报价，所以沈略没法全部完成商务部分的内容，只好先写技术部分了。沈略找出公司的产品文档，逐项核对招标文件的每个技术要求，把符合招标要求的产品资料都编到了投标文件中。
几天忙活下来投标文件做了有一百多页了，沈略感觉挺有收获，满心欢喜，一来感觉标书应该算是有眉目了，二来感觉结合着标书再学习产品方案好像更有针对性，比自己硬生生的看材料更容易理解。
总工出差回来以后心急火燎地过来找沈略问标书做的怎么样了，沈略挺自信的，说技术部分差不多了，商务部分只要把竞合方的材料补全了以后再填上报价就可以搞定了。总工稍显意外地打量了沈略一下，也没说什么，拷了一份回去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总工打来电话让沈略过去，一见沈略就劈头盖脸地说：“沈略，你这技术文件是怎么做的？”
沈略看总工脸上不对劲不禁有些紧张，怯怯地说：“我就是把产品资料对应着招标文件编进去了。我每个章节都核对过了，感觉大部分招标要求都能满足，有些拿不准的地方本想等您回来以后再请教。”
“你会投标吗？你这想干什么？”总工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倍。
沈略有些吃惊总工的突然爆发，下意识地环顾左右。总工旁边是事业部总经理的工位，秦总今天正在位子上，抬头看了一下沈略，内勤同事们也惊讶地朝这边看发生了什么。
沈略定了定神，问：“余总，您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们自己公司的产品资料放到竞合方的标书里，那我们自己的标书怎么办，投标出现雷同标书可是要被废标，会出大事，要掉脑袋的，你不明白吗？”
沈略有些反应过来了，不过总工安排工作的时候一共和自己说了没三五句话，现在出问题了却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觉得很冤，不客气地回应道：“您之前什么也没交代我，上来就让我做标书，我怎么能明白呢？”
“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用每句话都交代吗？”总工怒目相视道。
“那竞合方的产品资料您倒是给我啊，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您让我怎么写？”沈略也说得有些激动。
“竞合方没有产品，技术文件你要自己去写，只要能响应标书、不被废标、不和咱公司的雷同就行，不用管是不是真有产品。”
沈略心里一下察觉了什么，大概明白总工的意思了，觉得自己可能确实犯了比较低级的错误，于是控制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表情，说：“对不起。”
这时候，秦总在那边开口了：“老余啊，这个标时间这么紧怎么让沈略做啊？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项目上，我以为沈略不是有工作经验吗？”总工说。
“再有经验也来咱公司没几天啊，”秦总皱着眉头说，“那你没让齐远帮帮沈略啊，我昨天还看见他在这儿瞎晃悠，他不是没什么事么？”
“他是过来报销，今天好像有事，明天就去QHD了。”总工说。
“那你给沈略好好讲讲，邵州项目是两湖大区第一个大项目，别出事。”秦总说。
“好的秦总，我待会给他好好讲讲。”总工说完冲沈略摆摆手，沈略就回自己“小屋”那边了。
过了一会总工过来了，和沈略说：“我给你个电话，林翔，这是他的项目，他是主投，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该怎么写。”
沈略心想刚才总工在秦总面前答应得好好的，说要给自己讲讲，怎么转头就把自己又支给别人了，这人品也太次了，于是就没好气地点点头，记了电话。
沈略给那个号码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去找总工核对号码，总工说林翔很忙，要一直打，总会接的。沈略在办公室里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多，本想联系上林翔以后讨论个计划然后和总工商量商量，可是电话始终没打通，期间还发短信过去，也是没收到回复，于是只能先回家了。
回到家中已是八点多了，雅琴做好的饭早都凉了，雅琴说：“加班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早知道就晚点做饭了。”
“本来没想加班，抻着抻着就到这个点了，”沈略无奈地说，“我感觉饿过劲了，现在不太想吃饭，我先做杯拿铁喝。”沈略边说边走过去把咖啡机开机。
沈略的咖啡机虽然是个小机型，不过也算是意大利进口的半自动设备，功能还是挺强大的，萃取出的浓缩咖啡很醇厚，蒸汽打出的奶泡很稠密。当初沈略买咖啡机时只是用来做普通的卡布提诺和拿铁，一年前结识了一个咖啡师于是学习了拉花。沈略天赋不错，练了一个月居然就有模有样了，结果后来每天都要喝两大杯咖啡，搞得都不知道究竟是喜欢喝咖啡还是为了练拉花了。
今天出的单杯浓缩的油脂还不错，奶泡打的也还行，只是有些表面有少许大泡，沈略用勺子把大泡刮掉后把牛奶倒入拉花缸。沈略拉了两片叶子，心里有些烦乱，收尾的时候手一抖就没收好，叶片有些许凌乱。
沈略递给雅琴说：“喝么？”
雅琴看了下拉花，笑着说：“你这是有心事啊？”
沈略苦笑下摇摇头说：“没事。”
“不能够，今天这拉花不是你咖啡大师的范儿啊，有心事没关系，可别成心病哦。”雅琴调侃道。
沈略于是把今天公司的事情说了一下，雅琴听完眉头一皱，说：“你们这个总工不是什么好人吧，他这个样子的话你这活儿没法干啊。你没问问孔平啊？”
“前两天我打电话问过他一次，但他和我不是一个事业部的，而且他是管交付实施的，投标的事不是很在行。他倒是给我讲了一些方法，可还是不太系统，”沈略叹口气说，“再说他整天很忙，根本见不到，我也不好意思总给他打电话。”
“这有什么，没事，你有问题直接问他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在这公司干了十多年了，就算不是他自己的活儿看别人干也看明白了，你看他整天眼珠提溜乱转的，鬼得很呢。”
“也对，能在一个公司待十多年的人一定不简单，不管是人是鬼，肯定会见的多了......”
不过由于总工一直没给竞合方的公司资料，也没有告知报价，所以沈略没法全部完成商务部分的内容，只好先写技术部分了。沈略找出公司的产品文档，逐项核对招标文件的每个技术要求，把符合招标要求的产品资料都编到了投标文件中。
几天忙活下来投标文件做了有一百多页了，沈略感觉挺有收获，满心欢喜，一来感觉标书应该算是有眉目了，二来感觉结合着标书再学习产品方案好像更有针对性，比自己硬生生的看材料更容易理解。
总工出差回来以后心急火燎地过来找沈略问标书做的怎么样了，沈略挺自信的，说技术部分差不多了，商务部分只要把竞合方的材料补全了以后再填上报价就可以搞定了。总工稍显意外地打量了沈略一下，也没说什么，拷了一份回去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总工打来电话让沈略过去，一见沈略就劈头盖脸地说：“沈略，你这技术文件是怎么做的？”
沈略看总工脸上不对劲不禁有些紧张，怯怯地说：“我就是把产品资料对应着招标文件编进去了。我每个章节都核对过了，感觉大部分招标要求都能满足，有些拿不准的地方本想等您回来以后再请教。”
“你会投标吗？你这想干什么？”总工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倍。
沈略有些吃惊总工的突然爆发，下意识地环顾左右。总工旁边是事业部总经理的工位，秦总今天正在位子上，抬头看了一下沈略，内勤同事们也惊讶地朝这边看发生了什么。
沈略定了定神，问：“余总，您是什么意思？”
“你把我们自己公司的产品资料放到竞合方的标书里，那我们自己的标书怎么办，投标出现雷同标书可是要被废标，会出大事，要掉脑袋的，你不明白吗？”
沈略有些反应过来了，不过总工安排工作的时候一共和自己说了没三五句话，现在出问题了却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觉得很冤，不客气地回应道：“您之前什么也没交代我，上来就让我做标书，我怎么能明白呢？”
“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用每句话都交代吗？”总工怒目相视道。
“那竞合方的产品资料您倒是给我啊，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您让我怎么写？”沈略也说得有些激动。
“竞合方没有产品，技术文件你要自己去写，只要能响应标书、不被废标、不和咱公司的雷同就行，不用管是不是真有产品。”
沈略心里一下察觉了什么，大概明白总工的意思了，觉得自己可能确实犯了比较低级的错误，于是控制了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表情，说：“对不起。”
这时候，秦总在那边开口了：“老余啊，这个标时间这么紧怎么让沈略做啊？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项目上，我以为沈略不是有工作经验吗？”总工说。
“再有经验也来咱公司没几天啊，”秦总皱着眉头说，“那你没让齐远帮帮沈略啊，我昨天还看见他在这儿瞎晃悠，他不是没什么事么？”
“他是过来报销，今天好像有事，明天就去QHD了。”总工说。
“那你给沈略好好讲讲，邵州项目是两湖大区第一个大项目，别出事。”秦总说。
“好的秦总，我待会给他好好讲讲。”总工说完冲沈略摆摆手，沈略就回自己“小屋”那边了。
过了一会总工过来了，和沈略说：“我给你个电话，林翔，这是他的项目，他是主投，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该怎么写。”
沈略心想刚才总工在秦总面前答应得好好的，说要给自己讲讲，怎么转头就把自己又支给别人了，这人品也太次了，于是就没好气地点点头，记了电话。
沈略给那个号码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去找总工核对号码，总工说林翔很忙，要一直打，总会接的。沈略在办公室里一直待到晚上七点多，本想联系上林翔以后讨论个计划然后和总工商量商量，可是电话始终没打通，期间还发短信过去，也是没收到回复，于是只能先回家了。
回到家中已是八点多了，雅琴做好的饭早都凉了，雅琴说：“加班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早知道就晚点做饭了。”
“本来没想加班，抻着抻着就到这个点了，”沈略无奈地说，“我感觉饿过劲了，现在不太想吃饭，我先做杯拿铁喝。”沈略边说边走过去把咖啡机开机。
沈略的咖啡机虽然是个小机型，不过也算是意大利进口的半自动设备，功能还是挺强大的，萃取出的浓缩咖啡很醇厚，蒸汽打出的奶泡很稠密。当初沈略买咖啡机时只是用来做普通的卡布提诺和拿铁，一年前结识了一个咖啡师于是学习了拉花。沈略天赋不错，练了一个月居然就有模有样了，结果后来每天都要喝两大杯咖啡，搞得都不知道究竟是喜欢喝咖啡还是为了练拉花了。
今天出的单杯浓缩的油脂还不错，奶泡打的也还行，只是有些表面有少许大泡，沈略用勺子把大泡刮掉后把牛奶倒入拉花缸。沈略拉了两片叶子，心里有些烦乱，收尾的时候手一抖就没收好，叶片有些许凌乱。
沈略递给雅琴说：“喝么？”
雅琴看了下拉花，笑着说：“你这是有心事啊？”
沈略苦笑下摇摇头说：“没事。”
“不能够，今天这拉花不是你咖啡大师的范儿啊，有心事没关系，可别成心病哦。”雅琴调侃道。
沈略于是把今天公司的事情说了一下，雅琴听完眉头一皱，说：“你们这个总工不是什么好人吧，他这个样子的话你这活儿没法干啊。你没问问孔平啊？”
“前两天我打电话问过他一次，但他和我不是一个事业部的，而且他是管交付实施的，投标的事不是很在行。他倒是给我讲了一些方法，可还是不太系统，”沈略叹口气说，“再说他整天很忙，根本见不到，我也不好意思总给他打电话。”
“这有什么，没事，你有问题直接问他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在这公司干了十多年了，就算不是他自己的活儿看别人干也看明白了，你看他整天眼珠提溜乱转的，鬼得很呢。”
“也对，能在一个公司待十多年的人一定不简单，不管是人是鬼，肯定会见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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