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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遇

    小狐狸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劲风自脚下而起,将小狐狸推向空中。

    只见空中一道白影踉踉跄跄,似醉酒般左摇右晃。“哎呀呀!两条腿御风也太不稳当了!”小狐狸初化人形,还没学会用两条腿走路呢!就开始飞行啦!到底是七阶妖兽化形,稍微熟悉了一会儿,小狐狸就掌握了:站着、坐着、躺着,各种花样飞,玩得不亦乐乎!玩了一会儿,小狐狸忽然想到正事,倏的白光一闪,不知所踪。

    小孤村内。

    林绣娘抱着沈浩端坐在椅子上,气质雍容,却面带愁容,仿佛将心事都写在了脸上。

    这里是村中的会客堂,堂子不大,容得下十几号人,东西方向各摆放五张椅子。林绣娘就坐在堂西首那张椅子上。老村长坐在堂东首,林绣娘此时才看清,他须发花白,一脸皱纹,双眼却炯炯有神,似乎充满了力量。下首是一老妪,鹤发童颜,面容姣好,年轻时应是个美人胚子。此刻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林绣娘怀中的沈浩,目光慈祥。后方站着中年汉子等一众青壮。林绣娘坐在西首,道:“伯父伯母,小妇人自青州而来,途遇变故,外子惨遭奸人陷害,生死不知。小妇人又遭贼人觊觎,被逼无奈之下,只得与其虚与委蛇……”林绣娘说着,已是潸然泪下。林绣娘倏地跪倒在地,道:“我恳求诸位收留我家小浩!”

    中年汉子脾气暴烈,义愤填膺道:“可是村外那帮人!”

    老村长淡淡道:“林海,稍安勿躁!你先起来。”林绣娘起身,只是不肯坐下。老村长又道:“修士世界,此事时有发生,节哀顺变吧!”林绣娘心中一紧,目光暗淡下来,仿佛认命般低下了头。

    忽觉寒光袭来,下首处老妪瞪了他一眼,老村长颇感无奈,捋了捋胡子,道:“你既然来到此处,也是你的缘法,我们也不好置之不理!只是凡事讲究个出师有名,这样吧,我膝下无子,你将这孩子寄在我的名下,随我姓龙,将来继承我的家业!你看如何?”

    林绣娘心中波澜起伏,听闻老人肯收留小浩令她欣喜,可是小浩自此成了别家人又让她觉得对不起丈夫。

    老村长见她脸上阴晴不定,暗自思索道:“难道是我开的条件太苛刻了?不至于吧!”老妪悠然开口道:“如果你不愿这孩子跟老头子姓,那我们实在是不好意思帮你啊!你看这样如何,让你的孩子既跟老头子姓,又跟你丈夫姓,在我们小孤村就姓胡,出了小孤村就姓……就还跟原来一样。”看得出老妪非常喜欢小浩。

    林绣娘听闻此话,哪还能不同意,当即答应。

    林绣娘心喜,激动地看向老妪。正好撇见老村长嘴唇快速抖动,像是在传音,还很激动的样子。林绣娘自知不妥,又缓缓低下了头。

    老村长道:“既然如此,这孩子就是我的孙儿了,我自当替你们解决麻烦!”“林海,抄家伙,把那帮人撵走!千狐山虽然禁止杀生,可不包括那些擅闯民宅的家伙!”老村长喝道,故意将“擅闯民宅”这四个字咬重。

    林绣娘惊叫出声,慌忙劝道:“不!不能动手!那贼首是黑巫教的人,黑巫教行事最是狠辣,又很护短,我怕你们遭受无妄之灾!”

    黑巫教恶名昭著,定武国无人不知。胡林海猛然止住脚步,正待询问。一黄衫胖子说道:“黑巫教虽不见得敢在千狐山放肆,可我小孤村地处千狐山边缘,附近千里都只有我们一个人类村庄,要是黑巫教下黑手,只怕也没人知道呀!”黄衫胖子的一番话,说得众人冷静下来,整个会客堂鸦雀无声。

    “哼!”

    老妪霸气外露,喝道:“黑巫教又如何!我……”老村长连忙咳嗽一声,阻止她继续说话。老妪意识到不对,语气平稳地说:“我们千狐山不怕他黑巫教。”

    林绣娘一脸错愕,仿佛重新认识了老妪。胡林海等本村人也是目光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老村长道:“林海,带人将他们撵走就是,不必节外生枝!”胡林海等人鱼贯而出。

    此刻,会客堂只剩下两位老人和林绣娘母子。

    “哇哇”

    沈浩一哭,瞬间吸引了六道目光,林绣娘赶紧轻轻拍打沈浩背部,让其止住哭声。这时,林绣娘突然想到那些熟肉已经被小浩吃完了,神情略显尴尬,正欲开口,却见两人已转过身去,正待离开。林绣娘顿知二老误会了,脸颊绯红,嚅嚅道:“小浩生下来就是吃肉的,不喝奶。”声音纤细如蚊鸣。

    “哦?”二老似乎来了兴致,忙不跌走来,四道青光汇聚向沈浩,“啧啧啧”,老村长发出三声,老妪虽未发声,可一切都写在脸上。

    林绣娘暗自奇怪,这二老的眼睛竟然会发光,不过她也识趣,没有多问。

    林绣娘道:“这一路走来,我带的肉食已经被小浩吃完了,因此……”二老会意过来,老村长道:“你先带着小浩去客房休息,食物马上就好。”林绣娘谢过,迤迤然离去。

    老村长压低声音,道:“老婆子,那小子很不简单呐!身体里竟有我族血脉,虽然稀薄,但很纯正,应该是狐王神玉的作用。那神玉妙用无穷,能提纯血脉,可只有三块,分别被狐王赐给了它的三个女儿,他是怎么得到狐王神玉的,还被认可了!奇怪啊?”老妪补充道:“而且,你应该也发现了,那神玉中似乎还有个老家伙?太奇怪了!”两个老家伙仿佛被问号砸晕了。

    “沈夫人,这是村长让我带给你的食物!”一美妇端着一大碗肉走进客房,那美妇面容姣好,肌肤胜雪,比林绣娘还美艳三分。美妇道:“我姓李,叫李玉梅,夫家姓胡,就是那夯货胡林海!”林绣娘道:“原来是胡大哥家的,快请坐。”林绣娘很是客气。李玉梅似乎很健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绣娘说话,林绣娘只得唯唯应和。

    说话间,林绣娘捻起一小块肉,送到沈浩嘴边,“吧唧”一声吃了下去。李玉梅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她原以为这肉是给林绣娘吃的,没想到……林绣娘看到他的表情,笑道:“小浩从小就吃肉,最近食量也变大了。”一盏茶时分,大半碗肉就被沈浩吃下了。

    两人正在谈话,突然,一个小女孩撞门而入,两三岁的样子,粉雕玉琢,跟李玉梅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小了很多,应该是李玉梅的女儿。小女孩气喘吁吁,声音细细道:“娘亲,爹爹受伤了!”

    李玉梅心急,无心其他,连忙告退。

    小女孩留在客房,好奇地打量林绣娘怀里的沈浩,昂着头脆生生道:“这位阿姨,我可以看看这个小弟弟吗?”小孤村附近千里无人烟,小孩子大都没见过外人,更别说这种比她还小的外人。

    林绣娘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女孩,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家的女儿,双眼微红,哽咽道:“当然可以!”说罢,林绣娘将沈浩放到床上。

    小女孩跑到床沿,却够不着。林绣娘将她捕起,脱掉绣花鞋,放到床上。小女孩爬到沈浩身边,仔细打量这个还在襁褓中小东西。“小弟弟,叫姐姐!”小女孩甜腻腻道。林绣娘乐了,心想:小浩还不到一岁呢!哪会说话!“姐姐!”一道不甚清晰声从沈浩口中发出,林绣娘听着倒像是“哥哥”。小女孩乐坏了,在沈浩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小女孩时不时摸摸他的小手,捏捏他的小脸,沈浩也不闹,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林绣娘也被这两个小东西逗乐了,忽然想到:若非钰儿被仙人带走,小浩应该是钰儿带着玩耍吧!唉,希望小浩能在这平平安安生活下去,在这里娶妻生子……这个丫头似乎不错呢!

    “阿姨,我可以抱抱他吗?”小女孩一脸期待道:“可以吗?”

    小女孩一句话将林绣娘带回现实中。林绣娘急忙回应:“当然可以!以后想怎么抱就怎么抱!”话一出口,林绣娘忽然意识到不对,但又想到对方小女孩也就没怎么在意。

    “哦哦”

    小女孩兴奋地手舞足蹈!

    林绣娘捕起沈浩,将其轻放在小女孩张开的双臂上,甫一收手,小女孩就仰天栽倒,两人登时“哇哇”大哭。林绣娘赶紧挪开沈浩,抱起小女孩,轻轻拍打后背,安慰道:“是阿姨不好,弄疼了没有?”。林绣娘暗暗后悔:小浩本就比寻常孩子重的多,我自然不觉得什么,可她才多大!

    小女孩很懂事,似乎知道林绣娘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停地抽泣,并没有闹和。小女孩看着一旁还在哭泣的沈浩,挣开怀抱,爬到沈浩身边,哽咽着说:“是姐姐不好,弄疼你了没有?”小女孩学着林绣娘来安慰沈浩,这一来倒让林绣娘哭笑不得。

    约莫半个时辰,李玉梅又进来了,神色不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