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麻烦接踵
——摇下去吧，直到死去为止。
洛榆的手脚越是舞动，这个危险的想法就越是扎根在他心底。
“跳一会儿吧，累了就躺。”洛榆给了自己一巴掌，在没入悲伤之前极限发动了一次【反道】。
在一个黑白的虚幻世界中，洛榆一遍又一遍地经历情感、学业、家庭带来的痛苦。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意识到自己现实的身体在不顾一切地扭动。
翻掌，挥臂，碰拳，扭腰，这些无意义的动作，是洛榆被压抑到极致的自悲自怜在通过身体宣泄。
然而，随着舞蹈的进行，一种隐性的异变在悄然发生。
洛榆欲望的对象是“排解悲伤”，“跳舞”只是去接近这个对象的手段和过程。
但随着舞蹈的进行，洛榆发现“跳舞”并不能达到“排解悲伤”，他反而逐渐从“跳舞”这一举动中获得了快感。
这种快感是压抑性的，就像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上的迫不及待，比放假本身还要爽；又像是舔狗追求女神，明知自己不会成功，但享受的就是那种求而不得。
洛榆想起爷爷说过，欲望的目的不是让人满足，它并不希望人们实现它指向的那个对象，它要的是自己一直存在。比如刷购物平台几个小时，最后一件东西都不买。
抖腿、转笔、追星、寸止、贪污、性瘾……通通是无止境的欲望再生产。
欲望不是一条通向目标对象的直线，而是一条围绕对象的环形轨道。
如今洛榆就轨道上的一颗卫星，他不想去触碰“排解悲伤”这颗行星，而是要围绕它一直转下去，陷入“越悲伤越摇，越摇越悲伤”的死循环。
好在【反道】的扭曲及时生效，洛榆的肉体刚感觉到疲累，他立马就摔倒在地上，剧痛给他带来片刻的清醒。
“去你的，哥们低欲望人士！”
洛榆咬牙一头撞进这些回忆之中，他要……他要把那些伤心的自己全揍一顿。
因为父母出差而嚎啕大哭的七岁洛榆，打！
因为和女朋友分手而心灰意冷的十五岁洛榆，打！
因为害怕期中挂科而焦头烂额的十八岁洛榆，打！
因为爷爷去世而郁郁寡欢的十九岁洛榆，打！
伤心的回忆被洛榆捶成尖锐的碎片，全部扎入他的精神之中。于一瞬之内重历二十年人生最激烈的情感，洛榆发现……
也就那样。
过往的伤痛不需要被彻底排解，它应该是故道中的一颗鹅卵石，而不应是前途的暗礁。未来还有更多坎坷，过去就别来添堵了。
“差不多行了！”
大叫一声醒来，洛榆发现自己全身湿透，手脚酸软。
周围的普通民众仍在闭着眼睛疯狂舞蹈，无法逃出那种痛苦的循环。
“喂，大伙都醒醒，别跳了！”洛榆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人们该摇还是摇。
洛榆赶紧掏出手机，可他的手脚刚一运动，那个黑白的悲惨世界又再次要把他吸入。
“不好！”洛榆情急之下召唤出【骨链玉镰】，把自己捆了个严实。
让僵直效果部分作用于己身，洛榆只留下两个手掌和膝关节能动。他的手臂呈直角固定，方便看手机。
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莫绝打来的。
洛榆赶紧给莫绝打回去，“绝哥，我没事，你们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莫绝的声音：“对方是谵妄觉灵者，我和唤鸾要先救民众，还要找出敌人的位置，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车远枫呢？”
“远枫他也没事，在家里照顾家人。”
“谵妄觉灵者是什么？”洛榆问。“我也许能把帮上忙。”
莫绝快速说道：“觉灵者有虚实三相，分别是【沉虚相】【融介相】和【归实相】。正常的觉灵者都从半虚半实的【融介相】开始觉醒。
“但某些人由于过度情绪化，会从【沉虚相】开始觉醒，就会陷入谵妄。他们不仅自己沉耽于一个极端的精神世界，还会不自觉将周围的人牵引进去！”
听了莫绝的说话，洛榆感到一阵后怕，“这次影响范围很大吗？”
莫绝说：“整个澈州市都受到了影响，甚至隔壁市也有人中招。”
“整个澈州！”洛榆惊诧，“绝哥你忙吧，我自己会小心的。”说罢主动挂断了电话。
两位队长在城西书羊区，对这边肯定无能为力。城中锚莱区的负责人也肯定不会优先帮助最贫穷的挲沟村。
洛榆看着玩命跳舞的民众，他没有救人的本事，只能设法找出那个异能为【悲伤摇】的家伙来。
洛榆像根筷子一样跳到一个小学生旁边，边发动【反道】边说：“小朋友，摇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果不其然，【反道】并没有生效。人们肉体玩命地舞动，是因为他们的意识被拖进了【悲伤摇】的精神世界，在其中感受着无限循环放大的痛苦。
“麻麻地，摇子是吧。可别让我把你逮着了，否则必揍你一顿。”洛榆愤愤地骂道。
洛榆想过把捆住自己的骨链松开，这样他就能再次被拉进【悲伤摇】世界，那样【反道】也许就能生效。
但这么多民众的意识都在那个黑白世界里，若是洛榆不小心搞了个大的，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只能物理消灭了。”洛榆明确了目标，像僵尸一样往前跳动。
洛榆又想，车远枫和他都是临虚境，为什么车远枫没事呢？难道那家伙真是主角？
“车远枫虽然钱很多，但是他烦恼很少啊！”
洛榆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个【悲伤摇】如此伤心，肯定是个生活不如意之人，那他就大概率住在挲沟村。洛榆就在这挲沟村长大，很清楚哪里有那种便宜公寓。
“【悲伤摇】是吧，看我广场舞正能量金曲！”洛榆艰难地打开音乐软件，登上爷爷的账号，开始播放歌单“[跳舞]摇[跳舞]”。
“非会员只能试听20秒？！”洛榆抓狂道，他肉痛地开了个会员，咬牙切齿道：“麻麻地，得揍两顿才行！”
洛榆抛开街上疯狂的民众，跳到一旁的特价超市，“老板，借你东西一用，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哈。”
店老板闭着眼，只顾跳舞。
“谢谢老板！”洛榆拔走门口正叫喊“大甩卖”的黑色大音响，放到了一旁的手推车上。
音响连接手机，外放广场舞经典曲目。洛榆握着推车的把手，一路往前跳。
城中村的破路走都不好走，更别说跳了。洛榆蹦着去了两栋平价公寓，都没有发现异常。
“麻麻地，累死我了。”
洛榆长出一口气，转身正想去第三栋，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两个蓝色的半人半兽怪物走来。
一个身高三米多，顶着大象脑袋；另一个身高只有十公分，是一只猥琐的老鼠。
“洛光的孙子是吧。”那老鼠用尖利的声音说道，“把【四路全通】交出来。否则，死！”
那蓝象人坏笑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莫绝现在可腾不出手。”
“有完没完啊，去你的小树林畜生之王！”洛榆人都麻了，他觉醒至今才几个小时，就接连碰上大麻烦。
洛榆的手脚越是舞动，这个危险的想法就越是扎根在他心底。
“跳一会儿吧，累了就躺。”洛榆给了自己一巴掌，在没入悲伤之前极限发动了一次【反道】。
在一个黑白的虚幻世界中，洛榆一遍又一遍地经历情感、学业、家庭带来的痛苦。在半梦半醒之间，他意识到自己现实的身体在不顾一切地扭动。
翻掌，挥臂，碰拳，扭腰，这些无意义的动作，是洛榆被压抑到极致的自悲自怜在通过身体宣泄。
然而，随着舞蹈的进行，一种隐性的异变在悄然发生。
洛榆欲望的对象是“排解悲伤”，“跳舞”只是去接近这个对象的手段和过程。
但随着舞蹈的进行，洛榆发现“跳舞”并不能达到“排解悲伤”，他反而逐渐从“跳舞”这一举动中获得了快感。
这种快感是压抑性的，就像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上的迫不及待，比放假本身还要爽；又像是舔狗追求女神，明知自己不会成功，但享受的就是那种求而不得。
洛榆想起爷爷说过，欲望的目的不是让人满足，它并不希望人们实现它指向的那个对象，它要的是自己一直存在。比如刷购物平台几个小时，最后一件东西都不买。
抖腿、转笔、追星、寸止、贪污、性瘾……通通是无止境的欲望再生产。
欲望不是一条通向目标对象的直线，而是一条围绕对象的环形轨道。
如今洛榆就轨道上的一颗卫星，他不想去触碰“排解悲伤”这颗行星，而是要围绕它一直转下去，陷入“越悲伤越摇，越摇越悲伤”的死循环。
好在【反道】的扭曲及时生效，洛榆的肉体刚感觉到疲累，他立马就摔倒在地上，剧痛给他带来片刻的清醒。
“去你的，哥们低欲望人士！”
洛榆咬牙一头撞进这些回忆之中，他要……他要把那些伤心的自己全揍一顿。
因为父母出差而嚎啕大哭的七岁洛榆，打！
因为和女朋友分手而心灰意冷的十五岁洛榆，打！
因为害怕期中挂科而焦头烂额的十八岁洛榆，打！
因为爷爷去世而郁郁寡欢的十九岁洛榆，打！
伤心的回忆被洛榆捶成尖锐的碎片，全部扎入他的精神之中。于一瞬之内重历二十年人生最激烈的情感，洛榆发现……
也就那样。
过往的伤痛不需要被彻底排解，它应该是故道中的一颗鹅卵石，而不应是前途的暗礁。未来还有更多坎坷，过去就别来添堵了。
“差不多行了！”
大叫一声醒来，洛榆发现自己全身湿透，手脚酸软。
周围的普通民众仍在闭着眼睛疯狂舞蹈，无法逃出那种痛苦的循环。
“喂，大伙都醒醒，别跳了！”洛榆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人们该摇还是摇。
洛榆赶紧掏出手机，可他的手脚刚一运动，那个黑白的悲惨世界又再次要把他吸入。
“不好！”洛榆情急之下召唤出【骨链玉镰】，把自己捆了个严实。
让僵直效果部分作用于己身，洛榆只留下两个手掌和膝关节能动。他的手臂呈直角固定，方便看手机。
几十个未接电话——全是莫绝打来的。
洛榆赶紧给莫绝打回去，“绝哥，我没事，你们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莫绝的声音：“对方是谵妄觉灵者，我和唤鸾要先救民众，还要找出敌人的位置，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车远枫呢？”
“远枫他也没事，在家里照顾家人。”
“谵妄觉灵者是什么？”洛榆问。“我也许能把帮上忙。”
莫绝快速说道：“觉灵者有虚实三相，分别是【沉虚相】【融介相】和【归实相】。正常的觉灵者都从半虚半实的【融介相】开始觉醒。
“但某些人由于过度情绪化，会从【沉虚相】开始觉醒，就会陷入谵妄。他们不仅自己沉耽于一个极端的精神世界，还会不自觉将周围的人牵引进去！”
听了莫绝的说话，洛榆感到一阵后怕，“这次影响范围很大吗？”
莫绝说：“整个澈州市都受到了影响，甚至隔壁市也有人中招。”
“整个澈州！”洛榆惊诧，“绝哥你忙吧，我自己会小心的。”说罢主动挂断了电话。
两位队长在城西书羊区，对这边肯定无能为力。城中锚莱区的负责人也肯定不会优先帮助最贫穷的挲沟村。
洛榆看着玩命跳舞的民众，他没有救人的本事，只能设法找出那个异能为【悲伤摇】的家伙来。
洛榆像根筷子一样跳到一个小学生旁边，边发动【反道】边说：“小朋友，摇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果不其然，【反道】并没有生效。人们肉体玩命地舞动，是因为他们的意识被拖进了【悲伤摇】的精神世界，在其中感受着无限循环放大的痛苦。
“麻麻地，摇子是吧。可别让我把你逮着了，否则必揍你一顿。”洛榆愤愤地骂道。
洛榆想过把捆住自己的骨链松开，这样他就能再次被拉进【悲伤摇】世界，那样【反道】也许就能生效。
但这么多民众的意识都在那个黑白世界里，若是洛榆不小心搞了个大的，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只能物理消灭了。”洛榆明确了目标，像僵尸一样往前跳动。
洛榆又想，车远枫和他都是临虚境，为什么车远枫没事呢？难道那家伙真是主角？
“车远枫虽然钱很多，但是他烦恼很少啊！”
洛榆很快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个【悲伤摇】如此伤心，肯定是个生活不如意之人，那他就大概率住在挲沟村。洛榆就在这挲沟村长大，很清楚哪里有那种便宜公寓。
“【悲伤摇】是吧，看我广场舞正能量金曲！”洛榆艰难地打开音乐软件，登上爷爷的账号，开始播放歌单“[跳舞]摇[跳舞]”。
“非会员只能试听20秒？！”洛榆抓狂道，他肉痛地开了个会员，咬牙切齿道：“麻麻地，得揍两顿才行！”
洛榆抛开街上疯狂的民众，跳到一旁的特价超市，“老板，借你东西一用，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哈。”
店老板闭着眼，只顾跳舞。
“谢谢老板！”洛榆拔走门口正叫喊“大甩卖”的黑色大音响，放到了一旁的手推车上。
音响连接手机，外放广场舞经典曲目。洛榆握着推车的把手，一路往前跳。
城中村的破路走都不好走，更别说跳了。洛榆蹦着去了两栋平价公寓，都没有发现异常。
“麻麻地，累死我了。”
洛榆长出一口气，转身正想去第三栋，结果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两个蓝色的半人半兽怪物走来。
一个身高三米多，顶着大象脑袋；另一个身高只有十公分，是一只猥琐的老鼠。
“洛光的孙子是吧。”那老鼠用尖利的声音说道，“把【四路全通】交出来。否则，死！”
那蓝象人坏笑道：“别指望有人来救你，莫绝现在可腾不出手。”
“有完没完啊，去你的小树林畜生之王！”洛榆人都麻了，他觉醒至今才几个小时，就接连碰上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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