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路灯微弱，整条街空无一人，街道两旁的房子几乎都黑着灯。
从远处驶来一辆黑色SUV，如果没有路灯，它几乎跟黑夜融为了一体，车速不快，平平稳稳。路决一只手靠窗撑着脑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懒懒散散地开着车，略有些困意。
突然，本来空空如也的街道上从右侧冲出一个身影，在看到他车的时候竟然径直向他跑过来试图拦住他的车。路决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瞌睡都跑了赶紧使劲踩刹车，幸亏车速本就不快，在离那个身影还差两三米的时候堪堪停住。
路决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身形高挑，长发凌乱。女生看到车子停下来后并没有立刻上前，她似乎借着灯光看了路决一会儿，但也就2、3秒，她向后看了一眼，迅速跑到副驾驶那边弯下腰，透过玻璃直直地看着路决，嘴唇抿得很紧，没有敲车窗，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有点着急。
路决摇下车窗，还没等他问什么，那个女生就开口了。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最近的警察局？”女生一开口地声音有点颤抖，又向她刚刚跑来的方向看了看。
“警察局？”路决随着她的目光也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夜色浓重，这里灯光又很昏暗，他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警察局，可...可以吗？”女孩的声音中的颤抖又明显了几分，但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神色还算镇定，看起来又不太像是被吓得。
路决没再问，直接打开门锁，“上来。”
女孩明显舒了口气，胳膊动了一下，又停住了，他看见她似乎用右手在裙子上蹭了蹭，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而等她一打开车门，路决瞳孔微缩，感觉自己呼吸都慢了一秒，这女孩的左手上全是血，右手上也有，但已基本干涸。借着窗外的路灯，路决在她身上大概扫了几眼，发现她裙子上有多处血迹，左手手臂有一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女生已经系好安全带，路决收回视线，心里有了决定，挂挡踩油门，用不同于刚才的速度迅速开了出去。
“谢谢。”
路决闻声侧头看了一眼，看到她正抱着受伤的手臂蜷缩在胸前，目光透过玻璃不知道落在哪。
路决没应，伸手拿了一包抽纸递给她。
路决这会儿把车开得很快，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海津医院外。
女生看着窗外的医院，又转过头看着路决，“我......”
“先去医院，我帮你报警。你已经安全了，命更重要。”路决打断了女生的疑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麻烦你了。”说完，女生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路决有点懵，他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那女孩儿捂着伤口，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安全，步伐走得比较慢，微微弓着身子，背影显得很单薄。
路决收回目光，懒懒的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想着那个女孩身上的血，他莫名的有点烦躁。
啧，熄火，锁车。
他快步追上女孩儿，走在她身侧，“你这会儿应该没有钱付医药费吧？”
路决很高，看起来要超过1米85，女孩儿仰头看着追过来的他，刚要张嘴，“也没有身份证吧？一个人大半夜看这么严重的伤，还得等警察，不方便吧？”路决赶在她开口之前，把她想说的话堵得死死的。于是女孩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半夜的急诊室灯火通明，但所幸患者不是很多，路决帮她挂号，缴费，等陪她坐在诊室里看着医生把伤口周围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后才看清，她手臂上是一条大概有三四厘米长的伤口，伤口有点深，切口不是很整齐。
路决皱了皱眉，这伤口比他以为的要严重。
“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说完就去准备麻药和缝合工具了。看病的是位30多岁的女医生，许是在急诊室见惯了各种伤患，眼前这条纤细手臂上不到5厘米还在渗血的伤口并没有引来她过多的询问。
女孩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路决：“你在外面坐着等我吧，好吗？”
路决看了眼伤口：“自己可以？”
“嗯。”女孩儿点点头。
路决也没犹豫，转身出了诊疗室。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路决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报了警，跟警察说了目前的情况，又说了医院的地址，就坐在外面一边等她一边等警察。
警察效率挺高，女孩儿还没从诊室出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到了，路决先跟他们简单说了下情况。
没过一会儿女孩儿就出来了。
她看到警察后愣了一下，随后看到路决，才反应过来是他帮他报了警。
她对路决感谢地笑了一下。
“小姐您好，我们是海东区派出所的警员，这位先生报警说在公林路遇到您，我们来向您了解今晚事件的具体情况，您现在身体方便吗？”许是女孩儿现在的样子太狼狈，其中一个比较年轻警察的说话态度都不自觉放缓了。
“可以的。”
路决在离他们三个座位的地方坐着看他们。
“姓名。”
“寂言。寂静的寂，语言的言。”
“年龄。”
“23岁。”
“职业。”
“学生，海津大学，法律系，研一。”
警察停顿了一下，看向寂言：“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自己划的。”
做记录的是那个年轻警察，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女孩，又转过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同事，但他的同事却没什么表情，比较严肃地盯着寂言，“自己划的？”
“我是去那家酒吧喝酒，自己坐在吧台。我只喝了两杯，酒是我平时常点的，度数很低，但第二杯没喝完我就觉得头晕。”寂言停了一下，“我没以为酒有问题，觉得是最近没睡好所以这样。我把酒喝完，本来是想坐着缓一会儿，结果发现越来越晕，我就想回去，往外走的路上，我感觉被人扶进了一个包间，之后短暂的失去过意识。”
“你怎么知道是短暂的？”那个年轻的警察问她。
寂言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她微微摇晃了一下手腕：“我有手表。”
“哦...”
估计是警察的反应让寂言觉得很有意思，即使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衣服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脸色也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笑了一下，很浅。可也就是这浅浅的一笑，她紧绷了一整晚的精神，终于舒缓了些。
”我想回去的时候，是11点多，等我从包间里醒过来，只过了不到1个小时。当时房间里没有人，可是外面有人守着。我依然头晕，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肯定不是喝醉了，是酒有问题。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有一个男人进来，他想强暴我。”
路决一直坐在旁边微微垂着头，听到这，他没忍住抬头看向寂言。小姑娘靠在椅子上，没有特意去管那只受伤的手臂，双手搭在腿上，右手轻捏着左手的食指尖。目光继续向上，长发过肩，肤色偏白，面容很平静，不像是在诉说自己的遭遇，更像一个法官，在客观陈述他人的罪状。
“那个人喝多了，神智也不是很清醒。这应该是这家酒吧的‘业务’之一。”寂言没再接着说，抬眼看着那两个警察。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彻查的。”旁边那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说，“那你最后是怎么脱困的？”
“我说去外面。”寂言顿了顿，“只有离开那个包间我才有逃跑的机会，所以我跟他说，我们可以去外面开个房间，可能因为喝醉了，没有很费劲他就同意了。从包间到酒吧大门的路上，我撞倒了一个送酒的服务生，顺手捡了酒杯的碎片，借着混乱跑了。拿酒杯碎片本来是以防万一的，但跑出来的路上，酒里的药效还没过，我跑不快，所以划伤自己是为了保持清醒。“
寂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路决，意外地发现他竟也在看着自己，寂言眨了几下眼睛，又看回面前的警察，“我尽量往大路上跑，但因为太晚了，路上没有什么人，我一直跑没有停过，直到跑到一条路上，看到了那位先生的车，我拦下他，他送来我来了医院。”寂言抬手理了理滑落在脸侧的发丝，“整个过程，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就结束了询问。
“好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会尽快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进行调查，在后续调查中一定还会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两位警察站起来这样对寂言说到。
“好的，谢谢。”寂言与他们一同站起来。
“我们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
“那就......”
“我送她回去吧。”路决起身打断了原本正要同意的寂言。
寂言和两个警察都愣了一下，警察看了一眼寂言，寂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跟警察说到：“那就不麻烦你们了。”
两个警察见状也就没有坚持，但没走几步，其中那个年长的警察回身看向寂言，语气严肃地说：“这位小姐，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大晚上去那种地方，也免得让不法分子有机可趁。”
路决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有问题，又转头看着寂言。
寂言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向那个警察的眼神定了定，路决看到她慢慢地笑了，嘴角弯在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角度，说了声：“也对。”
小姑娘声音有点清冷。
从远处驶来一辆黑色SUV，如果没有路灯，它几乎跟黑夜融为了一体，车速不快，平平稳稳。路决一只手靠窗撑着脑袋，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懒懒散散地开着车，略有些困意。
突然，本来空空如也的街道上从右侧冲出一个身影，在看到他车的时候竟然径直向他跑过来试图拦住他的车。路决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瞌睡都跑了赶紧使劲踩刹车，幸亏车速本就不快，在离那个身影还差两三米的时候堪堪停住。
路决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身形高挑，长发凌乱。女生看到车子停下来后并没有立刻上前，她似乎借着灯光看了路决一会儿，但也就2、3秒，她向后看了一眼，迅速跑到副驾驶那边弯下腰，透过玻璃直直地看着路决，嘴唇抿得很紧，没有敲车窗，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眼神有点着急。
路决摇下车窗，还没等他问什么，那个女生就开口了。
“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最近的警察局？”女生一开口地声音有点颤抖，又向她刚刚跑来的方向看了看。
“警察局？”路决随着她的目光也向那个方向看了几眼，夜色浓重，这里灯光又很昏暗，他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警察局，可...可以吗？”女孩的声音中的颤抖又明显了几分，但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神色还算镇定，看起来又不太像是被吓得。
路决没再问，直接打开门锁，“上来。”
女孩明显舒了口气，胳膊动了一下，又停住了，他看见她似乎用右手在裙子上蹭了蹭，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而等她一打开车门，路决瞳孔微缩，感觉自己呼吸都慢了一秒，这女孩的左手上全是血，右手上也有，但已基本干涸。借着窗外的路灯，路决在她身上大概扫了几眼，发现她裙子上有多处血迹，左手手臂有一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
女生已经系好安全带，路决收回视线，心里有了决定，挂挡踩油门，用不同于刚才的速度迅速开了出去。
“谢谢。”
路决闻声侧头看了一眼，看到她正抱着受伤的手臂蜷缩在胸前，目光透过玻璃不知道落在哪。
路决没应，伸手拿了一包抽纸递给她。
路决这会儿把车开得很快，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海津医院外。
女生看着窗外的医院，又转过头看着路决，“我......”
“先去医院，我帮你报警。你已经安全了，命更重要。”路决打断了女生的疑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麻烦你了。”说完，女生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路决有点懵，他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那女孩儿捂着伤口，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安全，步伐走得比较慢，微微弓着身子，背影显得很单薄。
路决收回目光，懒懒的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想着那个女孩身上的血，他莫名的有点烦躁。
啧，熄火，锁车。
他快步追上女孩儿，走在她身侧，“你这会儿应该没有钱付医药费吧？”
路决很高，看起来要超过1米85，女孩儿仰头看着追过来的他，刚要张嘴，“也没有身份证吧？一个人大半夜看这么严重的伤，还得等警察，不方便吧？”路决赶在她开口之前，把她想说的话堵得死死的。于是女孩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半夜的急诊室灯火通明，但所幸患者不是很多，路决帮她挂号，缴费，等陪她坐在诊室里看着医生把伤口周围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后才看清，她手臂上是一条大概有三四厘米长的伤口，伤口有点深，切口不是很整齐。
路决皱了皱眉，这伤口比他以为的要严重。
“伤口有点深，需要缝针。”说完就去准备麻药和缝合工具了。看病的是位30多岁的女医生，许是在急诊室见惯了各种伤患，眼前这条纤细手臂上不到5厘米还在渗血的伤口并没有引来她过多的询问。
女孩儿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路决：“你在外面坐着等我吧，好吗？”
路决看了眼伤口：“自己可以？”
“嗯。”女孩儿点点头。
路决也没犹豫，转身出了诊疗室。
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路决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报了警，跟警察说了目前的情况，又说了医院的地址，就坐在外面一边等她一边等警察。
警察效率挺高，女孩儿还没从诊室出来，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就到了，路决先跟他们简单说了下情况。
没过一会儿女孩儿就出来了。
她看到警察后愣了一下，随后看到路决，才反应过来是他帮他报了警。
她对路决感谢地笑了一下。
“小姐您好，我们是海东区派出所的警员，这位先生报警说在公林路遇到您，我们来向您了解今晚事件的具体情况，您现在身体方便吗？”许是女孩儿现在的样子太狼狈，其中一个比较年轻警察的说话态度都不自觉放缓了。
“可以的。”
路决在离他们三个座位的地方坐着看他们。
“姓名。”
“寂言。寂静的寂，语言的言。”
“年龄。”
“23岁。”
“职业。”
“学生，海津大学，法律系，研一。”
警察停顿了一下，看向寂言：“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自己划的。”
做记录的是那个年轻警察，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女孩，又转过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同事，但他的同事却没什么表情，比较严肃地盯着寂言，“自己划的？”
“我是去那家酒吧喝酒，自己坐在吧台。我只喝了两杯，酒是我平时常点的，度数很低，但第二杯没喝完我就觉得头晕。”寂言停了一下，“我没以为酒有问题，觉得是最近没睡好所以这样。我把酒喝完，本来是想坐着缓一会儿，结果发现越来越晕，我就想回去，往外走的路上，我感觉被人扶进了一个包间，之后短暂的失去过意识。”
“你怎么知道是短暂的？”那个年轻的警察问她。
寂言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她微微摇晃了一下手腕：“我有手表。”
“哦...”
估计是警察的反应让寂言觉得很有意思，即使手臂上还缠着纱布，衣服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脸色也因为失血而变得有些苍白，但她还是笑了一下，很浅。可也就是这浅浅的一笑，她紧绷了一整晚的精神，终于舒缓了些。
”我想回去的时候，是11点多，等我从包间里醒过来，只过了不到1个小时。当时房间里没有人，可是外面有人守着。我依然头晕，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肯定不是喝醉了，是酒有问题。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有一个男人进来，他想强暴我。”
路决一直坐在旁边微微垂着头，听到这，他没忍住抬头看向寂言。小姑娘靠在椅子上，没有特意去管那只受伤的手臂，双手搭在腿上，右手轻捏着左手的食指尖。目光继续向上，长发过肩，肤色偏白，面容很平静，不像是在诉说自己的遭遇，更像一个法官，在客观陈述他人的罪状。
“那个人喝多了，神智也不是很清醒。这应该是这家酒吧的‘业务’之一。”寂言没再接着说，抬眼看着那两个警察。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好好彻查的。”旁边那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说，“那你最后是怎么脱困的？”
“我说去外面。”寂言顿了顿，“只有离开那个包间我才有逃跑的机会，所以我跟他说，我们可以去外面开个房间，可能因为喝醉了，没有很费劲他就同意了。从包间到酒吧大门的路上，我撞倒了一个送酒的服务生，顺手捡了酒杯的碎片，借着混乱跑了。拿酒杯碎片本来是以防万一的，但跑出来的路上，酒里的药效还没过，我跑不快，所以划伤自己是为了保持清醒。“
寂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路决，意外地发现他竟也在看着自己，寂言眨了几下眼睛，又看回面前的警察，“我尽量往大路上跑，但因为太晚了，路上没有什么人，我一直跑没有停过，直到跑到一条路上，看到了那位先生的车，我拦下他，他送来我来了医院。”寂言抬手理了理滑落在脸侧的发丝，“整个过程，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两个警察又问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就结束了询问。
“好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会尽快根据你提供的信息进行调查，在后续调查中一定还会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我们会随时联系你的。”两位警察站起来这样对寂言说到。
“好的，谢谢。”寂言与他们一同站起来。
“我们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
“那就......”
“我送她回去吧。”路决起身打断了原本正要同意的寂言。
寂言和两个警察都愣了一下，警察看了一眼寂言，寂言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跟警察说到：“那就不麻烦你们了。”
两个警察见状也就没有坚持，但没走几步，其中那个年长的警察回身看向寂言，语气严肃地说：“这位小姐，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大晚上去那种地方，也免得让不法分子有机可趁。”
路决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话有问题，又转头看着寂言。
寂言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向那个警察的眼神定了定，路决看到她慢慢地笑了，嘴角弯在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角度，说了声：“也对。”
小姑娘声音有点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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