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叶灵！”寂言快步跑到街对面拉住叶灵，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拽了拽。
“寂言......”叶灵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寂言问着，回过看向那个与叶灵发生争执的中年男人，却在看见男人的脸时愣住了。
这个人.....
“你是？”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寂言，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挡在他面前。
寂言一时没说话，侧头看向叶灵。
这毕竟是学校门口，虽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但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和家长，以及同样刚下班的老师。
这会儿都正站在不远处用略带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叶灵脸色有些白，但眉眼间更多的情绪是烦躁。
“这是我爸。”叶灵低声说。
竟然还真是......
“对，我是她爸，我来找灵灵有点事情。”男人见寂言好像跟叶灵很熟，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是灵灵的朋友吧？”
“呃......”寂言张了张嘴。
请恕她此时真是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问句。
他来干嘛？
昨天叶灵怎么跟他说的？
他这是专门跑到学校门口来赌叶灵吗？
为什么？
他是来继续忏悔还是来逼叶灵的？
现在咋办？
N个问号闪过之后，寂言又看了一眼叶灵，见她神色不耐刚要开口，突然出声打断她：“是呀，叔叔，我跟叶灵从初中就是同学了。您来找她有事儿啊？刚好我定了餐厅，您要是不介意，要不我请您吃个饭吧。”
“寂言，你......”叶灵喊住她要说什么，被寂言捏了一下手腕制止了。
“叔叔，有什么事儿咱坐下聊，您说呢？”寂言浅笑的时候，显得乖巧又无害。
叶海峰，也就是叶灵她爸，看了看叶灵，又看了看寂言，笑起来：“好呀，这也到饭点儿了，灵灵肯定也饿了。哎呀，哪能让你一个孩子请呀！走，叔叔请你吃饭。”
叶海峰今天就是专门来学校门口找叶灵的！想着昨天晚上叶灵在电话里跟他说以后尽量都不要再联系了的话，他根本坐不住，今天立刻就买票来了海津市！
二婚妻子和继子把他扔在这儿自己移民了，亲生女儿要是再不管他，他以后怎么办！
叶海峰其实很矛盾，他知道这些年对叶灵有很多亏欠，年轻时跟他母亲离了婚，后来又再婚。
他不是完全不想管叶灵，但叶灵的母亲天生要强，性格倔强，再加上那个时候实在年轻，心高气傲，离婚后坚持自己抚养叶灵，很少跟他联系，再加上二婚的妻子和年幼的继子很快填满了他的生活，渐渐的，也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在内心里把抚育女儿的义务和责任全都推在了她母亲身上。
可是没想到现在二婚的妻子和继子自己去移民不管他了，才惊觉这么多年瞎了眼。
现在厚着脸回来找叶灵，六分是担心自己以后老无所依，四分也是想试图挽回这段被他放弃的父女情。
叶海峰走在前面，寂言和叶灵稍微落后两步。
叶灵压低声音在寂言耳边问道：“你干嘛叫他吃饭呀！”
寂言撇了她一眼：“难道你想在学校门口接着跟他掰扯吗？”
叶灵沉默了。
学校附近不远处有一条商业街，开了很多餐厅，寂言刚才在手机上看的茶餐厅也这条街上。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叶海峰指着一家重庆火锅店回过身跟她俩说：“要不吃火锅吧，你们小姑娘不是都喜欢吃火锅烧烤什么的吗？”
寂言看着叶海峰指的那家火锅店愣了一下，她挽着叶灵的手臂，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叶灵的僵硬。
叶灵抿着唇没说话。
寂言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叔叔，不好意思，我最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辣的。前面有家港餐，也比较清净，要不咱去那儿吧。”
“哦，胃不舒服啊，那是不能吃辣的！没关系，主要看你们想吃什么，前面是吧，走走走。”叶海峰说完，就率先往前走了，对两个女孩儿的不自然没有半分察觉。
叶灵一时间没迈开步子，寂言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三个人走进餐厅，寂言特意要了个小包间。
索性是周一，餐厅吃饭的人不多，包间也大多空着。
寂言按照叶灵的喜好点了几道菜。
“叔叔，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寂言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叶海峰。
“不用不用，点你们喜欢的就行，呵呵。”叶海峰挥了挥手，给寂言和叶灵分别倒了杯水，“喝点水，来，灵灵，喝水。”
寂言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偷偷瞟了眼叶灵，然后放下杯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狭小的包间里，叶海峰被两个小姑娘盯着，自家女儿面无表情，女儿的朋友却笑眯眯的，但俩人都不说话。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又诡异。
“咳，呃，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叶海峰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主动跟寂言搭话。
“哦，我叫寂言。”
“你刚才说，你们初中就是同学了，真是认识很多年了哈，那你也是离州市的？”
“对，我跟叶灵一起来的海津。”
“打扰一下，给您上菜。”寂言刚说完，服务员就敲门进来将他们点的菜一一摆好。
“来来来，快吃吧，饿了吧，灵灵。”叶海峰给叶灵加了一个虾饺。
“你什么时候回去？”叶灵突然问他。
叶海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叶灵，尴尬的笑了一下：“灵灵呀，爸爸在这陪你几天不好吗？你说你这几年也很少回离州，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我昨天说的不够清楚吗？”叶灵的声音急切又冷硬。
“我......”叶海峰刚想说什么，看到旁边的寂言，又止住了，“灵灵，爸爸这么多年确实没有照顾好你，咱们先吃饭，我们这两天好好聊，嗯？”叶海峰又看了眼寂言，不自然的笑了笑，“别让你朋友看笑话。”
“寂言跟我认识十年了，我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该看的，早就看过了，还怕现在吗。”叶灵很平静，但寂言坐在她旁边，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叶海峰坐在对面一时语塞，看看叶灵，又看看寂言，显然没想到，面上也有些窘迫。
他这么多年跟叶灵联系并不频繁，对女儿身边有什么人更是一无所知，本来以为寂言只是叶灵的同学，想着有个同学在，叶灵碍于面子，态度总会温和些，可现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叔叔，我跟叶灵认识这么多年了，跟阿姨是很熟，倒是没怎么见过您。”寂言突然在旁边插话。
“我......”叶海峰刚要说话，寂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您跟阿姨很多年前就分开了，听说您再婚了，那个阿姨还有个儿子，那您这么多年没有参与叶灵的生活，看来是现在的家庭很幸福吧？”寂言还是礼貌地笑着，问得很真诚，像个乖巧的晚辈，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乖巧了，“对了，叔叔，您今天怎么突然来找叶灵了？我记得初三那会儿有一次您来给叶灵开家长会，走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听见过您跟她说，您现在已经有家庭了，叶灵判给了她妈妈，没什么大事儿，就别老找您了，您还记得吗？”
叶灵坐在旁边，脸色苍白，呼吸明显加重了。
而叶海峰眼睛盯着面前的这几盘菜，没有说话，但胸口起伏得很明显。
“叔叔，您今天大老远跑到海津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要不要帮忙呀？您别客气，叶灵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寂言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叶灵放在桌子底下紧握的双手。
寂言说完，一时间包间里安静得过分，谁也没有说话。
“呵。”过了好一会儿，叶灵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安静，“确实是有大事儿，但我已经说了，我帮不了你。”
叶海峰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叶灵：“我知道，这些年，我并不称职，我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没有承担照顾你的责任，一个父亲该做的，我都没做到。现在，我成了孤家寡人，是我自作孽！可是......”叶海峰有些急切地把手搭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可是，灵灵，爸爸现在明白了，爸爸想把你找回来，我知道时间有点晚，但是，你能不能再给爸爸一个机会呢？啊？”
寂言坐在对面，突然僵硬了一下，回过神来，又不自觉地朝叶灵看了一眼。
叶灵眼神下垂，半响，在叶海峰热切地眼神中，慢慢抬眼：“答案，昨天已经告诉你了。曾经你不让我去打扰你，我做到了。现在，该你了。”
寂言坐在旁边，眼眶一热，她立刻扭过头去抬头眨了眨眼。
叶海峰的眼神瞬间暗淡了，没等她再说什么，叶灵站起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别再来找我了。再见，爸爸。”
说完，叶灵率先走出包间。
叶灵出去后，寂言也站起来跟出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叶先生，叶灵从不吃辣。”
也不等叶海峰的反应，开门去追叶灵了。
“寂言......”叶灵小声地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寂言问着，回过看向那个与叶灵发生争执的中年男人，却在看见男人的脸时愣住了。
这个人.....
“你是？”中年男人皱着眉头看着寂言，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挡在他面前。
寂言一时没说话，侧头看向叶灵。
这毕竟是学校门口，虽然已经过了放学时间，但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和家长，以及同样刚下班的老师。
这会儿都正站在不远处用略带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叶灵脸色有些白，但眉眼间更多的情绪是烦躁。
“这是我爸。”叶灵低声说。
竟然还真是......
“对，我是她爸，我来找灵灵有点事情。”男人见寂言好像跟叶灵很熟，缓和了语气问道，“你是灵灵的朋友吧？”
“呃......”寂言张了张嘴。
请恕她此时真是有点儿不知道该说啥，她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问句。
他来干嘛？
昨天叶灵怎么跟他说的？
他这是专门跑到学校门口来赌叶灵吗？
为什么？
他是来继续忏悔还是来逼叶灵的？
现在咋办？
N个问号闪过之后，寂言又看了一眼叶灵，见她神色不耐刚要开口，突然出声打断她：“是呀，叔叔，我跟叶灵从初中就是同学了。您来找她有事儿啊？刚好我定了餐厅，您要是不介意，要不我请您吃个饭吧。”
“寂言，你......”叶灵喊住她要说什么，被寂言捏了一下手腕制止了。
“叔叔，有什么事儿咱坐下聊，您说呢？”寂言浅笑的时候，显得乖巧又无害。
叶海峰，也就是叶灵她爸，看了看叶灵，又看了看寂言，笑起来：“好呀，这也到饭点儿了，灵灵肯定也饿了。哎呀，哪能让你一个孩子请呀！走，叔叔请你吃饭。”
叶海峰今天就是专门来学校门口找叶灵的！想着昨天晚上叶灵在电话里跟他说以后尽量都不要再联系了的话，他根本坐不住，今天立刻就买票来了海津市！
二婚妻子和继子把他扔在这儿自己移民了，亲生女儿要是再不管他，他以后怎么办！
叶海峰其实很矛盾，他知道这些年对叶灵有很多亏欠，年轻时跟他母亲离了婚，后来又再婚。
他不是完全不想管叶灵，但叶灵的母亲天生要强，性格倔强，再加上那个时候实在年轻，心高气傲，离婚后坚持自己抚养叶灵，很少跟他联系，再加上二婚的妻子和年幼的继子很快填满了他的生活，渐渐的，也就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在内心里把抚育女儿的义务和责任全都推在了她母亲身上。
可是没想到现在二婚的妻子和继子自己去移民不管他了，才惊觉这么多年瞎了眼。
现在厚着脸回来找叶灵，六分是担心自己以后老无所依，四分也是想试图挽回这段被他放弃的父女情。
叶海峰走在前面，寂言和叶灵稍微落后两步。
叶灵压低声音在寂言耳边问道：“你干嘛叫他吃饭呀！”
寂言撇了她一眼：“难道你想在学校门口接着跟他掰扯吗？”
叶灵沉默了。
学校附近不远处有一条商业街，开了很多餐厅，寂言刚才在手机上看的茶餐厅也这条街上。但是还没等她开口，叶海峰指着一家重庆火锅店回过身跟她俩说：“要不吃火锅吧，你们小姑娘不是都喜欢吃火锅烧烤什么的吗？”
寂言看着叶海峰指的那家火锅店愣了一下，她挽着叶灵的手臂，自然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叶灵的僵硬。
叶灵抿着唇没说话。
寂言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叔叔，不好意思，我最近胃不太舒服，吃不了辣的。前面有家港餐，也比较清净，要不咱去那儿吧。”
“哦，胃不舒服啊，那是不能吃辣的！没关系，主要看你们想吃什么，前面是吧，走走走。”叶海峰说完，就率先往前走了，对两个女孩儿的不自然没有半分察觉。
叶灵一时间没迈开步子，寂言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三个人走进餐厅，寂言特意要了个小包间。
索性是周一，餐厅吃饭的人不多，包间也大多空着。
寂言按照叶灵的喜好点了几道菜。
“叔叔，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寂言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叶海峰。
“不用不用，点你们喜欢的就行，呵呵。”叶海峰挥了挥手，给寂言和叶灵分别倒了杯水，“喝点水，来，灵灵，喝水。”
寂言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偷偷瞟了眼叶灵，然后放下杯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狭小的包间里，叶海峰被两个小姑娘盯着，自家女儿面无表情，女儿的朋友却笑眯眯的，但俩人都不说话。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又诡异。
“咳，呃，那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叶海峰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主动跟寂言搭话。
“哦，我叫寂言。”
“你刚才说，你们初中就是同学了，真是认识很多年了哈，那你也是离州市的？”
“对，我跟叶灵一起来的海津。”
“打扰一下，给您上菜。”寂言刚说完，服务员就敲门进来将他们点的菜一一摆好。
“来来来，快吃吧，饿了吧，灵灵。”叶海峰给叶灵加了一个虾饺。
“你什么时候回去？”叶灵突然问他。
叶海峰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叶灵，尴尬的笑了一下：“灵灵呀，爸爸在这陪你几天不好吗？你说你这几年也很少回离州，我们也很久没见了。”
“我昨天说的不够清楚吗？”叶灵的声音急切又冷硬。
“我......”叶海峰刚想说什么，看到旁边的寂言，又止住了，“灵灵，爸爸这么多年确实没有照顾好你，咱们先吃饭，我们这两天好好聊，嗯？”叶海峰又看了眼寂言，不自然的笑了笑，“别让你朋友看笑话。”
“寂言跟我认识十年了，我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该看的，早就看过了，还怕现在吗。”叶灵很平静，但寂言坐在她旁边，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叶海峰坐在对面一时语塞，看看叶灵，又看看寂言，显然没想到，面上也有些窘迫。
他这么多年跟叶灵联系并不频繁，对女儿身边有什么人更是一无所知，本来以为寂言只是叶灵的同学，想着有个同学在，叶灵碍于面子，态度总会温和些，可现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儿。
“叔叔，我跟叶灵认识这么多年了，跟阿姨是很熟，倒是没怎么见过您。”寂言突然在旁边插话。
“我......”叶海峰刚要说话，寂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您跟阿姨很多年前就分开了，听说您再婚了，那个阿姨还有个儿子，那您这么多年没有参与叶灵的生活，看来是现在的家庭很幸福吧？”寂言还是礼貌地笑着，问得很真诚，像个乖巧的晚辈，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乖巧了，“对了，叔叔，您今天怎么突然来找叶灵了？我记得初三那会儿有一次您来给叶灵开家长会，走的时候，我在走廊里听见过您跟她说，您现在已经有家庭了，叶灵判给了她妈妈，没什么大事儿，就别老找您了，您还记得吗？”
叶灵坐在旁边，脸色苍白，呼吸明显加重了。
而叶海峰眼睛盯着面前的这几盘菜，没有说话，但胸口起伏得很明显。
“叔叔，您今天大老远跑到海津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吗？要不要帮忙呀？您别客气，叶灵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寂言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叶灵放在桌子底下紧握的双手。
寂言说完，一时间包间里安静得过分，谁也没有说话。
“呵。”过了好一会儿，叶灵的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安静，“确实是有大事儿，但我已经说了，我帮不了你。”
叶海峰低着头，沉默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叶灵：“我知道，这些年，我并不称职，我没有参与过你的成长，没有承担照顾你的责任，一个父亲该做的，我都没做到。现在，我成了孤家寡人，是我自作孽！可是......”叶海峰有些急切地把手搭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可是，灵灵，爸爸现在明白了，爸爸想把你找回来，我知道时间有点晚，但是，你能不能再给爸爸一个机会呢？啊？”
寂言坐在对面，突然僵硬了一下，回过神来，又不自觉地朝叶灵看了一眼。
叶灵眼神下垂，半响，在叶海峰热切地眼神中，慢慢抬眼：“答案，昨天已经告诉你了。曾经你不让我去打扰你，我做到了。现在，该你了。”
寂言坐在旁边，眼眶一热，她立刻扭过头去抬头眨了眨眼。
叶海峰的眼神瞬间暗淡了，没等她再说什么，叶灵站起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别再来找我了。再见，爸爸。”
说完，叶灵率先走出包间。
叶灵出去后，寂言也站起来跟出去，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叶先生，叶灵从不吃辣。”
也不等叶海峰的反应，开门去追叶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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