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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定陶戚懿

    汉王刘邦元年七月,如今田荣打跑了齐王田都,又杀了胶东王田巿,联合彭越杀掉济北王田安,自立为齐王。并命彭越进攻西楚,打败了项羽的手下萧公角。韩成被项羽废为穰侯,不久又被项羽杀害。

    这一日,刘盈一早醒来,就听陈禄道:“太子殿下,昨夜出大事了。”刘盈奇道:“出什么事了?”陈禄道:“回禀殿下,昨夜萧丞相跑了,本来就有不少人从汉中逃跑,如今连萧丞相也跑了,听说大王都急坏了。”

    刘盈闻言,心中了然,不是萧何跑了,而是去追韩信了。刘盈叉开话题道:“许久不曾去给母亲问安,我们去给母亲问安吧。”陈禄应道:“唯。”

    刘盈带着陈禄来到吕雉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吕雉的怒斥声:“哼,一个曹氏已经够烦了,如今又来了一个狐媚子。全都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刘盈便见几个宫女小心翼翼的从王宫内退了出来,见到刘盈,忙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刘盈见一众人个个噤若寒蝉,好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宫女答道:“回禀太子殿下,大王今日召见了一个叫戚懿的女子,封了夫人,如今戚夫人正和大王在一起,王后听说后大发雷霆。”

    刘盈摆摆手道:“孤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孤要去给母亲问安,一会儿给孤送碗水来。”

    宫女应道:“唯。”刘盈不禁在心中叹口气,暗道:“这个吕雉怎么感觉有点蠢呢?人家什么都没做呢就针对人家,看曹氏和大兄刘肥也不爽,再结合她在历史上的所作所为,真是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怪不得最后会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再到后来牌位被刘秀扔了。”

    “唉,就算做不到我见犹怜,装装样子也行啊,现在的行为,说好听点叫‘真性情’,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

    刘盈见此,也只能进去劝劝吕雉,让她收敛一下自己的妒忌心,也幸亏刘邦比刘启更富有人情味儿,而历史上吕雉还是能伏低的,比如跪谢周昌,为了刘乐和刘盈像刘邦哭诉,而不是指着自己的丈夫刘邦大骂:“老狗,我就一儿一女,你还听信刘敬的建议,送亲生女儿去匈奴和亲,这还不算,还想送自己的亲儿子去打英布!”

    刘盈快步走入殿内,见吕雉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吕雉听到动静,怒斥道:“我不是让你们都滚出去了吗?”

    刘盈见此,淡淡的说道:“儿刘盈拜见母亲。”吕雉一惊,抬眼看清来人,笑吟吟道:“是阿盈来了啊,坐吧。”

    刘盈方一坐下,宫女便将水端了上来,刘盈摆摆手道:“下去吧。”那宫女道:“唯。”待宫女走后,吕雉哼了一声,率先开口道:“你父亲今日新得了一位妃子,你知道吗?”

    刘盈点头道:“儿已经知道了。”吕雉道:“有一个曹氏已经够烦了,如今又来一个戚懿,谁知道以后又会来多少。”

    刘盈道:“母亲如今已贵为汉王王后,儿为汉王太子,其实不必为了一个戚夫人坏自己的心情。”

    吕雉怒道:“如何不坏心情,昔日你父亲南征北战,我根本见不到他,如今他被封为汉王,好不容易能有安生日子,他又转头有了别的女人。”

    刘盈心中一阵无语,帝王的宠爱难道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好吗?又听吕雉说道:“你也别在我这儿呆着了,去看看你父亲,帮我去看看那戚夫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刘盈见吕雉拘泥于帝王宠爱,实在无可奈何,只拱手道:“唯。”心中不禁叹道:“真是毫无格局,怪不得被评价妒妇,刘邦的妃子除了薄姬,无一人从吕雉手中幸免,这个评价真是一点都不冤,而且吕雉不仅迫害刘邦的妃子,汉惠帝的儿子前少帝,吕雉也搞立子杀母那一套,后来汉武帝刘彻防止汉朝再出一个吕后,也是有样学样。刘邦尚且在世时,吕雉杀了韩信和彭越,导致英布造反,结果是刘邦为她善后,汉惠帝去世之后,吕雉害怕刘章,只敢迫害温和又年轻的刘恢、刘友,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刘建之子,典型的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毕竟那个时候她也没有丈夫和儿子依靠了。”

    刘盈一边想着,一边走向刘邦的宫殿,侍卫见到刘盈,拱手道:“太子殿下。”刘盈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又朝离自己最近的侍卫问道:“戚夫人还在里面吗?”

    那侍卫答道:“是啊,大王因为萧丞相的事情不开心,此时戚夫人正在里面陪着大王呢,那戚夫人长袖善舞,很是得大王喜欢。”

    刘盈闻言点点头,就要入内,侍卫道:“太子殿下,要不卑职进去通报一声吧。”刘盈摇头道:“不必了,孤悄悄进去吧。”

    那侍卫见此,也不好阻拦。刘盈静悄悄的入内,示意守在殿内的宫人不必出声,待走的近了,丝竹管弦之声愈发清晰,再走一段路,只见一群女子在跳舞,众人将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少女围着,那少女明显是主舞。

    刘盈见她体态轻盈,身姿飘逸,柔若无骨,待转身而舞时,刘盈见她容颜虽称不上绝色,亦可谓明眸皓齿,肤如凝脂。

    其舞时而飘逸,时而热烈,当真让人沉醉,再配上她娇媚的容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绝代佳人。

    这一幕幕不禁让刘盈想起来自己以前窝在家里看老剧汉宫飞燕的日子,气质好的美女果然最迷人。

    一舞毕,刘盈拍手赞道:“好!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实在是妙啊。”刘盈难得见到这般场景,一时忍不住,竟诵了一句三国曹植的洛神赋。

    刘邦见到刘盈,笑道:“阿盈来了啊。”又指了指戚懿道:“这是阿翁心纳的夫人戚懿,你叫她戚夫人就好。”又对戚懿道:“阿懿,这就是寡人的次子,太子刘盈。”

    戚懿对刘盈福身道:“见过太子殿下。”刘盈见此,拱手回礼道:“见过夫人。”正在此时,一个宫人走进来对刘邦道:“大王,早膳做好了,宫娥们在外面等着呢。”

    刘盈点头道:“那就让她们端进来吧。”又对刘盈和戚懿道:“阿盈和阿懿也一起留下用膳吧。”刘盈与戚懿闻言,只能应声道:“唯。”

    宫女们闻言,便要去为刘盈和戚懿取案几,毕竟中国时代的贵族是分食,之前刘邦在鸿门宴上也是单独坐着的。

    刘邦缺制止道:“不用了,你们两个坐我旁边就行了。”说罢,刘邦便拍了拍自己右手边,对刘盈道:“阿盈,坐这儿。”刘盈拱手道:“唯。”刘邦又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边,示意戚懿坐下,戚懿与刘盈一左一右跪坐在刘邦身边,因为两个人不熟,气氛略显尴尬。

    刘盈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举起一碗水,对戚懿道:“戚夫人,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戚懿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对刘盈笑道:“太子殿下年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要多吃点。”

    刘盈淡淡一笑,说道:“多谢夫人关心。”戚懿微微一笑,亲自用长筷夹起一片羊肉,放到刘盈的碗里,笑道:“太子殿下多吃点。”刘盈淡淡一笑道:“多谢。”客客气气的回道:“方才夫人跳了许久的舞,想必您也饿坏了,您也多吃点吧。”

    刘濞亦是笑道:“是啊,阿懿。来,寡人亲自给你夹。”说着,就为戚懿夹了许多肉,戚懿见此,笑道:“多谢大王,只是妾身平日里常常跳舞,需要保持身材,不宜吃太多的肉。”

    刘邦哈哈一笑,说道:“无妨,寡人还想让你为寡人生个王子呢。”戚懿俏脸一红,低声道:“大王,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况且女子生儿育女身材会走样的。”

    刘邦哈哈一笑,说道:“不管阿懿变成什么样,寡人都喜欢你。”刘盈闻言,忽觉背后一阵冷风,要是刘邦知道历史上戚懿最后的结局,会不会把吕雉剁了,嗯,从他最后对樊哙的态度来看,也不是没有可能。别说刘邦了,就是吕雉的亲儿子汉惠帝都说吕雉不干人事,养子刘长说吕雉杀害无辜的戚懿和刘如意。卷入政治斗争就是成王败寇,不能完全说无辜,但吕雉的方法的确非人所为。

    一场平常的家宴就这么结束了,戚懿给刘盈的第一印象就是长袖善舞,个性温和,目前也看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