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无用
夜晚。
“三叔。”一位黑袍罩体的女子走进多闻阁。
她摘下兜帽，露出精致妩媚的容颜。
竟是白天在茶楼的那位美貌女修。
憨厚中年连忙迎了上去。
“二小姐！家主传来消息，仙宗如今形式叵测，咱们所有线索尽数断了。”
女修款步坐上主位，对着憨厚中年和另几位或老或少的修士点点头，凝眉沉吟道：“我叶氏攀附仙宗这棵大树而生。但如今这棵大树一反常态，大有将我们这些枝枝蔓蔓修剪干净的架势……”
憨厚中年惊声道：“何至于斯？”
女修低叹一声：“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数百年来，如我叶氏一般的家族不知凡几，起起落落更是不可胜数。”
“若是再没有点眼力见，叶氏没了便没了吧！”
憨厚中年连忙请罪躬身：“修眉勿怪！老成我是老糊涂了！叶氏有二小姐在，实乃得天之幸！”
叶修眉眼见得几人一顿胡吹，眼底里闪过一丝厌烦，剑阁矗立数千载，麾下的家族却竟是如眼前的叶成、白日里的王岩一般鼠目寸光之辈！
她无奈剖析透彻：“仙宗向来对我们这些附庸家族多有优容。”
“之前虽然波折不断，但都是我们这些家族之间的纷争，仙宗从未下场。”
“但这次仙宗毫无缘由的召回所有门人，隔绝内外消息。莫说是咱们这样的普通家族，便是秀越泽李氏那样屈指可数的大族也仍是一无所知。”
“仙宗，必定有大事发生！而且定是不利于我们这些家族的大事！”
叶成强颜笑道：“仙宗各种杂事、秽事数不胜数，总也有我们叶氏容身之地吧？”
叶修眉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叶氏兴起不过三百年，便是一直绵延不断的家族也不过近千载。”
“于仙宗而言，有我们、没我们有何区别？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叶成一时讷讷，心中不由腹诽：小眉虽然才智出众，秀出群伦，但到底是女流，疑心病也忒重了！嘴上却是赞同恭维起来。
叶修眉见目的达到，转而吩咐道：“如今形势不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竭尽所能。”
“三叔，传信族内，动员族中所有人手，仙宗进不了，那就去各个城池坊市打探情报，说不定就有奇人异士知晓一二。若有必要，自行与其他家族互通消息也可！”
“另外仙宗不是要招杂役吗？族中各支都出个五六人，凑足一百人送去。”
……
叶成等人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由面面相觑。
叶成出言道：“其他都好说，只是出百人当杂役，也太多了！”
叶修眉嘲讽一笑：“若是那有能力的，有家族在，纵使在杂役院也能出头！”
“若是有万一，身在杂役院，也能保留一丝希望。”
叶成听她说的如此严重，终于不得不正色起来，叶修眉自掌管这红叶坊市以来，向来手段高明，深谋远虑。
区区十数载，便将坊市的利润翻了五番，成为方圆数千里数得着的所在。
若非灵根资质实在一般，经营头脑又过于惊人，叶氏总要保她进仙宗的！
叶成思及此处，突然想到白日里的事，有心缓解尴尬的气氛，说笑道：“午后有一位散修来多闻阁打探李真传的事，竟说曾受李真传救命之恩。哈哈，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转而打听秀越泽李氏的情况。说来咱们不妨多多关注李氏动静？”
叶修眉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人是何来历？”
“一介散修，长得瘦瘦高高，平平无奇。”
叶修眉眉头微挑：“可是肤色偏黑？”
叶成一愣：“是，一看就是劳苦惯了的。”
叶修眉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此人十分古怪：“将他的话仔细说一遍。不要遗漏！”
听罢叶成的复述，叶修眉沉吟良久：“李庸，绝无可能出手救人！”
“啊？会不会随手而为？”
“哼！瞧过他的做派的，十个人里一百个会离他远远的。”叶修眉嗤笑一声，“世上绝没有这样愚蠢的人！”
“那小子有问题？那也与咱们无干啊？”叶成眨了眨眼。
叶修眉瞪了他一眼：“如此时刻敢涉足其中的，怕不是过江龙？他现在在哪里？”
叶成外出片刻，回来禀报：“还在坊市，正宿在客栈里。”
“安排人手盯着他，不要暴露了！”叶修眉忖度片刻。
叶成点点头，正要出去安排，突然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惶急的青年奔进来：“二小姐，不好了！大少爷被那贱人伤了……伤了……”
叶修眉瞧着他惊恐欲绝的模样，站起身来：“带路！”
众人鱼贯而出，往不远处灯火通明处赶去。
……
太玄剑阁，通明殿。
上首端坐着一位白衣白发的剑仙，其人丰姿如玉，自有一股逍遥气度，正是太玄剑阁千年前的掌门，李太玄。
下方稀稀落落站着七八位各具风姿的大修士，却都一个个屏气凝声，不敢稍有异动！
俄而一位道袍中年快步踏入大殿拜倒：“师祖，如今我宗全面收缩至凤鸣山，治下百万里一片混乱，已是人心惶惶！”
眼瞧着白发剑仙毫无所动，道袍中年硬着头皮再拜：“祖师，我剑阁承负亿兆生民之死生……”
“嘭！”道袍中年突兀喷出一口血，身子重重轰击在大殿的门扉上，却又诡异的未曾撼动这大殿一分一毫。
“掌门师兄！”站在阶下的几位大修低呼一声，有心上前，却只觉得一道剑意死死笼罩在大殿，竟是动弹不得！
“我竟不知剑阁何时背负了这么多。毋嗔，我却要向你请教？”李太玄冷笑一声。
毋嗔缓过一口气，惶恐道：“徒孙不敢！”
“师祖，徒孙要揭发掌门师兄任人唯亲，纵容徒子徒孙鱼肉世俗百姓！”这时站立一侧的大修中突然转出一人，拜倒在地。
“赵铭，你！”毋嗔一愣。
那赵铭却不理他，眼瞧着白发剑仙毫无动容，咬牙再道：“千载以来，我宗本秉承师祖之命，一意追寻大道，绝少涉足人世。”
“无奈师父意外仙逝后，师兄虽然洁身自好，却又沽名钓誉，庇护麾下徒子徒孙日益涉足凡尘。甚至是纵容难以寸进的弟子出宗传承血脉，造成如今我宗新进弟子十有八九出于各修仙家族的不利局面！”
毋嗔勃然大怒，戟指道：“赵师弟！千年前我宗上下只有万余人，如今呢？外门便已逾十万人，宗门兴盛何止十倍？”
“至于那些修仙家族，自源头便出于我宗，与宗门休戚与共，又依着宗规拜入门墙，难道还要拒之门外不成？”
“原以为师兄是大愚若智，却不想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师祖，徒孙言尽于此，请师祖定夺！”赵铭冷笑一声，转而意兴阑珊。
李太玄听着阶下两人的相争，心中冰冷：区区千载而已，竟物是人非至此……
“剑修理当斩断世俗牵绊，方能寄心剑道，仙道攀登！”李太玄缓缓说道。
“师祖，如今的弟子们当然也是遵循您的道路。其中如周南、白夙等师侄便是佼佼者，年轻一辈也有李庸这样的一心大道，舍剑之外别无所求的奇才！”毋嗔急忙说道。
李太玄须眉舞动：“周南、白夙可能得证仙道？”
毋嗔一时失言，下方一男一女却是浑身一颤，拜倒在地。
李太玄再问：“李庸可能证仙道？”
毋嗔嗫嚅嘴唇，赵铭冷笑一声：“李庸困宥于出身，乃是其族人特意造就的向道之心，实乃浮萍。又滥杀数万杂役，其蠢如猪，如此天怒人怨之行，必死于劫数！如何能证得仙道！”
“若是他未曾行此事呢？”
赵铭眼神幽幽瞧着毋嗔，毋嗔全力抵御着上方李太玄施加的压力，艰难说道：“李庸才情比不得师祖……”
“既然如此，便是这千年里竟未曾出过一人有成仙之姿？”
李太玄慨叹一声：“不能证得仙道，于我李太玄，无用！”
“于太玄剑阁，无用！”
“于这天地，无用！”
“既都是无用之人，修为高低、人数多寡，何用？”
在场众人哗啦啦跪倒一地：“徒孙等愚钝，乞祖师恕罪！”
“我当年因故立下宗规，着令后世门人庇护散修，亦可擢拔其中良材。不想今日宗门上下竟演变成私相授受的秽地，当年的规矩竟改成了每年仅选拔五六人进入外门，真真成了尔等的遮羞布！”
“既如此，吾当肃清妖氛，尔等也自去领罚吧！”
毋嗔身躯一软，复又恢复数百年来威权自重的气度，领着一干长老往禁地受罚。
一直飞出了数百里，赵铭低叹一声，传音道：“师兄勿怪。此番师祖来势汹汹，师弟只能先挑明他的心思，稍泄他的怒火。”
毋嗔摇摇头：“此事休提了。可曾将招收杂役的消息广布出去？”
周南点点头，传音道：“师父放心！只可惜如今祖师镇压宗门内外，我们轻易做不得什么。”
白夙也是叹息：“只希望那些家族中有些聪明人，能及时将精英族人送入宗来，如此总能保留些火种。也算全了弟子们的人伦之义！”
毋嗔恼怒道：“周南你教的好徒弟！若不是那李庸平白惹恼了师祖，如何会有此祸事！”
周南一时唯唯诺诺，告罪不停。
“如今我宗收缩至凤鸣山，留下的巨大利益必定被神霄、玄天两宗占去大头，还会引来外洲魔头觊觎。宗内的十数万弟子耗费也要锐减了。师祖，失策啊！”
众人一时寂寥，纷纷为之扼腕。
李太玄瞧着殿外的山峦云海，听着这些徒子徒孙的议论，心神一时怅然。
“三叔。”一位黑袍罩体的女子走进多闻阁。
她摘下兜帽，露出精致妩媚的容颜。
竟是白天在茶楼的那位美貌女修。
憨厚中年连忙迎了上去。
“二小姐！家主传来消息，仙宗如今形式叵测，咱们所有线索尽数断了。”
女修款步坐上主位，对着憨厚中年和另几位或老或少的修士点点头，凝眉沉吟道：“我叶氏攀附仙宗这棵大树而生。但如今这棵大树一反常态，大有将我们这些枝枝蔓蔓修剪干净的架势……”
憨厚中年惊声道：“何至于斯？”
女修低叹一声：“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数百年来，如我叶氏一般的家族不知凡几，起起落落更是不可胜数。”
“若是再没有点眼力见，叶氏没了便没了吧！”
憨厚中年连忙请罪躬身：“修眉勿怪！老成我是老糊涂了！叶氏有二小姐在，实乃得天之幸！”
叶修眉眼见得几人一顿胡吹，眼底里闪过一丝厌烦，剑阁矗立数千载，麾下的家族却竟是如眼前的叶成、白日里的王岩一般鼠目寸光之辈！
她无奈剖析透彻：“仙宗向来对我们这些附庸家族多有优容。”
“之前虽然波折不断，但都是我们这些家族之间的纷争，仙宗从未下场。”
“但这次仙宗毫无缘由的召回所有门人，隔绝内外消息。莫说是咱们这样的普通家族，便是秀越泽李氏那样屈指可数的大族也仍是一无所知。”
“仙宗，必定有大事发生！而且定是不利于我们这些家族的大事！”
叶成强颜笑道：“仙宗各种杂事、秽事数不胜数，总也有我们叶氏容身之地吧？”
叶修眉不得不耐着性子说道：“叶氏兴起不过三百年，便是一直绵延不断的家族也不过近千载。”
“于仙宗而言，有我们、没我们有何区别？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叶成一时讷讷，心中不由腹诽：小眉虽然才智出众，秀出群伦，但到底是女流，疑心病也忒重了！嘴上却是赞同恭维起来。
叶修眉见目的达到，转而吩咐道：“如今形势不明，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竭尽所能。”
“三叔，传信族内，动员族中所有人手，仙宗进不了，那就去各个城池坊市打探情报，说不定就有奇人异士知晓一二。若有必要，自行与其他家族互通消息也可！”
“另外仙宗不是要招杂役吗？族中各支都出个五六人，凑足一百人送去。”
……
叶成等人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由面面相觑。
叶成出言道：“其他都好说，只是出百人当杂役，也太多了！”
叶修眉嘲讽一笑：“若是那有能力的，有家族在，纵使在杂役院也能出头！”
“若是有万一，身在杂役院，也能保留一丝希望。”
叶成听她说的如此严重，终于不得不正色起来，叶修眉自掌管这红叶坊市以来，向来手段高明，深谋远虑。
区区十数载，便将坊市的利润翻了五番，成为方圆数千里数得着的所在。
若非灵根资质实在一般，经营头脑又过于惊人，叶氏总要保她进仙宗的！
叶成思及此处，突然想到白日里的事，有心缓解尴尬的气氛，说笑道：“午后有一位散修来多闻阁打探李真传的事，竟说曾受李真传救命之恩。哈哈，他倒也有自知之明，转而打听秀越泽李氏的情况。说来咱们不妨多多关注李氏动静？”
叶修眉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人是何来历？”
“一介散修，长得瘦瘦高高，平平无奇。”
叶修眉眉头微挑：“可是肤色偏黑？”
叶成一愣：“是，一看就是劳苦惯了的。”
叶修眉也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此人十分古怪：“将他的话仔细说一遍。不要遗漏！”
听罢叶成的复述，叶修眉沉吟良久：“李庸，绝无可能出手救人！”
“啊？会不会随手而为？”
“哼！瞧过他的做派的，十个人里一百个会离他远远的。”叶修眉嗤笑一声，“世上绝没有这样愚蠢的人！”
“那小子有问题？那也与咱们无干啊？”叶成眨了眨眼。
叶修眉瞪了他一眼：“如此时刻敢涉足其中的，怕不是过江龙？他现在在哪里？”
叶成外出片刻，回来禀报：“还在坊市，正宿在客栈里。”
“安排人手盯着他，不要暴露了！”叶修眉忖度片刻。
叶成点点头，正要出去安排，突然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惶急的青年奔进来：“二小姐，不好了！大少爷被那贱人伤了……伤了……”
叶修眉瞧着他惊恐欲绝的模样，站起身来：“带路！”
众人鱼贯而出，往不远处灯火通明处赶去。
……
太玄剑阁，通明殿。
上首端坐着一位白衣白发的剑仙，其人丰姿如玉，自有一股逍遥气度，正是太玄剑阁千年前的掌门，李太玄。
下方稀稀落落站着七八位各具风姿的大修士，却都一个个屏气凝声，不敢稍有异动！
俄而一位道袍中年快步踏入大殿拜倒：“师祖，如今我宗全面收缩至凤鸣山，治下百万里一片混乱，已是人心惶惶！”
眼瞧着白发剑仙毫无所动，道袍中年硬着头皮再拜：“祖师，我剑阁承负亿兆生民之死生……”
“嘭！”道袍中年突兀喷出一口血，身子重重轰击在大殿的门扉上，却又诡异的未曾撼动这大殿一分一毫。
“掌门师兄！”站在阶下的几位大修低呼一声，有心上前，却只觉得一道剑意死死笼罩在大殿，竟是动弹不得！
“我竟不知剑阁何时背负了这么多。毋嗔，我却要向你请教？”李太玄冷笑一声。
毋嗔缓过一口气，惶恐道：“徒孙不敢！”
“师祖，徒孙要揭发掌门师兄任人唯亲，纵容徒子徒孙鱼肉世俗百姓！”这时站立一侧的大修中突然转出一人，拜倒在地。
“赵铭，你！”毋嗔一愣。
那赵铭却不理他，眼瞧着白发剑仙毫无动容，咬牙再道：“千载以来，我宗本秉承师祖之命，一意追寻大道，绝少涉足人世。”
“无奈师父意外仙逝后，师兄虽然洁身自好，却又沽名钓誉，庇护麾下徒子徒孙日益涉足凡尘。甚至是纵容难以寸进的弟子出宗传承血脉，造成如今我宗新进弟子十有八九出于各修仙家族的不利局面！”
毋嗔勃然大怒，戟指道：“赵师弟！千年前我宗上下只有万余人，如今呢？外门便已逾十万人，宗门兴盛何止十倍？”
“至于那些修仙家族，自源头便出于我宗，与宗门休戚与共，又依着宗规拜入门墙，难道还要拒之门外不成？”
“原以为师兄是大愚若智，却不想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师祖，徒孙言尽于此，请师祖定夺！”赵铭冷笑一声，转而意兴阑珊。
李太玄听着阶下两人的相争，心中冰冷：区区千载而已，竟物是人非至此……
“剑修理当斩断世俗牵绊，方能寄心剑道，仙道攀登！”李太玄缓缓说道。
“师祖，如今的弟子们当然也是遵循您的道路。其中如周南、白夙等师侄便是佼佼者，年轻一辈也有李庸这样的一心大道，舍剑之外别无所求的奇才！”毋嗔急忙说道。
李太玄须眉舞动：“周南、白夙可能得证仙道？”
毋嗔一时失言，下方一男一女却是浑身一颤，拜倒在地。
李太玄再问：“李庸可能证仙道？”
毋嗔嗫嚅嘴唇，赵铭冷笑一声：“李庸困宥于出身，乃是其族人特意造就的向道之心，实乃浮萍。又滥杀数万杂役，其蠢如猪，如此天怒人怨之行，必死于劫数！如何能证得仙道！”
“若是他未曾行此事呢？”
赵铭眼神幽幽瞧着毋嗔，毋嗔全力抵御着上方李太玄施加的压力，艰难说道：“李庸才情比不得师祖……”
“既然如此，便是这千年里竟未曾出过一人有成仙之姿？”
李太玄慨叹一声：“不能证得仙道，于我李太玄，无用！”
“于太玄剑阁，无用！”
“于这天地，无用！”
“既都是无用之人，修为高低、人数多寡，何用？”
在场众人哗啦啦跪倒一地：“徒孙等愚钝，乞祖师恕罪！”
“我当年因故立下宗规，着令后世门人庇护散修，亦可擢拔其中良材。不想今日宗门上下竟演变成私相授受的秽地，当年的规矩竟改成了每年仅选拔五六人进入外门，真真成了尔等的遮羞布！”
“既如此，吾当肃清妖氛，尔等也自去领罚吧！”
毋嗔身躯一软，复又恢复数百年来威权自重的气度，领着一干长老往禁地受罚。
一直飞出了数百里，赵铭低叹一声，传音道：“师兄勿怪。此番师祖来势汹汹，师弟只能先挑明他的心思，稍泄他的怒火。”
毋嗔摇摇头：“此事休提了。可曾将招收杂役的消息广布出去？”
周南点点头，传音道：“师父放心！只可惜如今祖师镇压宗门内外，我们轻易做不得什么。”
白夙也是叹息：“只希望那些家族中有些聪明人，能及时将精英族人送入宗来，如此总能保留些火种。也算全了弟子们的人伦之义！”
毋嗔恼怒道：“周南你教的好徒弟！若不是那李庸平白惹恼了师祖，如何会有此祸事！”
周南一时唯唯诺诺，告罪不停。
“如今我宗收缩至凤鸣山，留下的巨大利益必定被神霄、玄天两宗占去大头，还会引来外洲魔头觊觎。宗内的十数万弟子耗费也要锐减了。师祖，失策啊！”
众人一时寂寥，纷纷为之扼腕。
李太玄瞧着殿外的山峦云海，听着这些徒子徒孙的议论，心神一时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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