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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别号子陵

    炎轩倒没有多说什么,和炎稚一同回了皇宫。

    容止挑起帘子看外面天色黯淡中落雪纷纷,心情不由好了些,容行却只是看着帘外独行的倩影,目光深沉了许多。

    “墨非瞳?何不让她也上马车。”容止身上裹着斗篷,因而并不冷,她好奇地打量着容行的神色,容行收回目光:“不必了。”

    此时的紫烟方才出现,容止想起在秦王府内紫烟的神秘消失,脸上不由多了些红晕,紫烟也自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事,自觉地没有看自家小姐。事实上,容止当时在认真赏花,紫烟却是急的干跳脚。见情形不对,立刻脚底抹油,毕竟,她还是比较了解容止的,许夙寻无疑是为了让炎姝自觉离去,而她在这里也不过是白当了一会电灯泡罢了。

    容行可没有留意这些,回到家中,带着完好无缺的容止下车,楚筝和容幕都松了口气。

    容行当年考中进士的时候成绩很好,是一甲第三名探花,去翰林院当了两年的小官之后就分到了兵部当主事,容行自愿随军出了征,到如今在兵部虽然还是主事,不过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名头罢了,他的官运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毕竟,容行今年也才十六岁,十三岁的年纪就中了探花,更何况,在翰林院里也很受照顾。

    “今天郡主没有为难你吧?”容幕抢先说道,他对秦王一向就很头疼,毕竟对方是王爷,自己就算是国公也不可能和王爷对着干,如今容止受邀去参加及笄礼,容幕十分担忧。

    “没有啊,她今天倒没说什么,只是苍规的韶华郡主有些烦人。”容止将斗篷的帽子放下来,坐在了椅子上,神色淡然,容幕听后,微微皱眉。

    “怎么了?”楚筝不解地看了容幕一眼。

    “苍规那边提出韶华郡主外出和亲,大概是嫁与北墨的陈留王做陈留王妃。”容幕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韶华郡主痴缠太子太久,想要摆脱这个累赘吧。北墨的陈留王倒风评也还可以,只是年纪略有些大了,今年二十八岁,比韶华郡主还大十四岁呢。”

    容止忍俊不禁,她当然了解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可是听到容幕的这番话还是不由插嘴:“从古至今这样的事多着呢,皇帝三四十岁还会选秀,不过对韶华郡主来说肯定不算称心如意的。这位陈留王原先为何不曾婚配?”

    “噢,陈留王曾婚配过,只是妻子五年前去世,说到底这也是别人家的事。”容幕此刻反应过来,自己被容止带到沟里了,“有点麻烦的是北墨的太子,拓拔都秀。上回被拒绝了,他也没有同意公主和亲,想来……估计也不可能。”

    毕竟,容止在外的评价多是可惜不是男儿身,对她的容貌,却一直没有统一的看法,毕竟见过容止的人实在不算太多,士兵们自然统一不评价,更何况当初选秀就是因为“容貌不佳”落选的,虽然这个名头很有水分,可相信的人也不少,北墨国内大多还是希望公主和亲,对拓拔都秀的做法很不支持。就算以公主礼出嫁,她身上可是也有婚约的。

    纵然有拓拔郁雪在那里敲边鼓,拓拔都秀也没有理由那么坚持,容幕只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雪越来越大,夜也深了,容止站起来告退,回到屋里很快就睡了。虽然事情有点多,但意外地睡得好。

    第二天,如同容行说的那样,大雪覆盖了整个炎夏。这件事容行并没有保密,但相信他的人也不多,官海沉浮的那些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完全把他的话当真,自然也是做了点准备的,但没有人会猜到,今年的大雪持续的会这么久,甚至是容行本人也有点诧异。

    “看来这年头不好过咯,瑞雪兆丰年,可这雪,都成雪灾了……”男人感叹了一句,同时扭头看向身旁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哎,皇上拨了多少赈灾的钱粮?这回大雪,怕是庄稼受影响不小。”

    “皇上拨的钱粮倒是不少,整整一千万两呢,倒是分到各地……就难说咯。”读书人摇头,一副深有远见的模样,“你听说了没,咱们边界那里,突然发现了一群旱死的百姓,之前朝廷怎么一直没发现,不过那地方偏的很,连县衙都没有,能发现已经不错了。这一千万两只发北方,南方的气候现在还好着呢,但是炎夏可是地大物博,一个个分下去,难说……”

    读书人没有明说官吏层层克扣,但事实上,他从得知这次负责赈灾具体事宜的人就知道,这回赈灾,只怕根本无法落到实处。

    原因很简单,负责赈灾的是太后的外甥,何雍。

    虽然何太后一生精明,但是唯独她的子女,除炎重璋外没有任何一个遗传到这一点的。炎姝自然不用提,就连何雍,也丝毫没有和姑母相似的地方。

    他生性贪婪,又不懂得收敛,真不知道皇上这次为什么偏偏派他赈灾,读书人叹息一声,渐行渐远。

    大雪纷飞,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蓦然,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那人丰神俊茂,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也不同寻常。公子朝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读书人不免吃了一惊,虽然他并没有见过此人,可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样东西,却是他曾耳闻过千万次的。

    那是今上赐给五大家的印信,持有此物,无论是任何客栈酒庄都不敢收取一分一毫的银两,可如此年轻的一族之长,读书人自认五大家之中没有任何一位。

    可,等一下,读书人细看,这年轻人的眉目,竟和那幅画像有三分相似。他不由变了神色,年轻人却坦然走来,道:“可否请子陵兄相叙?夙寻有事相托,还请兄见谅,这里不是说话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