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哎！”陈彬兴奋得直拍桌子，“还是嫂子通情达理。”
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端吃的。
路决手臂环上寂言的细腰，低声问她：“真的可以？”
寂言有些好笑，轻拍掉他的手，说：“别说得好像我很专制一样！”
路决笑笑，趁着陈彬还没回来，抓起寂言的手亲了一下。
陈彬端过来一盘花蛤和海螺丝，都是辣炒的，还有两小蝶凉菜，都是不占肚子的下酒菜。
他给路决倒了一杯啤酒，眼神询问了一下寂言，得到肯定后，给寂言也倒了一杯。
路决看看，也没阻止。
“来！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以及路决哥找到一位这么好的嫂子！”陈彬端起酒杯跟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口气干了。
路决笑着骂他，仰头也干了。
寂言没有参与，只喝了小半杯。
“你这是晚上来这帮忙吗？”路决放下杯子问陈彬。
“嗐，我现在是子承父业，就守着这家店过日子了。”陈彬又给两人倒满酒，“好在生意还不错，日子也算可以。”
路决点点头，他知道上学那会儿陈彬的成绩一般，现在给自己打工，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
“你呢，路决哥，当警察爽不爽？”
陈彬这话一问出口，路决和寂言都沉默下来，寂言是因为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路决曾经要当警察，但转念一想又不觉得奇怪，以警校为高考志愿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当时身边的人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点。
而路决......
“我没当警察。”路决给寂言夹了几个花蛤，语气很淡，“我开了家酒吧，离这也不算太远，你有时间就过去喝一杯。”
“你没当......”陈彬惊得酒瓶差点没拿稳，瞪大了眼睛看着路决，半响，但话终究还是没说全，“你怎么会......”。
“后来想了想，当警察也没什么好，毕竟危险系数比较高。”路决打断了他的话，看寂言一直没动筷子，帮她把花蛤肉都挑出来，“吃吧。”
寂言没说话，拿起筷子乖乖吃东西。
陈彬跟路决其实算不上多熟，毕竟小了两届，他升高中的时候，路决已经已经高三了，学习忙，在学校极少有交集，偶尔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
最开始的相识其实还是在这家店，那时候路决刚上高一，中午或晚上有时候会跟同学来这里吃饭。而他那时候刚上初二，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屁孩儿。
初中的时候他爸盯他盯得紧，放了学不让他出去瞎玩儿。有的时候他们晚上来吃饭，他就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写作业，他们看见他的校服，知道是同校初中部的，会跟他聊两句，路决上学时成绩不错，偶尔还会给他讲讲题，但全看心情。
知道路决的志愿，还是他高三那年跟一个中年男人来他店里吃饭，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关心路决，他们当时坐的位置靠里，而陈彬正好坐在他们后面那一桌吃他爸给他开的小灶，也就因此窥探到了一些路决的家庭过往。
但好在那并不是什么需要掩盖的秘闻。
就是在那天，他知道了路决父亲以身殉职，母亲为爱殉情，而他自己，愿意去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志愿。
所以他一直坚信，路决一定会成为警察，而且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而今天，十年后，他们再次相逢，还是在这家小店里，曾经那个励志要成为人民警察的路决，却平静地告诉他，自己现在是一家酒吧老板。
陈彬不知道这十年里他发生了什么。
他端起酒杯，默不作声地自己一口喝干。
路决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也喝了自己杯里的酒，然后主动拿过酒瓶给两个人重新满上，想要放回去的时候眼神扫过寂言的杯子，发现已经空了，看了她一眼，又给她倒了一杯。
他大概知道寂言的酒量。
陈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开酒吧也挺好的，自己当老板更自在嘛。”
“是啊。”路决淡声回复。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两个男人喝了一会儿，聊着曾经不多的过往以及这些年的变迁，寂言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偶尔参与一两句。
期间路决怕她无聊，几次眼神询问她想不想回去，都被她安抚住了。
其实寂言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反而是他们的聊天让路决在她眼中变得更加立体，让她透过那些直白的语言，依稀看到了路决曾经的少年模样，看到他曾开怀大笑，曾驰骋球场，曾意气风发，曾年少轻狂。
眼前的这个男人啊，现在的温和沉稳，也是从少年模样一点点蜕变而来的。
“嫂子，我跟你说件大事！”陈彬有些喝多了，大着舌头，口齿都不是很清晰。
寂言今晚到现在也有了些醉意，倒不是喝了很多，而是整晚几种酒混合着，有点上头。但寂言醉了不易让人察觉，仍旧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安静乖巧得很。
“什么大事？”寂言眨眨眼，压下头昏带来的不适感。
“路决哥。”陈彬坐在对面，当着路决的面，用气声，自以为偷偷地跟寂言说，“高二的时候被一个女生追着要对他以身相许！”他特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寂言：“......”
可能是酒精让大脑的运作稍有迟缓，寂言还在反应这句话。
旁边的路决听到后嘶了一声，然后极不耐烦地在桌子地下踢了陈彬一脚，骂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陈彬喝醉了，被踢了也不觉得疼。
这会儿寂言反应过来了，转头看着路决，眼神有一种醉酒后的执拗：“以身相许？”
路决被她这清清冷冷的嗓音激得一怔，原本不觉得那件荒唐事有什么，这会儿却莫名有些心虚。
“不是......”路决认为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然而刚开口，陈彬那个傻缺又说话了。
“对，就是以身相许！”陈彬见寂言去‘质问’路决了，立马闯祸不嫌锅大地猛拍了一下桌子，“那就是一个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陈彬还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美人？”寂言再一次抓住了重点。
路决苦笑着闭了闭眼，干脆不说话了。
“额，当然长得肯定是不如嫂子好看的。”陈彬突然上线的求生欲让路决更无语，“我跟你说嫂子，当时那个女生是真的猛，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贼吓人，整天就跟着路决哥，下课放学，走哪跟哪，学校都讨论疯了，我们初中部的都知道了！”
陈彬说得激烈，寂言听得兴致勃勃，半点没有在听自己男朋友八卦的自觉。瞪大了眼睛转头问路决：“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跟着你？”
路决哭笑不得，但也在此时发现了寂言的不正常，他向她稍微靠近了点，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声说：“言言，你是不是醉了？”
“嗯？”寂言歪了下脑袋，眨眨眼，微蹙了下眉，也往路决那边凑近了点，很轻很轻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路决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
怎么这么可爱。
“她为什么跟着他？哎呦，嫂子你问我啊，我知道啊！我跟你说啊，当时是......”
“啊，那个，可以了可以了，时间太晚了，我们得回去了。”路决赶紧打断了陈彬的话，一方面不让他再说下去，一方面是怕寂言等会儿要难受。
路决揽着寂言起来，本以为她会站不稳，结果没想到小姑娘挺厉害，不仅站得稳，还能自己走，只是脊背挺得过于直，脚步也比以往缓慢了些。
路决看着寂言，摇头苦笑。
这小姑娘......
匆忙告别了陈彬，把他交给店里其他人，牵着寂言走出去。
从店里出来，夜已经深了，街上人也少了很多，有些店铺已经关了门，流动商贩也大多收了摊，夜晚比白天要凉爽些，有阵阵的微风吹过，月亮高挂着，今晚的夜空繁星满天。
明天会是个晴天。
寂言这样想。
“我们打个车回去吧。”路决牵着寂言的手，打算往前走到路口去打车。
寂言站着不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去你学校转转吗？”
“现在？”路决抬手蹭了蹭鼻子，哄她，“这会儿太晚了，小姑娘熬夜就不漂亮了，我们先回去睡觉，睡醒了带你去，好不好？”
寂言这会儿脑子转得慢，站在原地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
路决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夸她：“言言真乖。”
本来是为了哄她的一句夸奖，寂言却不知怎的，突然认了真，拽着路决的手问他：“我真的很乖吗？”
寂言认真的表情彻底逗笑了路决，他以为是小姑娘喝醉了，脑袋一根筋，对什么都有种莫名的执着，就接着哄她：“当然了，我们言言最乖了。”
“那......”听到回答后，寂言并没有想象中的被安抚住，一直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慌张和委屈，说话竟也带了不太明显的哽咽，“那你，你是因为我乖才，才喜欢我吗？”
说完，转身就去厨房端吃的。
路决手臂环上寂言的细腰，低声问她：“真的可以？”
寂言有些好笑，轻拍掉他的手，说：“别说得好像我很专制一样！”
路决笑笑，趁着陈彬还没回来，抓起寂言的手亲了一下。
陈彬端过来一盘花蛤和海螺丝，都是辣炒的，还有两小蝶凉菜，都是不占肚子的下酒菜。
他给路决倒了一杯啤酒，眼神询问了一下寂言，得到肯定后，给寂言也倒了一杯。
路决看看，也没阻止。
“来！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以及路决哥找到一位这么好的嫂子！”陈彬端起酒杯跟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口气干了。
路决笑着骂他，仰头也干了。
寂言没有参与，只喝了小半杯。
“你这是晚上来这帮忙吗？”路决放下杯子问陈彬。
“嗐，我现在是子承父业，就守着这家店过日子了。”陈彬又给两人倒满酒，“好在生意还不错，日子也算可以。”
路决点点头，他知道上学那会儿陈彬的成绩一般，现在给自己打工，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路。
“你呢，路决哥，当警察爽不爽？”
陈彬这话一问出口，路决和寂言都沉默下来，寂言是因为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路决曾经要当警察，但转念一想又不觉得奇怪，以警校为高考志愿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当时身边的人应该多多少少都知道点。
而路决......
“我没当警察。”路决给寂言夹了几个花蛤，语气很淡，“我开了家酒吧，离这也不算太远，你有时间就过去喝一杯。”
“你没当......”陈彬惊得酒瓶差点没拿稳，瞪大了眼睛看着路决，半响，但话终究还是没说全，“你怎么会......”。
“后来想了想，当警察也没什么好，毕竟危险系数比较高。”路决打断了他的话，看寂言一直没动筷子，帮她把花蛤肉都挑出来，“吃吧。”
寂言没说话，拿起筷子乖乖吃东西。
陈彬跟路决其实算不上多熟，毕竟小了两届，他升高中的时候，路决已经已经高三了，学习忙，在学校极少有交集，偶尔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
最开始的相识其实还是在这家店，那时候路决刚上高一，中午或晚上有时候会跟同学来这里吃饭。而他那时候刚上初二，在他们眼里还是个小屁孩儿。
初中的时候他爸盯他盯得紧，放了学不让他出去瞎玩儿。有的时候他们晚上来吃饭，他就趴在角落的桌子上写作业，他们看见他的校服，知道是同校初中部的，会跟他聊两句，路决上学时成绩不错，偶尔还会给他讲讲题，但全看心情。
知道路决的志愿，还是他高三那年跟一个中年男人来他店里吃饭，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关心路决，他们当时坐的位置靠里，而陈彬正好坐在他们后面那一桌吃他爸给他开的小灶，也就因此窥探到了一些路决的家庭过往。
但好在那并不是什么需要掩盖的秘闻。
就是在那天，他知道了路决父亲以身殉职，母亲为爱殉情，而他自己，愿意去完成他父亲未完成的志愿。
所以他一直坚信，路决一定会成为警察，而且是一名优秀的警察。
而今天，十年后，他们再次相逢，还是在这家小店里，曾经那个励志要成为人民警察的路决，却平静地告诉他，自己现在是一家酒吧老板。
陈彬不知道这十年里他发生了什么。
他端起酒杯，默不作声地自己一口喝干。
路决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也喝了自己杯里的酒，然后主动拿过酒瓶给两个人重新满上，想要放回去的时候眼神扫过寂言的杯子，发现已经空了，看了她一眼，又给她倒了一杯。
他大概知道寂言的酒量。
陈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开酒吧也挺好的，自己当老板更自在嘛。”
“是啊。”路决淡声回复。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两个男人喝了一会儿，聊着曾经不多的过往以及这些年的变迁，寂言坐在一边默默地听着，偶尔参与一两句。
期间路决怕她无聊，几次眼神询问她想不想回去，都被她安抚住了。
其实寂言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反而是他们的聊天让路决在她眼中变得更加立体，让她透过那些直白的语言，依稀看到了路决曾经的少年模样，看到他曾开怀大笑，曾驰骋球场，曾意气风发，曾年少轻狂。
眼前的这个男人啊，现在的温和沉稳，也是从少年模样一点点蜕变而来的。
“嫂子，我跟你说件大事！”陈彬有些喝多了，大着舌头，口齿都不是很清晰。
寂言今晚到现在也有了些醉意，倒不是喝了很多，而是整晚几种酒混合着，有点上头。但寂言醉了不易让人察觉，仍旧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安静乖巧得很。
“什么大事？”寂言眨眨眼，压下头昏带来的不适感。
“路决哥。”陈彬坐在对面，当着路决的面，用气声，自以为偷偷地跟寂言说，“高二的时候被一个女生追着要对他以身相许！”他特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
寂言：“......”
可能是酒精让大脑的运作稍有迟缓，寂言还在反应这句话。
旁边的路决听到后嘶了一声，然后极不耐烦地在桌子地下踢了陈彬一脚，骂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陈彬喝醉了，被踢了也不觉得疼。
这会儿寂言反应过来了，转头看着路决，眼神有一种醉酒后的执拗：“以身相许？”
路决被她这清清冷冷的嗓音激得一怔，原本不觉得那件荒唐事有什么，这会儿却莫名有些心虚。
“不是......”路决认为自己应该解释些什么，然而刚开口，陈彬那个傻缺又说话了。
“对，就是以身相许！”陈彬见寂言去‘质问’路决了，立马闯祸不嫌锅大地猛拍了一下桌子，“那就是一个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陈彬还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美人？”寂言再一次抓住了重点。
路决苦笑着闭了闭眼，干脆不说话了。
“额，当然长得肯定是不如嫂子好看的。”陈彬突然上线的求生欲让路决更无语，“我跟你说嫂子，当时那个女生是真的猛，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贼吓人，整天就跟着路决哥，下课放学，走哪跟哪，学校都讨论疯了，我们初中部的都知道了！”
陈彬说得激烈，寂言听得兴致勃勃，半点没有在听自己男朋友八卦的自觉。瞪大了眼睛转头问路决：“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要跟着你？”
路决哭笑不得，但也在此时发现了寂言的不正常，他向她稍微靠近了点，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声说：“言言，你是不是醉了？”
“嗯？”寂言歪了下脑袋，眨眨眼，微蹙了下眉，也往路决那边凑近了点，很轻很轻地问他，“你怎么知道。”
路决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
怎么这么可爱。
“她为什么跟着他？哎呦，嫂子你问我啊，我知道啊！我跟你说啊，当时是......”
“啊，那个，可以了可以了，时间太晚了，我们得回去了。”路决赶紧打断了陈彬的话，一方面不让他再说下去，一方面是怕寂言等会儿要难受。
路决揽着寂言起来，本以为她会站不稳，结果没想到小姑娘挺厉害，不仅站得稳，还能自己走，只是脊背挺得过于直，脚步也比以往缓慢了些。
路决看着寂言，摇头苦笑。
这小姑娘......
匆忙告别了陈彬，把他交给店里其他人，牵着寂言走出去。
从店里出来，夜已经深了，街上人也少了很多，有些店铺已经关了门，流动商贩也大多收了摊，夜晚比白天要凉爽些，有阵阵的微风吹过，月亮高挂着，今晚的夜空繁星满天。
明天会是个晴天。
寂言这样想。
“我们打个车回去吧。”路决牵着寂言的手，打算往前走到路口去打车。
寂言站着不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去你学校转转吗？”
“现在？”路决抬手蹭了蹭鼻子，哄她，“这会儿太晚了，小姑娘熬夜就不漂亮了，我们先回去睡觉，睡醒了带你去，好不好？”
寂言这会儿脑子转得慢，站在原地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好。”
路决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夸她：“言言真乖。”
本来是为了哄她的一句夸奖，寂言却不知怎的，突然认了真，拽着路决的手问他：“我真的很乖吗？”
寂言认真的表情彻底逗笑了路决，他以为是小姑娘喝醉了，脑袋一根筋，对什么都有种莫名的执着，就接着哄她：“当然了，我们言言最乖了。”
“那......”听到回答后，寂言并没有想象中的被安抚住，一直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慌张和委屈，说话竟也带了不太明显的哽咽，“那你，你是因为我乖才，才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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