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徐煜阳从来没有这样失落过。
两天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倚在靠窗户的长椅上，思索着什么，他想了很多，他不断的迫使着自己忘记今天的这场“惨败”，但是不知为何，海健南那个讥讽般的诡谲的微笑这两天却总是会像一个定时闹钟一样，时不时就猛然浮现在他眼前。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徐煜阳行尸走肉般思考着，甚至在第二天晚上接宁妍出院，他的脑子也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妍妍，我问你个问题。作为一个刚才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你会忘记你大学毕业论文写的什么吗？”徐煜阳帮宁妍办好了出院手续，他一边帮宁妍把她的小内衣装进行李箱，一边“随意”的问。
而宁妍眨了眨眼睛，问他为什么会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徐煜阳想了想，他把这两天的事告诉了宁妍。同时他告诉宁妍，这是那天测谎时海健南唯一没有回答出来的一个问题。
而宁妍几乎没有多想，她就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忘记？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研究生时针对中国画研究写的论文——《以张见夫妇为例浅谈新工笔画对物象表达的新方式》，这论文何止是几年，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难道是那个叫海健南的嫌疑人想办法通过了测谎？历史上有这种先例吗？”宁妍问。
徐煜阳点了点头，他表示“反测谎”在现实中确实真实存在，测谎技术出现的同时，反测谎技术就出现了。前苏联在训练克格勃特务的时候，反测谎能力是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但是因为“反测谎”技术需要很强的专业性来干扰自己的生理心理反应，所以他很难相信海健南作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掌握这种手段。
“那如果是真样的话，只能说明他确实没有问题了。或者他没有忘，他就是想……愚弄你们？”
“不会的。”
徐煜阳停下了手下的动作，他表示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测谎仪器也不会说谎，可是……这也太矛盾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徐煜阳说着，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纠结苦笑了出来。而看着徐煜阳落寞的失望的样子，宁妍立刻问徐煜阳要不要她作为一个美术老师，再去问他一些美术问题，再帮他试一试他的底细。
徐煜阳立刻摇了摇头，他表示她不希望宁妍被牵扯进来，“而且……其实我也不应该和你说这么多，我不该把工作带到生活中的。”
徐煜阳说着，他低头只顾着帮宁妍收拾东西了。
晚上十点，医院附近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医院的建筑和周围的复合式商业大楼都亮着不同亮度的灯光，普通的白炽灯、紫色亮光、电影院的霓虹灯招牌……闪烁呼应。宁妍的腿伤快好了，这让她心情舒畅，她本来想和徐煜阳一起去附近吃点东西的，但是她却看到徐煜阳始终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望着四周，好像在警惕着什么。他一路紧拉着宁妍的手，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顾及她的速度，这让她的腿微微发疼。
“你怎么了？我们是在躲避什么人吗？”宁妍忍不住问。
徐煜阳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他刚想说什么，他的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
送宁妍回到家后，徐煜阳再次拜托了姚佳楠去家里陪着宁妍，因为他害怕宁妍晚上活动不方便，待姚佳楠来到后，他立刻又回到了警局。因为晚上的那通电话就是彭旭打来的。他告诉他他们终于查到了剩下的尸块的身份了。
这两天，因为海健南通过了测谎、他的嫌疑也被排除了的关系，所以彭旭他们也陷入了绝对被动的局面，他们不得不重新思考调查方向。
这两天，他们再次走访了最近两名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他们还在网络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查找除出了好几个对当年的“缝嘴女尸案”特别感兴趣的、在网上多次发表过案情分析的网友。只是经过询问，网友“夜幕降临”、“学长就是喜欢恐怖片”、“热心市民张小民”等人虽然对当年的案件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基本上也都没有嫌疑——
直到今天晚上，他们才算有了一点新的收获。
“死者的身份是一名红灯区的小姐。”
彭旭在徐煜阳赶回来之后就立刻和仅剩下的几名队员一起召开了个紧急会议，在会议上，他第一次完整的展示出来了除了沈雪之外的另一名女性死者的照片。
“身份是怎么查出来的呢？”徐煜阳问。
彭旭说，原来是他们是从块右手手腕的一个割伤的伤口查出了另一个死者的身份的。鉴证科化验出了这个伤口的形成时间大概在三年前，而这个伤口有点类似割伤，所以他们大胆猜测了死者生前可能有过自杀行为，所以交叉对比最近半年的失踪人口记录和在医院有过自杀急救病例，她们最终查到了这名女性死者——常莹。
常莹的家人也在半个小时前来认尸确认过了。
“红灯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听罢彭旭的话，赵帅恒首先说。
而彭旭则当即就表示“不是好地方也要查。”彭旭望向众人，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犀利。他当即就安排了任务，让高方政继续追查常莹和沈雪在生活中有没有交集，让赵帅恒和徐煜阳明天去红灯区，彻查一下常莹的工作和她的人际关系，
赵帅恒和高方政当即就同意了。
但是唯独徐煜阳没有回应。
“怎么了？”彭旭问徐煜阳。
徐煜阳愣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彭旭自己刚才又跑神想到了海健南，他只是提醒般再次询问了一下彭旭常莹和沈雪的死亡时间。
“法医无法给出确切的死亡时间，只能推测沈雪死亡时间在7月20日—8月5日左右，常莹死亡时间在8月中中下旬。怎么了？”彭旭问徐煜阳。
“现在是九月六号了。”徐煜阳忧心忡忡的说。而他刚一说完，彭旭等人立刻也就明白徐煜阳的意思了。
如果说凶手的冷静期是20天左右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已经物色好他的下一个目标了。
他们很有可能随时出现第三个死者。
*
第二天傍晚。7：23PM。
按照彭旭的安排，赵帅恒和徐煜阳如约来到了M市的“红灯区”。
这里虽然有个更为文雅的名字“文化西街”，但是实际上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里隐藏着一条灰色的服务业。它位于老城区的西南角，脏乱的红砖老墙与露在外面的水泥从头至尾贯穿了整条街，像极了是这个城市的血口子。但是在这细长的血口子里，却依然窜动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赵帅恒和徐煜阳走在这条街道里，他们只觉得他们仿佛不自觉地就走进了一团迷雾之中。放眼四周，温暖的黄色、灵异的幽绿色、暧昧的玫紫色的招牌的光旋转着脑袋，晃悠着，像幽灵，像鬼火。
赵帅恒和徐煜阳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店面，一边聊天。
因为昨天赵帅恒才去看过雷天麟和沈冬，所以徐煜阳首先问了问他们的现状。
赵帅恒说他们现在都好多了，尤其是沈冬……他果然是个有担当的军人，即使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但是他还是一直在给他们道歉，因为他说自己害了宁妍受伤，也连累了彭旭挨训，“自杀”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那天晚上他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徐煜阳点了点头，而后，他告诉赵帅恒即使这次沈冬没有自杀成，他们也要时刻关注着他的精神状态，因为他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被“查出凶手”的这一口气吊着了。
赵帅恒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
而既然已经提到沈冬了，徐煜阳想了想，他的话题终于还是落在了他一直都想问的事情上——翟宇。
“你和翟宇联系过吗？他现在怎么样？”
身边，赵帅恒以一个耍赖的微笑躲过了他，但是他突然眼睛就红了，他傻笑着指向了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皮条客笑道：“看见了吗，红灯区才刚'清朗’过就这样，看来这里可真是‘野火烧不尽’啊。”
“你别岔开话题。”徐煜阳不满。
赵帅恒也止住了笑。“我不想谈。”
“那你想谈什么？”
“除了这个。”
“那……”徐煜阳语速慢了下来。“那你……还好吗？”
赵帅恒脚步停了下来。徐煜阳本来以为赵帅恒要聊他的心理状态的，但是透过黑夜里的余光，他却看到了赵帅恒却忽然看向了自己。他的脸的严肃和担忧显而易见，他的眼眸里也闷烧起暗色的火焰，模糊难辨。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吧？徐煜阳，我一共就两个兄弟，一个已经……出事了……我真不希望你再遇到什么意外！上次你的手受伤……我不问你，不是代表我不在意，我只是一直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但是你却始终在我面前装没事——所以徐煜阳，你究竟把我当你的朋友了吗？！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宁妍知道吗！？”
徐煜阳的心仿佛麻痹了，因为他没有想到赵帅恒会突然把问题指向自己。
徐煜阳的呼吸忽然粗重了一些。夜晚空气变得冷了一些，一阵风吹过，把他的头发弄乱了，他也没有管。
“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告诉你们。”
“所以，果然还是有事了？”
徐煜阳抬眼看向赵帅恒，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其实真的不想说的，对宁妍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那一瞬间，赵帅恒眼神就像一根针扎破了他近期以来在头脑里膨胀的几近就要爆炸的压力。或许吧，他真的太累了，他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于是，接下来的话就像是撒了气的气球一般，竟然直接就从他的嘴边滑了出来，释放了出来。
“赵帅恒，'面具杀人狂'的凶手联系我了。”
此话一出，果然，赵帅恒好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赵帅恒说着，他的眼睛因为惊恐立刻就睁的大了！他的与风压抗衡的大腿肌肉紧紧地绷着，手机在他的兜里响了，他也没反应——直到徐煜阳从他的兜里掏出了手机，通了话，然后再把他的手机放回了兜里，他才恍然反应了过来。
“徐煜阳……”
而徐煜阳却当即就若无其事的打断了他。
“帅恒，那个常莹的朋友催我们了，我们要赶紧走了！你放心吧，我稍后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两天了，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倚在靠窗户的长椅上，思索着什么，他想了很多，他不断的迫使着自己忘记今天的这场“惨败”，但是不知为何，海健南那个讥讽般的诡谲的微笑这两天却总是会像一个定时闹钟一样，时不时就猛然浮现在他眼前。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徐煜阳行尸走肉般思考着，甚至在第二天晚上接宁妍出院，他的脑子也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妍妍，我问你个问题。作为一个刚才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你会忘记你大学毕业论文写的什么吗？”徐煜阳帮宁妍办好了出院手续，他一边帮宁妍把她的小内衣装进行李箱，一边“随意”的问。
而宁妍眨了眨眼睛，问他为什么会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徐煜阳想了想，他把这两天的事告诉了宁妍。同时他告诉宁妍，这是那天测谎时海健南唯一没有回答出来的一个问题。
而宁妍几乎没有多想，她就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忘记？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研究生时针对中国画研究写的论文——《以张见夫妇为例浅谈新工笔画对物象表达的新方式》，这论文何止是几年，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难道是那个叫海健南的嫌疑人想办法通过了测谎？历史上有这种先例吗？”宁妍问。
徐煜阳点了点头，他表示“反测谎”在现实中确实真实存在，测谎技术出现的同时，反测谎技术就出现了。前苏联在训练克格勃特务的时候，反测谎能力是必须掌握的技能之一，但是因为“反测谎”技术需要很强的专业性来干扰自己的生理心理反应，所以他很难相信海健南作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掌握这种手段。
“那如果是真样的话，只能说明他确实没有问题了。或者他没有忘，他就是想……愚弄你们？”
“不会的。”
徐煜阳停下了手下的动作，他表示就算他有这个想法，测谎仪器也不会说谎，可是……这也太矛盾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徐煜阳说着，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纠结苦笑了出来。而看着徐煜阳落寞的失望的样子，宁妍立刻问徐煜阳要不要她作为一个美术老师，再去问他一些美术问题，再帮他试一试他的底细。
徐煜阳立刻摇了摇头，他表示她不希望宁妍被牵扯进来，“而且……其实我也不应该和你说这么多，我不该把工作带到生活中的。”
徐煜阳说着，他低头只顾着帮宁妍收拾东西了。
晚上十点，医院附近的街道依然灯火通明。医院的建筑和周围的复合式商业大楼都亮着不同亮度的灯光，普通的白炽灯、紫色亮光、电影院的霓虹灯招牌……闪烁呼应。宁妍的腿伤快好了，这让她心情舒畅，她本来想和徐煜阳一起去附近吃点东西的，但是她却看到徐煜阳始终心事重重，眉头紧锁的望着四周，好像在警惕着什么。他一路紧拉着宁妍的手，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顾及她的速度，这让她的腿微微发疼。
“你怎么了？我们是在躲避什么人吗？”宁妍忍不住问。
徐煜阳这才反应过来，只是他刚想说什么，他的兜里的电话又响了。
*
送宁妍回到家后，徐煜阳再次拜托了姚佳楠去家里陪着宁妍，因为他害怕宁妍晚上活动不方便，待姚佳楠来到后，他立刻又回到了警局。因为晚上的那通电话就是彭旭打来的。他告诉他他们终于查到了剩下的尸块的身份了。
这两天，因为海健南通过了测谎、他的嫌疑也被排除了的关系，所以彭旭他们也陷入了绝对被动的局面，他们不得不重新思考调查方向。
这两天，他们再次走访了最近两名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他们还在网络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查找除出了好几个对当年的“缝嘴女尸案”特别感兴趣的、在网上多次发表过案情分析的网友。只是经过询问，网友“夜幕降临”、“学长就是喜欢恐怖片”、“热心市民张小民”等人虽然对当年的案件很感兴趣，但是他们基本上也都没有嫌疑——
直到今天晚上，他们才算有了一点新的收获。
“死者的身份是一名红灯区的小姐。”
彭旭在徐煜阳赶回来之后就立刻和仅剩下的几名队员一起召开了个紧急会议，在会议上，他第一次完整的展示出来了除了沈雪之外的另一名女性死者的照片。
“身份是怎么查出来的呢？”徐煜阳问。
彭旭说，原来是他们是从块右手手腕的一个割伤的伤口查出了另一个死者的身份的。鉴证科化验出了这个伤口的形成时间大概在三年前，而这个伤口有点类似割伤，所以他们大胆猜测了死者生前可能有过自杀行为，所以交叉对比最近半年的失踪人口记录和在医院有过自杀急救病例，她们最终查到了这名女性死者——常莹。
常莹的家人也在半个小时前来认尸确认过了。
“红灯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听罢彭旭的话，赵帅恒首先说。
而彭旭则当即就表示“不是好地方也要查。”彭旭望向众人，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犀利。他当即就安排了任务，让高方政继续追查常莹和沈雪在生活中有没有交集，让赵帅恒和徐煜阳明天去红灯区，彻查一下常莹的工作和她的人际关系，
赵帅恒和高方政当即就同意了。
但是唯独徐煜阳没有回应。
“怎么了？”彭旭问徐煜阳。
徐煜阳愣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彭旭自己刚才又跑神想到了海健南，他只是提醒般再次询问了一下彭旭常莹和沈雪的死亡时间。
“法医无法给出确切的死亡时间，只能推测沈雪死亡时间在7月20日—8月5日左右，常莹死亡时间在8月中中下旬。怎么了？”彭旭问徐煜阳。
“现在是九月六号了。”徐煜阳忧心忡忡的说。而他刚一说完，彭旭等人立刻也就明白徐煜阳的意思了。
如果说凶手的冷静期是20天左右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凶手已经物色好他的下一个目标了。
他们很有可能随时出现第三个死者。
*
第二天傍晚。7：23PM。
按照彭旭的安排，赵帅恒和徐煜阳如约来到了M市的“红灯区”。
这里虽然有个更为文雅的名字“文化西街”，但是实际上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里隐藏着一条灰色的服务业。它位于老城区的西南角，脏乱的红砖老墙与露在外面的水泥从头至尾贯穿了整条街，像极了是这个城市的血口子。但是在这细长的血口子里，却依然窜动着来来往往的人流。
赵帅恒和徐煜阳走在这条街道里，他们只觉得他们仿佛不自觉地就走进了一团迷雾之中。放眼四周，温暖的黄色、灵异的幽绿色、暧昧的玫紫色的招牌的光旋转着脑袋，晃悠着，像幽灵，像鬼火。
赵帅恒和徐煜阳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店面，一边聊天。
因为昨天赵帅恒才去看过雷天麟和沈冬，所以徐煜阳首先问了问他们的现状。
赵帅恒说他们现在都好多了，尤其是沈冬……他果然是个有担当的军人，即使自己受了极大的委屈，但是他还是一直在给他们道歉，因为他说自己害了宁妍受伤，也连累了彭旭挨训，“自杀”其实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那天晚上他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徐煜阳点了点头，而后，他告诉赵帅恒即使这次沈冬没有自杀成，他们也要时刻关注着他的精神状态，因为他现在很有可能就在被“查出凶手”的这一口气吊着了。
赵帅恒点了点头，他说他知道。
而既然已经提到沈冬了，徐煜阳想了想，他的话题终于还是落在了他一直都想问的事情上——翟宇。
“你和翟宇联系过吗？他现在怎么样？”
身边，赵帅恒以一个耍赖的微笑躲过了他，但是他突然眼睛就红了，他傻笑着指向了刚才经过他们身边的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皮条客笑道：“看见了吗，红灯区才刚'清朗’过就这样，看来这里可真是‘野火烧不尽’啊。”
“你别岔开话题。”徐煜阳不满。
赵帅恒也止住了笑。“我不想谈。”
“那你想谈什么？”
“除了这个。”
“那……”徐煜阳语速慢了下来。“那你……还好吗？”
赵帅恒脚步停了下来。徐煜阳本来以为赵帅恒要聊他的心理状态的，但是透过黑夜里的余光，他却看到了赵帅恒却忽然看向了自己。他的脸的严肃和担忧显而易见，他的眼眸里也闷烧起暗色的火焰，模糊难辨。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吧？徐煜阳，我一共就两个兄弟，一个已经……出事了……我真不希望你再遇到什么意外！上次你的手受伤……我不问你，不是代表我不在意，我只是一直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但是你却始终在我面前装没事——所以徐煜阳，你究竟把我当你的朋友了吗？！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宁妍知道吗！？”
徐煜阳的心仿佛麻痹了，因为他没有想到赵帅恒会突然把问题指向自己。
徐煜阳的呼吸忽然粗重了一些。夜晚空气变得冷了一些，一阵风吹过，把他的头发弄乱了，他也没有管。
“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一定告诉你们。”
“所以，果然还是有事了？”
徐煜阳抬眼看向赵帅恒，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其实真的不想说的，对宁妍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那一瞬间，赵帅恒眼神就像一根针扎破了他近期以来在头脑里膨胀的几近就要爆炸的压力。或许吧，他真的太累了，他早就已经承受不住了。于是，接下来的话就像是撒了气的气球一般，竟然直接就从他的嘴边滑了出来，释放了出来。
“赵帅恒，'面具杀人狂'的凶手联系我了。”
此话一出，果然，赵帅恒好几秒钟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赵帅恒说着，他的眼睛因为惊恐立刻就睁的大了！他的与风压抗衡的大腿肌肉紧紧地绷着，手机在他的兜里响了，他也没反应——直到徐煜阳从他的兜里掏出了手机，通了话，然后再把他的手机放回了兜里，他才恍然反应了过来。
“徐煜阳……”
而徐煜阳却当即就若无其事的打断了他。
“帅恒，那个常莹的朋友催我们了，我们要赶紧走了！你放心吧，我稍后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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