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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乐伶

    雪国有一男子,其祖上是骑士世家,但他从小喜好从南国传过来的音律,特别是对舞台上唱曲儿的非常喜爱。因此时常偷买南国脂粉,涂在脸上,学那唱曲儿的女子。

    但其家族声名显赫,世代继承骑士荣耀,男子小时候爱好音律倒也还好,只当他是一时兴起。但随着他越来越大,且不好好学习骑术与剑术,偏偏每日前去听曲儿,还学那戏子涂抹脂粉、扭捏身段,让其父越来越生气。

    随着男子一天天长大,其特殊爱好早已在王城传开。有同为贵族骑士之子的人,曾经公然在大街上羞辱他的剑术及爱好,甚至传出其有龙阳之好,不喜女子,只喜欢身强体壮的男子。其父得知后大怒,带剑前去与对方理论,因此事并不占理,对方道歉后,其父才离去。

    但谣言已经传遍了王城,只要他不停止他唱曲儿的爱好,不把涂抹脂粉的毛病改掉,会永远成为笑柄。其父在先祖石像前,让他一遍遍讲述先祖的英勇事迹,想要他继承先祖的荣耀,成了一名光荣的骑士。他虽然十分感念先祖荣光,但还是想成为在舞台上演唱的人。其父大怒,而后将其赶出家门,宣布与其断绝父子关系...

    其被赶出家门后,跪在门前哭泣,其母在门后,也是一直垂泪,而后拿出一笔银钱,偷偷让仆人拿给了他。

    他一直跪了两日,但其父心坚似铁,任凭其母苦苦哀求,也不愿再让他进家门。那日天降大雪,他望着住了十几年的家,一步三回头,慢慢消失在风雪中。

    后来他辗转徘徊,一路历经艰险来到南国,只为学习唱曲儿。他在京城最好想戏园子门口长跪数日,才被收进园内。开始只做做杂役,以换取安身之所。但在他做杂役时,时常在台边看台上的人演出,更在闲暇时不断练习。终于打动了班主,开始耐心的教导其学习唱曲儿。

    班主有一女儿,年纪与他相仿。因他是雪国人,长相与南国人不同,在一众人里面自然显得格外扎眼。再加上两人经常一起唱曲儿,班主女儿还经常帮他化妆,一来二去,竟是出了感情。

    他学成后,两人经常一起登台,常常换的满堂喝彩。他又将雪国吟游诗人的唱法融合进来,创出一种新的流行唱法。因其歌词朗朗上口,流传极快,很快他就成了南国炙手可热的乐伶。还曾被邀请前去皇宫表演,得到南国黄帝的盛赞,文人墨客也赞不绝口,常常将其诗词被他唱出为荣。

    两人成为台柱子后,班主倒也愿意成全这一对璧人。但因其歌声优美,外加上其雪国长相出众,涂抹脂粉后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受到京城各王公贵族的追捧。他演出的票更是常常卖到脱销,甚至产生了代排队的这种产业,演出时也时常有较为开放的贵族之女大声示爱,可见其在京城的影响力。因此班主并不想提前让他成亲,二人只能私下交往。

    皇帝有一个姐姐,被称为长公主,一直没有招正式的驸马,只是好豢养男宠。其艳名远播,但终究是长姐,不太出格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某日,长公主听其豢养的男宠哼唱乐伶所创歌曲,颇为感兴趣,便询问来历。得知京城有一极品乐伶后,马上前去观看了他的演出,而后将乐伶带走几日未归。以后更是经常派人前去将乐伶接走,而后享乐整夜。

    乐伶回来后,班主之女知道其被长公主强占,只能默默垂泪,两人就此不再情比金坚,乐伶遇见班主之女,常常低头躲避。半年后,班主之女嫁与他人,出嫁那日,乐伶在台上唱了数首苦情之歌,唱的声嘶力竭,数次垂泪,观者无不动容。

    班主之女出嫁后,乐伶有些心灰意冷。到南国至今已有数十载,他十分想念父亲母亲。于是他告别班主,踏上了回雪国的路。离别那日,他在班主之女住宅附近徘徊数次,终究还是没有前去拜别。

    回雪国倒也没吃什么苦,因其在南国颇有盛名,倒也赚了不少钱财,一路舟车劳顿。见到大雪山后,他不仅感怀,十年光景转瞬即逝。

    回到王城后,他在王城开了一家戏园,很快享誉王城。因其用的是化名,演出时又涂抹脂粉,倒也没人知道他就是当年被逐出家门的贵族子弟。他几次想要回去拜访父母,但送上拜帖后,都被直接拒绝。他心里十分酸楚,只能在门口遥遥相拜。他不知道的是,其父母经常偷偷在台下看他演出,且默默垂泪。其母几次想要相认,都被其父拉住。

    又过了几年太平生活,火国又对雪国发起了战争。无数雪国战士响应王的号召,前去抵御火国入侵。但半年过去了,战事越来越惨烈。一日,乐伶前去救助因战乱流离失所的老弱妇孺,因他正值壮年,被强行征召前去前线抗敌。他甚至来不及与人道别,就被拉到了支援前线的队伍里。

    到了军营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因乐伶皮肤白净,在训练时又显得没什么战斗力,因此经常被军士们嘲笑。又一次他被众人欺辱时,将军刚好遇见,他并没有惩罚欺辱他的士兵,而是对乐伶说,弱者是不配在战场上活下去的...但身体素质岂非一朝一夕能成,即使乐伶再如何努力,也不能再短时间内突飞猛进。马上要去前线了,当晚,众人聚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乐伶突然想起诸多往事,于是放声高歌,歌声高亢悠扬,歌词又有思乡和祈求和平的意思,众人无不惊异,而后默默饮酒聆听。

    一曲唱罢,将军过去与他饮了一杯酒,看着众人沉醉的神情,对他说,你这样的人,出现在战场上,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幸运。而后又喝了好多酒,看着雪国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数日后,他们被派往最前线,面对火国的进攻。不知道为什么,血与火里,将军拼命保护乐伶,而后战死。乐伶也身受重伤,躺在尸山血海,方才捡回一条命。

    被救回后,他开始养伤,这段时间,战争终于结束了。在两国付出了无数条年轻的生命后,火国看到了雪国皇帝的决心,放弃了入侵。

    乐伶回到王城后,不断想起战场上的事情。为此创作了许多反战的歌曲,传唱度都很高,甚至有传言说因为一首讲述战争后小孩流离失所的歌曲,火国皇帝放弃了入侵雪国,因此乐伶也成了数百年来最受尊敬的人之一。

    其父母却一直没有与他相认,尽管他多次公开表明他是骑士之后,但并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只是每次看到他唱出打动人心的歌曲后,其父都会默默点头、与有荣焉。

    数年后,乐伶病逝,其灵位被送回骑士祖宅。他一生没有娶妻,但与王宫贵胄小姐传出过许多绯闻。其歌曲在各国流传的都极广,人们称其为歌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