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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下相项缠

    项羽在新安县坑杀二十万秦军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天下人或因为这么没人性的事情厌恶,或因为曾是秦人对其的憎恨,亦有因仇恨秦人闻言而感到愉悦。

    嬴袖听到这样的消息,这几日心情很是低落,毕竟她曾是秦朝宗室女,秦国王女,父亲赵子婴对军民一向仁爱,嬴袖受到他的影响,加上家国情怀,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很难不伤心。

    刘盈对项羽这样的行为也是深恶痛绝,可他无能为力,此时他除了闲暇时陪在嬴袖身边,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刘盈用长筷为嬴袖夹菜,温言道:“多吃些饭,好好养身体,你若是有什么意外,你父亲会担心的。”

    嬴袖想起二十万秦军无辜被杀,苦笑一声,说道:“若是当初继位的是扶苏堂兄,这天下是不是就不会有战事了。”

    刘盈摇头道:“未必,当初陈涉虽打过赵扶苏的旗号,可他也打了另一个旗号,亡秦复楚,即便是赵扶苏继位,这些人也不会安分。不过这二十万秦军定不会如今日一般为项羽坑杀了。”

    嬴袖叹了口气,一时无言,刘盈只默默的陪在她身边。有时候静静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又过了几日,刘盈发现最近常有关中人穿着军服,过灞上而往西北方向去。

    刘盈见此,颇感奇怪,不知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便将申屠嘉和陈禄叫来询问,申屠嘉与陈禄方一入内,便拱手道:“见过公子,公子唤我二人有好何事吩咐?”

    刘盈问道:“你们可知为何近日有不少壮丁往西北而去?”陈禄闻言一怔,摇头道:“这……卑职不知。”申屠嘉道:“公子,我知道,前些日子武安侯下令,从关中征召士兵,前往函谷关驻守。”

    刘盈闻言忽的想起什么,项羽便是从函谷关入关的,后来便是大名的鸿门宴,而这其中,有一个叫曹无伤的人告密,不过刘盈也不打算揪出此人,因为刘邦第一个入关,就算没有此人,也必有鸿门宴。

    十二月,这一日,刘盈如往常一样和刘濞、刘辟非、刘郢客三人在帐内休息,刘濞将腿搭在刘盈身上,被刘盈一把推开道:“起开。”刘濞嘿嘿一笑,又将腿搭在刘盈身上,刘盈见此,将右足放到刘濞面前,刘濞轻轻掐了一下刘盈道脚,刘盈诶哟一声,说道:“好啊,你敢掐我。”说着就去呵刘濞的痒。

    刘郢客道:“你们两个别闹了,明天还要起来学习呢。”此时除了夜晚巡逻站岗的士兵,其他人早就在帐内呆着了,更有甚者已经睡着了,所以十分的静谧。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刘盈道:“这么晚还有人骑马?”心下转着念头,刘濞拽起刘盈道:“走,咱们去看看。”说着就将刘盈的衣服抛了过来,自己也穿好衣裳。

    刘盈穿好衣裳,带着刘濞走出,刘濞寻人便问:“刚才骑马的是谁?朝哪边去了?”从众人口中得之,方才有一个人朝张良的营帐去了。

    刘盈暗自思索道:“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项伯了。”刘濞道:“这张良是韩王的司徒,此人大半夜来找张良,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刘盈道:“韩襄王之孙韩信还在军中,他们应该不会有异动,我们光明正大的走过去看看。”

    刘濞见刘盈径自走出,心下大惊,问刘盈道:“若是韩信和韩成里应外合,叔父岂不是更危险?”

    刘盈闻言一愣,刘濞说的极有道理,但史书并不是这么写的,所以刘盈并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二人甫一来到张良营帐外,就见张良和一位不惑之年左右的男子从帐内走出。刘盈径自上前打招呼:“子房先生,有礼了。”

    张良道:“公子好。”张良身旁之人张良管刘盈叫公子,料定出生不凡,拱手道:“在下四川郡下相县项缠,字伯,不知二位公子是?”

    刘盈笑吟吟道:“原来是楚国左令尹,在下武安侯次子刘盈,见过项左尹,幸有项左尹和上将军等人在巨鹿打败秦军主力,能够让我阿翁先行入关,这全赖上将军之力,不知项左尹来此,有何贵干?可是上将军有什么指示?”

    项缠摆手道:“不是,我私下找子房有点事。”刘濞闻言,戒备的看了一眼项缠道:“你找他什么事?”

    项缠一时语塞:“我……我……”正在此时,张良忽然说道:“项兄,武安侯让你进去。”原来方才刘盈和刘濞拦住项缠时,张良趁项缠分心,去找了刘邦,此时刘邦便吩咐张良将项伯找来。

    刘盈见此,笑道:“项左尹单人匹马的从上将军军营到此,想必是来与子房先生叙旧的,那便是我们武安侯军中的贵客,我阿翁既愿亲自招待项令尹,想必项左尹也不会拂了我阿翁的面子吧。”

    项缠抚须笑道:“当然,当然。”秦末犯了杀人罪后,自己在东海郡下邳县为张良所救,今日自己为了义气,特来相救张良,而张良将此事告知刘季,也是为了义气,也不好说什么。如今武安侯和其公子相邀,自己也不好拒绝,只好前往武安侯军帐中。

    刘盈与刘濞见此,也跟着项缠进内,方一入内,就看见刘邦拉着项缠的手笑道:“久仰项伯兄大名,幸会幸会。”

    随即扶着项缠道:“项伯兄请坐。”又亲自为项缠倒了一碗酒道:“项兄,请。”项缠见刘邦如此热情,颇觉不好意思,接过酒碗道:“多谢。”

    刘邦看见刘盈和刘濞也在此,将二人叫道近旁,对项缠道:“这是我儿子刘盈和侄子刘濞,一个还有三个多月就五岁了,另一个今年九岁。”

    项缠闻言问道:“武安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吗?”刘邦摇头笑道:“不是,这是我家老二,老大今年已经十六了。”

    项缠笑着点点头道:“十六岁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该考虑娶妻了。”刘邦闻言问道:“不知项兄可有合适的人,为季弟推荐一二,某能与羽兄结交,实在三生有幸,某以前从未想过能结交这样的贵人。”

    项缠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女儿,今年十一岁,再过四年,便是及笄之年。”刘盈闻言,开玩笑道:“既然大兄四年后是弱冠之年,而项左尹的女儿四年后及笄,何不两家结为亲家。”

    刘邦此时想要暂缓刘项之间的关系,听到刘盈的话,当即笑道:“若我儿刘肥真能娶项氏女为妻,实在是大幸啊。”

    项缠亦笑道:“武安侯素有贤名,想来你的儿子必不会差,这事我答应了。”刘邦见此,笑道:“那上将军那边要劳烦亲家替我好好说话了。”

    顿了顿,刘邦说道:“刘某进入关中,连毫毛般微小的东西都不敢沾边,只是登记官民,封存府库,在此等待项羽将军的到来。我之所以派将领把守函谷关,是为了防备有其他盗贼出入和有非常情况发生。我日日夜夜盼望着将军驾临,哪里敢谋反啊!望您能把我不敢忘恩负义的情况详尽地反映给项将军。”

    项缠道:“好,我一定把话带到,你明日不可不早些来给项羽道歉啊。”刘邦笑道:“好,我知道了。”项缠道:“天色已晚,我该走了。”

    刘邦亲自将项缠送走后,刘盈对刘邦道:“阿翁,明天我也想去。”刘邦道:“明天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呢,你去什么去。早点睡觉去吧。”

    刘盈叹了口气,便与刘濞回营帐休息了,大名鼎鼎的鸿门宴,不去看不到,去了可能会拖刘邦的后腿。