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愤而离席的委屈者
姜理达略一沉吟，道：“哈维·班森此人心机深沉，看来此计谋划已久，若不是不幸栽在雷蒙之手，恐怕真有得手可能。”
他继续道：“此等阴谋诡计，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当前王廷之中，二世不理朝政，权奸当政，倒行逆施，南方又起动乱，所以依我之见，此时对于楚人而言，活班森远比死班森更加有用。”
姬不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居然连姜理达都认同雷蒙的做法。
姜理达对姬不息的反应视而不见，问雷蒙道：“不过，就算你矢口否认，他们会采信你的证词么？”
雷蒙道：“在我签字画押的那份证词上，并没有关于西霸多‘临终遗言’的内容，我猜测关于班森是留是杀，王廷的意见尚不统一。”
“那就是说，你还有机会置班森于死地？”姬不息兴奋地叫道。
“但凭侯爷吩咐。只是，他们今日找到我，恐怕不是为了给班森定罪。”雷蒙违心说道。
他不禁想起整个询问过程中，詹姆斯对他履历的兴趣，其实远大于班森的死活。
姜理达略一思索，道：“没错，倘若他们要治班森死罪，没必要找你询问，目前的证人证词已然够用了。”
景伯道：“昨日在竞技场上，班森果断出手斩杀了西霸多，眼下已是死无对证。况且当时西霸多已经神志不清，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如果王廷强行栽赃，恐怕难以服众。”
景伯继续道：“眼下南方局势动荡不安，王廷如果要拿荒丘侯开刀，就必须慎重考虑其中的代价和后果。我听说在城外的难民之中，有不少来自荒丘之地的农夫和匠人，王廷应该是看在眼里。”
姜理达道:“眼下，如果我们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雪中送炭，那么在日后，班森家族必然会感激我们的恩情，也将永远欠下我们一份人情。只是这份人情该如何送出去，确是要仔细斟酌。”
雷蒙看了一眼姬不息，并不接话。
景伯察言观色，知他心中已有计较，问道：“对此，雷蒙你有何良策？别怕，但说无妨。”
雷蒙又看了一眼姬不息阴沉的脸，说道：“我现在的真实想法，是班森该死。”
姬不息微微一怔，看向雷蒙，道：“你这是气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雷蒙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报仇雪恨乃天经地义之事，我跟班森毕竟往日无仇，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好了，”姬不息有些不耐烦道，“阿伯和姜叔要听你的意见，你先说说想法，报仇的事放一放。”
雷蒙装作思考片刻，然后道：“如果侯爷将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加上今日我对詹姆斯的当面表态，那么要保全班森的势力势必会大做文章。我想如此一来，班森还是有希望逃过一劫的。”
“好一招妙策！雷蒙凭借比武新胜的威名，又占据地利之便，可知当时没人比他距离西霸多更近，他所说的话自然犹如千金之宝，谁会怀疑呢？”姜理达不吝言辞盛赞道。
“侯爷，你觉得如何？”景伯问道。
“哼，你们既然这般说，我无话可说。但，若是王廷已决定借此除掉班森，我不允许你们从中破坏，你们可同意？”姬不息有些咄咄逼人。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说罢，姬不息起身离席，门外值守的小项随他离去。
待姬不息走远，雷蒙慨叹道：“换我是侯爷，这口气也咽不下，是我草率了。”
景伯却道：“雷蒙你做得很好，不息那里自有老朽去劝慰，别看他刚刚意气用事，待火气消了，自会明白其中道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理达跟老朽好些时候不见，我俩再聊几句。”
雷蒙告辞离去之后，景伯问姜理达道：“此人如何？”
“有勇有谋，不可多得。”姜理达赞许道。
“只是他不好色，不爱财，不图名，看着又非久居人下之人……”景伯语气之中颇有几分顾虑。
姜理达凝眉说道：“适才听少主所言，此人能够为蒂尔孤身犯险，不顾性命安危参加比武大会，可见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而且他视金钱如粪土，名利为浮云，这种人的志向必然远大。倘若他一心想要复兴楚国，世俗的诱惑安能动摇他的决心？”
景伯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我要劝劝少主，有些机密信息不应该再对雷蒙保密了。倘若他总是感觉到我们在有意提防他，此举属实不智啊。”
姜理达点头道：“景伯言之有理，此人值得托付。”
景伯听了，双眸精光闪闪，暗暗思忖：“姜理达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他看好的人势必没错！”
更何况，景伯自己亦十分看好雷蒙。
姬不息并非愚昧无知之辈，相反，他是一个极其能隐忍的人。
刚才，他只是被屈辱和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时之间，被青年人的血气冲昏了头脑，难以自控，未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一旦他想到了家国大义，脑海中的迷雾立刻消散，他马上意识到雷蒙的做法是无比正确的，只不过不愿当面承认罢了。
同时，他也能认识到，有雷蒙帮助，日后打击班森着实是如虎添翼，手到擒来。
实在没必要急于一时。
雷蒙缓缓走回自己的卧房，一路上，他的思绪都被今日遇到的两个人所占据。
一个是詹姆斯·范德比尔特，另一个是姜理达。
詹姆斯·范德比尔特的狡猾以及他所掌控的情报部门的专业，让雷蒙深刻地体验到了乌斯王廷的统治力和高效运作。
这让他认识到，乌斯王廷之所以强大，绝不仅仅是因为拥有龙的力量。
此前，当他亲眼目睹城外的难民多如牛毛却无人理会，当他得知像哥达这样的货色也能被国王封为骑士时，他曾一度对这个国家无比轻视。
但现在，他彻底改变了态度。
雷蒙不禁暗想，要撼动这头大象，眼前这点乱子绝对不够。
此外，姜理达这人也不可小视。
他继续道：“此等阴谋诡计，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胆识。当前王廷之中，二世不理朝政，权奸当政，倒行逆施，南方又起动乱，所以依我之见，此时对于楚人而言，活班森远比死班森更加有用。”
姬不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居然连姜理达都认同雷蒙的做法。
姜理达对姬不息的反应视而不见，问雷蒙道：“不过，就算你矢口否认，他们会采信你的证词么？”
雷蒙道：“在我签字画押的那份证词上，并没有关于西霸多‘临终遗言’的内容，我猜测关于班森是留是杀，王廷的意见尚不统一。”
“那就是说，你还有机会置班森于死地？”姬不息兴奋地叫道。
“但凭侯爷吩咐。只是，他们今日找到我，恐怕不是为了给班森定罪。”雷蒙违心说道。
他不禁想起整个询问过程中，詹姆斯对他履历的兴趣，其实远大于班森的死活。
姜理达略一思索，道：“没错，倘若他们要治班森死罪，没必要找你询问，目前的证人证词已然够用了。”
景伯道：“昨日在竞技场上，班森果断出手斩杀了西霸多，眼下已是死无对证。况且当时西霸多已经神志不清，处于回光返照的状态，如果王廷强行栽赃，恐怕难以服众。”
景伯继续道：“眼下南方局势动荡不安，王廷如果要拿荒丘侯开刀，就必须慎重考虑其中的代价和后果。我听说在城外的难民之中，有不少来自荒丘之地的农夫和匠人，王廷应该是看在眼里。”
姜理达道:“眼下，如果我们不是落井下石，而是雪中送炭，那么在日后，班森家族必然会感激我们的恩情，也将永远欠下我们一份人情。只是这份人情该如何送出去，确是要仔细斟酌。”
雷蒙看了一眼姬不息，并不接话。
景伯察言观色，知他心中已有计较，问道：“对此，雷蒙你有何良策？别怕，但说无妨。”
雷蒙又看了一眼姬不息阴沉的脸，说道：“我现在的真实想法，是班森该死。”
姬不息微微一怔，看向雷蒙，道：“你这是气话，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雷蒙道：“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报仇雪恨乃天经地义之事，我跟班森毕竟往日无仇，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好了，”姬不息有些不耐烦道，“阿伯和姜叔要听你的意见，你先说说想法，报仇的事放一放。”
雷蒙装作思考片刻，然后道：“如果侯爷将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加上今日我对詹姆斯的当面表态，那么要保全班森的势力势必会大做文章。我想如此一来，班森还是有希望逃过一劫的。”
“好一招妙策！雷蒙凭借比武新胜的威名，又占据地利之便，可知当时没人比他距离西霸多更近，他所说的话自然犹如千金之宝，谁会怀疑呢？”姜理达不吝言辞盛赞道。
“侯爷，你觉得如何？”景伯问道。
“哼，你们既然这般说，我无话可说。但，若是王廷已决定借此除掉班森，我不允许你们从中破坏，你们可同意？”姬不息有些咄咄逼人。
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累了。”说罢，姬不息起身离席，门外值守的小项随他离去。
待姬不息走远，雷蒙慨叹道：“换我是侯爷，这口气也咽不下，是我草率了。”
景伯却道：“雷蒙你做得很好，不息那里自有老朽去劝慰，别看他刚刚意气用事，待火气消了，自会明白其中道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去吧，理达跟老朽好些时候不见，我俩再聊几句。”
雷蒙告辞离去之后，景伯问姜理达道：“此人如何？”
“有勇有谋，不可多得。”姜理达赞许道。
“只是他不好色，不爱财，不图名，看着又非久居人下之人……”景伯语气之中颇有几分顾虑。
姜理达凝眉说道：“适才听少主所言，此人能够为蒂尔孤身犯险，不顾性命安危参加比武大会，可见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而且他视金钱如粪土，名利为浮云，这种人的志向必然远大。倘若他一心想要复兴楚国，世俗的诱惑安能动摇他的决心？”
景伯点点头，深以为然，道：“我要劝劝少主，有些机密信息不应该再对雷蒙保密了。倘若他总是感觉到我们在有意提防他，此举属实不智啊。”
姜理达点头道：“景伯言之有理，此人值得托付。”
景伯听了，双眸精光闪闪，暗暗思忖：“姜理达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他看好的人势必没错！”
更何况，景伯自己亦十分看好雷蒙。
姬不息并非愚昧无知之辈，相反，他是一个极其能隐忍的人。
刚才，他只是被屈辱和仇恨蒙蔽了双眼，一时之间，被青年人的血气冲昏了头脑，难以自控，未能看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一旦他想到了家国大义，脑海中的迷雾立刻消散，他马上意识到雷蒙的做法是无比正确的，只不过不愿当面承认罢了。
同时，他也能认识到，有雷蒙帮助，日后打击班森着实是如虎添翼，手到擒来。
实在没必要急于一时。
雷蒙缓缓走回自己的卧房，一路上，他的思绪都被今日遇到的两个人所占据。
一个是詹姆斯·范德比尔特，另一个是姜理达。
詹姆斯·范德比尔特的狡猾以及他所掌控的情报部门的专业，让雷蒙深刻地体验到了乌斯王廷的统治力和高效运作。
这让他认识到，乌斯王廷之所以强大，绝不仅仅是因为拥有龙的力量。
此前，当他亲眼目睹城外的难民多如牛毛却无人理会，当他得知像哥达这样的货色也能被国王封为骑士时，他曾一度对这个国家无比轻视。
但现在，他彻底改变了态度。
雷蒙不禁暗想，要撼动这头大象，眼前这点乱子绝对不够。
此外，姜理达这人也不可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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