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过那天晚上的聚会，彭旭和徐煜阳最终都没有去。
彭旭是因为家人生病了，他要陪伴家人，而徐煜阳没有去，是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另有了一场其他的“约会”。
*
“无名心理咨询室”位于市区东南角的老城区的位置。
傍晚十分，当徐煜阳借口他要出去买点药，而背着宁妍来到这里时，这里正处于人声鼎沸的夜晚的黄金时刻。
因为这里时老城区，再加上隔一条街后那边就紧挨着市区最大的批发市场，所以这里这里出了名的脏、乱、差。据说，这里是区文明办重点督查的对象，但是无奈，因为这里流动人口太多、配套设施老旧，城市基础建设早已跟不上时代，所以这里即使每次整改，也都不见起色。
为什么一个心理学的高材生要心甘情愿在这里开心理咨询室？
带着这个疑问，徐煜阳来到了在三楼的拐角处的一个简易的门面房门口。
门口，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招牌，冷冷清清的。好像这里早就已经荒废了。
真的是在这里吗？这里真的会有人来做咨询？
徐煜阳不解，因为他也只是在网上搜寻了一下“M市有名的心理咨询室有哪些”之后，他就贸然的在网上进行了预约，然后来到了这里，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队这家咨询室进行过调查。
要现在就回去吗？
片刻犹豫之后，徐煜阳决定在手机上点击“取消预约”，但是也就在这时，“无名心理咨询室”的门开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您就是这次预约的徐先生吧？”
徐煜阳吃了一惊。
因为在走廊的昏暗的灯光下，徐煜阳竟然勉强的辨认出来了那张脸！
那个人竟然是他曾经在监控室里见到过的万博一！
那个曾经帮过宁妍的万博一！
在调查骰子杀手的案子时，彭旭也曾经说过，万博一的学历几乎和他不相上下，他非常厉害，看来网上的学历证明并无造假，再加上他曾经帮过宁妍……徐煜阳本想取消预约的心思取消了。他点了点头，重新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随后，在万博一的指引下，徐煜阳进入到了“无名心理咨询室”内。
而与外面的清冷与老旧不相同的，是这里极度干净、整洁、而又优雅的环境。当徐煜阳进入时，一曲调低了分贝的钢琴曲正在悠扬的响起，因为前面的节奏较快，所以那段音程给人了一种惊愕、突兀的节奏情感。而紧接着，与它形成对比的，是以弱奏形式出现的旋律的流动性极强的乐句，这两个乐句一对比，仿佛是一位学者提出了哲理性的问题，他正在与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巴赫的《d小调半音阶幻想曲与赋格》。”徐煜阳说。
“哦？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前来咨询的人。”万博一笑了，而后他在徐煜阳身后为他倒了一杯水。“我看网上您预约的信息，您是想咨询睡眠障碍？”
“是，因为最近……我经常做噩梦。”
“那么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呢？你可以对我详细说出你的困扰。你放心，你的资料我会完全保密。”
万博一的话反而令徐煜阳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万博一的心理咨询的进度会那么快，毕竟他们连最基本的“信任关系”都还没有建立起来。
徐煜阳看向对面已经微笑着准备倾听的万博一，他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片，“你不需要问一下我的生活背景？”
万博一却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警察。”
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让徐煜阳大吃一惊。
随后，万博一微笑着，他的泰然自若的告诉了徐煜阳他的推理。
他说，首先，是徐煜阳的气质——他虽然腿伤有上，支着手杖，但是他的背部却一直挺的很直——这说明他要不然当过兵，要不要就是在体制内工作，再要不然就是企业的中层领导。但是看徐煜阳年纪轻轻，语气里也没有那种惯用的指令式的语气，所以他认为他是在体质内的工作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如果是男性、体质的工作、容易受伤的话，交通部门或者是警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在交通部门和警察之前，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的显然还是后者，所以他才推测了徐煜阳是警察。
“而且，根据资料显示，越是经常和疾病、痛苦和死亡打交道的职业，越是承担了别人的期望的职业，患心理障碍的几率就越大，简而言之，说的就是‘医生’、‘警察’、‘教师’、‘法医’等人。”
最后，万博一笑着总结道。
徐煜阳也笑了起来，毕竟万博一的推理虽然看似有有理有据，但是仔细分析起来，还是未免太武断了。
“照你这么说，其实你还少说了一个职业。”徐煜阳说。
“什么？”
“心理医生。”徐煜阳说。“其实心理医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容易患上心理疾病的人群。他们也经常和痛苦打交道，他们也承担了很多社会责任。”
万博一也笑了。“确实，心理医生——比如我，我自己就有很多心理问题。毕竟‘医者难自医’。”
因为在说话时，万博一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所以一瞬间，徐煜阳竟然分不清万博一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了。幸好，万博一随后夸张的笑了笑，以示玩笑，徐煜阳才跟着放松了下来。
随后，万博一将巴赫的音乐关掉了。再次坐回了徐煜阳对面的时候，他调暗了台灯，打开了本子，开始认真的看向徐煜阳。
这次，万博一的眼睛里的游戏和轻松也全然没有了，有的，只是认真聆听的专业的表情。
“好了，那么下面，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失眠吗？徐警官？”
徐煜阳不免的深呼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因为是第一次亲自接触心理咨询，所以他还是不免的感到了尴尬和紧张。
徐煜阳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开了口。“最近……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做了手术，离开了岗位，但是我在重返岗位之前，我曾经私下做了一次心理评估。我们警队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压力很大，并不适合立刻就重返岗位。”
万博一的声音变得又柔和，又缓慢，如同缓缓沁人心田的泉水：“那是什么压力？”
徐煜阳紧绷了一下嘴唇，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我杀了一个人……”
*
“杀人？”
万博一吃了一惊，他的瞳孔瞬间就扩张了，但是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杀了谁？”万博一的语言越来越慢，安静的等着徐煜阳回答。
徐煜阳也明白万博一的用意，万博一正在进行“倾听”的步骤，所以他安静的停滞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杀了一个罪犯。他叫郑霖。”
骰子杀手？
万博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脏如同停止跳动了一般，他全身的血液立刻逆流进了心脏。但是表面上，他依然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
“可是……警察逮捕罪犯的时候，击毙拘捕的罪犯，这不是应该的吗？”万博一说。
“问题就出在这里。”徐煜阳轻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杀他是无路可选的选择，我也知道，郑霖不死，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群众会死。但是，我就是忘不了郑霖满头是血的样子……这让我经常做噩梦。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能够将一个人的头骨砸碎……”
“那如果是用枪，或者是一刀毙命呢？”
“那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徐煜阳说，“我也不止一次开过枪，我并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甚至我也参与过尸体的解剖，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整夜睡不着觉……”
“所以，是‘暴力’与‘血腥’的场面让你产生了精神障碍。用最通俗的说话，就是你患上了PTSD。”
“创伤后压力障碍。”徐煜阳笑了——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格外苦涩。“我没有想到，我曾经不知一次为别人的创伤后遗症进行疏导，而如今，我自己却变成这样。万医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并没有在警队做心理咨询，我找到了这里。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我的压力吗？”
万博一想了想，他最终提出了一个词。
“心理剧。”
徐煜阳惊讶极了。“心理剧？”
“对。”随后，万博一带徐煜阳起身，到他的内屋的房间参观了一下他的照片墙。
徐煜阳跟着万博一身后，他看到昏暗的像暗房一样的小屋内，琳琅满目的悬挂的都是类似舞台剧的剧照。在马赛克模糊的处理下，照片里的人都好像在”表演”着不同场景的情景剧。他们有的在扮演清洁工，有的在扮演画家，有的在扮演医生……而照片里情节，也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但是很明显的，他们正在一个扮演施害者，而另一个在扮演“被害者”，“被害者”的人的脸上各种表情——救赎的、痛苦的、放松的……都被生动的记录了下来。
徐煜阳在看到这个场面时吃了一惊。“我没有想到M市真的有人在做‘心理剧’。而且还那么庞大！”
“你觉得不好吗？”
“挺好的。”徐煜阳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知道心理剧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夸张’，但是……其实那是不懂的人才这样认为的。”
“看来你对心理剧很了解。”
“算是吧，不过我虽然研究过心理剧，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看过‘心理剧’的实践场面。”徐煜阳依旧沉浸在这些照片里，边看边说，“我只知道心理剧是一种可以使患者的感情得以发泄从而达到治疗效果的戏剧，患者可以通过扮演某些的角色去体会其情感、思想，甚至他还可以在剧中重新做出某些选择，从而改变自己以前的行为，或是改变某些遗憾的思想。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它承载了患者理想或幻觉的化身，让他们可以通过扮演角色来发泄平时无法释放的感情，这确实为这些患者们提供了一个释放自己的机会。”
听到这，万博一脸上的兴奋越发强烈了，他立刻就问徐煜阳要不要进行一次心理剧的演绎，来进行对自身PTSD的治疗。
只是，看到这些照片之后，徐煜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万医生。和别人演戏……我一定放不开的，而且，我自己都已经知道了‘心理剧’的原理了，在我身上实验起来的效果肯定不会好。”
万博一脸上的笑容遗失了一些。“那你还是想进行一般的访谈治疗？”
徐煜阳点了点头。”对，普通的访谈治疗就行。”
彭旭是因为家人生病了，他要陪伴家人，而徐煜阳没有去，是因为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另有了一场其他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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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心理咨询室”位于市区东南角的老城区的位置。
傍晚十分，当徐煜阳借口他要出去买点药，而背着宁妍来到这里时，这里正处于人声鼎沸的夜晚的黄金时刻。
因为这里时老城区，再加上隔一条街后那边就紧挨着市区最大的批发市场，所以这里这里出了名的脏、乱、差。据说，这里是区文明办重点督查的对象，但是无奈，因为这里流动人口太多、配套设施老旧，城市基础建设早已跟不上时代，所以这里即使每次整改，也都不见起色。
为什么一个心理学的高材生要心甘情愿在这里开心理咨询室？
带着这个疑问，徐煜阳来到了在三楼的拐角处的一个简易的门面房门口。
门口，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招牌，冷冷清清的。好像这里早就已经荒废了。
真的是在这里吗？这里真的会有人来做咨询？
徐煜阳不解，因为他也只是在网上搜寻了一下“M市有名的心理咨询室有哪些”之后，他就贸然的在网上进行了预约，然后来到了这里，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队这家咨询室进行过调查。
要现在就回去吗？
片刻犹豫之后，徐煜阳决定在手机上点击“取消预约”，但是也就在这时，“无名心理咨询室”的门开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忽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您就是这次预约的徐先生吧？”
徐煜阳吃了一惊。
因为在走廊的昏暗的灯光下，徐煜阳竟然勉强的辨认出来了那张脸！
那个人竟然是他曾经在监控室里见到过的万博一！
那个曾经帮过宁妍的万博一！
在调查骰子杀手的案子时，彭旭也曾经说过，万博一的学历几乎和他不相上下，他非常厉害，看来网上的学历证明并无造假，再加上他曾经帮过宁妍……徐煜阳本想取消预约的心思取消了。他点了点头，重新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随后，在万博一的指引下，徐煜阳进入到了“无名心理咨询室”内。
而与外面的清冷与老旧不相同的，是这里极度干净、整洁、而又优雅的环境。当徐煜阳进入时，一曲调低了分贝的钢琴曲正在悠扬的响起，因为前面的节奏较快，所以那段音程给人了一种惊愕、突兀的节奏情感。而紧接着，与它形成对比的，是以弱奏形式出现的旋律的流动性极强的乐句，这两个乐句一对比，仿佛是一位学者提出了哲理性的问题，他正在与内心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巴赫的《d小调半音阶幻想曲与赋格》。”徐煜阳说。
“哦？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前来咨询的人。”万博一笑了，而后他在徐煜阳身后为他倒了一杯水。“我看网上您预约的信息，您是想咨询睡眠障碍？”
“是，因为最近……我经常做噩梦。”
“那么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呢？你可以对我详细说出你的困扰。你放心，你的资料我会完全保密。”
万博一的话反而令徐煜阳吃了一惊，因为他没有想到万博一的心理咨询的进度会那么快，毕竟他们连最基本的“信任关系”都还没有建立起来。
徐煜阳看向对面已经微笑着准备倾听的万博一，他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片，“你不需要问一下我的生活背景？”
万博一却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警察。”
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让徐煜阳大吃一惊。
随后，万博一微笑着，他的泰然自若的告诉了徐煜阳他的推理。
他说，首先，是徐煜阳的气质——他虽然腿伤有上，支着手杖，但是他的背部却一直挺的很直——这说明他要不然当过兵，要不要就是在体制内工作，再要不然就是企业的中层领导。但是看徐煜阳年纪轻轻，语气里也没有那种惯用的指令式的语气，所以他认为他是在体质内的工作的可能性比较大，而如果是男性、体质的工作、容易受伤的话，交通部门或者是警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而在交通部门和警察之前，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的显然还是后者，所以他才推测了徐煜阳是警察。
“而且，根据资料显示，越是经常和疾病、痛苦和死亡打交道的职业，越是承担了别人的期望的职业，患心理障碍的几率就越大，简而言之，说的就是‘医生’、‘警察’、‘教师’、‘法医’等人。”
最后，万博一笑着总结道。
徐煜阳也笑了起来，毕竟万博一的推理虽然看似有有理有据，但是仔细分析起来，还是未免太武断了。
“照你这么说，其实你还少说了一个职业。”徐煜阳说。
“什么？”
“心理医生。”徐煜阳说。“其实心理医生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容易患上心理疾病的人群。他们也经常和痛苦打交道，他们也承担了很多社会责任。”
万博一也笑了。“确实，心理医生——比如我，我自己就有很多心理问题。毕竟‘医者难自医’。”
因为在说话时，万博一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所以一瞬间，徐煜阳竟然分不清万博一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了。幸好，万博一随后夸张的笑了笑，以示玩笑，徐煜阳才跟着放松了下来。
随后，万博一将巴赫的音乐关掉了。再次坐回了徐煜阳对面的时候，他调暗了台灯，打开了本子，开始认真的看向徐煜阳。
这次，万博一的眼睛里的游戏和轻松也全然没有了，有的，只是认真聆听的专业的表情。
“好了，那么下面，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失眠吗？徐警官？”
徐煜阳不免的深呼了一口气。虽然他也是学心理学的，但是因为是第一次亲自接触心理咨询，所以他还是不免的感到了尴尬和紧张。
徐煜阳调整了一下呼吸，而后过了好一会，他才终于开了口。“最近……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做了手术，离开了岗位，但是我在重返岗位之前，我曾经私下做了一次心理评估。我们警队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压力很大，并不适合立刻就重返岗位。”
万博一的声音变得又柔和，又缓慢，如同缓缓沁人心田的泉水：“那是什么压力？”
徐煜阳紧绷了一下嘴唇，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我杀了一个人……”
*
“杀人？”
万博一吃了一惊，他的瞳孔瞬间就扩张了，但是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杀了谁？”万博一的语言越来越慢，安静的等着徐煜阳回答。
徐煜阳也明白万博一的用意，万博一正在进行“倾听”的步骤，所以他安静的停滞了许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杀了一个罪犯。他叫郑霖。”
骰子杀手？
万博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心脏如同停止跳动了一般，他全身的血液立刻逆流进了心脏。但是表面上，他依然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
“可是……警察逮捕罪犯的时候，击毙拘捕的罪犯，这不是应该的吗？”万博一说。
“问题就出在这里。”徐煜阳轻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杀他是无路可选的选择，我也知道，郑霖不死，就会有更多无辜的群众会死。但是，我就是忘不了郑霖满头是血的样子……这让我经常做噩梦。因为……我从来不知道，我竟然能够将一个人的头骨砸碎……”
“那如果是用枪，或者是一刀毙命呢？”
“那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徐煜阳说，“我也不止一次开过枪，我并没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甚至我也参与过尸体的解剖，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整夜睡不着觉……”
“所以，是‘暴力’与‘血腥’的场面让你产生了精神障碍。用最通俗的说话，就是你患上了PTSD。”
“创伤后压力障碍。”徐煜阳笑了——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格外苦涩。“我没有想到，我曾经不知一次为别人的创伤后遗症进行疏导，而如今，我自己却变成这样。万医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并没有在警队做心理咨询，我找到了这里。请问你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我的压力吗？”
万博一想了想，他最终提出了一个词。
“心理剧。”
徐煜阳惊讶极了。“心理剧？”
“对。”随后，万博一带徐煜阳起身，到他的内屋的房间参观了一下他的照片墙。
徐煜阳跟着万博一身后，他看到昏暗的像暗房一样的小屋内，琳琅满目的悬挂的都是类似舞台剧的剧照。在马赛克模糊的处理下，照片里的人都好像在”表演”着不同场景的情景剧。他们有的在扮演清洁工，有的在扮演画家，有的在扮演医生……而照片里情节，也各种各样，五花八门，但是很明显的，他们正在一个扮演施害者，而另一个在扮演“被害者”，“被害者”的人的脸上各种表情——救赎的、痛苦的、放松的……都被生动的记录了下来。
徐煜阳在看到这个场面时吃了一惊。“我没有想到M市真的有人在做‘心理剧’。而且还那么庞大！”
“你觉得不好吗？”
“挺好的。”徐煜阳露出了赞许的表情。“我知道心理剧在别人看起来有些‘夸张’，但是……其实那是不懂的人才这样认为的。”
“看来你对心理剧很了解。”
“算是吧，不过我虽然研究过心理剧，但是我并没有真正看过‘心理剧’的实践场面。”徐煜阳依旧沉浸在这些照片里，边看边说，“我只知道心理剧是一种可以使患者的感情得以发泄从而达到治疗效果的戏剧，患者可以通过扮演某些的角色去体会其情感、思想，甚至他还可以在剧中重新做出某些选择，从而改变自己以前的行为，或是改变某些遗憾的思想。所以，在很大程度上，它承载了患者理想或幻觉的化身，让他们可以通过扮演角色来发泄平时无法释放的感情，这确实为这些患者们提供了一个释放自己的机会。”
听到这，万博一脸上的兴奋越发强烈了，他立刻就问徐煜阳要不要进行一次心理剧的演绎，来进行对自身PTSD的治疗。
只是，看到这些照片之后，徐煜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万医生。和别人演戏……我一定放不开的，而且，我自己都已经知道了‘心理剧’的原理了，在我身上实验起来的效果肯定不会好。”
万博一脸上的笑容遗失了一些。“那你还是想进行一般的访谈治疗？”
徐煜阳点了点头。”对，普通的访谈治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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