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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池外传一

    “芜池”,一所边疆偏隅小城,来历颇具有神秘色彩,至于为什么会起这个名字呢?其实是源于很久以前,中间发生的一则典故,正是取自“芜荒古路行难测,风云色变檀中池。”的首尾两字。

    话说有一书生,长的青头红面,手执白鹤瑶瑶骨云扇,背仗花影碧月锋天剑,行走在官道之中,发现前方道路泥泞一片险阻,自己这个修行之人,都觉得甚为艰难,何况此间乃山野之地,偶尔要是有凡人路过,那时又该当如何是好?

    书生只觉眼前一阵模糊,忽而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天边传来沉闷的雷鸣之声,一道道闪电狂打而下,瞬间将两旁树木劈的七零八落,巨石滚下拦截住他的去路,不时空中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书生微笑一声,手指掐了一个法诀,阔面无须的口中喊了句:“无量天尊!”只见他身边泛起一层无形的白色光罩,将周围丈许高的地方遮蔽地密不透风,雨水“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皆被一五一十的弹开,化成了几缕透明雾气。

    此时,天空变得更加阴沉,暴风雨逐渐猛烈起来,从远处徐徐望去,书生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但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剑若千钧,任凭怎么雷电交加,也处之泰然而屹立不动。

    书生皱了皱眉,任由雨水席卷而来,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头一看,十丈之外本来正飞着一物,恰巧被密密麻麻的豆粒水珠给击中,跌在一旁的杂草丛上,小命堪虞奄奄一息,没了声响。

    书生我见犹怜,手臂轻轻一挥,就把它连同绿叶一起摄到了手中,这时转目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只金蝉子,只不过它的翅膀位置,连皮带肉被射穿了好几个大洞,显然已经不能在飞了。

    “你本生于朝露微尘土,更是,活不过短短春秋之间,蝉翼对于你来说,无异于性命一样重要,如今两则折一,想来真是造化弄人,罢了罢了,你就暂且跟在我身旁吧!”书生轻叹着道,单手一抚,便直接收入袖袍当中。

    书生继续随性前行,却发现已无路可走,于是乎,他把手上白鹤扇用力一摇,一股阴沉沉的灰风顿时呼啸而出,然后化作两三只数丈大小的灵鹤,朝着草木荆棘扫去,同时清出一条蜿蜒山径来。

    此灵鹤神形俊美,姿态万千,狭长的羽毛呈现出赤、青、紫三种色彩,或昂首挺胸,或疾驰扑凌,抑或凤鸾一飞冲天不可收拾,可谓颠倒众生。

    书生满意一笑,身影踏入小径之中,一步十里寒光迎,观其气度不凡潇洒至极,恍若洞天神明道人,乃有歌曰:“鹤不西飞龙不行,露干云破洞箫清。少年仙子说闲事,遥隔彩云闻笑声。”

    此刻,骤雨初歇,像珍珠一般乱撒,打遍朵朵新荷,正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上好时节,而书生也穿越山间屏障,来到了某一座巨山前,感受到内里灵气竟浓郁逼人,透出一丝丝清新之意,当下,便忍不住多吸了几口气。

    北剑山,一座好似刀锋剑刃般的巨大高山,笔直地插入云霄,连绵数千里,四周有荒谷奇峰林立,清幽灵雾缭绕,入目之处满是葱葱绿绿之色,更有那纵横交错的层层山道,重峦叠嶂峡谷幽深,流泉飞瀑喷珠泻银,实为世外仙境耳。

    书生站在山边,向上遥望,眼神深处闪过两道实质金光,发现山体雄伟壮观,风光旖旎,集雄、奇、险、幽、秀于一身,不由得被这里的景色所吸引,不禁大加赞赏道:“众山仰止立孤峰,扶摇直上与天通。好一个名不虚传的北剑山呐!”

    只可惜,剑山高耸,几乎无路可通峰顶,若是旁人或许束手无策,但这却难不倒书生,只见他手指一点,背后那把锋天剑“倏”地一声划出天际,并在半空中滴溜溜的这么一转,迎风便逐渐涨大,化为一柄青光濛濛约三十米长的巨剑。

    书生纵身一个疾驰,轻飘飘的跳上此剑,盘膝坐稳了过后,便开始运起御剑飞天之术,两侧立刻多了几层护体光幕,并且一阵天旋地转之下,转眼间化为一道青虹遁光,朝远方飞射而出。

    随着周围景物不断的快速变化,书生很快登临剑山顶峰,南望群山滚滚,北眺林海悠悠,极目环视旷达千里,不免有些沉醉其中,他一面收了锋天剑归鞘,原封不动地背在身后,一面大跨步而下,站定在悬崖上一块颇为奇特的石头前。

    这块浑圆石体看起来有九尺长,三尺余宽,两边似乎是被什么锐器割开了一样,一半色呈幽蓝,一半色呈漆黑,端的是一幅阴阳双尾鱼图案,生有四象连同八卦之势,颇有几分若虚神韵。

    书生见怪不怪,脚尖一点,从容的便跃上巨石中心,从远处观望,一览众山小,茫茫云海藏匿其间,不免心中一阵激荡,山顶之穹,还有寥寥几颗苍松傲然孤立,与那隐隐约约透出的佛光彩晕,互相缠绕一体,尤属天下绝世奇观啊!

    书生兴致盎然地转了几圈,便随意找了一处就地而坐,突然他轻咦了一声,只见不起眼的蓝石角落边,竟然铭刻了几行细细小字,仿佛龙飞凤舞般的磅礴大气,应该是哪位世外高人留下的。

    书生凑到近前,用手拨开几块粗糙的碎石,弹了弹依附在其上的灰尘后,才张口喃喃地读了起来:“磐石记,记情生。磐石心中定,莫由尘物扰,它朝随风逝,万始路迢迢。余一甲子悟道于此。”

    书生欣喜地点了点头,好似心领神会,那种捉摸不透的感觉愈加强烈,稍纵即逝,于是他目光微阖,盘膝而坐,双手轻轻搭在大腿上,完全石沉大海般没了声响,如老僧痴然入定了一样。

    此时,日暮西山,秋水萧瑟,连黑色乌鸦“呱呱”的怪叫声也戛然而止,悬崖上空更是起了微微寒风,温度骤然下降,在山壁间凝聚了大片晶莹透亮的冰粒,可不管外界环境再怎么变化,书生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要不是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意外。

    书生在上面坐了一天一夜,像是进入了某处神秘的遁梦空间,达到物我两忘的宁静状态,等他幡然醒来之时,忽然两眼赤黑精光乍闪,如乾坤倒壶明空一般,只见其面容越发地清朗奕奕,虽说不上有多大变化,但凭添了一种非凡的气质。

    而不知不觉当中,其心境也跟着有所大大的提高,以前埋在心中的疑问也迎刃而解,对于天地之间的感应似乎也更近了几分,在俯仰和一吸一呼之间,微微调动体内的灵气,恰如观自在波若止水。

    不过,书生全身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好似月白的颜色,就连如剑的眉毛上也冻成了两道白痕,好像日月被分开的模样,但鼻子透出的丝丝白气,却在身旁像两条铁链缠在一起似的,左右互相游走着,散发着阵阵明暗不一的光芒。

    这时,书生仰天长笑一声,其呼啸之音震的群山瑟瑟发抖,万兽匍匐好似被臣服一样,这时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此情此景,好一幅傲然天下图。

    随着天空飘来的雪越下越大,书生自言自语了一句,便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冰层,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接着从容不迫的跳下巨石,而后望了几眼这白茫茫的世界,便毫不留恋的消失在这漫天风雪中,朦朦胧胧间,似苍海一粟,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