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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后山

    10月3日星期五,男人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今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后山看看。

    “早……”陈秋时才刚刚爬起,睡眼朦胧,还揉着眼睛,“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嗯,还是探索欲占了上风。”男人点点头,重新清点起自己的卡组,确保万无一失后将“鼓动心脏书页”放在卡袋最外层,方便随时拿出来保命。

    等到陈秋时洗漱完后提着一篮子下来时,阿荞和秋姐也如约而至。

    “早上好!”阿荞今天还是一套养蜂人的帘装。

    “早。”秋姐换了一套较为清闲的衣装。

    “啊,王叔和刘姨也来了。”陈秋时看着秋姐身后跟着的别的人,“还有王姨和刘叔,还有阿芳和阿林!”

    “人还挺多。”男人看着这几个人手上都提着一篮装着日常用品的竹编篮,“这是准备搬家吗?”

    “嗯。”王叔憨实地笑道,“你外地人可能不知道,等一下进了山见了村长你就明白了。”

    “嗯,行。”男人点点头。

    沿着热带雨林旁边的另一条上坡路走上去就是后山了,一开始还是能感受到满身潮热和恶心感。

    男人强忍这种感觉,看着旁边似乎没什么事的农家一行人,在秋姐的背上还背着陈秋时。

    “秋时的身体还是不够好啊,还得多多锻炼!”刘叔打趣道。

    “就是,咱阿姨虽然已经老了,但也没那么虚!”刘姨跟着说道。

    “啊……”陈秋时无力地承认道。

    “这就是年迈后的云淡风轻嘛……”男人内心想着,又看了看秋姐和阿荞。

    秋姐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是不是陈秋时的热量传到了她身上。

    而阿荞隔着帘子,倒也不是很看得清脸上的情况,只是肉眼可见的热笼罩着她,她时不时拨开帘子,每剥开一次跟她并排走的男人都能感受到脚底涌发的热量。

    再这么走几步路就凉快了起来,周围的树林也不再是那么茂盛,反倒显得有些稀疏了起来。

    “走到这里就不累啦!”刘叔笑道,“再往前走几步路就到后山啦。”

    陈秋时也从秋姐背上下来开始自己走。

    “呼。”阿荞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附近都是较为茂密的树林,虽然不比刚才密,但也疏而不漏,看不见周遭的环境来判断自己的高度,只知道自己一直在往前走。

    面前一座较高的山挡住了半边的天,坐落在了路的末端。

    “哦,到了!”王叔指着面前的山。

    “人倒是挺健步的……”男人走到这里已经有点累了,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这么走过。

    “走山路很累吧。”秋姐似乎看出了男人正在难受。

    “嗯。”男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多走走就跟我一样熟悉了。”

    走到了尽头,面前是一块石崖,旁边则都是树林。

    “接下来呢?”男人看着没有路的周围。

    “往这走!”刘姨带着众人走进灌木丛里。

    这里是一片杂草丛生的道路,周围的树干上见不到任何标记,但农家人却像是回家一样对这条路很是熟悉。

    “怎么知道要去哪的?”男人好奇问道。

    “看地上。”

    男人看着那空出一人宽的小草径上,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

    “其实就是一些杂碎的石板,现在都长苔痕了。”陈秋时提醒道。

    经过陈秋时这一提醒,男人也注意到了草坪上一些鼓起来的小草包,又扁又小,如果不是故意踩上去磨几脚也基本看不出原型来。

    “不要去故意磨它哦。”阿荞提醒道。

    “嗯,好。”男人尽量避开那些草包。

    就这么走了几步路后,面前出现了一条河,面前还有一个桥,桥外立了一个村牌,上面写着“纪萍山村”四个大字,过了桥则是一个村落,在离桥最近的是一个教堂和一个村民中心,整个村落看着不是很大,在一侧河路延伸的地方还耕着几亩田,而还有一边则是熟悉的“热带雨林”。

    “纪萍山村?”男人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怎么了?”陈秋时转过头看着男人。

    “没,总感觉有点熟悉。”

    “回家咯!”王叔一脸高兴地过了桥。

    “拜拜!”秋姐跟他们挥手告别。

    “拜拜!”阿荞也挥起手来,“等一下再来吧,我相信外来者一定对村子很感兴趣,还要逛几圈的。”

    “嗨……都是前人的经验。”秋姐想起自己劳改下来时的那段经历。

    “这么一说我还确实挺想逛一逛……”男人挠挠头,请陈秋时带他转转。

    “那我先去阿荞那里了,你俩慢慢转嗷。”秋姐挥手告别。

    “嗯,拜拜。”陈秋时也转过去挥手,“那我们走吧,猎人先生。”

    男人跟着陈秋时先到了门口的村民中心,在大堂坐着一位身着衬衣,外穿大衣,拿着小册书籍看着,仪表端庄的男人。

    “介绍一下,这位是银,没有姓氏,是这里的村长。”

    “嘶……”男人一听到没有姓氏,全身就起鸡皮疙瘩。

    “你好,我叫银。”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男人的面前,伸出手向男人示好了。

    “嗯,你好你好。”男人握住银的手。

    “原来是流亡者啊,怪不得。”银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欢迎来到纪萍山村,我是这里的村长。”

    “别看他这么年轻,其实已经五十多了。”陈秋时介绍道。

    男人看着银干净到没有渣的胡须,又摸了摸自己好久没剃的胡须。

    “银是110年国度的农村宣传计划来的,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国度人。”

    “农村宣传计划?就是那个提出农村包围城市的?”男人看着面前的银,虽然比自己矮一点,但却仿佛在仰视他一样用敬佩的眼神看着他。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银点点头。

    “啊,突然舒心了起来……”男人叹口气,终于把自己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哦对了,陈女……秋时你的花园需要移植吗?那些植物对你而言似乎还挺重要的。”

    “啊……需要移植的应该只有枯柯吧,其他的采下来晒干了当药材好了。”

    “那就和荞……莲妹的蜂箱一起搬好了。”银的嘴似乎并不熟练于说名字。

    “还有别的事吗?”陈秋时问道。

    “嗯,这位流亡者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呢?”银转头看向男人。

    “我不能住在这里吗?”

    “这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安置一个人的住所了。”

    “没事,反正我几天后也要走,我家给猎人先生住一下吧。”

    “称呼为猎人吗?”银在一本小册子上写了些内容,说道,“既然她这么决定了,那么就没有别的事了,祝你生活愉快。”

    “嗯。”

    两个人离开了村民中心,来到了一旁的教堂。

    教堂的全称是“文化大教堂”,是国度在农村的标志性建筑之一,用于进行文化宣传和表演,但随着国度的没落,这里也已经变成了一个逢年过节或谁家结婚时才会用几次的荒凉的地方。

    “我7岁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陈秋时介绍道,又在这里走了几圈,摸了摸干净的木制长椅和讲台。

    男人看着面前火烛照亮的昏暗的教堂,眼睛起了共鸣。

    “书页的味道。”男人的脑海浮现一个单词,但却没有急着去拿。

    两个人继续来到了村庄的最中心,广场,广场的名称叫“文化广场”,在以前还有商人会出来摆摊,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一些老年人在外散步。

    “我7岁的时候这里可热闹了。”陈秋时沿着中间的喷泉转了一圈。

    “书页的味道。”男人又感觉到了熟悉感。

    两个人接着又到了空旷的田地里,这里的作物已经全部收完了,新一轮的播种也刚种下去。

    “我还没去外面上学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帮忙种田。”陈秋时摸着木栏杆的杆子,看着这片农田。

    “书页的味道。”男人开始疑惑了,“这里怎么这么多?”

    “我们去蜂巢吧。”陈秋时带着男人继续出发。

    再边缘走了几步路,又过了一座桥后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看到了一片支起薄幕的区域。

    “打扰了。”陈秋时撩起幕帘,走进了阿荞的家里。

    “怎么现在才来,来,这是你的蜂蜜茶。”阿荞舀起半勺蜂蜜抹在杯子里,将茶水倒入杯中,然后拿起勺子搅拌好递给陈秋时。

    “当然这位外来者先生也有份。”阿荞再次装了一杯递给男人。

    虽然这里就在蜂箱的不远处,但倒是听不到一点蜂声。

    “话说回来,蜜蜂呢?”

    “在秋时家吧。”阿荞说道,“你可能只知道棘蜂刺人很痛吧。”

    “嗯。”男人虚心倾听。

    “棘蜂采蜜的时间很久,通常三天为一个周期,出去除非没有蜜,否则不会一天内就回来的,今天才刚出发呢,所以不需要急。”阿荞说道。

    “所以为什么要穿一声帘衣?”

    “方便棘蜂挂上去啊,你不知道吗?”

    “我要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男人喝了口手里的蜂蜜茶,“还挺好喝。”

    “茶叶也是阿荞自己种的,阿荞手艺也好,她对此很自信呢。”陈秋时自己也莫名自豪了起来。

    “嗨嗨,哪有。”阿荞还在谦虚。

    “话说这里是村外吗?我看来这里的路上还过了一条河。”

    “准确的说应该是村子深处,村深这里只有荞莲妹,陈柳叶和张国高三家人住这。”秋姐指正道。

    “陈柳叶是?”

    “我的父亲。”陈秋时说道,“母亲叫陈晓丽。”

    “都姓陈啊。”

    “没,秋时的妈妈原名姓何,这里结婚是迁姓的。”秋姐解释道。

    “那张国高呢?”

    “木工和石工家,整个村庄所有的基础材料都是他家提供的,基本上住在村子深处的都有点本领。”

    “都什么本领?”男人有点感兴趣。

    “阿荞家之前是打猎的,不过现在改种茶叶,应该算是奢侈品吧。”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阿荞连忙摆摆手。

    “请不要用那么专业的名称……”

    “然后秋时家是行医的,秋时她基本也学会了她家传下来的所有知识,自己还写了一点,比如你应该熟悉的霜寒病,秋时她就写过体温药方,可以治这种失温。”

    “当然药材只在夏天长,别的季节的长出来没那么好,因此也就过渡冬天和冬天的时候会拿出来卖,其他季节除非霜冻否则不会供应的。”陈秋时附加道。

    “张家就不用说了吧。”

    “这么一看这村里的人也不完全是同一个姓啊。”

    “因为文化迁徙啊,你历史没学吗?100年那年鼓动不同地区的文化交流,鼓动大家移民,虽然说是王朝的历史书。”秋姐用手托着腮帮。

    “话说秋时家是药师,秋时在外面的话谁来看病啊。”

    “她家药房小孩子很多的,因此比较忌讳男性进去。”秋姐说道,“倒不如说你能住她家都算是你的福气了。”

    “真的假的,我居然福大命大。”

    “嘿嘿,倒也不是忌讳男性,只是都是女孩子,如果有什么男性干扰的话药性会变。”陈秋时挠挠头。

    “性别不一样调的药也不一样,就像是秋时她爹就调不出体温药方这种持续发效的药方,按当地的说法叫男烈女柔。”秋姐品了口茶。

    “挺奇怪的。”

    “你搁这往外走出几十里去别的村开药还是另一种说法呢,不同地方种的药本来就不一样,这里很多药还是她爹文化迁徙路上找来的,原来还没那么多药。”

    “也算是药学上限的一大突破了。”男人认为可能是男女之间的思维不同,再加上陈秋时这一代刚好扩宽上限,以及全村就这么一个药房才导致的这种诡术学上说不通的说法。

    在诡术学里,药学则是属于一种飨食术的基础内容。

    “这次的聊天可真是受益匪浅呐。”男人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增加了,“要是能长个书页出来就好了。”,男人这么想着。

    当然他也明白自己没那个实力,但这并不妨碍他做梦。

    再聊那么一些日常的话题,陈秋时和男人也准备回去了。

    在回家路上,陈秋时特第提醒道:“你以后只能从后门出入,住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在五楼阁楼。”

    “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