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扯谎，非我所欲也（上）
在困惑之时，雷蒙不经意间瞥见姬不息斜后方站着的那名佩剑侍从。
他不就是昨日的那个怪异护卫？
此时，在雷蒙眼里，该护卫在厅堂上十分扎眼，因其并非楚人长相，而是标准的盎萨逊民族的长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说他长得人模人样，但是看着比脏兮兮的蒂尔还令人讨厌。
雷蒙心中了然，于是就只顾闷头下棋。
雷蒙连输两盘，开始认真起来。
他从第三盘开始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最终，他抓住姬不息的一个失误，形成车马炮三子归边的局面，加之还多个过河卒，姬不息眼看没有翻盘机会，投子认负。
第三盘战罢，已临近中午。
姬不息转身叫来那名护卫，对他说：“哥达，我和雷蒙下棋忘了时间，还准备继续战斗，午饭就先不吃了，你们先下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干等着。”
护卫哥达说道：“我还不饿，爵士和贵客总是要吃饭的，你们什么时候吃饭，我就什么时候吃。”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传出了饥饿的抗议。
姬不息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币，塞到哥达手上。
姬不息道：“今日左右无事，你出府去吃顿好的，吃完去春星河畔再喝点花酒，不用给我省钱。今日我和雷蒙棋逢对手，只下象棋，不聊其他。”
哥达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愣。
他没想到姬不息竟当着外人的面点破自己监视的身份，这让他略微有些尴尬。
但他预感到，眼前这个叫雷蒙的家伙极为特殊，不应该给他们单独交谈的机会。
然而，春星河畔对他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在这寒酸的质子府，碍于自己特殊的身份，他已经快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这一袋沉甸甸的钱币，足够他找两个嫩雏比翼双飞，好好享受一番了。
“快去吧，午饭后那些姑娘才刚刚睡醒，正是一日最鲜嫩的时候，不用沐浴，身上都香喷喷的。”
姬不息不停地给他火上添柴：“听说最近城外难民汹涌，好些人家卖儿卖女，春星湖畔新来了好多良女，任人挑选，这个机会可不该错过。”
哥达越听越上头，身体都发烫起来，雷蒙甚至都看见他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见这家伙还不走，姬不息继续火上浇油：“陛下不差饿兵，吃饭、睡觉、如厕总要时间，不影响你履职尽责，完事了早早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上面不会有人知道。”
哥达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连礼貌道别都顾不上说一声，便怀抱钱袋子，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护卫离开，那美丽的侍女庄儿盈盈起身，施礼后也准备离开。
蒂尔不懂下棋，看得一头雾水，正无聊透顶，便说要去庭院透透气。
姬不息便让庄儿陪同，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周到。
姬不息重新摆好棋子，笑着对雷蒙道：“兄弟试着猜猜，哥达这家伙会先去吃饭呢，还是先去妓院？”
雷蒙和姬不息对视一眼，也不回答，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雷蒙说道：“这人该死。”
姬不息一怔，道：“要他死容易，不过是死了一个，又来一个罢了。”
雷蒙想想也是，只要国王疑虑不除，对姬不息的监视便不会停止。
如果杀人时手脚不干净，留下把柄，给国王发难的机会，恐怕会得不偿失。
此时，大厅之中只剩下姬不息和雷蒙二人。
姬不息起身，双手作揖，一揖到地，冷不丁向雷蒙行了一个大礼。
雷蒙不明其故，慌忙起身：“大人这是做什么？”
“吾昨日受辱，心如火烤，想到姬姓分崩，大楚国灭，百姓流离，独留吾一人苟且偷生，悲愤难抑，竟而萌生死志，想寻个短见一了百了，以求解脱。”
说到这里，姬不息眼眶中水珠晶莹，“万念俱灰之际，忽闻贤弟金石之言，当头棒喝，真如晨曦破晓，让我如梦初醒，破除迷障，得以新生……”
“大人言重了。”
雷蒙急忙打断他如此郑重的话语，生怕他继续说下去，再说什么报恩之语，他承担不起。
“莫要再叫大人，从今往后，我们兄弟相称，再提‘大人’二字，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这时，一名老奴端着餐盘缓缓走来，姬不息对雷蒙介绍道：“这是景伯，从小照料我起居。”
雷蒙闻言，立即转身恭恭敬敬作揖拜见，用楚话说道：“晚辈雷蒙，见过景伯。”
那老奴约略五十左右年纪，须眉皆白，慈眉善目，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让人见了就心生亲近之感。
景伯道：“昨日就听不息说起你来，老奴早就想出来相见，奈何你来时这饺子刚刚下锅，走不开人呐。”
说着，他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雷蒙座前，摆好碟筷，道：“雷蒙，看你相貌身板，不似楚人呐。”
“晚辈……晚辈是个孤儿，从小是由一户楚人抚养长大，所以心里只认自己是个楚人，可是抚养晚辈长大的楚人，却未给晚辈取个楚名。”
雷蒙信口胡诌。
“嗯，”景伯点点头，“他是怕你受歧视啊。抚养你长大的那户人家，如今安在啊？”
“他们……”
雷蒙微微叹一口气，“一次瘟疫过后，全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来我无处可去，没有生计，便投了边军，混口饭吃。”
两句话过后，雷蒙忽然惊觉自己的身份存在巨大的漏洞，而当世之人绝不会相信什么穿越一说。
景伯平平淡淡两句话，却字字直击自己的身世要害，若是再继续被他盘问下去，自己非露馅不可！
不等景伯继续问，雷蒙主动说道：“晚辈在边军时，一次执行任务遭遇伏击，除晚辈侥幸逃脱之外全军覆没。”
“此役我脑部遭受重创，一连昏迷数日，醒来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见了长官及军中的弟兄都不认得，至于如何遭遇伏击，被何人伏击，如何逃脱，更是一概想不起来。”
“后来长官见我犹如行尸走肉，无法继续作战，便发卖给了奴隶贩子。”
姬不息听到这里，拍案怒道：“下属九死一生，不体恤也就罢了，如何能够草草发卖？！”
雷蒙惨然一笑：“我身为校尉，不察敌情，指挥无方，临阵脱逃，致使属下惨死，早该是死罪，若非长官念旧情，今日我就无缘和侯爷相见了。”
他不就是昨日的那个怪异护卫？
此时，在雷蒙眼里，该护卫在厅堂上十分扎眼，因其并非楚人长相，而是标准的盎萨逊民族的长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虽说他长得人模人样，但是看着比脏兮兮的蒂尔还令人讨厌。
雷蒙心中了然，于是就只顾闷头下棋。
雷蒙连输两盘，开始认真起来。
他从第三盘开始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最终，他抓住姬不息的一个失误，形成车马炮三子归边的局面，加之还多个过河卒，姬不息眼看没有翻盘机会，投子认负。
第三盘战罢，已临近中午。
姬不息转身叫来那名护卫，对他说：“哥达，我和雷蒙下棋忘了时间，还准备继续战斗，午饭就先不吃了，你们先下去吃饭吧，不用在这里干等着。”
护卫哥达说道：“我还不饿，爵士和贵客总是要吃饭的，你们什么时候吃饭，我就什么时候吃。”
话音刚落，就听到他肚子咕噜咕噜传出了饥饿的抗议。
姬不息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袋钱币，塞到哥达手上。
姬不息道：“今日左右无事，你出府去吃顿好的，吃完去春星河畔再喝点花酒，不用给我省钱。今日我和雷蒙棋逢对手，只下象棋，不聊其他。”
哥达听闻此言，不由得一愣。
他没想到姬不息竟当着外人的面点破自己监视的身份，这让他略微有些尴尬。
但他预感到，眼前这个叫雷蒙的家伙极为特殊，不应该给他们单独交谈的机会。
然而，春星河畔对他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在这寒酸的质子府，碍于自己特殊的身份，他已经快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
这一袋沉甸甸的钱币，足够他找两个嫩雏比翼双飞，好好享受一番了。
“快去吧，午饭后那些姑娘才刚刚睡醒，正是一日最鲜嫩的时候，不用沐浴，身上都香喷喷的。”
姬不息不停地给他火上添柴：“听说最近城外难民汹涌，好些人家卖儿卖女，春星湖畔新来了好多良女，任人挑选，这个机会可不该错过。”
哥达越听越上头，身体都发烫起来，雷蒙甚至都看见他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见这家伙还不走，姬不息继续火上浇油：“陛下不差饿兵，吃饭、睡觉、如厕总要时间，不影响你履职尽责，完事了早早回来，你不说，我不说，上面不会有人知道。”
哥达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连礼貌道别都顾不上说一声，便怀抱钱袋子，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护卫离开，那美丽的侍女庄儿盈盈起身，施礼后也准备离开。
蒂尔不懂下棋，看得一头雾水，正无聊透顶，便说要去庭院透透气。
姬不息便让庄儿陪同，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周到。
姬不息重新摆好棋子，笑着对雷蒙道：“兄弟试着猜猜，哥达这家伙会先去吃饭呢，还是先去妓院？”
雷蒙和姬不息对视一眼，也不回答，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雷蒙说道：“这人该死。”
姬不息一怔，道：“要他死容易，不过是死了一个，又来一个罢了。”
雷蒙想想也是，只要国王疑虑不除，对姬不息的监视便不会停止。
如果杀人时手脚不干净，留下把柄，给国王发难的机会，恐怕会得不偿失。
此时，大厅之中只剩下姬不息和雷蒙二人。
姬不息起身，双手作揖，一揖到地，冷不丁向雷蒙行了一个大礼。
雷蒙不明其故，慌忙起身：“大人这是做什么？”
“吾昨日受辱，心如火烤，想到姬姓分崩，大楚国灭，百姓流离，独留吾一人苟且偷生，悲愤难抑，竟而萌生死志，想寻个短见一了百了，以求解脱。”
说到这里，姬不息眼眶中水珠晶莹，“万念俱灰之际，忽闻贤弟金石之言，当头棒喝，真如晨曦破晓，让我如梦初醒，破除迷障，得以新生……”
“大人言重了。”
雷蒙急忙打断他如此郑重的话语，生怕他继续说下去，再说什么报恩之语，他承担不起。
“莫要再叫大人，从今往后，我们兄弟相称，再提‘大人’二字，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这时，一名老奴端着餐盘缓缓走来，姬不息对雷蒙介绍道：“这是景伯，从小照料我起居。”
雷蒙闻言，立即转身恭恭敬敬作揖拜见，用楚话说道：“晚辈雷蒙，见过景伯。”
那老奴约略五十左右年纪，须眉皆白，慈眉善目，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笑意，让人见了就心生亲近之感。
景伯道：“昨日就听不息说起你来，老奴早就想出来相见，奈何你来时这饺子刚刚下锅，走不开人呐。”
说着，他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到雷蒙座前，摆好碟筷，道：“雷蒙，看你相貌身板，不似楚人呐。”
“晚辈……晚辈是个孤儿，从小是由一户楚人抚养长大，所以心里只认自己是个楚人，可是抚养晚辈长大的楚人，却未给晚辈取个楚名。”
雷蒙信口胡诌。
“嗯，”景伯点点头，“他是怕你受歧视啊。抚养你长大的那户人家，如今安在啊？”
“他们……”
雷蒙微微叹一口气，“一次瘟疫过后，全家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来我无处可去，没有生计，便投了边军，混口饭吃。”
两句话过后，雷蒙忽然惊觉自己的身份存在巨大的漏洞，而当世之人绝不会相信什么穿越一说。
景伯平平淡淡两句话，却字字直击自己的身世要害，若是再继续被他盘问下去，自己非露馅不可！
不等景伯继续问，雷蒙主动说道：“晚辈在边军时，一次执行任务遭遇伏击，除晚辈侥幸逃脱之外全军覆没。”
“此役我脑部遭受重创，一连昏迷数日，醒来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见了长官及军中的弟兄都不认得，至于如何遭遇伏击，被何人伏击，如何逃脱，更是一概想不起来。”
“后来长官见我犹如行尸走肉，无法继续作战，便发卖给了奴隶贩子。”
姬不息听到这里，拍案怒道：“下属九死一生，不体恤也就罢了，如何能够草草发卖？！”
雷蒙惨然一笑：“我身为校尉，不察敌情，指挥无方，临阵脱逃，致使属下惨死，早该是死罪，若非长官念旧情，今日我就无缘和侯爷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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