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蒿就酒
周十翼和白乐天听到小孩的声音“我想吃肉肉”，相视一笑，心想就是这里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该以什么身份拜访呢，”白乐天想了一想，略微头疼，不可能直接进屋就说，“我们接到你家小孩吃肉的任务，所以闻声而来。”还不得被人当成骗子打出来。
平时兄弟相处，自然随意，跳脱一些无妨，到了正式场合就得收敛一些了。于是，白乐天手一抬，示意二哥先行。
周十翼却是不惧，高声说道：“山野游侠，途径贵地，讨口水喝，不知主人家方便否？”
楼上窗户处很快探出半个身子，一个清秀的女子露出脸来，先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待看清楼下两人面容，不像恶人，就顺势说道：“客人若不嫌家里昏暗狭窄，就请上楼坐一坐吧。”
于是两人登楼梯进入屋内。看过去，因为窗户不大，屋内有些暗，靠墙有一张床，床上一个小孩子盖着被子，正睁开眼睛看着两人。
主人搬出两个小马扎，让他们坐了，又拿出两个碗从一个缸中舀出水来，递给两人。
周十翼接过水碗喝了一口，放在一边，说道：“我看夫人的孩子生病了，我略通医术，可否让我看一下。”
白乐天进屋之后一句话未说，只是观察，听周十翼这么说，心里略有不服，心想：“我们大学同学快四年了，没听说你懂医术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中医这个学问，都在书里，书读透了，说成‘略通医术’当无不可。如果在外面，没有行医资格，看不了病，但是在系统世界，却是不受限制的。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二哥博学多才，真是到处吃得开啊。”
白乐天胡思乱想之际，周十翼已经坐在床边，握住了小孩的手腕，把起脉来，一边听那女子介绍，“小莫生病发热有两三天了，吃了药时好时坏的，冷的时候要盖被子，热的时候满头大汗。”
白乐天心中一动，插口道：“这不是疟疾嘛，用青蒿素啊！”
“小哥也懂医术？”女子转头问到。
“呃，跟着二哥学了点皮毛。”白乐天只好这么说，不然说多了就要露馅。
“你说的青蒿素是什么？我只知道青蒿，你们看看是这个吗？”女子边说便从旁边拿出一把草样的东西。
“真的好像就是青蒿诶。”白乐天说道，“二哥你来看看。”
周十翼已经诊完了脉，把孩子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说道：“夫人不用担心，孩子的病情不算严重。这个确实就是青蒿，也可以说是黄花蒿。治疗疟疾是特效药。”
白乐天一时又想不明白了，心想：“二哥你都说出去干嘛，不是应该留一手的吗？然后博取信任，使用手段什么的。”
周十翼接着说：“不知夫人是怎么使用这青蒿的？”
女子有些诧异，说道：“怎么使用？当然是煮水，我们都是这么使用的啊。”
周十翼道：“青蒿煮水，效果是很差的，因为青蒿素不溶于水啊。”
“少侠说的我不懂。”
周十翼也不解释，继续说道：“青蒿最直接的用法是捣碎取汁水，然后口服，只是味道酸涩，难以下咽；第二个办法是捣碎时加白酒，然后取汁水服用，有酒味辣口，入口会更容易一些，只是不适合小孩子。”
“少侠说的真有道理，小女子佩服。我们这里经常有人发寒热病，都用青蒿煮水。我父亲也曾发病，嫌煮水太慢，直接取青蒿食用，病很快就好了。而别人也学我父亲，效果却并不明显，反而坏了肚子。大家都只当我父亲禀赋异常，今日听先生一席话，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父亲还喝了酒的缘故。别人学不来，只是因为没有喝酒。那这喝酒是什么道理？还有小儿喝不得酒，应该怎么办？”女子一番叙述下来，条理清晰，声音悦耳。
周十翼暗自思量，“这样的穷破的山村，怎样能出得来如此的人物？”想归想，周十翼继续说道，“酒乃粮食之精，与水相融，却又与水不同，这青蒿中有一种有效物质，不服于水，却服于酒。所以水煮青蒿，效果甚差；而用酒泡而浸之，效果百倍。”
“谢少侠赐方。”女子敛衽一礼，“有此方法，村里乡亲当再也不怕寒热病了。”
“夫人客气，”周十翼说道，“夫人家里可有油脂？”
“油脂，”女子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却很快掩饰了过去。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屋角，拿开几件杂物，才捧出一个小坛子。“客人如果需要的话，就拿去吧，我们家也只有这小半坛了。”
“夫人误会了，”周十翼察言观色早已看到女子的脸色变化，“我要用油脂，是想到一个法子给小孩用药。”
周十翼拿起地上的青蒿看了看，有点蔫了，采摘的时间估计过了半天了，便对白乐天说，“四弟去外面采一把新鲜的青蒿回来，不用全棵，嫩叶就行。”又对女子说道，“夫人烦请烧一碗热水来。”两人听到后，各去忙碌。
周十翼却来到床边，与小孩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莫飞。”
“是飞上天的飞吗？”
“是的。”
“你姓莫，叫飞。是要飞上天呢，还是不要飞上天呢？”
“要飞上天。我也要向爸爸那样，一跳就能飞起来。”
“你爸爸会飞？”周十翼很诧异，本来逗逗小孩子玩的，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当然。”小莫飞说道。
时间不是很长，白乐天采摘了新鲜的青蒿叶回来，然后按照周十翼的要求，在一个石碗里捣成汁。
另一边女子也按照要求挖了一小块油脂，放到盛了大半热水的碗里，看着油块一点点消失的样子，好像融化的是自己一样。
周十翼摸着碗边试了试水温，把青蒿碎末和汁水加入进去，边用一根竹筷搅拌，很快一碗布满油花的绿色的汤水就做好了。
小莫看了看这碗东西，心里很是斗争。油花在温水的作用下，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味，那是肉的味道。而绿色的青蒿叶，则代表着酸涩，代表着他尝试过然而全吐出去的记忆。
“你只需要贴着碗边，把油花喝完就行了。”周十翼说到。
小莫飞听到这么说，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伸嘴到碗边，“嘶嘶”地吸了起来。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居然技艺高超，表层的油花快速的减少，而底下的水几乎没变。
直到油花已经很少了，可是小莫飞似乎还是舍不得，忍着酸涩的味道，一下一下地吸着，仿佛不把油花吸尽就不罢休似的。
小莫飞吃了药，感觉精神好了很多，然后很快睡意上来就睡下了，呼吸均匀。
“不过，该以什么身份拜访呢，”白乐天想了一想，略微头疼，不可能直接进屋就说，“我们接到你家小孩吃肉的任务，所以闻声而来。”还不得被人当成骗子打出来。
平时兄弟相处，自然随意，跳脱一些无妨，到了正式场合就得收敛一些了。于是，白乐天手一抬，示意二哥先行。
周十翼却是不惧，高声说道：“山野游侠，途径贵地，讨口水喝，不知主人家方便否？”
楼上窗户处很快探出半个身子，一个清秀的女子露出脸来，先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待看清楼下两人面容，不像恶人，就顺势说道：“客人若不嫌家里昏暗狭窄，就请上楼坐一坐吧。”
于是两人登楼梯进入屋内。看过去，因为窗户不大，屋内有些暗，靠墙有一张床，床上一个小孩子盖着被子，正睁开眼睛看着两人。
主人搬出两个小马扎，让他们坐了，又拿出两个碗从一个缸中舀出水来，递给两人。
周十翼接过水碗喝了一口，放在一边，说道：“我看夫人的孩子生病了，我略通医术，可否让我看一下。”
白乐天进屋之后一句话未说，只是观察，听周十翼这么说，心里略有不服，心想：“我们大学同学快四年了，没听说你懂医术啊。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行。中医这个学问，都在书里，书读透了，说成‘略通医术’当无不可。如果在外面，没有行医资格，看不了病，但是在系统世界，却是不受限制的。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二哥博学多才，真是到处吃得开啊。”
白乐天胡思乱想之际，周十翼已经坐在床边，握住了小孩的手腕，把起脉来，一边听那女子介绍，“小莫生病发热有两三天了，吃了药时好时坏的，冷的时候要盖被子，热的时候满头大汗。”
白乐天心中一动，插口道：“这不是疟疾嘛，用青蒿素啊！”
“小哥也懂医术？”女子转头问到。
“呃，跟着二哥学了点皮毛。”白乐天只好这么说，不然说多了就要露馅。
“你说的青蒿素是什么？我只知道青蒿，你们看看是这个吗？”女子边说便从旁边拿出一把草样的东西。
“真的好像就是青蒿诶。”白乐天说道，“二哥你来看看。”
周十翼已经诊完了脉，把孩子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说道：“夫人不用担心，孩子的病情不算严重。这个确实就是青蒿，也可以说是黄花蒿。治疗疟疾是特效药。”
白乐天一时又想不明白了，心想：“二哥你都说出去干嘛，不是应该留一手的吗？然后博取信任，使用手段什么的。”
周十翼接着说：“不知夫人是怎么使用这青蒿的？”
女子有些诧异，说道：“怎么使用？当然是煮水，我们都是这么使用的啊。”
周十翼道：“青蒿煮水，效果是很差的，因为青蒿素不溶于水啊。”
“少侠说的我不懂。”
周十翼也不解释，继续说道：“青蒿最直接的用法是捣碎取汁水，然后口服，只是味道酸涩，难以下咽；第二个办法是捣碎时加白酒，然后取汁水服用，有酒味辣口，入口会更容易一些，只是不适合小孩子。”
“少侠说的真有道理，小女子佩服。我们这里经常有人发寒热病，都用青蒿煮水。我父亲也曾发病，嫌煮水太慢，直接取青蒿食用，病很快就好了。而别人也学我父亲，效果却并不明显，反而坏了肚子。大家都只当我父亲禀赋异常，今日听先生一席话，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父亲还喝了酒的缘故。别人学不来，只是因为没有喝酒。那这喝酒是什么道理？还有小儿喝不得酒，应该怎么办？”女子一番叙述下来，条理清晰，声音悦耳。
周十翼暗自思量，“这样的穷破的山村，怎样能出得来如此的人物？”想归想，周十翼继续说道，“酒乃粮食之精，与水相融，却又与水不同，这青蒿中有一种有效物质，不服于水，却服于酒。所以水煮青蒿，效果甚差；而用酒泡而浸之，效果百倍。”
“谢少侠赐方。”女子敛衽一礼，“有此方法，村里乡亲当再也不怕寒热病了。”
“夫人客气，”周十翼说道，“夫人家里可有油脂？”
“油脂，”女子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却很快掩饰了过去。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屋角，拿开几件杂物，才捧出一个小坛子。“客人如果需要的话，就拿去吧，我们家也只有这小半坛了。”
“夫人误会了，”周十翼察言观色早已看到女子的脸色变化，“我要用油脂，是想到一个法子给小孩用药。”
周十翼拿起地上的青蒿看了看，有点蔫了，采摘的时间估计过了半天了，便对白乐天说，“四弟去外面采一把新鲜的青蒿回来，不用全棵，嫩叶就行。”又对女子说道，“夫人烦请烧一碗热水来。”两人听到后，各去忙碌。
周十翼却来到床边，与小孩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莫飞。”
“是飞上天的飞吗？”
“是的。”
“你姓莫，叫飞。是要飞上天呢，还是不要飞上天呢？”
“要飞上天。我也要向爸爸那样，一跳就能飞起来。”
“你爸爸会飞？”周十翼很诧异，本来逗逗小孩子玩的，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
“当然。”小莫飞说道。
时间不是很长，白乐天采摘了新鲜的青蒿叶回来，然后按照周十翼的要求，在一个石碗里捣成汁。
另一边女子也按照要求挖了一小块油脂，放到盛了大半热水的碗里，看着油块一点点消失的样子，好像融化的是自己一样。
周十翼摸着碗边试了试水温，把青蒿碎末和汁水加入进去，边用一根竹筷搅拌，很快一碗布满油花的绿色的汤水就做好了。
小莫看了看这碗东西，心里很是斗争。油花在温水的作用下，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味，那是肉的味道。而绿色的青蒿叶，则代表着酸涩，代表着他尝试过然而全吐出去的记忆。
“你只需要贴着碗边，把油花喝完就行了。”周十翼说到。
小莫飞听到这么说，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伸嘴到碗边，“嘶嘶”地吸了起来。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居然技艺高超，表层的油花快速的减少，而底下的水几乎没变。
直到油花已经很少了，可是小莫飞似乎还是舍不得，忍着酸涩的味道，一下一下地吸着，仿佛不把油花吸尽就不罢休似的。
小莫飞吃了药，感觉精神好了很多，然后很快睡意上来就睡下了，呼吸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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