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年、五年
《雪城恶霸》还未通关，乐闻欣心血来潮问洛榆：“有格斗游戏吗，我们来单挑。”
“有啊。”洛榆回到界面一看时间，“怎么已经九点钟了，不玩了吧，我送你回家。”
“才九点。”乐闻欣摇着他道：“陪我打一局嘛。”
拿她没办法，洛榆只好道：“好，只打一局哈。”明明是他叫打游戏的，反倒是她上头了。
打开格斗游戏《幻爆》，洛榆选了个最经典的拳击手。乐闻欣在人物界面精挑细选，最后选了个“长臂猿”。游戏一开始，两人即刻立回拉扯。
五局三胜。乐闻欣一开始没熟悉攻击模组，吃了几个波就手忙脚乱，被洛榆一套连招带走了。
“长臂猿”这个角色攻击距离比其他角色要长，所以作为削弱，它的技能伤害要低上不少。
乐闻欣就是看中“长臂猿”手长这点才选的它。她控制人物前后晃悠，时不时挠洛榆的人物一下。
洛榆注意到她好像有点会，试探着进攻几次。结果乐闻欣不仅把攻击全躲过去，还抓住他的攻击后摇反打了一套。
“底裤都被我看穿咯。”乐闻欣得意地瞧了吃瘪的洛榆一眼，一套把他带走。
手感来了之后，她直接连胜三把赢下这局游戏。
“单挑完了，回去吧。”洛榆刚想放下手柄。
乐闻欣急忙按住他的手，“你不耍赖吗？”
“耍什么赖？”
“你怎么不说‘刚才不算，重来’。”
“我不耍赖。”
“那我耍赖。”乐闻欣说，“刚才那局不算，重来。”
“快十点了……”
“你真的不想赢我一局吗？”
“赢一小局够了。”
“你怎么一点作为男朋友的好胜心都没有啊！”乐闻欣认真地说道：“玩游戏输给女朋友可是很丢人的哦。”
“挺好。”洛榆劝道：“快回家吧。”
“让我来！”洛光在沙发后面看得手痒了，“你们谁和我单挑？”
洛榆无奈道：“爷爷，十点钟了。”
“闻欣都不急，你急什么？”洛光抢过洛榆的手柄，“假小子来，我们打一局，别管这啰嗦的小子。”
乐闻欣直接锁下“长臂猿”。洛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最后却选了最下面一排的特殊角色。
“爷爷你怎么选亚空王啊，这也太赖了。”洛榆说。
洛光瞪他一眼，“要你管。”
乐闻欣原本想先用攻击距离来拉扯的，但“亚空王”这个人物的普通攻击不仅距离长，有可观的击退效果，还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范围踢腿。
洛光跟个玩不起的小孩一样，近距离就用踢腿，远距离就放各种形式的波，还给乐闻欣讲解招式的效果。
洛榆看得无语了，他平时和洛光单挑都是默认禁选“亚空王”的，于是他提醒乐闻欣道：“这招大踢腿有很长的前摇和后摇，抓住机会打他一套连招。”
“臭小子，胳膊往外拐是吧！”洛光一边笑一边控制“亚空王”疯狂踢腿。
“长臂猿”只剩最后一点血量，乐闻欣故意控制它靠近“亚空王”。
洛光以为假小子想打下一把了，按出了一记踢腿。
乐闻欣按下回键挡下这一招，“长臂猿”只剩下一丝血。她抓住“亚空王”踢腿的后摇，搓出一招带突袭的技能，直接钻到近身打了“亚空王”一套。
“呀，可以啊！”洛光赞赏道，说着想用踢腿打退“长臂猿”。
乐闻欣抓住“亚空王”抬腿的前摇，让“长臂猿”一个跳抓打断了这招踢腿。洛光正想反击，乐闻欣已经操控“长臂猿”跳到“亚空王”的身后，又打了一套。
洛榆知道可以这样抓“亚空王”的空挡，但他是在网上看视频学的，乐闻欣完全是自己几分钟内摸索出来的。
“亚空王”下到半血，洛光直接搓出一式全屏技能把残血的“长臂猿”带走了。
洛榆赶紧跟乐闻欣说：“爷爷没怒气了，你领先一个大招。”
“臭小子，不知道观棋不语？”洛光抓着一头白发，他有点被乐闻欣打懵了。
洛榆说：“你都欺负新手了，还不让我教一教。”
“大招怎么用啊？”乐闻欣着急地问洛榆。
洛榆赶紧手把手教她怎么搓招。
第二把乐闻欣险胜，洛榆去找来一本纸质出招表，摊开“长臂猿”那页给她看。乐闻欣一边瞄出招表，一边拿下了第三把。
“假小子真行啊。”洛光放下手柄说，“比洛榆靠谱多了。”
“爷爷，我今晚能在这里过夜吗？”乐闻欣问洛光。
“哟。”洛光呵呵笑道：“当然可以，那就让洛榆睡地板！”
洛榆人都傻了，“不是，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洛光说着走向自己的房间，“别熬夜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前记得喝牛奶。”
“你也别熬夜下副本。”洛榆说。
“知道了，啰嗦。”老头把门锁了。
来到洛榆房间里，乐闻欣坐在他床上晃着腿道：“你书架里好多书啊，什么类型都有。”
洛榆递给她一杯牛奶，“我平时在房间里只能看书。”
“不能玩手机吗？”乐闻欣捧着杯子问他。
“爷爷不给我买手机。”洛榆说，“他说手机可以躲在房间偷偷玩，在客厅偷玩电脑和主机一下就能把我逮住。”
“有道理。”乐闻欣坏笑道：“我直接叫‘爷爷’，会不会让你有种爷爷被我抢走的感觉啊？”
“不会。”洛榆说：“快喝完把杯子给我。”
“你没有占有欲的吗？”她想问的其实是这个。
洛榆坐在铺地的凉席上，想了想说道：“一点，但不严重。”
“不行，我的占有欲超强！”乐闻欣看着他淡定的样子，觉得有点烦躁，“你答应我，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跟我说，让我来提分手！”
“谈恋爱第一天就想着分手？”洛榆莫名有点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你答应我嘛！”她跳到凉席上坐下来。
“好好好。”洛榆转移话题道：“市里的游戏展经常会举办一些格斗游戏比赛，你要参加吗？”
“赢了有奖杯拿吗？”乐闻欣的胜负欲一下子上来了。
“有奖品和奖金。”
“当然要参加！”
“快喝完。”
乐闻欣喝了两口，吐舌头说道：“我有点乳糖不耐受，你帮我喝吧。”
熄灯的时候，乐闻欣还坐在凉席上。
“你怎么还在这？”洛榆盯着她，“上床睡觉啊。”
乐闻欣板着脸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不说话我今晚不就和你一起睡了？”
“能不能矜持一点，女孩子呢。”洛榆摆手驱赶。
“嘁，你懂不懂假小子。”乐闻欣坐在床边说，“别人巴不得有个女的男朋友呢，你还不知道珍惜。”
“我怎么不珍惜了。”洛榆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她说：“我很珍惜好吧。”
“你害羞了？”乐闻欣笑嘻嘻地问他。
“睡觉！”
紧张得睡不着，洛榆一直到半夜都是半梦半醒的。突然，他感觉后脑勺有点痒，一转过身就看到乐闻欣的笑颜。
两人的鼻子都要碰上了，洛榆赶紧往后挪了一个身位，“你干嘛？”
“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乐闻欣小声地说，“猴子就是这样抓虱子的。”
“你这么无聊？”洛榆一语双关道。
“我以前去外省参加比赛的时候，在宿舍睡不着就喜欢给队友编辫子。”乐闻欣笑嘻嘻道，“她们可喜欢了。”
“我这短发又编不了辫子，快睡觉吧。”洛榆蒙上被子。
“要不你留个长发，我给你编辫子。”
“不要，快睡觉。”
“还押上韵了，不赶我走了？”
“快上床睡觉。”
“真冷漠。”乐闻欣故意道：“空调有点冷啊。”
“那调高点。”洛榆起身想去拿遥控器。
“我是让你分点被子给我！”乐闻欣一把抢过被子，直接躺下道：“睡觉喽！”
洛榆知道和她说什么也没用，便不作声了，背对她闭上眼睛。
看着他的后背，乐闻欣突然在上面画起圈圈，还要问他：“舒服吗？”
“快睡觉吧。”洛榆无奈地说。
“你都没发脾气，是不是很喜欢被我欺负啊？”她用指甲轻轻戳他后背。
“不是。”洛榆先否定再说。
“你的后背好硬啊。”乐闻欣说，“是男生都这样吗，还是你比较特别？”
洛榆说：“不知道，我没有戳别人后背的怪癖。”
“我爸妈总想再生一个弟弟，但他们工作太忙了，又怕再生一个又是女孩。”乐闻欣嘀咕道，“男生有什么好的。”一直以来，她最想证明的是自己不比男生差。
“Y染色体遗传稳定。”洛榆淡淡道，“现代技术的发展反而给前现代的家族传承思想增加了一层合理性。”
“那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乐闻欣在他背上不停地写“Y”。
“都一样。”洛榆转过身说道：“我会教孩子认识自己的性别，就像我爸妈和爷爷教我那样。”
“生孩子会很痛吧。”乐闻欣捂着小腹问，“我不想生孩子。”
十个月不能运动，还有持续几个小时的十级疼痛想想就让她胆寒，痛经最多也才八级。
“不想生就不生。”洛榆说，“零零后那代人都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包括我爷爷奶奶。”
“那你是怎么来的？”乐闻欣问。
“我爷爷奶奶就是懂得太多，两个人都傲得不行，才打了四十年光棍。”洛榆说，“后来他们互相一了解，直接热恋光速结婚，努力了五年生下我爸。”
“为什么突然就改变想法了？”乐闻欣问。
“我问过我奶奶。”洛榆道，“她说，当爱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不可抑制地想去延续和创造。
“她想和心爱的丈夫创造一个新的生命和一份新的爱。他们会以那份爱去引导那个生命，让他去理解世界，去成为他自己，去爱他自己，去爱其他人。”
乐闻欣羡慕道：“你爷爷奶奶真好啊，我爸妈就想要个弟弟。”
“如果以后你爸妈真生了一个弟弟，你可以引导他去成为一个平等待人的正直的人。”洛榆说，“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或者一个只会听话的懦弱者。”
放长假的时候，洛榆会带着乐闻欣到处去看游戏展，现场参加一些比赛。在一次《幻爆》比赛上，乐闻欣闯进八强，给洛榆赢了个保温杯回来。
一年一度的学校庆典到了，他们初一三班选了十九个长头发女生跳民族舞。本来准备得好好的，结果主舞的女生临近比赛时发了高烧。
还有三天就要上台表演了，音乐老师急得团团转，找了其他女生都不愿意顶上，只好找到活泼点的乐闻欣。而乐闻欣竟然直接答应了。
“你还会跳舞？”洛榆问她。
乐闻欣自信道：“我以前可是学过民族舞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举手参加？”
“之前要陪你，参加不了。”
“那现在呢？”
“现在你要陪着我练舞！”
“我可能还要指指点点。”
中午的练舞室里全是女生，洛榆也不好进去，只能拿本书在外面看。等到其他女生练完回家了，他再进去陪乐闻练一会儿。
“好久没跳了，还好基本动作还记得。”乐闻欣满头大汗，“把主要动作练一练就行。”
洛榆把纸巾贴在她头上，帮她拧开水瓶，“和其他人配合得来吗？”
“动作没问题，我是主舞，位置也比较固定。”乐闻欣气喘吁吁道。
“走吧，去点星买杯喝的，补点盐。”
“就是其他女生都是长发，我得跟她们配套，下午陪我去买假发。”
饰品店内，他第一次见乐闻欣长发的样子，亭亭玉立的样子宛若雨后的蔷薇，充满活力又带着几分清澈的恬静。
乐闻欣站在镜子前龇牙咧嘴，接着用力晃动脑袋道：“要是跳着跳着掉下来怎么办。”
“民族舞不需要摇头晃脑吧。”洛榆在一旁说道，“就算掉下来你也继续跳，给观众一点长发变短发的震撼。”
乐闻欣对着镜子用力一点头，“好主意！”
校庆当天，乐闻欣站在舞台中央。她虽然可能跳得不够完美，但她肯定是最自信的那个。作为主舞，动作和其他成员不一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洛榆站在舞台旁看向观众席，其实大部分人也分辨不出来跳得好不好，动作看着齐整就行了。
舞蹈与音乐先后结束，舞者们鞠躬，观众们热烈鼓掌。忽然，台上主舞的女孩欢呼着把假发摘下来，砸到一个站在舞台旁的男生脸上。
洛榆拿下假发，听到观众席传来的大笑声。
吃晚饭的时候，乐闻欣把这件事讲给洛光听。老头笑得合不拢嘴，“没事，他脸皮可厚了。”
骑上洛光的新型电瓶车，两人常常穿梭于城中村又皱又弯的血管中。轮到乐闻欣骑车的时候，他们近在澈江钓鱼，最高跋至澈山的顶上乘凉，最远去到城南的海边抓螃蟹。
日月轮转，三年时光匆匆。洛榆原以为他们会这样黏在一起一辈子，他已经无法设想没有她的未来。
结果初中毕业过后，她就要离开澈州了。没有任何原因，她只是笑着说道：“虽然以后天涯陌路，但可别忘了我呀，初恋。”
“好的。”洛榆还清楚记得自己当初的心情。
古井无波，因为悲伤已经平摊到往后的每一天了。
……
“怎么走神了？”乐闻欣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着眼前长发过肩，穿上裙子的女孩，洛榆突然笑道：“原来已经五年了。”
“有啊。”洛榆回到界面一看时间，“怎么已经九点钟了，不玩了吧，我送你回家。”
“才九点。”乐闻欣摇着他道：“陪我打一局嘛。”
拿她没办法，洛榆只好道：“好，只打一局哈。”明明是他叫打游戏的，反倒是她上头了。
打开格斗游戏《幻爆》，洛榆选了个最经典的拳击手。乐闻欣在人物界面精挑细选，最后选了个“长臂猿”。游戏一开始，两人即刻立回拉扯。
五局三胜。乐闻欣一开始没熟悉攻击模组，吃了几个波就手忙脚乱，被洛榆一套连招带走了。
“长臂猿”这个角色攻击距离比其他角色要长，所以作为削弱，它的技能伤害要低上不少。
乐闻欣就是看中“长臂猿”手长这点才选的它。她控制人物前后晃悠，时不时挠洛榆的人物一下。
洛榆注意到她好像有点会，试探着进攻几次。结果乐闻欣不仅把攻击全躲过去，还抓住他的攻击后摇反打了一套。
“底裤都被我看穿咯。”乐闻欣得意地瞧了吃瘪的洛榆一眼，一套把他带走。
手感来了之后，她直接连胜三把赢下这局游戏。
“单挑完了，回去吧。”洛榆刚想放下手柄。
乐闻欣急忙按住他的手，“你不耍赖吗？”
“耍什么赖？”
“你怎么不说‘刚才不算，重来’。”
“我不耍赖。”
“那我耍赖。”乐闻欣说，“刚才那局不算，重来。”
“快十点了……”
“你真的不想赢我一局吗？”
“赢一小局够了。”
“你怎么一点作为男朋友的好胜心都没有啊！”乐闻欣认真地说道：“玩游戏输给女朋友可是很丢人的哦。”
“挺好。”洛榆劝道：“快回家吧。”
“让我来！”洛光在沙发后面看得手痒了，“你们谁和我单挑？”
洛榆无奈道：“爷爷，十点钟了。”
“闻欣都不急，你急什么？”洛光抢过洛榆的手柄，“假小子来，我们打一局，别管这啰嗦的小子。”
乐闻欣直接锁下“长臂猿”。洛光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最后却选了最下面一排的特殊角色。
“爷爷你怎么选亚空王啊，这也太赖了。”洛榆说。
洛光瞪他一眼，“要你管。”
乐闻欣原本想先用攻击距离来拉扯的，但“亚空王”这个人物的普通攻击不仅距离长，有可观的击退效果，还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范围踢腿。
洛光跟个玩不起的小孩一样，近距离就用踢腿，远距离就放各种形式的波，还给乐闻欣讲解招式的效果。
洛榆看得无语了，他平时和洛光单挑都是默认禁选“亚空王”的，于是他提醒乐闻欣道：“这招大踢腿有很长的前摇和后摇，抓住机会打他一套连招。”
“臭小子，胳膊往外拐是吧！”洛光一边笑一边控制“亚空王”疯狂踢腿。
“长臂猿”只剩最后一点血量，乐闻欣故意控制它靠近“亚空王”。
洛光以为假小子想打下一把了，按出了一记踢腿。
乐闻欣按下回键挡下这一招，“长臂猿”只剩下一丝血。她抓住“亚空王”踢腿的后摇，搓出一招带突袭的技能，直接钻到近身打了“亚空王”一套。
“呀，可以啊！”洛光赞赏道，说着想用踢腿打退“长臂猿”。
乐闻欣抓住“亚空王”抬腿的前摇，让“长臂猿”一个跳抓打断了这招踢腿。洛光正想反击，乐闻欣已经操控“长臂猿”跳到“亚空王”的身后，又打了一套。
洛榆知道可以这样抓“亚空王”的空挡，但他是在网上看视频学的，乐闻欣完全是自己几分钟内摸索出来的。
“亚空王”下到半血，洛光直接搓出一式全屏技能把残血的“长臂猿”带走了。
洛榆赶紧跟乐闻欣说：“爷爷没怒气了，你领先一个大招。”
“臭小子，不知道观棋不语？”洛光抓着一头白发，他有点被乐闻欣打懵了。
洛榆说：“你都欺负新手了，还不让我教一教。”
“大招怎么用啊？”乐闻欣着急地问洛榆。
洛榆赶紧手把手教她怎么搓招。
第二把乐闻欣险胜，洛榆去找来一本纸质出招表，摊开“长臂猿”那页给她看。乐闻欣一边瞄出招表，一边拿下了第三把。
“假小子真行啊。”洛光放下手柄说，“比洛榆靠谱多了。”
“爷爷，我今晚能在这里过夜吗？”乐闻欣问洛光。
“哟。”洛光呵呵笑道：“当然可以，那就让洛榆睡地板！”
洛榆人都傻了，“不是，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洛光说着走向自己的房间，“别熬夜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前记得喝牛奶。”
“你也别熬夜下副本。”洛榆说。
“知道了，啰嗦。”老头把门锁了。
来到洛榆房间里，乐闻欣坐在他床上晃着腿道：“你书架里好多书啊，什么类型都有。”
洛榆递给她一杯牛奶，“我平时在房间里只能看书。”
“不能玩手机吗？”乐闻欣捧着杯子问他。
“爷爷不给我买手机。”洛榆说，“他说手机可以躲在房间偷偷玩，在客厅偷玩电脑和主机一下就能把我逮住。”
“有道理。”乐闻欣坏笑道：“我直接叫‘爷爷’，会不会让你有种爷爷被我抢走的感觉啊？”
“不会。”洛榆说：“快喝完把杯子给我。”
“你没有占有欲的吗？”她想问的其实是这个。
洛榆坐在铺地的凉席上，想了想说道：“一点，但不严重。”
“不行，我的占有欲超强！”乐闻欣看着他淡定的样子，觉得有点烦躁，“你答应我，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一定要跟我说，让我来提分手！”
“谈恋爱第一天就想着分手？”洛榆莫名有点喜欢看她着急的样子。
“你答应我嘛！”她跳到凉席上坐下来。
“好好好。”洛榆转移话题道：“市里的游戏展经常会举办一些格斗游戏比赛，你要参加吗？”
“赢了有奖杯拿吗？”乐闻欣的胜负欲一下子上来了。
“有奖品和奖金。”
“当然要参加！”
“快喝完。”
乐闻欣喝了两口，吐舌头说道：“我有点乳糖不耐受，你帮我喝吧。”
熄灯的时候，乐闻欣还坐在凉席上。
“你怎么还在这？”洛榆盯着她，“上床睡觉啊。”
乐闻欣板着脸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不说话我今晚不就和你一起睡了？”
“能不能矜持一点，女孩子呢。”洛榆摆手驱赶。
“嘁，你懂不懂假小子。”乐闻欣坐在床边说，“别人巴不得有个女的男朋友呢，你还不知道珍惜。”
“我怎么不珍惜了。”洛榆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她说：“我很珍惜好吧。”
“你害羞了？”乐闻欣笑嘻嘻地问他。
“睡觉！”
紧张得睡不着，洛榆一直到半夜都是半梦半醒的。突然，他感觉后脑勺有点痒，一转过身就看到乐闻欣的笑颜。
两人的鼻子都要碰上了，洛榆赶紧往后挪了一个身位，“你干嘛？”
“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乐闻欣小声地说，“猴子就是这样抓虱子的。”
“你这么无聊？”洛榆一语双关道。
“我以前去外省参加比赛的时候，在宿舍睡不着就喜欢给队友编辫子。”乐闻欣笑嘻嘻道，“她们可喜欢了。”
“我这短发又编不了辫子，快睡觉吧。”洛榆蒙上被子。
“要不你留个长发，我给你编辫子。”
“不要，快睡觉。”
“还押上韵了，不赶我走了？”
“快上床睡觉。”
“真冷漠。”乐闻欣故意道：“空调有点冷啊。”
“那调高点。”洛榆起身想去拿遥控器。
“我是让你分点被子给我！”乐闻欣一把抢过被子，直接躺下道：“睡觉喽！”
洛榆知道和她说什么也没用，便不作声了，背对她闭上眼睛。
看着他的后背，乐闻欣突然在上面画起圈圈，还要问他：“舒服吗？”
“快睡觉吧。”洛榆无奈地说。
“你都没发脾气，是不是很喜欢被我欺负啊？”她用指甲轻轻戳他后背。
“不是。”洛榆先否定再说。
“你的后背好硬啊。”乐闻欣说，“是男生都这样吗，还是你比较特别？”
洛榆说：“不知道，我没有戳别人后背的怪癖。”
“我爸妈总想再生一个弟弟，但他们工作太忙了，又怕再生一个又是女孩。”乐闻欣嘀咕道，“男生有什么好的。”一直以来，她最想证明的是自己不比男生差。
“Y染色体遗传稳定。”洛榆淡淡道，“现代技术的发展反而给前现代的家族传承思想增加了一层合理性。”
“那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乐闻欣在他背上不停地写“Y”。
“都一样。”洛榆转过身说道：“我会教孩子认识自己的性别，就像我爸妈和爷爷教我那样。”
“生孩子会很痛吧。”乐闻欣捂着小腹问，“我不想生孩子。”
十个月不能运动，还有持续几个小时的十级疼痛想想就让她胆寒，痛经最多也才八级。
“不想生就不生。”洛榆说，“零零后那代人都不想结婚，也不想生孩子，包括我爷爷奶奶。”
“那你是怎么来的？”乐闻欣问。
“我爷爷奶奶就是懂得太多，两个人都傲得不行，才打了四十年光棍。”洛榆说，“后来他们互相一了解，直接热恋光速结婚，努力了五年生下我爸。”
“为什么突然就改变想法了？”乐闻欣问。
“我问过我奶奶。”洛榆道，“她说，当爱情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不可抑制地想去延续和创造。
“她想和心爱的丈夫创造一个新的生命和一份新的爱。他们会以那份爱去引导那个生命，让他去理解世界，去成为他自己，去爱他自己，去爱其他人。”
乐闻欣羡慕道：“你爷爷奶奶真好啊，我爸妈就想要个弟弟。”
“如果以后你爸妈真生了一个弟弟，你可以引导他去成为一个平等待人的正直的人。”洛榆说，“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或者一个只会听话的懦弱者。”
放长假的时候，洛榆会带着乐闻欣到处去看游戏展，现场参加一些比赛。在一次《幻爆》比赛上，乐闻欣闯进八强，给洛榆赢了个保温杯回来。
一年一度的学校庆典到了，他们初一三班选了十九个长头发女生跳民族舞。本来准备得好好的，结果主舞的女生临近比赛时发了高烧。
还有三天就要上台表演了，音乐老师急得团团转，找了其他女生都不愿意顶上，只好找到活泼点的乐闻欣。而乐闻欣竟然直接答应了。
“你还会跳舞？”洛榆问她。
乐闻欣自信道：“我以前可是学过民族舞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举手参加？”
“之前要陪你，参加不了。”
“那现在呢？”
“现在你要陪着我练舞！”
“我可能还要指指点点。”
中午的练舞室里全是女生，洛榆也不好进去，只能拿本书在外面看。等到其他女生练完回家了，他再进去陪乐闻练一会儿。
“好久没跳了，还好基本动作还记得。”乐闻欣满头大汗，“把主要动作练一练就行。”
洛榆把纸巾贴在她头上，帮她拧开水瓶，“和其他人配合得来吗？”
“动作没问题，我是主舞，位置也比较固定。”乐闻欣气喘吁吁道。
“走吧，去点星买杯喝的，补点盐。”
“就是其他女生都是长发，我得跟她们配套，下午陪我去买假发。”
饰品店内，他第一次见乐闻欣长发的样子，亭亭玉立的样子宛若雨后的蔷薇，充满活力又带着几分清澈的恬静。
乐闻欣站在镜子前龇牙咧嘴，接着用力晃动脑袋道：“要是跳着跳着掉下来怎么办。”
“民族舞不需要摇头晃脑吧。”洛榆在一旁说道，“就算掉下来你也继续跳，给观众一点长发变短发的震撼。”
乐闻欣对着镜子用力一点头，“好主意！”
校庆当天，乐闻欣站在舞台中央。她虽然可能跳得不够完美，但她肯定是最自信的那个。作为主舞，动作和其他成员不一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洛榆站在舞台旁看向观众席，其实大部分人也分辨不出来跳得好不好，动作看着齐整就行了。
舞蹈与音乐先后结束，舞者们鞠躬，观众们热烈鼓掌。忽然，台上主舞的女孩欢呼着把假发摘下来，砸到一个站在舞台旁的男生脸上。
洛榆拿下假发，听到观众席传来的大笑声。
吃晚饭的时候，乐闻欣把这件事讲给洛光听。老头笑得合不拢嘴，“没事，他脸皮可厚了。”
骑上洛光的新型电瓶车，两人常常穿梭于城中村又皱又弯的血管中。轮到乐闻欣骑车的时候，他们近在澈江钓鱼，最高跋至澈山的顶上乘凉，最远去到城南的海边抓螃蟹。
日月轮转，三年时光匆匆。洛榆原以为他们会这样黏在一起一辈子，他已经无法设想没有她的未来。
结果初中毕业过后，她就要离开澈州了。没有任何原因，她只是笑着说道：“虽然以后天涯陌路，但可别忘了我呀，初恋。”
“好的。”洛榆还清楚记得自己当初的心情。
古井无波，因为悲伤已经平摊到往后的每一天了。
……
“怎么走神了？”乐闻欣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着眼前长发过肩，穿上裙子的女孩，洛榆突然笑道：“原来已经五年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