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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商道”

    跃入沟里的夏葵终于发出了呼喊,可我跟西西面面相觑还是不敢跳,因为夏葵的声音尖细微弱,似乎从很深的地方传来。

    作为叶云泽的师侄,谁知道她这一跃是跳下去了多深呢,我跟西西就是两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废物,怎么敢追着她往火坑里跳!

    “别磨叽了,赶紧下……呕!”夏葵再次催促,这次她的声音稍微响亮了那么一点。

    我跟西西都听出了她说话的异样,“夏葵你怎么了,下面有什么?”西西趴在那沟前问。然而不等夏葵回应,我们身后的高草就动了。

    我跟西西一下子惊慌起来,这群匈奴血器竟如此厉害,刚刚还在那么远的山岗上呢,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竟然已经追到跟前来了!

    比起那敲开脑壳的死法,当然还是摔死更舒服一些,简单的一盘算,我就面露凶光递给西西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儿,同时伸手拽住他直直扑向了面前的深沟。

    而这一跃却出乎了我的预料,这条沟它完全没有我设想的那么深。如此一来,我跟西西这个前扑的动作就十分不妙,可能会脸着地。一种不祥的预感迎面扑来,果然,紧接着我俩的脸就落在了几只举起的手上。

    等等,手!

    落下来的瞬间,我立刻就炸了毛,下意识的开始了反抗,对着那些托举我们的家伙拳打脚踢。

    “别,别过来啊!”我的声音颤抖着,跟西西挤做一团:“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你们死的不甘心,那也得明辨是非啊,我俩跟你们一样都是受害者,按理说咱们可是一伙儿的昂……”

    此时我的脑袋已经炸了,并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试想你刚见识完满山遍野的尸体,此时又在黑暗里落在了许多软绵绵的肉体上会是什么反应。

    这时就见一个声音说到:“咱们确实是一伙儿的啊,张元小哥,能不能别踩我脸了?”那声音语气无奈却十分熟悉。

    “来来来,摸摸我的手先!”说着一只大手就冲我的脸伸了过来,我一把握住,一摸之下就松懈了下来。而西西仍在我旁边手舞足蹈的乱挥着拳头,我又将那只手递到了西西的面前,让他也握一握。

    于是,西西也终于在摸到那只手的第六根指头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嘘……”我跟西西同时深出一口气,不由得瘫坐在地,这时就闻到一股浓郁酒气在这蒿草下面的沟底十分呛鼻。

    “贺拔大哥,果真是你们!”我捂着自己的胸口,这一路惊吓可真是够密集的,缓匀了气我就连忙询问他:“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

    “嗨,这个嘛,说来也是侥幸……”贺拔休的声音有点异样,应该是在揉着自己刚被我狠踹了几脚的脸颊:“是那卢老板指引我们来这儿避难的!”他说。

    “那卢老板?……那卢耶耶!”我的声音充满了惊奇,回想我们在抓喜秀龙草原遇险至今,大家被那些匈奴血器拖入地下,只有三个人逃脱,他们是叶云泽,红鸢与那卢耶耶。后来,红鸢与夏葵处理了那两个要将我们做成血器的血儡婆婆,帮助大家逃脱,那时叶云泽也来了……如此想来,这一路上却是完全没有见过那卢耶耶,不知他的去向呢。此时听到贺拔休说起他,我跟西西都好奇极了。

    “叔叔是怎么指引你们来这儿的?贺拔大哥,快给我们讲讲吧!”那卢西西抢先问。

    “嗨,说起来还真是神奇的很呢!”贺拔大哥啧啧感慨了好半天,这才说到:“我们当时不是被那两个姑娘救了吗,红鸢姑娘让大家赶紧逃,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就先跑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中出现了几分自责,然后接着道:“我们当时也是被那两个敲人脑壳的女人吓坏了,一路上惊慌的很,红鸢姑娘叫大家跑,我们就赶紧跑了,太害怕了也没顾上看你们有没有跟上来……”

    “嗯嗯,那然后呢?”西西催促道。

    “然后,然后我们误打误撞进了一个大一点的圆形的通道里,那个通道有一段地方开着扇天窗的,外面的光线能透进来……”

    我与西西在黑暗中点点头,是呀,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的,西西还在那里给夏葵递过酒呢。

    然后我们就听见贺拔大哥说:“那卢老板就是在那里给我们指路的,当时他在地面上,通过那个天窗对下面的我们喊话,叫我们按照他说的路线走,他告诉我们,出了洞穴右手边的不远处有一个被蒿草覆盖的深沟。他让我们进了沟之后一定要把随身带的酒洒在周围,还要……”

    然而贺拔休的话还没说完,我们的头顶就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大家顿时惊觉并安静下来。

    蒿草被拨弄,发出刷刷的声响,大家缩在满是酒气的沟底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头顶就传来了匈奴语的对话,根据事后西西的翻译,他们的对话内容如下:

    “你确定刚才看到有两个人在这附近吗?”一个粗旷的声音问。

    “没错,那是活人的气息,我的鼻子从不会出错!”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回答。

    “哦?可是这条沟不在我们的活动范围内啊,万一是一条‘商道’,咱们贸然下去,被那些老’驼工‘看到再汇报到左贤王那里,那可就……呕,什么味儿?!”

    那声音本来在慢条斯理的分析,突然就干呕了一声,声音也随即变得暴躁起来:“你们这些蠢货,别拨弄了,下面酒味儿这么重,肯定是卖给风雪瞭台的’商道‘,那个臭婆娘最喜欢告状了!”

    “赶紧走,赶紧走,呸,真晦气!”

    头顶的蒿草停止了抖动,我们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远去,四周渐渐恢复了一片黑暗的平静。

    “嘘……”大家再次同时嘘出一口气来,再次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虚脱。

    “那卢老板可真是厉害呀,这都能知道……呕!”过了半晌,我听见夏葵细声细气的说道。这沟底酒味儿如此强烈,她竟捏着鼻子忍了这么久,也是一条“好汉”!

    可是贺拔大哥刚才的叙述被这帮匈奴血器打断再也接不上了,一时间大家都变得沉默,在这氤氲的酒气熏陶中犯起困来。

    大家相互依偎着,渐渐的就进入了睡眠,这一觉睡的深沉,我竟然连半个梦都没有做,可见这一路连惊带吓,又奔波劳累的,实在是非常辛苦了。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西西一边轻拍打我的脸,一边在我耳旁急促的低呼:“张元张元张元,赶紧醒醒,有人来了!”

    于是,待我从梦中醒来,缓缓睁开朦胧睡眼,就见一团缭绕的黑气出现在了离我不过五米的位置,那团黑气之所以能被我看到,是因为他正举着一支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