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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旅途的伊始

    记得有人说过,黎明到来之前,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我想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朦胧中我睁开眼,那可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什么都没看不见。

    “切茜娅?”我在迷糊中叫唤那个疯子一般的女孩的名字,换来的却是沉默。

    我此时应该是平躺在地面的,手里传来了湿润泥土的触感,黏糊糊的。

    我想坐起身子看看四周有没有光源,但哪怕是稍微动动手指都会有抽搐的疼痛,想来我的身子是被切茜娅和红龙的战斗中彻底重组了吧。

    可我还是起了身,毕竟我对疼痛的耐受性已经到了接近免疫的程度。在我昏迷之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来着?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是切茜娅和红龙的战斗,她在爆发出一阵攻击之后被红龙的龙炎击中,然后掉进了一片像是森林的地方。

    接着我的脑袋就失去了意识,最为奇怪的就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我还没死?

    我伸手触碰到了坚硬而又凹凸不平的墙壁,触感上很像岩石,我扶着岩墙,迈着蹒跚的步子,一步步向前走去。

    没走多久,我的眼前就出现了光源,那是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干枯的落叶在火星旁被点燃,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而在火堆边,有一个看上去很不检点的男人正在呼呼大睡。

    透过光我看清了四周,这里应该是个类似洞穴的地方,青苔在岩壁上零散的分布,空气潮湿且带着寒意,想必这里已经是洞穴的深处了,也难怪黑的离谱。

    这时,在火堆边睡觉的男人醒了过来,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看我站在边上,对我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

    “哎呦你醒了?饿不饿?可惜我手头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吃的,浆果你吃的惯么?”男人絮絮叨叨,从长袍的各个口袋里掏出一些不太新鲜的、看起来像是水果的东西。

    我接过浆果,却不敢塞进嘴里。两年的磨难把我的精神状态变得极为不稳定,更何况对于一个陌生的男人递给我的食物,哪怕是在我原来的世界,我也不会吃下去。

    男人揣摩着我的神色,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没什么好忌讳的,这都是在外面的森林里捡的,这块地儿到处都是这种浆果,你别说,还挺好吃的。”他从我手中拿走一把,直接塞进了嘴巴,大口的咀嚼。

    我有注意到他应该真的觉得这东西很好吃,他的耳朵尖尖的,随着嘴巴咀嚼而上下晃动。

    肚子传来不争气的咕噜声,说到这是真他妈的奇怪,我都两年没吃过饭了,这是第一次觉得饿了。

    我和他在昏暗的火光下狼吞虎咽,他又从自己脏兮兮的包裹里翻出来了一些,我们风卷残云般的消灭了它们,只是还觉得意犹未尽。

    “谢谢你。”我吃完才觉得不好意思,对他道谢。

    男人哈哈的笑着,摆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带我来的么?”我问出了首要的疑惑。

    “这里?这是古尔温空中要塞的下方森林边上,再往北点就要到阿尔坦古国王宫的旧址了,我们现在是在山边的洞穴里,昨晚我费老大劲才把你抬进来。”

    “昨晚你在这里么?”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看到了昨晚的战斗,按照切茜娅的话来说,这种人是要灭口的。

    “在啊,天啊昨晚那么大仗势,红龙都给请过来了,我是刚好在附近的吟游诗人,我看见天上飞着红龙,想从森林这边绕路,结果没走几步就碰上你躺路上,我一看你还悬着一口气没死,心想还是得救死扶伤啊是不是?所以我就把你搬这了,我的治愈魔法很烂,对你作用应该不是很大。”男人说出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我的疑心消散,看来他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只是个路人。

    “你是士兵么?看你这打扮也不像啊。”男人喋喋不休。现在我的装束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另类了,被血染红的长袍,被血染红的长发,或许是受切茜娅影响,我的声音还有些颇为中性化。我看着男人打量我的眼神,心中突然有了一股厌恶。

    “我不是士兵,还有,我是男的!”我露出严肃的表情,恶狠狠的说。

    男人先是一愣,好半天才能理解我说的什么意思,他哈哈大笑,连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了哈哈哈哈。”我靠着岩壁坐下,背上传来被火焰烤热的岩石的温暖。

    “总之谢谢你。”在沉默之后,我又是干巴巴的道谢。

    男人给自己扣上了一顶帽子,很像西部牛仔的那种款式。“最近这块地不太平,以往就小摩擦不断,就看昨晚那规模是在打仗了,我劝你别在这地方留着,那些当兵的一到打仗血性就大得很,平民百姓咋死的都不知道。”男人扶了我一把,把我从墙边拉起来。

    他几脚踩灭了火焰,穿上了大衣提起了行李,领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男人的背影,我的眼前一片恍惚,像是终年被雾气笼罩的森林,此刻雾散去,阳光在沾满水珠的叶片中折射,照亮了这片昏暗的世界。

    在我的精神之海里,在那里的花海,女孩躺在花簇拥而成的床上,她蜷缩着身子,紧闭的眼角有两行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鼻尖,再落在花瓣,最后坠入土壤。

    那明明只是两滴泪,但却在我的脑袋里掀起了悲伤的海浪,我被悲伤淹没,不知所措。

    “夏利叶...”女孩轻声地说。

    “什么?”我试图向她发问,可此刻我的状态介乎在梦中与现实之间,我的问题没能传达给她。

    男人的声音刺破了梦,我很确定是那句声音把我唤回了现实。

    “我问你叫啥名呢?”面前的那位吟游诗人疑惑的看着我,想来是刚才他向我发问,而我的那句“什么”,让他听到了。

    “我的名字么?”我突然语塞了,我的名字?我怎么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我的名字是什么?我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巨大的恐惧在我心中爆开,我的名字呢?我是谁?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你看人家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我总不该告诉他我叫立花泷或者宫水三叶吧?那就更奇怪了。

    “我...”我此刻才发现,我的脑袋好像真的被人动了手脚,我究竟是谁?

    凛冽的意志在我心中似乎要压迫不住了,浩瀚如山的愤怒与悲伤要从我这个躯壳里爆发,有个家伙在我的脑袋里怒吼,像个没爹要的孩子。

    “夏利叶。”我与她的意志在一瞬间融合,我说出了那句她一直在重复着的话,区别在于那个声音是愤怒的,而我的声音是悲伤的。

    “哦?夏利叶么?真像个女孩子的名字,再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德林·翠,是终将要走遍所有大陆的传奇吟游诗人。”他意气风华的对我竖起大拇指,虽说这家伙看上去邋里邋遢的,但细看他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罢了。

    还有就是,居然被这家伙先入为主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他解释。

    我想往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会使用夏利叶这个名字了。刚才切茜娅的意志短时间的苏醒,现在又消失了,像是一个土拨鼠从她的地洞里探了个头,发出长啸后钻回了窝,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跟着安德林,两人在洞窟内摸索,安德林停下脚步,想来是因灯光昏暗而苦恼,他伸出右手,嘴角对着手心低声的念诵。

    “光之精灵,扩散吧。”他言毕,我看见他的手心发出了一道柔和的光,看着像是太阳光,只是被照射到却感觉不到暖意。

    安德林举起手,得意的对我炫耀,“我可以把咏唱时间减少的很短,这意味着释放魔法的时候我总能先发制人!这可不简单,全是我日复一日练出来的。”我对他竖起了拇指,他笑的阳光灿烂。

    我该不该说我之前使用的魔法,似乎省略了咏唱?不,往往异于常人的人都不会被信奉为超人,而只会被当做怪胎。

    我想我会把这句话铭记于心,我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在我弄清一切的真相之前,我只会做一个无名小卒。

    “你有什么打算,要去什么地方?”我向安德林问,“我本来想去北边的阿尔坦古国冒险的,那一带据说地牢与旧王墓非常多,只可惜啊,”安德林向我做出摊手的动作。“只可惜本人的战斗魔法和武技全都稀烂,昨晚慌慌张张的逃亡还把钱包弄丢了,所以我现在得去弄点钱花花。”

    “你要去抢劫?”我想到了历史书上的乱世往往都是土匪横行。“什么?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我刚刚不是说了我战斗力稀烂么?”安德林很不高兴,“我要去冒险家协会接委托赚钱啦。”

    冒险家协会?这个词听起来陌生又熟悉,这是所有异世界题材的作品中必定会出现的东西,对那种不同种族齐聚一堂,大家一起把酒言欢讨论委托,最后由实力高强的冒险者团队撕下委托单,说下那句会让大家一起兴奋的话“这里的酒,我请了!”等等,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场景,我一直都十分向往。

    “切茜娅?醒醒,我接下来去哪里?”我在脑袋里朝切茜娅发问,但是只能透过花丛的簇拥,看见切茜娅小孩一般的睡姿,以及那张惊心动魄漂亮的脸蛋。

    无人回应。

    “这附近有城镇么?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吟游诗人,怎么现在又变成冒险者了?”我问安德林。

    “周游世界技多不压身呐朋友,再说现在吟游诗人行情不好,总让我觉得不如去街边乞讨来钱快,没办法,只能接点低级委托赚点生活费了。”安德林哭丧着脸。

    没多久,我们走出了洞穴,外面是一片森林,大部分都是高耸的松树,空气有些粘稠湿润,白茫茫的雾占据了大片视野,我走出山洞,注意到脚下的泥土同时也是湿润的。

    “昨晚有个神级水系魔法被放出来了,天上就跟出现个湖样的,瀑布把这一块淹的差不多了。”安德林解释。

    “什么?什么玩意?”

    “神级魔法啊,你不知道么?”

    我点点头。

    “对这个的定义非常模糊,大部分人认为的就是那种威力能够到达被人们称为神迹的魔法,就一般认为是神的权能,也就是神级魔法了。”

    安德林滔滔不绝。

    “神级魔法人类是用不出来的,没有人有那么巨大的魔力。我猜昨晚是那条红龙用的,毕竟龙这种东西魔法总量比人类大得多,不过说到底,这可真是长见识了。”

    我沉着脸,连连点头。

    我们的脚步踏过土壤,留下浅浅的印记,森林的味道被风送进我的鼻子,那是一种好闻的味道。

    我们没走多久就离开了森林,雾气散去,阳光洒在我们的身上,我们在阳光下打量着彼此,此刻的我们都是衣衫褴褛,我的头发甚至垂到了腰间,不知道那被血泡红了两年的头发还能不能洗回黑色。

    安德林挠了挠胡子,看我的眼神愈发奇怪。“我说啊,夏利叶。”我不解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该把自己整理一下啊?名字像女的,声音也像女的,我怎么感觉你现在长得都像女的了?”

    我又觉得这家伙图谋不轨,捡起地上的树枝就对他扔过去。“拜托不要说这种带有奇怪意图的话了。”

    森林外是蜿蜒曲折的小路,带有明显的人工修建的痕迹。我们对着远方眺望,看见远方炊烟寥寥,那想必一定有人居住。

    我和他一致决定要先找个人问问路,毕竟我们都对这地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朝向了炊烟所在的地方。

    “夏利叶老兄。”

    “怎么了安德林老哥?”

    “你后面有啥打算,这一路上感觉你不是本地的啊?难不成你是别的大陆来的?”

    “...我确实不是本地的,具体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还请别在意。后续的打算嘛,我也想去冒险家协会把温饱问题先解决了。”我这段话基本都是我真心实意所想,这一路上我们的吃屎都是在路边摘的野果,虽然初次吃起来口感还蛮新鲜,不过每天都是这般,肚子也没有被填饱过。

    安德林疑惑的看着我,“老兄你行不行啊,感觉你这小身板还不如我咧。”

    “我尽量不拖后腿咯。”我对他眨巴着眼。

    我们踏上蜿蜒的石子路,脚上传来细沙在脚趾间滑动带来的瘙痒感。这一路我们走了接近一天,从阳光初升时出发,到太阳落下山头时,我们才来到了在山腰看到的、有着炊烟的地方。

    那是一栋小屋,炊烟是从小屋的烟囱里飘出来的,我猜想那里一定是个厨房,或许炉灶上正在炖着一锅热腾腾的肉汤。

    小屋在另一片森林的入口坐落着,小屋所处的地方是个三岔路口,一面是另一片森林的出口,一面通向地势更低的平原,最后一条则是我们来的方向。

    “天都要黑了,我们去找屋子的主人问问看能不能在他这过个夜。”安德林建议道。

    虽然不知道异世界的人都像咱大东北那样热情好客,不过我内心还是很抗拒去与陌生人搭话的。

    阿尔提斯给我留下的阴影太重了,我想这会演化成某种精神疾病。

    “哈喽?有人在么?我们是旅游到此的吟游诗人,可以劳驾在您家过个夜么?”没等我回答,安德林就敲了门,语气还算恭敬。

    无人回应,门却在他的敲打后开了一道细缝。

    “咦?”安德林向门内探头,门口的走廊上的油灯仍在燃烧着,但是屋内的主人却不见踪迹。

    “安德林!”我小声喊他,“在我老家,私闯民宅是会被抓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在我的老家也会被抓。”安德林风轻云淡。

    他不顾我的阻止,探身进入了屋内。

    我在犹豫后,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屋内的陈设让我猜测屋主是一位猎人,在那走廊之后就是客厅,客厅沙发上铺着皮草,墙上还挂着某些我说不出名字的动物的毛皮,似乎在外面晒了一天,夜晚收回了屋子。

    此外我们没有找到所谓炖着肉汤的厨房,炊烟是壁炉燃烧发出的,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壁炉,燃烧的木头似乎是特定的果木,发出好闻的清香,但这果木或许是受潮了,还是有缕缕青烟散出。

    “找到点吃的。”在我靠着壁炉取暖的时候,安德林已经把厨房搜了个遍。

    他手上提着一些脏兮兮的烟熏肉,那熏得有些过头的肉在此刻的我的眼中就是西班牙火腿一般的珍宝。

    “我说,”安德林嘴角流下口水。“现在主人不在,要不我们?”

    我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叫“主人不在”?这不就显得小偷小摸了么?

    “要吃就吃,等人回来大不了赔礼道歉。”不过我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赔的,只不过总比饿死强。

    “你这家伙还真是讲礼啊,你该不会是哪个王族的公子哥吧?”安德林撕下一半的烟熏肉递给我。

    “这里的...民风,不好么?”我仔细斟酌着,还是用了民风这个词。

    “哈?什么叫民风不好?夏利叶老兄,最近这几年是太平了没有打仗,之前打仗那会儿,别说跑到别人家偷东西吃了,那些难民,那些平民百姓,在大灾降临的时候,路上碰到个活人都能给你剥皮生吞咯。”安德林咬下大块的烟熏肉,口齿不清。

    这家伙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主人的毛皮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俨然就是户主的调子。

    “听起来你似乎经历过战争?”我一边吃东西,一边跟他闲扯。

    “不是吧?我本来就觉得你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像个二愣子,现在一看你倒像是个被关了十几年不知道外事的劳改犯,来来来,你说说你多大了?”

    我无视了这家伙的揶揄,“今年好像二十一了吧。”说到这,安德林突然坐起,细细的端详我。

    “妈的还真是离奇,为什么我才二十五看上去跟你叔叔一样?话说你都二十一了,对大陆间的战争没点经历波及也就算了,真听都没听说过?”

    我老实的点头。

    安德林摆出很有干劲的表情,我猜他要开始讲他的长篇大论了,不过这家伙讲故事很不错,或许是他这吟游诗人的职业病?

    他突然收敛了,“妈的这一路上跟你讲这么多事还真是亏本,以前我在酒馆讲的时候可是要收钱的!”

    “可你前面也说不如去要饭赚钱诶。”

    安德林还想再辩解什么,但这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一个吼叫声在屋外响起,那声音听起来绝不是人类,倒像是某种野兽。

    “快趴下!”安德林大吼,而后他把手放在嘴边,细细的吟唱。

    我来不及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巨大的冲击把我撞飞,我眼前的安德林在我的视野中远去。我的眼前居然是一只紫色毛发的熊,想必刚才的吼叫就是这家伙发出的,它的体型巨大,仅仅是蹲伏就快触及到了屋顶,此时它的眼睛充血,嘴角淌出三尺涎水,我想它才是这个屋子里最饿的家伙。

    这东西一只手伶着我的脑袋把我提了起来,它双脚站立,一头撞破了屋顶,在碎裂的瓦片与灰尘中我看见它张大的嘴巴离我越来越近,我能闻到那股恶心的腐臭味。

    “去吧,月亮精灵。”

    在我即将被这家伙一口生吞的时候,熊的身后传来安德林的声音,这家伙吟唱个不停,最后从手心搓出来了一个像是月亮的圆球,那个圆球慢吞吞的飞了过来。

    巨熊警惕的看着那个小月亮,它似乎在饥饿与安全中做斗争,不过它的智商显然无法帮它做决定,于是它把选择交给了本性。

    它挥动熊掌,对着月亮拍去。

    月亮发出虚幻的色彩,巨熊挥了个空,安德林越过倒塌的瓦砾,直直的站在巨熊面前。

    “现在睡吧。”他轻声说。

    月亮从满月变成月牙,巨熊像是在回应他的命令似的,略微摇晃后倒下了。

    安德林趁机冲过来,在我被巨熊压倒之前把我挪开了。

    “没事吧夏利叶?”安德林拍拍身上的尘土,不过就算拍过也还是很脏。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我一边扶着脑袋,一边无厘头的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他不解。

    “没什么。”我不想解释。

    我们看着此刻我们栖身的破烂堆里,真是惨不忍睹,屋顶被掀翻了大半,另一边的墙壁也倒塌了。

    “你不是说你不会战斗魔法么?”我还是想问。

    “会的很少啦,那是精灵魔法的一种,只是有点催眠效果。”

    “精灵魔法?那是什么?”我追问。

    “那是我们精灵一族的魔法,能够使用自然界的微精灵的力量。”

    我这时又重新注意到他的耳朵,尖尖的向外延伸,他讲话到激动时那对耳朵还会动。

    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安德林居然是个精灵。

    不过以往传说之中的精灵都是俊男美女高贵华丽吧?这家伙邋里邋遢胡子拉碴还真没引导我往那方面想。

    “话说啊,这是个什么玩意?”我敲了敲躺在地上的熊。

    安德林摸了摸胡渣,“这是很高阶的魔物,好像叫紫熊吧?平时这玩意都是在森林深处才有的,估计是饿急了跑出来觅食。”

    我们拂去身上的尘土,安德林搀扶着我一齐离开了已经是废墟的小屋。

    此刻外面的天空已经布满了星星,那些星星汇聚成斑斓的银河,我们躺在落叶堆里仰望着它。

    不知道是不是跟紫熊搏斗的原因,我的脑袋很疼,或许是有些脑震荡?在我的眼中,那些星星开始运动,它们化作流星从夜幕中坠落,漫天飞星就像雨点,最后夜幕变成了空无一物的黑。

    我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开始艰难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