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尸体
在早晨的微凉中，山上的树林苏醒过来。云层开始散开，柔和的朝阳穿过薄雾，逐渐把树林照亮。
“元明！”沿着声音匆匆赶来的林陌玉悲痛地低吼，这具尸体是他的队员。
另外方健三人也来到现场，被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吓得齐齐向后退了两步。
林间秋风轻轻拂过，百鸟齐鸣，所有人的心里却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这才过了一夜。
他们当中有的是来自乡镇，有的来自京城，或富或穷，见过饥荒有人饿死街头，见过作奸犯科者在衙门前被大刀砍头......但从来没见过和他们年龄相仿的人被凌迟虐杀。
这种画面的冲击感是难以言喻的，只要你看上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了。
死亡的恐惧环绕着每一个人。
他们把元明从树上接下来，林陌玉抱着冰冷的尸体，像一只压抑的野兽，颤抖的手从元明的额头轻轻抹下，试图帮他那双空空的眼睛的合上，但无论怎么做，那两个窟窿都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元明的眼皮已经被割掉了。
程谷向前一步说道：“我们先检查一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林陌玉一改昨天的温文尔雅，癫狂地敌视邱雨绵，“你是不是人魔？！？”
邱雨绵带着哭腔拼命摇头。
但除了程谷和周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戒备的眼神打量着她。
周雄走到程谷的身旁低声说道：“不是她，我听你的，保持戒心。我一夜没睡，一直眯着眼假寐，雨绵没离开过我们，直到她把你叫醒以后去厕所。”
程谷点了点头，周雄这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做事稳健，同时心里对邱雨绵的信任提升了一些，把快速运转以防身的呼吸法放慢。
他开口替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的邱雨绵解释：“陌玉，不是她，我们昨晚一宿没睡，雨绵从头到尾都在我们身边，没有空当杀人。”
一脸刺头样的方健歪嘴冷笑：“呵，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都是人魔？师兄可没说只有一个！”
程谷制止住周雄抡拳头的冲动，缓缓开口：“你冷静点，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
“冷静？我很冷静啊。”方健的脸上说不出的讥刺。
程谷心里也有些烦闷了，但他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检查人魔用的是什么工具杀死元明......”
“够了！”林陌玉大吼一声，他留下两行眼泪，低沉地说：“我和元明是挚友，让我自己在这里安静地待一会。”
方健哼一声，转身就走，带着队员来到一片空地处停下，程谷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默契跟了过去，双方有些互相监督的意味。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林陌玉终于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痛哭了一场。
他径直走到方健面前，弯腰低下了头：“方健，我和习良可不可以加入你们，三人组就剩我们两个人的话，实在有些太危险了。”
刘习良是林陌玉小队的成员，身材偏矮，总是把头耸着，看起来有些胆小。
方健似乎也没想到他如此诚恳，一时间眼睛颇有些不自在地转了几下，紧接着用力拍响胸口：
“没问题，你们两个过来，我们就是五人队了，五大于三！”
这个“大于三”明显是在说程谷、周雄和邱雨绵三人。
程谷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家伙这么针对自己，，自己啥也没干啊。
他向方健的身后看了看，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浅笑地看着程谷，看到程谷和自己眼神对上，还眨了下眼睛。
再结合这家伙的眼神经常往这女人身上乱飘。
程谷：“......”
行，这下破案了。
这年头长得好看也有错了，程谷不禁感叹世态炎凉。
两队人互相看不上眼，很快分道扬镳。
程谷三人走到一片竹林里，竹叶没有寻常枝叶茂密，中午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照到身上，他们感觉放松了一些。
他们开始抓竹林里的金土鸡和竹鸟，周雄的食量是她的两倍，偏瘦的程谷吃的比周雄还多一些，一来二去，邱雨绵的纳戒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食物需要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周雄的动作笨拙不堪，毕竟是京城里来的少爷，追不上金土鸡和竹鸟，半天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气急败坏之下挖起了竹笋，绝不空手而归。
邱雨绵则做了两个小型陷阱，倒是夹住了两只兔子。
程谷按照前世去野外探险的经验，借邱雨绵的那把沙青色细剑砍了条两米来长的竹子，劈成两半，一半做弓身，一半做弦，做出了一把竹弓，又用细剑削了几根竹箭出来。
运转起呼吸法，他屏声静气，拉弓，松手。
咻，咻，咻，三箭下来，程谷射死了一只鸡。
直到太阳西斜，他共收获了三只金土鸡和一只竹鸟。
他们趁着天还没正式暗下来生起了火，和昨天一样围着火烤肉。
三人聊起了天，聊到了人魔，邱雨绵家里是修士家族，自然见多识广，她给两人说起了人魔的事：
“关于人魔的由来，可以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它们是魔教的军事武器，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有机会，人魔就连魔教中人都会虐杀。
“最近几百年比较被世人认可的说法是，人魔是来自于世间人们的恶念，它诞生于人类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和暴食这些负面情绪之中。人类生生不息，因而人魔也无法根绝，这套说法据说是由西方流传过来的。”
她一口咬下烤的酥脆的鸡肉，眉头轻皱，没及时放血的肉，很难谈得上好吃，她不经意间联想到早上那具满脸是血的尸体，感到有些反胃？
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把鸡肉吞下，邱雨绵继续给两人科普：“我听祖爷爷说，人魔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和他的朋友一致认为，人魔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如果按照世人的说法，如果人魔真的诞生于人类的阴暗面，那他们的历史也应该和人类史一样漫长。但是——
“人魔是两千年前才开始出现的，而人类已经出现了不知多少万年，不可能两千年前的人个个都真善美吧？所以祖爷爷说，当今主流的观点是错误的。”
小白程谷好奇地问道：“那你祖爷爷是怎么想的？”
邱雨绵看着竹林深处，抿起了她的樱桃小嘴：
“他说，人魔或许来自一些已经被污染的世界。那些世界可能已经被什么东西毁灭了，失去了自我控制调节的能力，在混乱的道法规则下催生出了人魔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有不少修士曾解剖过人魔，发现它们的肌肉会不受控制的生长；万物皆有灵，他们的魂魄却混乱不堪，更奇怪的是，明明灵魂如此的混乱，它们却又阴险狡诈，残忍邪恶......”
阴险狡诈，残忍邪恶，这就是世人对人魔的根本认知。
程谷和周雄面面相觑，忽然之间，有一个念头在脑中如雷电闪过，程谷看着火堆问道：
“我们，是不是没有检查过元明的尸体？”
“元明！”沿着声音匆匆赶来的林陌玉悲痛地低吼，这具尸体是他的队员。
另外方健三人也来到现场，被那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吓得齐齐向后退了两步。
林间秋风轻轻拂过，百鸟齐鸣，所有人的心里却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这才过了一夜。
他们当中有的是来自乡镇，有的来自京城，或富或穷，见过饥荒有人饿死街头，见过作奸犯科者在衙门前被大刀砍头......但从来没见过和他们年龄相仿的人被凌迟虐杀。
这种画面的冲击感是难以言喻的，只要你看上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了。
死亡的恐惧环绕着每一个人。
他们把元明从树上接下来，林陌玉抱着冰冷的尸体，像一只压抑的野兽，颤抖的手从元明的额头轻轻抹下，试图帮他那双空空的眼睛的合上，但无论怎么做，那两个窟窿都直勾勾地望着天空。
元明的眼皮已经被割掉了。
程谷向前一步说道：“我们先检查一下......”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林陌玉一改昨天的温文尔雅，癫狂地敌视邱雨绵，“你是不是人魔？！？”
邱雨绵带着哭腔拼命摇头。
但除了程谷和周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戒备的眼神打量着她。
周雄走到程谷的身旁低声说道：“不是她，我听你的，保持戒心。我一夜没睡，一直眯着眼假寐，雨绵没离开过我们，直到她把你叫醒以后去厕所。”
程谷点了点头，周雄这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做事稳健，同时心里对邱雨绵的信任提升了一些，把快速运转以防身的呼吸法放慢。
他开口替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的邱雨绵解释：“陌玉，不是她，我们昨晚一宿没睡，雨绵从头到尾都在我们身边，没有空当杀人。”
一脸刺头样的方健歪嘴冷笑：“呵，谁知道你们会不会都是人魔？师兄可没说只有一个！”
程谷制止住周雄抡拳头的冲动，缓缓开口：“你冷静点，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
“冷静？我很冷静啊。”方健的脸上说不出的讥刺。
程谷心里也有些烦闷了，但他清楚现在应该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检查人魔用的是什么工具杀死元明......”
“够了！”林陌玉大吼一声，他留下两行眼泪，低沉地说：“我和元明是挚友，让我自己在这里安静地待一会。”
方健哼一声，转身就走，带着队员来到一片空地处停下，程谷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默契跟了过去，双方有些互相监督的意味。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一盏茶的时间，林陌玉终于走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似乎痛哭了一场。
他径直走到方健面前，弯腰低下了头：“方健，我和习良可不可以加入你们，三人组就剩我们两个人的话，实在有些太危险了。”
刘习良是林陌玉小队的成员，身材偏矮，总是把头耸着，看起来有些胆小。
方健似乎也没想到他如此诚恳，一时间眼睛颇有些不自在地转了几下，紧接着用力拍响胸口：
“没问题，你们两个过来，我们就是五人队了，五大于三！”
这个“大于三”明显是在说程谷、周雄和邱雨绵三人。
程谷是真的不太理解为什么这家伙这么针对自己，，自己啥也没干啊。
他向方健的身后看了看，那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浅笑地看着程谷，看到程谷和自己眼神对上，还眨了下眼睛。
再结合这家伙的眼神经常往这女人身上乱飘。
程谷：“......”
行，这下破案了。
这年头长得好看也有错了，程谷不禁感叹世态炎凉。
两队人互相看不上眼，很快分道扬镳。
程谷三人走到一片竹林里，竹叶没有寻常枝叶茂密，中午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照到身上，他们感觉放松了一些。
他们开始抓竹林里的金土鸡和竹鸟，周雄的食量是她的两倍，偏瘦的程谷吃的比周雄还多一些，一来二去，邱雨绵的纳戒里的存货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食物需要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周雄的动作笨拙不堪，毕竟是京城里来的少爷，追不上金土鸡和竹鸟，半天下来什么收获都没有，气急败坏之下挖起了竹笋，绝不空手而归。
邱雨绵则做了两个小型陷阱，倒是夹住了两只兔子。
程谷按照前世去野外探险的经验，借邱雨绵的那把沙青色细剑砍了条两米来长的竹子，劈成两半，一半做弓身，一半做弦，做出了一把竹弓，又用细剑削了几根竹箭出来。
运转起呼吸法，他屏声静气，拉弓，松手。
咻，咻，咻，三箭下来，程谷射死了一只鸡。
直到太阳西斜，他共收获了三只金土鸡和一只竹鸟。
他们趁着天还没正式暗下来生起了火，和昨天一样围着火烤肉。
三人聊起了天，聊到了人魔，邱雨绵家里是修士家族，自然见多识广，她给两人说起了人魔的事：
“关于人魔的由来，可以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它们是魔教的军事武器，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只要有机会，人魔就连魔教中人都会虐杀。
“最近几百年比较被世人认可的说法是，人魔是来自于世间人们的恶念，它诞生于人类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色欲和暴食这些负面情绪之中。人类生生不息，因而人魔也无法根绝，这套说法据说是由西方流传过来的。”
她一口咬下烤的酥脆的鸡肉，眉头轻皱，没及时放血的肉，很难谈得上好吃，她不经意间联想到早上那具满脸是血的尸体，感到有些反胃？
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把鸡肉吞下，邱雨绵继续给两人科普：“我听祖爷爷说，人魔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和他的朋友一致认为，人魔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如果按照世人的说法，如果人魔真的诞生于人类的阴暗面，那他们的历史也应该和人类史一样漫长。但是——
“人魔是两千年前才开始出现的，而人类已经出现了不知多少万年，不可能两千年前的人个个都真善美吧？所以祖爷爷说，当今主流的观点是错误的。”
小白程谷好奇地问道：“那你祖爷爷是怎么想的？”
邱雨绵看着竹林深处，抿起了她的樱桃小嘴：
“他说，人魔或许来自一些已经被污染的世界。那些世界可能已经被什么东西毁灭了，失去了自我控制调节的能力，在混乱的道法规则下催生出了人魔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有不少修士曾解剖过人魔，发现它们的肌肉会不受控制的生长；万物皆有灵，他们的魂魄却混乱不堪，更奇怪的是，明明灵魂如此的混乱，它们却又阴险狡诈，残忍邪恶......”
阴险狡诈，残忍邪恶，这就是世人对人魔的根本认知。
程谷和周雄面面相觑，忽然之间，有一个念头在脑中如雷电闪过，程谷看着火堆问道：
“我们，是不是没有检查过元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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