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无妄
吴天等着付强装满了推车，和他一起回村。
沿途有不少街坊认出了吴天，吴天就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村子里的人并不像北水善族那般对他毕恭毕敬。
或许是与海神缔结灵魂契约的影响在逐渐消逝，也可能是离开北极多年的村民们，早已弃置了对海神的信仰。
吴天对现在的村子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修了路，种了树，木桥变成了石桥，还多了一排房子。
“付叔，这咋回事儿啊，哪家分家了？”吴天指着那些新建筑问道。
“前阵子村长出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家土强国的流民，你看，我这不正忙着铺地基盖房子呢嘛。”
“流民？”
“唉，”付强拍着推车的扶手叹气道：“又有一座小城被火烈国给占了。”
吴天：“……”
战火、侵略、难民，这些对吴天而言，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很遥远的字眼。
他知道世界并不太平，但这还是第一次直面战争的影响。
看样子，吴岳还真是把“保护弱者”的正义贯彻到底了啊。
“付叔，我爹在家吗？”
“村长半个月前出海，应该快回来了。”
“他还在亲自当船夫？我还以为他只管守着村子呢……”
“村长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人。劳者有所得，不劳者无获，这是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一起定下的规矩。”付强道，“小天，你们爷俩好像误会不小啊，没必要对你亲爹抱有这么大偏见吧？”
吴天：“……嗯。”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付强把吴天送到了家门口。
“要不这两天你来我家吃饭吧，家里没人，自己起灶做饭多麻烦啊。”
“好啊，”毕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吴天并没有拒绝，“那麻烦您了，付叔。”
…………
又过了七天。吴岳还是没回来。
吴天给母亲扫了墓。村里新建了祠堂，目前只有林茉一人的牌位。
他这几日闲得无聊，把屋里院里都打扫了一遍，发现林茉的所有物件都保持着原样。
付强家小女儿的御土术没什么长进，但已经能使灵体略微变形，在拿弹弓打鸟的时候用灵体施展御术，给小石头额外加力。
吴天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罗桑早就帮他证实了灵体施法的普适性。
…………
普布大师亲自骑着罗桑的牦牛下山来找吴天。
“咋了，大师，这么着急？”吴天见普布下牛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连忙问道。
“行僧传回消息，你们的船被火烈国截下了。”
“啥？！”吴天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
这或许不是自己一人能够定夺的事。
“我马上把大家都叫过来。”
就算多了几户人家，村子里也不过二十几户，在吴天的动员下，每家的主事者很快都聚集到普布降落的空地上。
普布对村子里所有人都很熟悉，他环视一周，发现到场的男女老少都有，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御术师。没成年的只有吴天一个，但隐隐被众人推到了最前面。
“普布大师，”吴天道，“该来的人都到齐了，您和大伙具体讲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好商量对策。”
普布道：“是这么回事，你父亲这次出海是去西气和寺帮忙运物资，说起来很抱歉，这单生意还是我促成的来着……”
合着我家净给你们气宗打工了。吴天抱起胳膊：“您先别抱歉了，然后呢？”
“火烈国突然宣布，要在西气和寺东北方向的海湾开展海军军事演习，气宗还没来得及反应，航线就被截断了。”
吴天一听，这事好像还真不小。
“这对你们而言是赤裸裸的挑衅吧？难道要准备开战了？”
“恰恰相反。”普布叹了口气，道：“绝大多数气宗人都想尽量避免战争。”
“这都欺负到脸上了，还想避免战争？”
吴天说完就后悔了。这并不是私底下的场合，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对北气和寺监寺说这种话，未免有些僭越。
但普布并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再次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东奔西跑，试图说服他们早为战争做准备，但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效。”
“先不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你们的船救出来。他们现在正躲在一处岛礁附近。军演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再被困下去，这艘返程时被拦截的空船，补给会出大问题。”
“补给的话，空运可行吗？”
“太冒险了。降落的时候，多半连牛带船都会被侦查到。现在他们隐蔽得很好，如果被发现更麻烦。”普布皱眉道。
“还要避免开战……”
思忖良久，吴天转身面向议论纷纷的各家的主心骨们。
“乡亲们，”吴天讲道，“我有一个方案。那什么，虽然我岁数还小，人微言轻，但希望大伙能够信任我一次。”
让他没想到的是，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尽管说吧，小天。毕竟两年前村长就打不过你了”猎户老周头说道。
靠，周爷爷，这种算是家丑的旧事不要这个时候捡起来说啊！而且那是因为我爹完全没反抗……
“是啊，你可是神女和村长的儿子，这种时候我们肯定要听你指挥啊。”这是村头的刘姨，唯一精通水宗治疗术的医师。
神女？我娘什么时候有这称号了？
“小少爷，知道你从小知书达礼，但这种时候就别和我们客套了呗。”
至于这位，是十多年前工程队里唯一的童工，现在才二十出头。吴天对他而言，勉强算是同辈人，也是自家老娘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柳哥你别起哄，我可当不起什么少爷。咳咳，”吴天清了清嗓子，“先说我的计划，我需要几位御水师同行，家人在船上的优先。”
说完吴天等了几秒，但没有人出列。
“大伙……不愿意啊？”吴天觉得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当然不是不愿意，我们都要去。”
“这……实在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冒险。付叔，不说别人，你个御土师对海上作战也没什么作用啊。”
“你一个小孩子都要亲自上阵，我们这些长辈总不能干看着啊。”
刚才你们不是没把我当孩子看么？
“……算了我先说计划吧，说完你们就明白了。”
…………
吴天从自家书房里翻出来一张海图。
“普布大师，您来标记一下火烈国海军和我们那艘大船的位置。”
“好。”
拿着标记好的海图，又仔细斟酌了一番，吴天开始讲解自己的计划。
“北气和寺三面都是火烈国的领土，北方的航道也基本上被封锁了。但我们并不需要突破封锁线。”
吴天把其中一个舰队的位置圈了起来：“根据行僧们的高空侦察，这片海域是军舰密度最低的地方，也是我们的突破口。当然，到时候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我们半夜动身，从外围用皮划艇悄悄摸过去，一艇载两人，接近之后靠御水术潜入海面以下，而后在这片海域制造浓雾。”
“各位大多都是手艺人，可能不擅长用御水术战斗，但以上都是平日里捕猎打渔常用的手法，大家应该并不陌生。”
“只要一起雾，我们就能躲在浓雾后面继续制造更多浓雾，直到火烈国的舰队彻底变成瞎子。然后再趁着夜色，把咱们的大船开出封锁线。”
“这倒也称不上什么战术，只能算是一时的异想天开。”吴天把海图放下，等待着众人的意见。
“可行性很高。”普布大师表示了肯定，“如果有御气师帮忙扩散雾气，会不会把握更大一些？”
“如果您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了。但让气宗参与，真的没问题吗？”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普布沉着脸，“但你们毕竟处在北气和寺庇护下，如果被火烈国察觉这次行动，气宗是否参与，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
普布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西气和寺面对这种挑衅，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继续下去，火烈国肯定会得寸进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彻底阻止这次军演，然后再对外声称是气宗所为。”
“您倒是和别的气和族人不太一样。”
“气宗尚合，但和平从来都不是靠逃避和妥协得来的。气和族人参与世俗之事太少，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懂得这个道理。”
普布俯下身，向吴天耳语道：“在气宗，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只吃素的。”
吴天打量着普布的大块头。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们就彻底阻止火烈国好了。”吴天也压低了声音，“但首先要救出那艘船。在那之后，这次行动的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将是我代表水宗，代表海神与月神，与气宗合作，对火烈国的示威。”
“孩子，你有把握吗？”
“祂们有把握就可以了。还有，您不是没把我当孩子么？”
吴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漆黑。他心里明白，普布此行最想促成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好在这个结果，对吴天而言并不算坏事。
…………
除却普布与吴天，还有有八名御水师，四名御气师，以及四头飞天牦牛参与作战。
而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在没有人员损失的前提下让被困的商船，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封锁线。
御水师在前创造浓雾环境，御气师在高空伺待命，等到雾气扩散开，再与水宗汇合，辅助雾气扩散。
脑洞大开的计划意外地管用。一切都很顺利。
封锁线薄弱处的一支小型舰队完全迷失在了浓雾中。
…………
一艘小艇上的侦察兵，顺着铁索攀上了旗舰的甲板，慌慌张张地跑到一名海军军官跟前，单膝跪地。
“舰长大人，本舰预设的靶点处起雾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只有靶点吗？船上都他娘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你才过来汇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放火驱雾吗？”
“蠢货！你是谁带出来的兵？怎么进的海军？在海上用御火术你是想让雾更大吗？停船，下锚，所有人待命！”
说话间，浓雾已经将旗舰完全笼罩在内。
“妈的，这一看就不是自然现象。哪个神灵出来搞事？不想活了？火灵庙那群饭桶干嘛吃的？”
海军军官怒不可遏，本想把侦察兵扔进海里，但那蠢货其实并没有犯错误。
军有军规。在火烈国的军队里，私自动刑是对火烈王的忤逆。于是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化为实质的火焰，对着海面轰击出去。
“您刚才还说不能放火……”
“快滚快滚！”
…………
“吓我一跳，火宗就是火气大啊……”
吴天刚好路过旗舰船底附近，刚刚看到海面上火焰升腾，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
“专心施展御水术，我们要尽量再快一些。”
“安心啦，普布大师，这才哪到哪儿啊，不就是个大气泡嘛，我连动都不用动的。”
吴天坐在牛鞍上，灵体扩展，用御水术对抗着水压。
巨大的气泡将牦牛的头部与胸部包括在内，只留四肢与尾部在水中提供动力。四周有细小到在海浪中几乎不可察觉的气泡，不断地升起降下，维持着氧气的供应。
普布本想赞叹一声“神乎其技”，但一想到这小子用御水术飞得比他都快，又觉得这点手段好像不算什么。
“普布大师，一会儿由你带着我们的船突破封锁，我会直接去另一片海域执行计划。请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您认为还有余裕，再去支援我。或者直接去西气和寺说明情况。到那个时候，西气和寺应该也无法袖手旁观了。”
“这和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可不一样。就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放心，又不是正面作战。您应该也看过我娘的御术吧，有亘古神灵加持，问题不大。”
其实，吴天提出单独行动，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不想在这种场合见到吴岳。
…………
“吴岳老弟。”
“普布大师？”
正在警戒的吴岳，隐约认出了浮出海面的巨兽上的身影。
以及，感受到了水下极强的水元素波动。
“您是怎么……”
“抓紧时间，照我说的做，把船开起来。”
…………
吴天在水下继续潜行了一段时间，便毫无顾忌地跃出海面，御“水”升空。
接下来的目标，将是西气和寺南方的火烈国舰队主力。
“海神大人……啊不对，【推】大人？【推】？”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不只是灵力支持。还有您和月神赋予我的职责。”
“很抱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形势到底有多紧迫。”
沿途有不少街坊认出了吴天，吴天就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村子里的人并不像北水善族那般对他毕恭毕敬。
或许是与海神缔结灵魂契约的影响在逐渐消逝，也可能是离开北极多年的村民们，早已弃置了对海神的信仰。
吴天对现在的村子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修了路，种了树，木桥变成了石桥，还多了一排房子。
“付叔，这咋回事儿啊，哪家分家了？”吴天指着那些新建筑问道。
“前阵子村长出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家土强国的流民，你看，我这不正忙着铺地基盖房子呢嘛。”
“流民？”
“唉，”付强拍着推车的扶手叹气道：“又有一座小城被火烈国给占了。”
吴天：“……”
战火、侵略、难民，这些对吴天而言，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很遥远的字眼。
他知道世界并不太平，但这还是第一次直面战争的影响。
看样子，吴岳还真是把“保护弱者”的正义贯彻到底了啊。
“付叔，我爹在家吗？”
“村长半个月前出海，应该快回来了。”
“他还在亲自当船夫？我还以为他只管守着村子呢……”
“村长不是那种坐享其成的人。劳者有所得，不劳者无获，这是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一起定下的规矩。”付强道，“小天，你们爷俩好像误会不小啊，没必要对你亲爹抱有这么大偏见吧？”
吴天：“……嗯。”
两人没再说话，直到付强把吴天送到了家门口。
“要不这两天你来我家吃饭吧，家里没人，自己起灶做饭多麻烦啊。”
“好啊，”毕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吴天并没有拒绝，“那麻烦您了，付叔。”
…………
又过了七天。吴岳还是没回来。
吴天给母亲扫了墓。村里新建了祠堂，目前只有林茉一人的牌位。
他这几日闲得无聊，把屋里院里都打扫了一遍，发现林茉的所有物件都保持着原样。
付强家小女儿的御土术没什么长进，但已经能使灵体略微变形，在拿弹弓打鸟的时候用灵体施展御术，给小石头额外加力。
吴天并没有觉得意外。毕竟罗桑早就帮他证实了灵体施法的普适性。
…………
普布大师亲自骑着罗桑的牦牛下山来找吴天。
“咋了，大师，这么着急？”吴天见普布下牛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连忙问道。
“行僧传回消息，你们的船被火烈国截下了。”
“啥？！”吴天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
这或许不是自己一人能够定夺的事。
“我马上把大家都叫过来。”
就算多了几户人家，村子里也不过二十几户，在吴天的动员下，每家的主事者很快都聚集到普布降落的空地上。
普布对村子里所有人都很熟悉，他环视一周，发现到场的男女老少都有，但几乎所有人都是御术师。没成年的只有吴天一个，但隐隐被众人推到了最前面。
“普布大师，”吴天道，“该来的人都到齐了，您和大伙具体讲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好商量对策。”
普布道：“是这么回事，你父亲这次出海是去西气和寺帮忙运物资，说起来很抱歉，这单生意还是我促成的来着……”
合着我家净给你们气宗打工了。吴天抱起胳膊：“您先别抱歉了，然后呢？”
“火烈国突然宣布，要在西气和寺东北方向的海湾开展海军军事演习，气宗还没来得及反应，航线就被截断了。”
吴天一听，这事好像还真不小。
“这对你们而言是赤裸裸的挑衅吧？难道要准备开战了？”
“恰恰相反。”普布叹了口气，道：“绝大多数气宗人都想尽量避免战争。”
“这都欺负到脸上了，还想避免战争？”
吴天说完就后悔了。这并不是私底下的场合，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对北气和寺监寺说这种话，未免有些僭越。
但普布并没有和他计较，而是再次叹了口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东奔西跑，试图说服他们早为战争做准备，但基本上没有什么成效。”
“先不说这些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你们的船救出来。他们现在正躲在一处岛礁附近。军演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再被困下去，这艘返程时被拦截的空船，补给会出大问题。”
“补给的话，空运可行吗？”
“太冒险了。降落的时候，多半连牛带船都会被侦查到。现在他们隐蔽得很好，如果被发现更麻烦。”普布皱眉道。
“还要避免开战……”
思忖良久，吴天转身面向议论纷纷的各家的主心骨们。
“乡亲们，”吴天讲道，“我有一个方案。那什么，虽然我岁数还小，人微言轻，但希望大伙能够信任我一次。”
让他没想到的是，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
“你不用征求我们的意见，尽管说吧，小天。毕竟两年前村长就打不过你了”猎户老周头说道。
靠，周爷爷，这种算是家丑的旧事不要这个时候捡起来说啊！而且那是因为我爹完全没反抗……
“是啊，你可是神女和村长的儿子，这种时候我们肯定要听你指挥啊。”这是村头的刘姨，唯一精通水宗治疗术的医师。
神女？我娘什么时候有这称号了？
“小少爷，知道你从小知书达礼，但这种时候就别和我们客套了呗。”
至于这位，是十多年前工程队里唯一的童工，现在才二十出头。吴天对他而言，勉强算是同辈人，也是自家老娘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柳哥你别起哄，我可当不起什么少爷。咳咳，”吴天清了清嗓子，“先说我的计划，我需要几位御水师同行，家人在船上的优先。”
说完吴天等了几秒，但没有人出列。
“大伙……不愿意啊？”吴天觉得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当然不是不愿意，我们都要去。”
“这……实在没必要让所有人都冒险。付叔，不说别人，你个御土师对海上作战也没什么作用啊。”
“你一个小孩子都要亲自上阵，我们这些长辈总不能干看着啊。”
刚才你们不是没把我当孩子看么？
“……算了我先说计划吧，说完你们就明白了。”
…………
吴天从自家书房里翻出来一张海图。
“普布大师，您来标记一下火烈国海军和我们那艘大船的位置。”
“好。”
拿着标记好的海图，又仔细斟酌了一番，吴天开始讲解自己的计划。
“北气和寺三面都是火烈国的领土，北方的航道也基本上被封锁了。但我们并不需要突破封锁线。”
吴天把其中一个舰队的位置圈了起来：“根据行僧们的高空侦察，这片海域是军舰密度最低的地方，也是我们的突破口。当然，到时候还需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我们半夜动身，从外围用皮划艇悄悄摸过去，一艇载两人，接近之后靠御水术潜入海面以下，而后在这片海域制造浓雾。”
“各位大多都是手艺人，可能不擅长用御水术战斗，但以上都是平日里捕猎打渔常用的手法，大家应该并不陌生。”
“只要一起雾，我们就能躲在浓雾后面继续制造更多浓雾，直到火烈国的舰队彻底变成瞎子。然后再趁着夜色，把咱们的大船开出封锁线。”
“这倒也称不上什么战术，只能算是一时的异想天开。”吴天把海图放下，等待着众人的意见。
“可行性很高。”普布大师表示了肯定，“如果有御气师帮忙扩散雾气，会不会把握更大一些？”
“如果您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了。但让气宗参与，真的没问题吗？”
“只要不被发现就没问题。”普布沉着脸，“但你们毕竟处在北气和寺庇护下，如果被火烈国察觉这次行动，气宗是否参与，对他们而言都是一样的。”
普布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西气和寺面对这种挑衅，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再这样继续下去，火烈国肯定会得寸进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彻底阻止这次军演，然后再对外声称是气宗所为。”
“您倒是和别的气和族人不太一样。”
“气宗尚合，但和平从来都不是靠逃避和妥协得来的。气和族人参与世俗之事太少，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懂得这个道理。”
普布俯下身，向吴天耳语道：“在气宗，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只吃素的。”
吴天打量着普布的大块头。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们就彻底阻止火烈国好了。”吴天也压低了声音，“但首先要救出那艘船。在那之后，这次行动的性质就不一样了。那将是我代表水宗，代表海神与月神，与气宗合作，对火烈国的示威。”
“孩子，你有把握吗？”
“祂们有把握就可以了。还有，您不是没把我当孩子么？”
吴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漆黑。他心里明白，普布此行最想促成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好在这个结果，对吴天而言并不算坏事。
…………
除却普布与吴天，还有有八名御水师，四名御气师，以及四头飞天牦牛参与作战。
而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在没有人员损失的前提下让被困的商船，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封锁线。
御水师在前创造浓雾环境，御气师在高空伺待命，等到雾气扩散开，再与水宗汇合，辅助雾气扩散。
脑洞大开的计划意外地管用。一切都很顺利。
封锁线薄弱处的一支小型舰队完全迷失在了浓雾中。
…………
一艘小艇上的侦察兵，顺着铁索攀上了旗舰的甲板，慌慌张张地跑到一名海军军官跟前，单膝跪地。
“舰长大人，本舰预设的靶点处起雾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是只有靶点吗？船上都他娘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你才过来汇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放火驱雾吗？”
“蠢货！你是谁带出来的兵？怎么进的海军？在海上用御火术你是想让雾更大吗？停船，下锚，所有人待命！”
说话间，浓雾已经将旗舰完全笼罩在内。
“妈的，这一看就不是自然现象。哪个神灵出来搞事？不想活了？火灵庙那群饭桶干嘛吃的？”
海军军官怒不可遏，本想把侦察兵扔进海里，但那蠢货其实并没有犯错误。
军有军规。在火烈国的军队里，私自动刑是对火烈王的忤逆。于是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化为实质的火焰，对着海面轰击出去。
“您刚才还说不能放火……”
“快滚快滚！”
…………
“吓我一跳，火宗就是火气大啊……”
吴天刚好路过旗舰船底附近，刚刚看到海面上火焰升腾，他还以为是被发现了。
“专心施展御水术，我们要尽量再快一些。”
“安心啦，普布大师，这才哪到哪儿啊，不就是个大气泡嘛，我连动都不用动的。”
吴天坐在牛鞍上，灵体扩展，用御水术对抗着水压。
巨大的气泡将牦牛的头部与胸部包括在内，只留四肢与尾部在水中提供动力。四周有细小到在海浪中几乎不可察觉的气泡，不断地升起降下，维持着氧气的供应。
普布本想赞叹一声“神乎其技”，但一想到这小子用御水术飞得比他都快，又觉得这点手段好像不算什么。
“普布大师，一会儿由你带着我们的船突破封锁，我会直接去另一片海域执行计划。请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您认为还有余裕，再去支援我。或者直接去西气和寺说明情况。到那个时候，西气和寺应该也无法袖手旁观了。”
“这和咱们之前商量好的可不一样。就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放心，又不是正面作战。您应该也看过我娘的御术吧，有亘古神灵加持，问题不大。”
其实，吴天提出单独行动，还有另一个目的。
他不想在这种场合见到吴岳。
…………
“吴岳老弟。”
“普布大师？”
正在警戒的吴岳，隐约认出了浮出海面的巨兽上的身影。
以及，感受到了水下极强的水元素波动。
“您是怎么……”
“抓紧时间，照我说的做，把船开起来。”
…………
吴天在水下继续潜行了一段时间，便毫无顾忌地跃出海面，御“水”升空。
接下来的目标，将是西气和寺南方的火烈国舰队主力。
“海神大人……啊不对，【推】大人？【推】？”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不只是灵力支持。还有您和月神赋予我的职责。”
“很抱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形势到底有多紧迫。”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