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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昆仑三狂

    昆仑三狂

    名、利、权,世人所追求者不外这三个字。

    人们羡慕名人,羡慕有钱人,羡慕有权的人,总认为这三种人的生活比我们普通人幸福。

    其实不然,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名、利、权的人得到比我们更多的代价,就是他们比我们普通人忙的多的多的多。

    三个人,三个地方,三个忙的团团转的大忙人,一个有钱的范思晨、一个有名的沈笑兮、一个有权的刘飞鸿,正利用边角时间开视频会议。

    范思晨揉了揉太阳穴:“最近算是喜忧半掺吧,我们晨兮国粹的发展势头喜人,轻舟集团的股票价格也受到追捧一路上扬。

    但是我们让广州一家叫阿莱的围棋道场盯上了。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拿到了我们晨兮国粹的内部教材,还在我们的几个围棋分校所在地挖人、使绊子,和我们打擂台,而且,我们有些员工已经被他们挖走了。”

    刘飞鸿皱皱眉头:“咱们晨兮国粹现在正走在一条高速发展、高速扩张的道路上,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一旦翻车就是大事故。

    这个阿莱围棋道场我只知道有韩国第一人金太阳加盟,现在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沈笑兮发言:“是的,最近我的微博黑粉暴涨。从XJ才回来,我坐警车赶飞机、和师兄英世杰谈话的照片立刻在网络上传的到处都是,说我滥用国家权力、三角恋什么的,按说网络炒作是常事,可我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教材外流本来不算什么,但围棋应用学的教材,怎么泄露出去的,得好好查查。

    我这边能接触到全套教材的都是非常可靠的人,也查过,没发现漏洞。刘叔,会不会是重庆那边的员工干的?”范思晨发问。

    教材外流是很正常的事,随便哪个在晨兮国粹上课的学员手里都有。各大道场互相借鉴甚至抄袭彼此的教材,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但晨兮国粹新开发的围棋应用学,本来就是一门在不断完善的课程,没有办法编印成册,关键这是教案,能够接触到的人很有限。

    刘飞鸿扬眉:“行,我回头查查,这个内鬼级别不低,如果发现,我就直接开了。

    对了,刚才发给你们的那个XJ田根的棋谱,你们看了有啥感觉?”

    “此人棋力大概有业余5段,但他的棋我总感觉——”皱了皱眉头,范思晨不知道该怎么说。

    刘飞鸿顿了顿:“你没看错,他和你们下的不是一类围棋,这个应该叫随性?不,应该说是狂傲更合适一点吧。

    为了这个田根,我特意在WLMQ多停留了几天,侧面了解、正面接触、周密走访,终于可以确定,他是我们晨兮国粹最需要的那种人才。

    这个田根,我打算挖过来为我们所用。”

    随着思路的延伸,刘飞鸿想起了XJ成人围棋比赛结束后,发生在答谢宴上的事。

    ……

    英世杰为答谢裁判组和工作人员的辛苦,在XJ成人围棋线上赛全部结束后办了个答谢宴。刘飞鸿恰好和这位自号‘昆仑三圣’的田根坐在了一起。

    “老田,你这外号昆仑三圣,是几个意思啊?”刘飞鸿笑眯眯的问。

    昆仑三圣何足道是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中人物,来自西域昆仑山,精通琴、棋、剑三门绝艺,其人颇有豪侠之风,丰神俊逸,洒脱不羁。

    小说毕竟是小说,现实中的昆仑三圣田根自然也不可能在和谐社会满大街耍刀弄剑。

    “刘老师见笑了,这都是棋友们闹着玩给我起的,因为我喜欢棋艺、诗词、厨艺,恰好昆仑山又位于咱们XJ,所以——”

    “哦,这么个三圣啊,我也喜欢厨艺,有时间咱以后多亲近。”刘飞鸿举杯邀酒。

    干了杯中酒,田根放下酒杯说:“都是XJ人,咱们是该多亲近亲近,”说到这里,他一皱眉头,用筷子指着桌上一道菜叫住正准备出去的服务员:“麻烦叫一下你们做这道菜的大厨来。”

    “好的。”服务员出去了。

    不一会一个大厨走进来,笑着问:“哪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田根皱着眉头:“这道赛蟹羹,换一下吧。”

    大厨看看田根不说话,田根也看看大厨摇摇头:“还要我说出来么?说出来你们怕是——”

    大厨赶紧端起那盘赛蟹羹,边后退边赔笑说:“您误会了,您误会了,是我们后厨不小心弄错了,这就换,这就换。”

    众食客不明白这哑谜是什么意思,等大厨出了包间,刘飞鸿率先发问:“老田你这是卖的什么机关?”

    田根淡淡的笑了笑:“田某自号昆仑三圣,厨艺一项也算是颇有心得,这道赛蟹羹,主材是鲈鱼,有些酒店为了省成本,会拿价格便宜口味相近的鱼来代替,不懂的就让他们糊弄过去了。”

    谜底揭开,众人恍然大悟。

    小插曲过去,刘飞鸿又和田根碰了个杯:“我有一事不明,请田兄解惑,你的比赛,我看了你几盘棋,很——”说到这,刘飞鸿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

    平素谦和的田根此刻眼里闪过一丝傲气:“古有王徽之乘兴来兴尽而返,我这人也沾了点他的臭毛病,随性,下着下着没兴致了赢棋也认输,来兴趣了输棋也要搅三分,下的不好,让刘老师见笑了。”

    围棋也叫手谈,从棋谱里是可以品出一些东西的。

    那可不是随性,那是拿棋子摆出的‘有才’俩字,只有仔细研究了田根棋谱的刘飞鸿心里明白:“不知道老田对现在的围棋发展有什么看法?”

    田根来了兴致,侃侃而谈:“不是我老田危言耸听,中国围棋这么多年吃聂卫平时代的老本,迟早和日韩一样后继无人。围棋培训只注重掏家长的口袋,不注重成人围棋,是自断其根,现在只是靠着国家大形势的利好,表面兴盛,实则围棋人口正在减少,如果不做出改变,中国围棋危矣。”

    听话听音,作为晨兮国粹掌舵者的刘飞鸿频频点头:“以老田之见,这局面怎么破?”

    “简单,发掘出围棋的真正作用,用事实说话,告诉人们围棋有多好。”

    酒至酣处,刘飞鸿又说:“老田可以呀,听说小卢那的梁山泊聚义谱,都是你做的诗,配的文,厉害厉害。”

    来了兴致的田根,借着酒劲大胜说:“能参加这场XJ棋友们自己的盛会,又遇到飞鸿老师这样的知己,今天太开心。我很喜欢一首叫《大氿歌》的歌词,借来改改,也算是答谢小卢老师她们棋牌协会、感谢晨兮国粹和英总吧。”

    说完,田根饮端起杯中酒,绕桌漫步,大声吟咏: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

    鬓霜无情侵老境,渐老逢春能几回。

    花气稻香清厮酿,金樽玉液小乾坤。

    文痴武客三点血,江湖相见半盏春。

    不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一世不羁忘忧愁,三碗同天竞风流。

    浮云苍狗烂柯泥,唯此松醪诚不欺。

    花枪风雪挑葫芦,哨棒石岗劈猛虎。

    谪仙对影捞玉蟾,诗圣扬帆击浪还。

    铁瓮一扬倾两岸,长鲸四纵吸百川。

    大梦一场三千载,悲喜穿肠莫挂怀。

    高歌开阖形骸浪,痛饮翕张欲疏狂。

    壶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

    安得无心两相忘,不知东方天既白。

    羲之流觞青镂笔,云中琅琊大道王。

    五年巡狩符虞典,万世安澜颂禹功。

    绕桌三圈,酒干诗成。

    “各位,今日和飞鸿先生谈的兴起,不知不觉酒就多了,狂态惹人烦,莫怪莫怪,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田根一放下酒杯,抱拳行礼飘然而去,只留满堂诗香、余音绕梁。

    一顿酒宴,昆仑三圣田根厨艺、诗才尽绽光芒、震惊在座众人。

    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

    田根,谦和的外表和那令人炫目的才华下,隐藏着的是‘狂’,他的外号其实并不确切,应该叫‘昆仑三狂’。

    ……

    思绪回到正在进行的小小视频会议中,刘飞鸿继续说:“世上空谈误国的酸儒并不少见,所以为了小心起见,我又侧面了解了下这个田根,居然还是一个把单位治理的海清河晏、井井有条的领导。

    最难得的是他对围棋有发自内心的挚爱,而且能够活学活用,把围棋的思维用到工作生活中去。我看好他,推举他将来接替我的位置。”

    沈笑兮急切的说:“刘叔,这不行,晨兮国粹离不开你。”

    “呵呵,小兮别着急,这只是将来的打算,如果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咱们也都留意着点就是了。”

    沈笑兮正欲说话,她的手机响了:“什么?师兄你辞职了?几点的飞机?”

    放下手机,沈笑兮对正在和范思晨对话的刘飞鸿说:“刘叔,有个意外状况,不知道是不是我拒绝英世杰的追求引起的,他辞职了,打算离开重庆回老家。

    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多,本来应该我亲自去送送他的,可我也赶不回去,只能麻烦您老代我跑一趟送送他了。”

    刘飞鸿笑呵呵的起身说:“应该的,我这就去,刚好给你们留点时间卿卿我我,我老头子就不做电灯泡了。”

    重庆机场,刘飞鸿找到了正在值机的英世杰,焦急的问:“世杰,你咋这么突然就要走了呢?是因为小兮伤了你的心吗?你这也太草率了,我跟你说——”

    英世杰愕然,随即哭笑不得的说:“刘叔,您误会了,大概是我在电话里没和小兮说清楚。啊嗨,它不是这么回事,您老听我解释,巴拉巴拉小魔仙……”

    是的,在受过西方思想熏陶的英世杰看来,求爱遭拒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大事。至于辞职,是因为英世杰决定回家乡下一盘大棋,投身围棋教培事业。

    “可是,你家乡那个拦路虎鹿冲天不是还没解决?”刘飞鸿恍然大悟之余,还是有点担心。

    英世杰突然笑了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鹿冲天?他已经不是棋协主席了。”

    W市的鹿主席究竟发生了变故,且让我们回顾一下吧。

    ……

    “姓名?”

    “鹿冲天。”

    “职务?”

    “W市棋协主席。”

    “鹿冲天,你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清清白白做人,凭着良心做事,身正不怕影子歪,欢迎你们调查。”

    “很好,那我帮你回忆回忆,你滥用职权他人办段位证书的事,请解释下。”

    “作为围棋协会负责人,因为惜才,我破格给某些非常有天分的孩子颁办过5段证书,这我承认。但我从来没为此收过1分钱,如果这也叫滥用职权,我无话可说。”

    “你利用围棋协会主席的职务威逼利诱某棋手,在决赛中弄虚作假呢?”

    “那是陈年旧事了,我承认,那时候我年轻,一时糊涂犯了错。”

    “龙山围棋学校你参股了吧?不知道国家公务人员不能兼职经商吗?”

    “是谁这么无聊诬陷我?龙山围棋的校长常山龙的确和我是朋友,但他那个围棋学校可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处在围棋协会主席这个位置上,扶持当地围棋产业并和他们负责人有交往,不是正常的事吗?”

    “你知不知道,不作为也是职务犯罪?”

    “我不作为?自从我当上这个主席,我们市的少儿围棋不敢说做的多好,至少在全国平均线以上吧?”

    “不要打岔,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问题,有人举报说,近八年,你们市每年的少儿围棋比赛不少,但一次成人围棋比赛都没举办过。”

    “请问,您了解围棋产业么?您调查围棋市场了么?现在全国各地围棋协会的重点,都是培养少儿对围棋的兴趣,孩子才代表着围棋的未来。地区级的成人比赛,参加的人太少了,我们倒是想办,问题是没几个人愿意来啊。”

    “近期不要离开本市,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

    “呵呵,代我谢谢这个举报者,你们这一查,我以后睡觉更安稳了。”

    走出某招待所大门的鹿冲天,整了整上衣,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巡视组的两名成员隔着窗户看着鹿冲天离开,他们之间发生了以下对话。

    “这个鹿冲天很硬气啊。”

    “嗯,他是货真价实的围棋业余5段,围棋下的好,高智商,脑子当然灵光。”

    “我们时间有限,在他身上没必要花太多精力。”

    “就我们手头掌握的证据,顶多办他个轻微失职,关键性证据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就到。”

    “是的,我已经联系了……准备采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