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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云海,云海!”两声呼唤从院落西面的一间土胚房中传出,随后便一中年女子从门内走出。此人是云卫村之人,名叫云芙蓉。只见她左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包子,环视着院落四周。

    “娘,怎么了?我正在练剑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北门堂屋传出。

    一听这话,中年女子不禁笑道:“就你还练剑呢,来出来让娘瞧瞧你练的如何了?”

    “哼,儿子这就出去让您瞧瞧我新创的招式!”只听屋内气呼呼的说道。片刻功夫,但见一个约么十二三岁的男孩,一身粗布衣衫裹着一个瘦弱的躯体,右手还紧紧握着一柄崭新的木质长剑,脸上略带不悦的从北面堂屋跑了出来。

    这男孩正是这中年女子唯一的儿子,名叫慕容云海。云海刚跑到院子,看到母亲手中端着刚刚蒸好的包子,瞬间转怒为喜,咧嘴笑道:“哦,我道母亲大人唤我何事?原来是到午饭时间啦!我说我肚子怎么都饿了呢!”说话的同时左手还往自己的肚子上揉了揉。

    中年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笑了笑,正欲开口说话。云海抢先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喊爹回来吃饭啊!”说完扭头便朝院外跑去。中年女子看着云海跑开的背影,心道:“云海这孩子,真是个鬼机灵!”

    由于着急回家吃包子,所以只顾低头快跑了,并没有看路,结果刚出院子没几步,意外发生了。只听,“砰”的一声,云海与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而后两人同时向后倒去,跌坐在地。

    只见那人也是一个约么十二三岁的孩子,圆嘟嘟的脸下接着一个胖胖的身体,一身锦袍,与云海一比立觉华贵。这男孩不是旁人,正是存长唯一的儿子:云霄荣。只听他骂骂咧咧的吼到:“诶呦!疼死我了!哪里跑出来的野种,瞎了狗眼,敢撞本少爷!”

    云海虽也觉身体一阵疼痛,但此时他却顾不上了,麻溜爬起后,环顾四周,看到那柄被甩到不远处的木剑,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快速捡起后,赶忙吹去其表面的浮土,还用衣袖小心地擦了擦剑身,然后迅速搂在怀里,好像生怕这柄木剑被夺走似的。

    与此同时,那云霄荣看到撞向自己的是本村的慕容云海,更加火冒三丈,怒骂道:“你个狗杂种,敢撞本少爷,我看你是活腻了吧!狗杂种……”

    慕容云海开始只顾看着自己的木剑,并没有理会他。但听他一遍一遍的骂着“狗杂种”,云海内心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双目圆睁,大喝一声:“你个混蛋,是你逼我的!”

    听着慕容云海的怒吼,跌坐在地的云霄荣眼见他竟敢手持木剑朝自己的快速冲来,面色顿时煞白,身体本能向后倒去,同时略带颤抖地厉声呵斥道:“狗杂种,你想…”干什么三个字还没喊出口,云海的木剑已迅速劈下。随着“啊”的一声惊叫声,木剑已落,一道深红的血道瞬间便在云霄荣嫩白的脖颈处显现,甚是显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纷纷暗道:这幸亏只是一柄木剑,如果是一把铁器,后果可真就不敢想象!

    这一剑下去,让原本还十分嚣张的云霄荣一下子萎靡了下去,心中有万分愤怒,此刻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煞白煞白的脸上满是害怕喝恐惧。耷拉着脑袋,连抬眼看慕容云海的勇气都没有。一手捂着火辣辣疼的脖颈,安静的呆坐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慕容云海胸中的怒火随着这一剑的砍下,也消了大半,只是紧握木剑,双目死死地瞪着对方,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微微张嘴好像欲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呵斥从身后传来:“云海,你干什么呢?把剑给我放下!”话音刚落,云海的母亲云芙蓉已经冲到云海身旁,一手扶着云海肩头,一手抓住木剑的剑身,使劲向外拽。

    云霄荣抬眼看到这一幕,如释大赦一般,赶忙爬了起来,向后快速倒退两步,口中同时轻声说道:“伯母啊,您可算来了。您若再晚来一步,侄儿可就要命丧云海这个外姓人之手了啊!”说着眼泪还跟着掉了下来。

    已将云海手中木剑夺下的云芙蓉,听到这话,立即转身,面露怒色,冲着云霄荣质问道:“霄荣,伯母问你,我儿云海怎么就是外姓人了?”

    云霄荣听对方这么一问,心中一愣,心说:这不明摆着嘛,我们云卫村中都姓云,唯独他和他爹两人姓慕容啊!不是外姓人是啥?可这话到嘴边了,却也没有说出口。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云芙蓉见他没有回答,便上前一步,厉声说到:“霄荣,你给我听好了,慕容云海是我云芙蓉的儿子,他从出生便一直在云卫村,他虽姓慕容,但他就是云卫村的人。你可记好了!”

    云霄荣从小就知道他这伯母云芙蓉是个厉害角色,刚强的狠。当初她为了嫁给那个不知哪里来的慕容雪,竟敢大闹云氏祠堂。现如今她这般护犊,想来今天这亏是吃定了。心道:哼,今天算老子倒霉,这笔账,权且记下,待日爹爹在时,我定加倍讨还。心里这样想着,双眼微眯,狠狠地瞪了慕容云海一眼。

    于是拱手施礼道:”伯母之言,侄儿谨记。今日之事算是误会,我现在还有要紧事要出去一趟。“说着还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伯母,侄儿先行告辞了!

    “好,既然是误会,那就都散了吧,你还有事,伯母就不留你吃饭了!”说着拉着一手拉住云海向旁挪步,给云霄荣闪出一条道来。

    云霄荣见状,正欲抬步离去。突然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霄荣慢走!”云霄荣一听这声音,脸露狂喜,立马转身,果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正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亲云亭轩,也是云卫村现任村长。眼见爹爹就要走到面前,云霄荣一个跨步迎上前去,同时一手捂着受伤的脖颈,高声痛哭道:“村长大人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慕容云海他一个外人竟敢在咱云卫村行凶伤人。您看看我这儿。”说着,便露出了脖颈处的那道深红的血痕。

    云亭轩看了看那道殷红的血道,抬眼又看到云海手中的那柄木剑,心下明白。双眼圆睁,直瞪云海,好似一缕寒光射了过去。云海虽被对方震慑,但却也没有丝毫低头的意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少许。

    云亭轩看向云海的同时,心中暗道:这云卫村的地界上,竟敢有人这般欺负霄荣,这还了得,怒气上涌,欲要发怒。就在此时,一句话突然闪入脑海:此人心智武功奇高,行事需万分小心。云亭轩一个激灵,赶忙于是赶忙强压怒火,反而转头冲云霄荣喝到:“逆子,出门之前怎么告诫你的,不抓紧去办事,反而在这里瞎耽误功夫,一旦事情有变,后果你想过没?”

    云轩亭的到来让云霄荣立马神气起来,本以为靠山来了,却没想到反而被数落了一顿,一脸茫然的看着父亲,赶忙开口解释道:“不是,爹爹,这事不怪孩儿,您听我说…”

    “混账东西,有什么说的,还不快滚!”

    自记事以来,爹爹何时这样给自己说过话,今天这是怎么了?心里这样想着,云霄荣抬眼望向父亲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孔竟多了几分陌生感。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云霄荣那更紧了紧的眉头,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扭头便朝村外快速跑去。

    看着远去的云霄荣,云轩亭皱眉渐舒,心道:“孩儿,先忍一忍吧,待事成之后,今日所受的委屈定会让你加倍讨还的。”

    待云霄荣远去,云轩亭才转身看向云芙蓉母子二人。云芙蓉下意识的向前上了半步,将云海掩在了身后,谨慎地盯着对方。

    “芙蓉妹子,你这般盯着我是干啥嘛?我又不是那山中老虎,还能吃了你们母子不成?”云轩亭轻笑着说道。

    “哼,您长的确不是老虎,但谁知道内里是不是呢?说吧,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前因后果我想你肯定也不想知道,你就说你打算怎么处置吧!云海这孩子还小,我这个当娘的就先替他受过!”

    云海一听芙蓉这般说话,赶忙从身后闪出,开口说道:“娘,孩儿一人做事一人当,怎能让您平白受苦啊!”

    “你闭嘴,有娘在,还轮不到你说话,回家思过去!”说着还推了云海一把。

    云海站在原地则是一动不动。

    云轩亭见状,开口道:“你们母子二人这是干啥呢?我几时说过要处置你们啦?今日之事,不过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罢了,我身为一村之长岂能连这点小事也挂在心上啊!”

    二人一听这话,皆是一愣。这云轩亭在村中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仗着自己村长之名,任由云霄荣在村里胡作非为,村中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啊。今天这事要是搁以前,非得让云海八层皮不可啊。现在他竟能一点都不追究?

    云芙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云轩亭,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的芙蓉妹子,我堂堂一村之长,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小孩子之间打架这不常有的事嘛,我还能都去管管啊?嗨,光顾着给你说这事了,正事差点忘了,明天是老太爷八十五岁寿辰,老太爷特命我来请你们一家子回家团圆团圆。他老人家还说当初你为了那慕容雪与家族决裂,从此不入家门半步,这么多年,家中你的位置始终空缺。如今,他也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人了,他想在有生之年,再看看一家子团团圆圆地样子。所以明天晚上的家宴,你们一家三口务必到场啊!行了,话我已带到,我还得赶紧回去张罗呢,我就不多耽搁了。”说完转身便回去了。留下云芙蓉母子竟呆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