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后来，徐煜阳再说什么，宁妍也几乎没怎么听见了。因为自从徐煜阳否认过后，宁妍就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到了某个幻觉之中，她的整个人都被抽取了灵魂——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晚上的凌晨四点。
吃完饭后，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们便回了家。
躺在舒服的卧室的床前，宁妍这才有时间好好的沉淀今天徐煜阳的话。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想到翟宇很久之前就告诉过她的话——“不好意思宁妍，我们是真的已经尽力了，打捞行动己经结束了，他已经救不回来了”后，宁妍的纠结的心才又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巧合……
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在多心多想罢了……翟宇早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了，自己怎么会忽然又因为一个巧合的出现而自乱了分寸，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宁妍对自己的唐突感到了脸红和心酸，她在床上想了许多，也自我安慰了很长时间，而终于，当床头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的时候，宁妍这才彻底的放弃了对这件事的纠结。
而后，宁妍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早上，刺眼的阳光透过床帘的间隙照了进来。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好的天气了，宁妍终于在失眠了三天后睡着了觉，而直到楼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摆盘的声音，宁妍才彻底睁开了眼。
宁妍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以至于她穿着睡衣就直接下了楼，“楠楠，你回来了？楠楠？”宁妍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下了楼，而直到看到了徐煜阳的已经穿戴整齐的身影，宁妍才彻底回过神来！
宁妍慌张的自查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双手盘起了头发，用最快的速度就冲进了卫生间，化了妆，洗了脸。
“那个……我差点忘记了。我大意了。”宁妍在卫生间慌乱的说。
“没事，这样很真实，不用改。”徐煜阳笑道。
洗漱完毕后，因为肚子已经饿的发出了“咕咕”声，所以宁妍也不客气的“开动”起来。
早饭是油饼和牛奶、和简单的煎蛋。
宁妍有些惊讶，这不仅因为徐煜阳就已经做好了饭，更因为……他做的饭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吃，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早饭的关系。
“谢谢你的早饭。那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在吃完饭后，宁妍本想帮徐煜阳洗碗的，却也被徐煜阳拦了下来。宁妍看着徐煜阳的挺直的背，她总觉得怪怪的，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洗碗都那么认真的人。宁妍隐藏住了嘴角的笑意，局促的问。
而徐煜阳似乎早就已经把规划给想好了，他一边将碗筷放进消毒抽屉里，一边说今天的计划是和平常一样，周末这两天，他们就尽量的放松心情。什么都不用干。
而后，接下来的两天，就真的如徐煜阳而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真的只是在家看了看电视，出门逛了逛超市，而后再在家做了做饭。宁妍虽然有些害怕，在出门时还不忘四处张望，但是看到徐煜阳的淡定的平静的眼神后，她也跟着平静了一些。
是啊，只有自己入戏了，凶手才会入局。
宁妍也逐渐的越来越成熟起来。
期间，他们一起去买了菜，还一起去超市买了一些情侣装的日用品：情侣拖鞋、毛巾、书架等；此外，因为考虑到徐煜阳以前吃饭不规律的缘故，宁妍还为他买了懒人豆浆机、空气炸锅，和一大堆做菜的食谱，另外还有一个加厚加硬的床垫。
徐煜阳对此感觉很诧异。“那个……你买豆浆机，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床垫……？”
而宁妍却已经在超市的配送区誊写收货地址了，她埋着头，边说边写：“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家楼梯太高了，不方便上楼梯，才没有去小卧室睡觉的，但是折叠沙发上的垫子太软了，对你的腰不好，你应该睡更硬一点的床垫。”
徐煜阳愣在了原地，而他尤记得上次让他感觉到如此温暖的人，还是张松柏……
宁妍和徐煜阳一起逛着，两天的时间下来，从外人眼中看来，他们竟然还真的就像是一对情侣。
“彭队，我是真服了你了，幸亏你找了徐煜阳，不然我还真没有见到过宁妍和哪个男人相处的那么自然过，哪怕是我，做朋友可以，一旦有些什么牵手的举动……哎啊……”赵帅恒说着，他自己都做了个为难的鬼脸。
期间，赵帅恒的调侃直接就出现在了耳麦里，弄得徐煜阳和宁妍都有些尴尬，好在彭旭回应的够认真，也够专业：“你别嘴皮了，这是好事，他们做的很好，而我们也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徐煜阳和彭旭他们在耳麦里简单的沟通着，而徐煜阳的回应看似轻松，实则这几天下来他的注意力都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三分：一份，是观察周围的可疑的人员；一份，是和宁妍保持着‘情侣’的应该有的状态；而第三份，就是他还要始终心里有数，彭旭他们的车跟在了什么位置，他还要时刻和彭旭他们进行沟通和报备。
徐煜阳紧张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作为后方的彭旭，他们也时刻没有闲着。因为他已经将所有人的分成了三组，来轮流跟车看守他和宁妍：第一组是安奕琳和赵帅恒，第二组是彭旭和另外借调的一位警员，还有一组是高方政和从别队借来的格斗冠军。他们三组轮流看守，在另外两组被轮替下来的时候，另两组还要继续从前面已有的线索里继续追查骰子杀手的线索，他们每个人每三天也只能休息半天。
就这样，彭旭他们每个人都精神高度集中的守了两天，但是无论是徐煜阳还是彭旭那边，暂时都还没有什么发现。
到了第三天，因为因为新的一周就要来了，这也是大学期末的最后一周的缘故，所以晚上，宁妍便抱着电脑开始准备起了自己的教案。
“宁妍，听说你之前有事请假了，明天能来上班吗，需要我给你代课吗？”手机上，新来的男性美术老师——陈扬信息还在亮着，她也没有发现。徐煜阳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宁妍。
“谢谢。”宁妍说。
徐煜阳欲言又止：“宁妍，你确定明天你能处理好在学校的一切吗？因为大学的人特别多，而为了不能让凶手发现我是警察，我又不能在大学里也始终不离的跟着你，所以你很有可能要自己独立面对一些紧急的情况，你真的确定你可以……？”
“我确定。”
而宁妍的勇敢则再次让徐煜阳有了不同的感受。
宁妍随后安慰徐煜阳，因为如果她连最后最重要的一周都请假的话，那么她的逃避就太明显了，所以，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她还是应该正常的去上班。“你不是说你也会在耳麦里随时跟踪我的情况的吗，所以就像你说的，你其实就在我身边。”
徐煜阳没有说话。他没有赞同，同样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回头。
*
第二天，徐煜阳和宁妍牵着手走进了校园里。
走到艺术楼前的时候，望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的颇具艺术美感的教学楼面前，宁妍停下了脚步，她仰望着它，露出了一个出神的无奈的苦笑。毕竟，她尤还记得，她和徐煜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教学楼内，那天，她刚好穿的也是这身衣服：玫红色翻领的大衣，中高跟的皮靴，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不出两个月，他们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了？”徐煜阳问。宁妍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种感觉……好像时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
徐煜阳没有说话，而下一秒，宁妍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们身后就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宁妍？！”
那是陈扬。
“哇啊，我是真不知道宁妍你的男朋友竟然还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在上楼梯的时候，新来的美术老师陈扬几步就跟了上来。他先是对徐煜阳的腿是激昂的不便感到了惊讶，但是随后，他便很有眼色的收起了自己的不礼貌的表情，和徐煜阳聊起了天。他问徐煜阳是什么时候和宁妍确定关系的？
徐煜阳有些诧异。但是为了不被任何人怀疑，他还是则不慌不忙的说出了他早就背好的台本：他说自己才回国不久，就喜欢了宁妍。之前这所大学曾经向他也发出过邀请，他当时没有回复，而这次也正是因为和宁妍确定了关系，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怪不得之前没有见过你呢。”陈杨笑道。“我听说这几天，您都会在学校，说是要准备为我们艺术学院的学生开一个艺术讲座？”
徐煜阳有些心虚，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对。”
“真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听。”
陈杨说着，他们就已经到了办公室内。
后来，因为宁妍要去上课，所以徐煜阳就先坐在了宁妍的位置上。
徐煜阳看到宁妍的办公桌和其他人的都不太一样。她的办公桌上的东西很多，没有别人的规整和“冰冷”，却被她布置的像是自己的小窝一样，十分可爱。在她的电脑上，用彩色的胶带贴着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里名言：“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她的桌面的洞洞板上则贴着大大小小的不下七八张名画的缩印版：常玉的花卉、梵高的《盛开的杏花树》、还有莫奈的睡莲……让人一坐下来，就感觉到了一种文学的享受和艺术的气氛。
徐煜阳用手触摸着这些明信片大小片的温柔而又明耀的画作，还有她书立上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的书，他的心不仅也跟着这些美好的事物而温柔了起来。看来宁妍真的和自己很像，她也喜欢艺术，喜欢文学。
徐煜阳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而他却没有注意到，陈扬拿着一本《中国美术史》，已经再次来到了自己身边。
“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因为陈扬的声音很大，所以办公室没课的老师都看了过来。
“现在？”
“是。请原谅我实在忍不住，毕竟我们学院还从来没有请过那么年轻的客座教授，所以我想您肯定有些过人的见解。”陈扬说着，不等徐煜阳回应，他就已经说了出来：“近些年，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是‘中国水墨画已死’，我知道您是在国外上完的大学，所以我真的想听听您的中西结合的独特见解。”
徐煜阳沉下来了脸色。
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的眼眸里看清楚了陈扬此刻的态度——他正微微挑起的眉毛，笑着看着他——这充分说明了他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奇，他真的想得到的，大概就只有自己出糗的他所能获得的满足感和兴奋感。
徐煜阳轻笑一声，虽然他并不想和他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专业问题，但是鉴于害怕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有假，所以他也只能被动接受。
“好，我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还是可以和您一起讨论讨论。”
吃完饭后，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们便回了家。
躺在舒服的卧室的床前，宁妍这才有时间好好的沉淀今天徐煜阳的话。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一想到翟宇很久之前就告诉过她的话——“不好意思宁妍，我们是真的已经尽力了，打捞行动己经结束了，他已经救不回来了”后，宁妍的纠结的心才又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巧合……
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在多心多想罢了……翟宇早就已经告诉过自己了，自己怎么会忽然又因为一个巧合的出现而自乱了分寸，纠结了那么长时间？……宁妍对自己的唐突感到了脸红和心酸，她在床上想了许多，也自我安慰了很长时间，而终于，当床头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的时候，宁妍这才彻底的放弃了对这件事的纠结。
而后，宁妍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早上，刺眼的阳光透过床帘的间隙照了进来。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好的天气了，宁妍终于在失眠了三天后睡着了觉，而直到楼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摆盘的声音，宁妍才彻底睁开了眼。
宁妍刚开始还有些迷糊，以至于她穿着睡衣就直接下了楼，“楠楠，你回来了？楠楠？”宁妍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下了楼，而直到看到了徐煜阳的已经穿戴整齐的身影，宁妍才彻底回过神来！
宁妍慌张的自查起自己现在的样子，她双手盘起了头发，用最快的速度就冲进了卫生间，化了妆，洗了脸。
“那个……我差点忘记了。我大意了。”宁妍在卫生间慌乱的说。
“没事，这样很真实，不用改。”徐煜阳笑道。
洗漱完毕后，因为肚子已经饿的发出了“咕咕”声，所以宁妍也不客气的“开动”起来。
早饭是油饼和牛奶、和简单的煎蛋。
宁妍有些惊讶，这不仅因为徐煜阳就已经做好了饭，更因为……他做的饭竟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好吃，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早饭的关系。
“谢谢你的早饭。那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在吃完饭后，宁妍本想帮徐煜阳洗碗的，却也被徐煜阳拦了下来。宁妍看着徐煜阳的挺直的背，她总觉得怪怪的，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洗碗都那么认真的人。宁妍隐藏住了嘴角的笑意，局促的问。
而徐煜阳似乎早就已经把规划给想好了，他一边将碗筷放进消毒抽屉里，一边说今天的计划是和平常一样，周末这两天，他们就尽量的放松心情。什么都不用干。
而后，接下来的两天，就真的如徐煜阳而言，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就真的只是在家看了看电视，出门逛了逛超市，而后再在家做了做饭。宁妍虽然有些害怕，在出门时还不忘四处张望，但是看到徐煜阳的淡定的平静的眼神后，她也跟着平静了一些。
是啊，只有自己入戏了，凶手才会入局。
宁妍也逐渐的越来越成熟起来。
期间，他们一起去买了菜，还一起去超市买了一些情侣装的日用品：情侣拖鞋、毛巾、书架等；此外，因为考虑到徐煜阳以前吃饭不规律的缘故，宁妍还为他买了懒人豆浆机、空气炸锅，和一大堆做菜的食谱，另外还有一个加厚加硬的床垫。
徐煜阳对此感觉很诧异。“那个……你买豆浆机，我都可以理解，但是床垫……？”
而宁妍却已经在超市的配送区誊写收货地址了，她埋着头，边说边写：“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家楼梯太高了，不方便上楼梯，才没有去小卧室睡觉的，但是折叠沙发上的垫子太软了，对你的腰不好，你应该睡更硬一点的床垫。”
徐煜阳愣在了原地，而他尤记得上次让他感觉到如此温暖的人，还是张松柏……
宁妍和徐煜阳一起逛着，两天的时间下来，从外人眼中看来，他们竟然还真的就像是一对情侣。
“彭队，我是真服了你了，幸亏你找了徐煜阳，不然我还真没有见到过宁妍和哪个男人相处的那么自然过，哪怕是我，做朋友可以，一旦有些什么牵手的举动……哎啊……”赵帅恒说着，他自己都做了个为难的鬼脸。
期间，赵帅恒的调侃直接就出现在了耳麦里，弄得徐煜阳和宁妍都有些尴尬，好在彭旭回应的够认真，也够专业：“你别嘴皮了，这是好事，他们做的很好，而我们也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徐煜阳和彭旭他们在耳麦里简单的沟通着，而徐煜阳的回应看似轻松，实则这几天下来他的注意力都被硬生生的分成了三分：一份，是观察周围的可疑的人员；一份，是和宁妍保持着‘情侣’的应该有的状态；而第三份，就是他还要始终心里有数，彭旭他们的车跟在了什么位置，他还要时刻和彭旭他们进行沟通和报备。
徐煜阳紧张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作为后方的彭旭，他们也时刻没有闲着。因为他已经将所有人的分成了三组，来轮流跟车看守他和宁妍：第一组是安奕琳和赵帅恒，第二组是彭旭和另外借调的一位警员，还有一组是高方政和从别队借来的格斗冠军。他们三组轮流看守，在另外两组被轮替下来的时候，另两组还要继续从前面已有的线索里继续追查骰子杀手的线索，他们每个人每三天也只能休息半天。
就这样，彭旭他们每个人都精神高度集中的守了两天，但是无论是徐煜阳还是彭旭那边，暂时都还没有什么发现。
到了第三天，因为因为新的一周就要来了，这也是大学期末的最后一周的缘故，所以晚上，宁妍便抱着电脑开始准备起了自己的教案。
“宁妍，听说你之前有事请假了，明天能来上班吗，需要我给你代课吗？”手机上，新来的男性美术老师——陈扬信息还在亮着，她也没有发现。徐煜阳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宁妍。
“谢谢。”宁妍说。
徐煜阳欲言又止：“宁妍，你确定明天你能处理好在学校的一切吗？因为大学的人特别多，而为了不能让凶手发现我是警察，我又不能在大学里也始终不离的跟着你，所以你很有可能要自己独立面对一些紧急的情况，你真的确定你可以……？”
“我确定。”
而宁妍的勇敢则再次让徐煜阳有了不同的感受。
宁妍随后安慰徐煜阳，因为如果她连最后最重要的一周都请假的话，那么她的逃避就太明显了，所以，为了计划顺利进行，她还是应该正常的去上班。“你不是说你也会在耳麦里随时跟踪我的情况的吗，所以就像你说的，你其实就在我身边。”
徐煜阳没有说话。他没有赞同，同样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回头。
*
第二天，徐煜阳和宁妍牵着手走进了校园里。
走到艺术楼前的时候，望着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的颇具艺术美感的教学楼面前，宁妍停下了脚步，她仰望着它，露出了一个出神的无奈的苦笑。毕竟，她尤还记得，她和徐煜阳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个教学楼内，那天，她刚好穿的也是这身衣服：玫红色翻领的大衣，中高跟的皮靴，她也实在是没有想到不出两个月，他们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怎么了？”徐煜阳问。宁妍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种感觉……好像时间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回到原点。”
徐煜阳没有说话，而下一秒，宁妍还没有缓过神来，他们身后就忽然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宁妍？！”
那是陈扬。
“哇啊，我是真不知道宁妍你的男朋友竟然还是我们学校的客座教授。”在上楼梯的时候，新来的美术老师陈扬几步就跟了上来。他先是对徐煜阳的腿是激昂的不便感到了惊讶，但是随后，他便很有眼色的收起了自己的不礼貌的表情，和徐煜阳聊起了天。他问徐煜阳是什么时候和宁妍确定关系的？
徐煜阳有些诧异。但是为了不被任何人怀疑，他还是则不慌不忙的说出了他早就背好的台本：他说自己才回国不久，就喜欢了宁妍。之前这所大学曾经向他也发出过邀请，他当时没有回复，而这次也正是因为和宁妍确定了关系，他这才答应了下来。
“怪不得之前没有见过你呢。”陈杨笑道。“我听说这几天，您都会在学校，说是要准备为我们艺术学院的学生开一个艺术讲座？”
徐煜阳有些心虚，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对。”
“真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听。”
陈杨说着，他们就已经到了办公室内。
后来，因为宁妍要去上课，所以徐煜阳就先坐在了宁妍的位置上。
徐煜阳看到宁妍的办公桌和其他人的都不太一样。她的办公桌上的东西很多，没有别人的规整和“冰冷”，却被她布置的像是自己的小窝一样，十分可爱。在她的电脑上，用彩色的胶带贴着莎士比亚的《麦克白》里名言：“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她的桌面的洞洞板上则贴着大大小小的不下七八张名画的缩印版：常玉的花卉、梵高的《盛开的杏花树》、还有莫奈的睡莲……让人一坐下来，就感觉到了一种文学的享受和艺术的气氛。
徐煜阳用手触摸着这些明信片大小片的温柔而又明耀的画作，还有她书立上被她塞得满满当当的书，他的心不仅也跟着这些美好的事物而温柔了起来。看来宁妍真的和自己很像，她也喜欢艺术，喜欢文学。
徐煜阳嘴角不自觉地就弯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而他却没有注意到，陈扬拿着一本《中国美术史》，已经再次来到了自己身边。
“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因为陈扬的声音很大，所以办公室没课的老师都看了过来。
“现在？”
“是。请原谅我实在忍不住，毕竟我们学院还从来没有请过那么年轻的客座教授，所以我想您肯定有些过人的见解。”陈扬说着，不等徐煜阳回应，他就已经说了出来：“近些年，一直有一种说法说是‘中国水墨画已死’，我知道您是在国外上完的大学，所以我真的想听听您的中西结合的独特见解。”
徐煜阳沉下来了脸色。
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的眼眸里看清楚了陈扬此刻的态度——他正微微挑起的眉毛，笑着看着他——这充分说明了他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奇，他真的想得到的，大概就只有自己出糗的他所能获得的满足感和兴奋感。
徐煜阳轻笑一声，虽然他并不想和他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专业问题，但是鉴于害怕被别人发现他的身份有假，所以他也只能被动接受。
“好，我虽然知道的并不多，但是我还是可以和您一起讨论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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